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议论声越来越大。
本身花天夭当众提出季从晚就让季从晚很显眼,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在季从晚身上。
看到肩膀受伤,也能明白是重力空间,重力压到肩膀身上。
相比一边正在对抗眼花缭乱的剑阵的李销伤,季从晚这边就显得很无聊了,但就目前,他和李销伤是走得最快的。
李销伤还在往前走,已经迈上第十一级台阶了,他两剑破开从天而降的攻击,接着走向第十二级。
而季从晚还停在第十级,懒懒散散地坐到第十级台阶上,似乎是不打算走了。
“这怎么回事啊?”
“我去,这是要放弃了吗?就这么坐下不怕被问心域判定消极挑战?”
“他为什么能走得那么轻松?”
花天夭抬起头,再次看向台上,白逸渐撑着下巴,看上去快睡着了。
“怎么了?”一旁地学生问花天夭。
“没。”
季从晚不急着往前走,他本来想看看其他人的挑战,但想到要星辰力,也只能作罢。他坐着,手肘放膝盖上,撑着下巴,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这人在干什么?”
“感觉他要睡着了。”
“我去,这到底怎么回事?问心域不判定他消极挑战吗?”
花天夭打了个哈欠,不渡风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台上的白逸渐依旧撑着下巴,懒洋洋的。
“花天夭,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跟花天夭关系比较好点学生思考着说。
花天夭脱口而出:“谢无敌。”
“噢,对对对,就是谢无敌。”她立马跟其他人分享,“肖肖,你看,这一幕是不是很像谢无敌第一次进挑战层?”
“你别说你别说!确实!”一听到谢无敌,一旁的学生两眼发光。
谢无敌,宁信学院的传奇人物,简直可以说是创造历史,全校校规732条,有56条都是因为他添上去的,挂在他身上的处分足以让他被开除上百次。
数数他的辉煌战绩:无视校规进入地下擂台;把仇人引到宁信学院打车轮战;作为副队独自离开队伍、违抗命令,独自一人冲进内围;世界武斗历练时,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跑去当地名校踢场,带队看都看不住,关起来照样有办法逃……
烫手山芋,人见人憎,花见花枯。
说谢无敌调皮对不起那么多人的心脏,说他作恶对不起谢无敌本人,骂不听,打不怕,超级刺头,四大家族收拢他都要再三考虑这家伙会不会祸害到自己,也就只有军方敢在谢无敌毕业后提走他。
一位学生直接嘲笑:“眼瞎吧,这人跟谢无敌哪里有得比,等一下就被踢出来了,进去还不如不进去,我都替他丢脸。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还要女的来带……”
一旁有学生点了点他,示意他花天夭就在旁边,他的声音弱下去了,随口又大声地说:“有错吗?真要是有实力,就算是辅助也会出现在实力榜上!那么多人想拿到的名额,就给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占用名额去丢脸吧!”
花天夭嗤笑一声,看着那位同学说:“我录音了。”
手一翻,花天夭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小小的录音机。
其中一位老师指着她眼前的屏幕,疑惑道:“这个学生这是……”
老李摸摸胡须,说:“很有谢无敌的风格,当初谢无敌第一次进挑战层不也是直接坐在台阶上吗?”
“那是因为谢无敌是被逼着进去的,而问心域不肯放人,但这位学生是自愿进去的,他难道不参加挑战了?”
另一位老师反驳道:“开玩笑,谢无敌怎么可能被逼着进去,那家伙本来就想看看自己的自问情况如何,以方便之后进入问道域,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老李:“不渡风,你怎么看?”
他可能觉得问心域判断错了,自己已经可以进入真正的问心域了。”不渡风顿了一下,说,“很自傲。”
“质疑问心域?!”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
问心域作为权威,几乎没有人会质疑他,至少,宁信学院没有,就算是宁信学院里自信无比的谢无敌也没想过怀疑问心域。
“这学生真是傲慢。”
“校长,你判断错了吧?”
“先看看。”
季从晚闭着眼和问心域耗着,根本不着急。
而一边的李销伤已经走到43级台阶,最慢的学生也走到32级了。
李销伤站在阵眼上,一剑插下去,把阵法破了,周边的剑凭空消失。
“这就是问心域?”他瞥了眼前方,越往后,剑阵越来越少了,大概走到50级台阶他就差不多能进入问心域的挑战层了。
他有些疑惑,自问质问,也没看出来有问,目前更像是在考验实力,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问心域到底是怎么做出判断的?
虽然不清楚问心域,李销伤可以肯定,现在没有人会比他更快,就算是二年级的学生也不行。
他接着往上走。
其他学生同样在奋战,有勇气报名问心域挑战层的,本身就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自信,不会那么快被自问淘汰出局。
现在,季从晚成为最落后的那一个了。
季从晚很有耐心,他也不开口,就等着。
一时之间,问心域不会来找他,季从晚打算先休息一会。
睁开的眼睛正要再次闭上,周围空间一片扭曲,季从晚被拉入到了其他空间。
来了。
季从晚面前的空间扭曲成字——往前走。
字体散发着光芒一闪一闪的。
季从晚拍拍衣服,不紧不慢地说:“世界意识?”
面前的字一动不动,季从晚坐着,丝毫不着急,两边打着消耗战。
问心域先扛不住了。
——往前走。
季从晚不管自提,自言自语道:“少说了几句,是包含了一点世界意识,是吗?”
——往前走!
“就不。”
周围场景逐渐染上血色,黑雾弥漫,像是被污染一般。
——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文字不断刷新,不详的红光持续闪烁,身后的台阶变得残败不堪,红月高挂空中,血雾弥漫。成千上万的字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笼罩季从晚,气势逼人,后者淡定地坐在原地,任由血字靠拢。
“往”字即将贴上季从晚的脸时,季从晚嗅到铁锈味,浓烈的药水味紧接围绕上来,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往”字堪堪停住。
不知何时地上出现浓稠的血色液体,已经漫上第四级台阶,无数似泥沼般的人影在水中成型,红色的浓稠液体不断下漏,波纹扩散,高大的红色人影慢慢挪动,光滑的面部单是看着就让人感到恶心。
季从晚没有动,他看着人影朝自己慢慢移动。
“季从晚突然消失了?”
“我靠我靠!他就进去了?挑战层?不是,凭什么?”
“李销伤也进去了!”
“啊?”
惊呼声此彼起伏。
花天夭含笑看向那名学生,问:“要我帮你预约植皮手术吗?”
那名学生警惕地看着花天夭:“什么意思?”
“你猜呀,无脸怪就别出来吓人了,搞得我好怕怕。”
“你也没报名问心域,叫什么……”那名学生还没说完,脖子上就出现一道红印,近乎透明的丝线缠绕在脖子上,稍一用力便可割断他的头颅。
“可我是单人战和双人战的第一名欸,而且,”花天夭顿了一下,笑着说:“我好像还是实力榜第56,我才18,一年级,前途无量。你呢,无名小卒,你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
脖子上的丝线绕得更紧,一丝血液流下,那名学生吓得不敢讲话,他浑身上下都被缠满了丝线,不松不紧。
花天夭就是个疯子!
季从晚冷眼盯着人影,人影缓缓张开嘴巴,眼睛一眨一眨,上下蠕动的嘴唇不断跳出各种扭曲的字体。
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季从晚打了个哈欠,把目光从血色人影身上移开。
他无语地说:“为什么总要做这些劣质幻境来问心?说什么话不好,说往前走?真是语出惊人。”
红色人影顿住脚步。
季从晚站起来,往上走了一级台阶,周围一切退散,人影飘散,液体退去,台阶同样消失。
他站在平坦的透明道路上,周围是蓝天白云,往下看,也只有蓝天白云。
季从晚前20米的道路分岔成3路,金色光芒在路面上流转,不算明显。
这里就是真正的问心域挑战层。
问心域挑战层分为主路和支路,主路就是季从晚现在站的这条路,支路就是分岔的路,越往后走,支路也会不断分岔。
路是内心的具现化,一般而言,主路越长,支路越少,越能说明挑战者内心坚定。在挑战成功后,有一个排行榜,通过问心域挑战层的挑战者只要能活着出去,就能上榜,古往今来所有的挑战者都在上面,无论是否过世。
榜上仅仅展示前百名挑战者和自己的名次,前百名挑战者的名字经本人同意后才会展示出来,若本人死亡,死者死亡十年后自动展现。
看似人不少,但其实榜上不会很多,据天机阁的消息,目前上榜的也就三百多名挑战者。
但在问心域的判定范围上,活着并不是通过的充要条件,只是对于外界的人来说,活着出来就是一种通过,上榜则是一种荣耀。
上榜,难如登天。
看榜,同样不易。
挑战者每挑战通过一次才能看榜,而挑战名额由问心域发放。
因此,外界展示的问心榜无法实时更新。
“花天夭。”白发女生拍拍花天夭的肩,后者不屑地哼了声,收起丝线。
白发女生问:“宁信学院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开启问心域作为额外名额挑战?”
“你看过问赛吗?”
“嗯?”
“神奇,你不是慕容家的吗?居然不知道问赛,如果是通过三大问域的发放名额进入挑战区,那就不会死人。不过问心域发放的名额非常非常少,一般想拿也拿不到,更何况,通过问心域名额进去的人大多都得不到什么机缘。”
“为什么?”
“为什么?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知道不会死,所以没有拼尽全力的心,又或者……问心域看不上这些通过名额进入问心域的人,不愿意布置机缘。”
“啊?这是有什么依据吗?怎么可能!问心域自愿发放的名额会不愿意放置机缘?”
花天夭耸肩。
“李销伤的主路好长,简直望不到尽头!”
“噗,那个叫季从晚的是来搞笑的吧!这么短的主路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不会修炼修炼着就走火入魔了吧?”
李销伤面前的路一览无余,直直的一条,简直望不到尽头,目前看过去,望不到岔路口,和季从晚的主路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
他利落地将剑插进剑鞘,握剑往前走。
而季从晚懒散地站在原地,漫不经心,眼珠子转动,瞥了几眼分路,嗤笑一声。
这几条岔路口一看就是假的。
他很自信,自己的道路是不可能有岔路口的。
“无聊。”
随后,他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还没走多久,脚底的土地突然变软,他一脚踏入了某个有着大片青草的地方,中间的大树在遍地青草中尤为显眼,柔软的青草随风摆动,大树的枝叶一晃一晃,树下有着圆形石桌,四张石凳两两面对面隔着石桌相对,四柄剑靠着四张凳子。
奇怪的长袍老人拿着本书,没有坐在石凳上,而是选择坐在树下,根上。
季从晚往后退一步,下一秒,他就来到老人面前。
……6
“年轻人,太着急可不行。”老人抚摸着胡须,缓慢地说。
季从晚垂下眼睑,盯着老人,一副了然的样子。
“别告诉我你那里有一本绝世秘籍,上古流传下来的,现在已经失传了,只有在你那才能瞥见一二。”
老人抚摸胡须的手一顿,也没计较眼前这个小屁孩随意戳破事实的无礼,他说:“这是事实,不是吗?学完这本,我就放你出去。”
“……”季从晚略带疑惑问:“网上不是说,不学你会直接放人走吗?”
“一般会,但我就想让你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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