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热气腾腾,顾夏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向客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父亲顾凯明,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顾凯明严厉的质问声:
“顾夏,你看看你这次数学考的成绩,怎么才 100 分?你都高三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分数怎么能行!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学习?”
顾夏的手紧了紧握着手机的力度,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这次考试的难度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为了备考他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可没想到成绩还是不尽人意。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却照不进他此刻有些灰暗的内心。
“爸,我……这次考试题目很难,而且我考试的时候状态也不太好。”
顾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
“状态不好?高考会管你状态好不好吗?”顾凯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和你妈这么辛苦供你读书,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顾夏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即将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他知道父亲的压力也很大,一直都希望他能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
“爸,我知道错了,我会更加努力的。”顾夏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顾凯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一丝无奈,但还是渐渐的被愤怒吞没:“明天放学我去接你,我们找个地方聊聊,看看你到底问题出在哪。”
“嗯,好。”顾夏轻声应道。
挂了电话,顾夏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调整好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挑战,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的期望。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顾夏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下次考试中取得进步。
第二天,教室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林渊跟着老师走出了办公室,怀里抱着一摞沉甸甸的教学资料。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东西弄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上,映出他修长而略显单薄的身影。
好不容易帮老师把东西搬到了储物室,林渊刚松了口气,老师便递给他一份物理试卷,说道:
“这是顾夏早上刚写的试卷,你拿去把错题改了,然后抄到自己的本子上,多学习学习。”
林渊接过试卷,上面的字迹工整而有力,那是他熟悉的顾夏的字。
林渊回到座位上,认真地对照着答案开始改错、抄写。
他的目光落在了顾夏写的打草本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解题思路和一些随手画的受力分析图。
林渊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它扔掉。
这个打草本就像是顾夏学习的一个小小缩影,记录着他思考的痕迹,林渊竟有些舍不得。
最终,他还是轻轻地把打草本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像是藏起了一个珍贵的秘密。
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操场上同学们的欢声笑语隐隐传来,而他的心里,却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放学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学生们如潮水般从校门涌出,顾夏却被父亲顾凯明阴沉着脸拽着胳膊,拖向了学校旁边一条偏僻的小巷。
顾夏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他试图挣脱父亲的手,小声地辩解着:
“爸,这次考试我真的努力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顾凯明更加用力的拉扯。小巷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四周堆满了破旧的杂物,墙壁上满是涂鸦和污渍,昏暗的光线让这里显得格外阴森。
顾凯明猛地将顾夏甩到墙边,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顾夏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顾凯明怒骂着: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成绩这么差,丢尽我的脸!”
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顾夏的身上。
这一幕恰好被林渊看到,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愤怒。
林渊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学校的保安室。
他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人阻止这疯狂的行为。
保安大爷听闻后,立刻拿起警棍跟着林渊匆匆赶来。
此时的顾凯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看到林渊带着保安前来,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疯狂。
他的眼睛通红,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转身从角落里捡起一把生锈的水果刀,冲着林渊挥舞着,嘴里叫嚷着:
“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林渊脚步顿住,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但眼神依然坚定。
就在顾凯明举着刀冲向林渊的瞬间,顾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向林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那把刀就这样狠狠地插入了顾夏的后腰,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校服。
林渊惊恐地抱住顾夏,声音颤抖地喊道:
“顾夏!你为什么这么傻……”
顾夏脸色苍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虚弱地说:
“不要……让他伤到你……”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听到动静赶来的路人,有人尖叫,有人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警察赶到了现场。他们迅速控制住了顾凯明,将受伤的顾夏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同时也带着林渊和相关证人回警局做笔录。
在警车上,林渊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双手还残留着顾夏的鲜血,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对顾夏的担忧。
而顾凯明则低着头,双手被铐在背后,脸上的愤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和茫然。
警局里,灯光惨白,气氛凝重。警察们严肃地询问着事情的经过,林渊详细地讲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顾凯明坐在审讯椅上,沉默不语,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为别人挡刀倒下的那一刻。
这一场因暴力引发的悲剧,在这个夜晚落下帷幕,而留给众人的,是无尽的伤痛和对家庭、教育、人性的深刻反思。
“别紧张,孩子。”说话的是一名可蔼的中年警察。
一直不说话的顾凯明就像发了疯似的撕吼着:“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就只是教育我的孩子!”
“闭嘴!”
顾凯明的愤怒被警察的一句呵斥给打断。
林渊看了看他们,微微垂眸,用手转着衣服上的线头,一根断了就转另一根。
旁边坐着个年轻的女警官,“我可以跟他聊聊吗?”
林渊被女警官单独带到了走廊里,离审问室只隔了一道墙,林渊什么都听不见,他只听见了警察的呵斥声、保安大爷说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打孩子了。”
以及顾凯明谩骂顾夏的声音,这三种声音像利剑,扎向林渊的心口。
“姐姐,他会没事的吧。”
“他会没事的。”
“那个人会被判刑吗?”
“会,法律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嗯。”
“你不觉得我很熟悉吗?”
“……”
“上次是你闹着跳楼吧,然后被一个男生劝下来了?”
“是。”
“我挺好奇,你为什么要跳楼?”
“因为不想活了。”
“上次见到你妈妈,她是你亲妈吗?”
“不是。”
“……”
“我进局子,不应该让家长来吗?”
“那你希望让你的妈妈来吗?”
“我不想让她来。”
“见过你很多次了,上次是你和人家打架进了局子,上上次是因为你爸爸,怎么你很喜欢进局子啊?”
“不是……”
“那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呀。”女警官俯下身子拍了拍林渊的肩膀。
顾夏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顾夏在医院的病床上悠悠转醒,脑袋昏沉,周身弥漫着消毒水刺鼻气味。
眼皮沉重,他费了好大劲才彻底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天花板,灯光晃得眼睛生疼。
他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后腰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像有尖锐钢针狠狠扎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夏夏,你醒了?”一道满含惊喜与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夏艰难侧头,瞧见床边坐着的顾泽许。
顾泽许黯淡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顾泽许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夏的额头,声音略带颤抖:“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可把哥担心坏了。”
顾夏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极为沙哑的声音:“哥……”话一出口,喉咙像被砂纸摩擦,疼得厉害。
顾泽许赶忙倒了杯水,小心翼翼扶起顾夏,将水杯递到他唇边,轻声说:“慢点喝。”顾夏就着杯子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问道:“哥,我怎么在这儿?”
顾泽许神色一黯,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与心疼,缓缓开口:“爸他……太冲动了。要不是你为林渊挡那一刀,后果不堪设想。”提及此事,顾泽许紧握拳头,指节泛白。
顾夏垂下眼帘,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不能让他伤到林渊。”顾泽许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顾夏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做得对。这次的事,家里人都不会再姑息。爸已经被警方控制,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夏微微点头,一阵倦意袭来,他缓缓闭上双眼。顾泽许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轻声说:“别担心,安心养病,有哥在呢。”病房里重归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
顾泽许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顾夏的手,似要用自己的力量,为弟弟撑起一片安宁。
顾夏躺在病床上,消毒水味刺鼻,灯光惨白。
后腰伤口剧痛,像无数钢针猛扎,每次尝试挪动,那疼痛就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冷汗瞬间湿透病号服。
医生来查房,查看伤口,轻轻揭开纱布,牵扯动作让顾夏牙关紧咬,脸因痛苦扭曲,双手死死攥紧床单,指节泛白。
新鲜创面映入眼帘,周围红肿,有的地方还渗着血水,医生皱眉叮嘱护理要点,声音在顾夏耳中嗡嗡作响。
输液时,冰凉液体流入血管,他忍不住打寒颤。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全身肌肉酸痛,想调整却被伤口剧痛制止。
夜晚,病房安静,疼痛却更清晰,顾夏难以入眠,只能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每分每秒都漫长煎熬。
换药是最痛苦的环节。
护士拿着消毒棉球和新纱布走近,轻声安慰却无法缓解顾夏紧张。
棉球接触伤口瞬间,强烈刺痛让他差点叫出声,身体本能往后缩。
护士轻声说“忍一下,很快好”,可接下来擦拭动作,每一下都像在伤口撒盐,顾夏呼吸急促,泪水在眼眶打转。
身体痛苦折磨顾夏,心理负担也沉重。他担心学业落下,想到未来满心迷茫。
每次看到家人愧疚担忧眼神,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在这身心双重折磨下,顾夏在医院的日子,每一日都艰难无比,期盼着能早日康复,摆脱这无尽痛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