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慰离将U盘扔进了琴房的抽屉里,没看。
他扣上抽屉的瞬间,指节在木质边缘磕出一道红痕,像是某种自虐的印记。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整座城市的轮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岑樽酒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今晚十点,港口7号仓库。】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废话,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场对峙。阮慰离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拇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嗯。】
--夜晚·港口7号仓库---
集装箱堆叠的阴影里,阮慰离靠在生锈的铁架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硬币。银光在指缝间翻转,偶尔折射出远处灯塔的冷光。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沉稳、克制,是岑樽酒。
“任务目标?”阮慰离头也不回地问,硬币“啪”地一声被扣在手背。
“周老板的货。”岑樽酒的声音很近,呼吸扫过他耳后的皮肤,“三箱军火,今晚交易。”
阮慰离侧眸,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岑樽酒。那人穿着黑色战术服,领口微敞,锁骨上还留着他前天咬出的淤痕。他的表情很淡,仿佛那场争吵从未发生过。
“Dante呢?”阮慰离突然问。
岑樽酒的眼神微微一暗:“你见他了?”
“他给我听了段有趣的录音。”阮慰离轻笑,硬币再次弹起,“说你要杀我。”
硬币落下的瞬间,岑樽酒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阮慰离。”他声音低哑,带着危险的警告,“别玩火。”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呼吸交错。远处传来货轮鸣笛的声音,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最终,阮慰离挣开他的手,将硬币塞进他口袋:“带路。”
---仓库深处---
阴影里埋伏着六个人,全是周老板的心腹。阮慰离贴在集装箱后,听着岑樽酒在耳机里部署行动。他的声音冷静、精确,像在下一盘棋。
“你左我右。”岑樽酒最后说,“别恋战。”
阮慰离没应声,只是拔出枪,子弹上膛的声响轻得像一声笑。
枪战爆发得突然。
阮慰离在弹雨中穿行,每一枪都精准命中要害。鲜血溅在脸上时,他想起Dante的话——【“你爱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声闷哼从右侧传来。岑樽酒中弹了,子弹擦过他的肩膀,血瞬间浸透黑色布料。阮慰离的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调转枪口,一枪爆了偷袭者的头。
“操……”岑樽酒靠在集装箱上喘息,额角渗出冷汗,“谢了。”
阮慰离没说话,撕开他的衣领检查伤口。血肉模糊的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子弹有毒。
“别管我。”岑樽酒推开他,“货在第三个集装箱,密码……”
“闭嘴。”阮慰离冷声打断,从腰间抽出匕首,在火焰消毒后干脆利落地剜出子弹。岑樽酒咬紧牙关,喉结滚动,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疼就叫。”阮慰离撕下布料替他包扎,动作粗暴却精准。
岑樽酒低笑,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的后颈:“你明明可以不管我。”
“你想多了。”阮慰离面无表情,“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包扎完毕,岑樽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将一个东西塞进他手里——是仓库钥匙。
“去拿货。”他喘着气说,“我断后。”
阮慰离盯着钥匙看了两秒,突然拽住岑樽酒的领子,将他按在集装箱上:“你他妈又在算计什么?”
岑樽酒任由他拽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怕我害你?”
远处传来脚步声,援兵到了。阮慰离咒骂一声,松开他冲向第三个集装箱。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
这太容易了。
集装箱门缓缓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部老式录音机摆在正中央。
阮慰离的血液瞬间冻结。
录音机自动播放,Dante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恭喜你,阮慰离。现在你知道了吧?今晚根本没有军火——只有你,和岑樽酒安排的一场戏。”】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阮慰离缓缓转身,看到岑樽酒举着枪,枪口对准他的心脏。
“解释。”阮慰离的声音很轻,眼底却掀起风暴。
岑樽酒的眼神复杂至极,最终扣下扳机———
“砰!”
子弹擦着阮慰离的耳际射入他身后的阴影,一个埋伏的杀手应声倒地。
“现在不是时候。”岑樽酒扔掉空枪,踉跄着上前拽住他的手腕,“走!”
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狂奔,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阮慰离的大脑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岑樽酒又骗了他。
而这一次,他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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