姜忘又一俯身,出了御书房。
出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气息抖动,手指捏了捏眉心。
应该是错觉。
孟刻不喜欢男子,并且他们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
他发现自己不好为孟刻找太多说辞,若他的感受是真的……
姜忘想到孟君书还在等着自己,稳定了情绪,往演武场去。
孟君书除了处理朝政,还掌管了兵部,时常会来练兵。
今日确实到了练兵的日子,他也没多想,极快地过去了。
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他莫名心慌,惦念着孟君书,直想让对方像昨日那般抱着他。
“哈!哈!哈!”
演武场上,列队整齐的士兵们训练有素,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喊声震天。
孟君书与两位将军站在最前面,指导展示着动作。
“用力!打出去!”孟君书示范道。
士兵们个个劲头十足,拳拳生风,“哈!”
“恭迎姜学士!”他们忽然齐声喊。
孟君书转身,看到姜忘朝他走来,少年靛蓝色官袍,气质疏淡优越,他皮肤白皙晶莹,炙热的日头照耀下,更是晃眼。
“姜忘!”他开心地喊,随后大手一挥,“列队!”
“是!”
士兵们声势雄壮,只见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又重新组合在一起,然后开始表演杂技。
各种各样的杂技,见过的没见过的,难度从低到高,依次展示。
姜忘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表演,是他从未见过的雄浑,不似杂技那般富有技巧,更多的是力量,也甚是震撼。
他转过头,看到孟君书正眸中带笑望着他。
“怎么样?喜欢吗?”
“殿下你……”姜忘想说实属没必要,不过再看他们的动作招式,似乎都是在战场上派得上用场的。
也就是说,临时编的。
孟君书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头,眸中透出几分局促,“应该还不错吧。”
“很好。”姜忘笑了,“殿下费心了。”
孟君书摆手,“不,不止孤,众将士们也都乐意之至。”
士兵们表演得非常卖力,将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他们踩高蹦低,飞镖耍棍,无所不能。
其中一个将军也走过来,道:“对啊,姜学士,将士们好多都是主动请求表演的,主要他们还是想见识下姜学士的马术。”
孟君书看过去,那将军瞬间不吭了。
“这好说啊。”姜忘倒不介意,“刚好今天想骑马。”
孟君书又看了那将军两眼,似是郁闷。
将军疑惑他们殿下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看姜学士表演马术,也会同骑。
今日这是怎么了。
姜忘的马术向来一绝,京城中他称第二,无人称第一。
尤其是花样马术。
他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就上了马。
少年一袭火红色劲装,英姿灼灼,他眉目似冰霜,清冷淡漠,每每认真时,他的模样看起来都格外疏离。
但望向孟君书,又会笑容绽放,似山花烂漫,夺目耀眼。
姜忘的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奔跑起来,在他的驱使下,马儿越跑越快,而他也开始在马背上做出各种动作。
平衡站立,倒立,上下翻飞等等,每个动作都华丽至极,完美至极,找不出一丝差错,只余惊叹。
他就好像是一只火红色的蝴蝶,翩跹摇曳,身姿柔韧,线条优美,骏马勇猛,少年柔和,却又充满力量,极具冲击力。
孟君书几乎双目发直地盯着那道身影,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姜忘只为他一人而展示,他修长纤薄的身条,不盈一握的腰身,笔直矫健的双腿。
他神情恍惚。
姜忘平素穿衣宽松,少有劲装,自不会将身条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现下那双长腿被包裹着,虽不是很修身,却也勾勒出大概轮廓。
裤腿被迫绷紧时更为明显。
孟君书喉头攒动,他身体燥热,想不明白缘由,或许今日天气太热了,刚又练兵出了一身汗吧。
“好!”士兵们热情高涨,极力为姜忘欢呼。
“姜学士绝世奇才!”
“姜学士功高盖世!”
“姜学士超凡脱俗!”
“……”
众人几乎要把嗓子都喊破了,要知道,姜忘不仅有才学,武艺也好,曾还带过他们,他们之所以如此积极表演,就是因为当初的感情。
而这整个皇城,除了太子殿下,就只有姜忘无一不精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崇拜姜忘!
另外,他们的殿下,可是下了指示的。
“好!非常好!”孟君书身边的将军也忍不住呼喊起来。
孟君书回头看他,将军闭嘴。
待他转过去,将军郁闷地挠了挠头,这叫什么事啊。
马术表演结束,姜忘从马背上下来,他奔跑向孟君书,一把抱住了对方。
孟君书双目怔怔的,他感受到自己的反应,一时间不敢再动了。
“殿下,好看吗?”
“好,好看。”孟君书望着面前那张清冽漂亮的脸蛋,出了薄汗,微微泛红,娇俏鲜嫩至极。
“殿下,臣想去沐浴。”姜忘怀疑自己疯了,他这一瞬间,只想把自己藏在心里的所有话都一吐为快。
他心仪孟君书,无比喜欢,无比深爱。
想与其长厢厮守,永不分离。
他想成为他的人,想每日跟他腻在一起,想每晚都能看到他。
想与他共度风雨,共赏盛景。
想以后一切都有他相伴,想他们密不可分,想彻底交融。
他害怕。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就是害怕。
“好。”孟君书答应下来,带他往温泉池去。
清漪池。
池水清冽透亮,朦胧的雾气缭绕其上,浮在空气中,整座殿内雾蒙蒙的,仿若入了仙境。
周遭有淡薄的香气飘荡,清雅温润,让人身心舒缓。
姜忘一人到了温泉池边,他将衣裳脱下,踏入池中,温热的水漫过他的脚,修长笔直的小腿,紧实有力,肌肤细腻富有弹性光滑的大腿,平坦劲窄的腰身,精致漂亮的锁骨,柔韧细长的脖颈。
他的头稍稍向上扬起,双眸微闭,如海藻般墨黑的长发在水中荡漾。
浓密的发散开来,丝丝缕缕,仿若勾人的触角,又像空气中化作了实形的香气,极为诱人。
他唇瓣不由自主张开些许,双腿紧绷,脑海中尽皆是跟孟君书相拥的场景,他想更靠近,但对方有所控制。
不喜欢他吗?
不能接受他吗?
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要受不住了。
他好喜欢孟君书,他要疯了。
姜忘双臂紧抱着自己,他埋头臂弯,深吸了数口气。
他重新抬起头,放松地倚靠,清冽明亮的眸子泛红,湿漉漉,红润润,眼尾更是红通通一片。
双颊因为温热染上红晕,他此刻很想与孟君书贴着。
“殿下……”
他不知怎的,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一个极为可怕的场景出现。
孟刻不知何时进来了,姜忘吓了一跳,慌忙想要将自己遮盖住。
“爱卿。”孟刻面无表情朝他走来,边走边宽衣。
不一会儿,外袍尽皆脱去,只余里衣。
像是还要脱,姜忘害怕极了,不管不顾地从温泉池中爬出,却因为太慌,不慎滑倒。
男人动作迅捷地将他揽住,四目相对,孟刻竟要吻下来!
“圣上!”姜忘慌乱不已地呼喊,双手推拒,“圣上您这是做什么!不可以!”
孟刻将他紧抱,炙热的身躯烧灼着他,呼吸滚烫,男人的唇往他脖颈上去,“爱卿,朕心仪于你,你从了朕,朕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
“不要!”
姜忘大叫一声,用力推开孟刻,却是推了个空,紧接着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忘,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孟君书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的,我在。”
姜忘后知后觉,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清楚适才不过是做梦,他松了口气,却仍心慌不已。
“殿下,您怎么进来了?”
“你泡了挺久了。”孟君书道,“喊你也没有回话。”
姜忘此时还被孟君书抱在怀里,男人身躯高大挺拔,肌肉结实,靠在上面,熨帖不已。
“殿下,可以了。”他想将对方推开,孟君书却有一瞬的收紧,似是不愿。
片刻,将他松开,起身道:“需要派人进来伺候吗?”
姜忘摇头,“不必,臣可以。”
孟君书出去了。
姜忘似乎仍能够感受到对方抱着他时的体会,那般舒适,那般眷恋,他近乎急切地想要更加贴近,却只能克制。
他重新泡进水里,回想自己做的那个梦,为何会做那样的梦,他并不渴望。
他在害怕。
这是他的潜意识。
他从来不会不相信自己的感受,孟刻让他直觉不对,但又太荒唐,他好痛苦。
孟君书去到外殿,锦袍上湿漉漉,轻嗅可闻浅淡的香气,是姜忘所泡水的味道。
已经很久,两人没有一起沐浴。
他从不知,姜忘的身材已到了这般地步。
少年纤薄修长的身条柔韧,身着宽大的衣袍尚能瞧出,此次更是看了个真切。
“圣上驾到——”
孟君书正要去殿外透透气,就听通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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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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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厢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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