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将书扔给季从晚，季从晚接过书翻了几页，一个个小人在各自的位置上挥舞着各自的招式，动作干脆有力。
书封铿锵有力地提了几个大字：剑十三式——谢赠
季从晚接着往后翻几页，随后把书扔了回去。
“不学，现在谁还学这种没有星辰力的招式，落后。”
老人笑了笑，反问道：“你不就是没有星辰力吗？”
众位学生呆滞片刻，轰一声，无数悄眯眯的声音汇聚成巨大的议论声。
“没有星辰力？”
“真的假的？”
花天夭沉下脸，目光不善地看着问心域里的老人。
白发女生用手肘推了推花天夭，说：“你看，李销伤也遇到了那个老人，这不就有机遇了！问心域要真是不喜欢，怎么会给他们这些机遇。”
花天夭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老人可以说是问心域里的机遇之一，他偶尔会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各个挑战者的问心域里，但他说话的调调实在是特殊，浪里浪气的，再加上他的声音也没有变化过，倒也不难认出他。
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
但有一点是所有人都公认的，这个老人性格古怪，跟老人处好关系可以得到额外的好处。
老人这句话可是把季从晚连同花天夭推上了风尖浪口。
没有星辰力的人问心域参加额外名额的评选？
花天夭竟然要带一个没有星辰力的人去参加全国武斗？
学校里还有没有星辰力的学生？
不少人都看向花天夭，而花天夭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场下瞬间吵闹起来了。
“不渡风，这……”老李皱眉。
不渡风摸摸胡子，他也没想到季从晚没有星辰力的事情一下子就露出来了，这老人直接戳破这事，是和季从晚有仇吗？
不渡风摇头，说：“没事。”
“这样子不好跟学生和其他人交代吧？”
不渡风再度摇头道：“不会，很好交代，看季从晚怎么想吧。”
“老头，这招式这么落后，送人都没人要。”
老头哼了一声，“不学就别想离开这里。”
“针对我？”
“你觉得问心域的挑战名额很好拿？你一个没有星辰力的人也能随随便便进来。”
“没有星辰力就是废物了？”
“不是吗？”
“是啊。”
“怎么不……嗯？”
两人一来一回，季从晚最后一句直接打得老头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
季从晚挑起嘴角，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人机。”
颇有嘲讽之意。
这老头拿着一本落后的功法，说着一堆无聊的话，不管目的是什么，他不会让季从晚轻易过去。
季从晚朝石凳走去，随手拿起一把剑，掂量掂量，也没去试其他的剑，甩了几下，说：“你手上那版功法有好几处地方都是不合理的，早在几百年前，沈容希望普通人修身，且拥有一定的防卫能力，将该书进行改版。”
老头皱眉，不可思议道：“沈容？你是说那个治疗巅峰的沈容？我怎么没听说过她有这本书？”
“由于这本书是面向普通人的，对于星辰师来说不仅累赘，还容易形成不良习惯，所以它也只在普通人里流传，更何况这是沈容早年的作品，她本身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更正不完全，这本书到了现在也很少人会注意到。”季从晚比划了几个剑花，继续说：“所以，这本书真的非常没用且差劲，你逼我学这个不会是要害我吧？”
有那么一瞬间，老头好像炸毛了一般，瞪了眼季从晚。
“但这个我也学过一点，给你比划比划就算了。”
老头敏锐地抓到季从晚话里的“也”，问：“除了你，还有谁学过？”
季从晚没有回答，他快速朝老头劈出第一剑。老头反应相当迅速，手指抓进树里借力将自己往后带，快速躲开这一剑。
季从晚毫不留情追着打，动作干脆利落，简单粗暴，仔细看的话，隐约有剑十三式的影子在里面。
老头也没生气季从晚的突袭，他得意洋洋地说：“嘴上说落后，不也很诚实地学了。”
不知道他从哪儿拿出把剑，当即跟季从晚对打起来，与季从晚的干脆利落不同，老头的招式柔软有力，明明轻飘飘的，但就是能准确无误地挡下攻击，学剑的看一眼就知道老头是放水了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能压季从晚一头，季从晚停下，随手将剑扔到一边，说：“行了，算我过了。”
老头眯了眯眼，很肯定地说：“你不擅长剑，也不喜欢剑。”
季从晚瞥了他一眼，也没在意刚刚对打时被压一头的狼狈，带着笑说：“那是因为我有更擅长的，可以让我过去了吗？”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没有星辰力的绝世天才，现在看来，跟那些有星辰力的废物也没什么区别，”老头哼了声，用力一甩衣袖，微微侧身，说，“请便！”
季从晚往前走，擦过老头时，嘴角笑意更深，语气轻快地低声说：“真是小心眼啊，谢赠大师～”
老头不动声色跟季从晚对视上，后者照葫芦画瓢，重复老头之前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站住！”
季从晚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学那本剑式？”
季从晚踏入下一个幻境，没给老头任何回答。
老头气得咬咬牙，他拿起季从晚随手仍在一边的剑，剑柄有一丝裂痕，他看的很清楚，是季从晚第一击时出现的，非常迅速狠劲的一击。就是看到这一幕，谢赠才会选择和季从晚对打，谁知道季从晚根本没有跟他打的意思，毫不犹豫让他压制。
谢赠知道这个是全国武斗名额争夺战，外面的人有机会看到选手的表现，没想到季从晚直接示弱。
早知道这样，在季从晚进来的时候，他就不因为季从晚没有星辰力而放低标准。
老头愤怒地拿起剑，正打算离开这个地方，身形一顿，他突然想起什么，季从晚离开时的身影和记忆里的重合，差不多的性格，较为相似的样貌。
“季从晚……季……季？季先？”
老头看向季从晚离开的方向。
“这是世界意识盯着这小子的原因吗？”
同时，花天夭面前的屏幕一黑，当她转到李销伤那边去时，李销伤那边也是黑屏。
“世界意识……敢截我人？”
她坐在宁信学院最奇怪枯树上。
宁信学院只有一片森林，森林里的树都繁茂无比，唯独这一棵树是枯树，据说是很久以前在一夜之间枯萎的，之后就开始再也没有焕发生机了。
“靠！”
花天夭非常烦躁地折断旁边一根树枝，把树枝往地下扔，半截树枝没入泥土。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连忙道歉，“对不对，对不起！我太生气了，对不起！我给你补补！”
花天夭手掌贴上树干，淡绿色的光芒从她掌心涌出，一阵风掀起。
如果有人在一边，可以看到这棵枯树一瞬间焕发生机，干枯的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嫩绿的新芽，芽苞迅速胀大、绽开，叶片层层舒展，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原本稀疏、僵硬的树枝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开始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突如而来的生机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死寂，连带旁边的树木都收到了影响。
“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地面，红色的树，红色的风，周围片片红色，季从晚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两边被划了线，简单直接的表明了路的范围，路上的颜色是黑曜石般的色混合着这五彩斑斓的光芒，其中还掺杂些其他颜色——粉色，白色……
季从晚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落在身上的视线感相当刺眼，总是让他忍不住想把那个躲在暗处偷窥的人给抓出来，但季从晚现在还不能动手，他的道具几乎都没了，无法像副本里直接动手。
现在也有外面的人在看，众目睽睽下出手反而会让窥视者逃跑。
但他跃跃欲动的内心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所幸这片独特的风景吸能引住他一部分注意力。
很快，一成不变的路出现了第一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季从晚的尸体。
“嗯？”
季从晚微微歪头，他往前走几步，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是被某种利器贯穿而死的，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血液的流出，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现在穿的，“季从晚”死得很安详。
“嗯，有点创新。”季从晚自言自语道。
他接着往前走，又是一具尸体，这次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双脚自然下垂，距离地面大约一米距离，胸口被黑色小型十字架穿透而过，血液晕染了大片衣襟。
季从晚点点头，接着往前走，走路姿势明显漫不经心。
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他大概有思路了，来来去去应该还是尸体。
说句实话，他胆子大，区区几具自己的尸体，暂时还吓不了他，如果这就是第三关的水平，那之后的关卡应该也没什么水平，他也没必要继续走下去了。
因为那实在是太……
“无聊。”
季从晚撇撇嘴，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一副懒散的样子。
他可以肯定现在是其他空间，外面的人没法看到他的情况。
一路走来，算上一开始的两具尸体，他已经遇到了五具尸体了，不过这会儿倒是风平浪静。
就在他打算给自己找点乐子时，周围红光闪烁，季从晚微微抬起头，没有眼球的眼睛跟他面对面对视上，两张脸几乎可以贴到一起，季从晚脸色微变了，他极速后退。
苍白的脸，微青的脸颊，骨折的手，没有皮肉的腿，露出头颅的头。
它一步一步，一拐一拐地走向季从晚。
季从晚快步冲向它，单手抓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脖子便断了。
季从晚嫌脏把它往旁边一扔，在低上抹了抹。
它被季从晚扔到路外面，穿过红色的“地面”掉入到不知道哪里的空间去。
季从晚语气不喜：“要吓我吓我，别把我搞成这副模样，恶心死了。”
“对了，从我进入问心域就一直在看着的那个，还不打算出来吗？偷、窥、狂。”
“……”
白逸渐凝视着季从晚，他倒没想到季从晚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他，没想到季从晚进入问心域时会一道人影，也没想到季从晚的幻境会是这样。
在这个人类与异兽搏斗的时代，几乎每个挑战者的幻境都与死亡或者离别有关。
被异兽潮攻破的城门；由人类堆积而起的尸体；家人的远去；战友的死亡……
问心域会挖掘出挑战者内心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呈现在挑战者面前，并吸引挑战者的注意力，改变挑战者的认知，使其误认为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在季从晚这里没有凑效，他暂时无法确定是问心域出了问题还是季从晚的原因。
此外，季从晚看到自己尸体时的淡定，捏断自己脖子时地果断，都很不正常。
这本身就不是正常的反应
而且季从晚的幻境也很奇怪，幻境存在挑战者尸体的情况，白逸渐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像季从晚这样一下子遇到六具的，没有。
根据他的统计，遇到本人尸体的，不是存在精神问题，就是在过去时间里，发生过什么让本人九死一生的事情，即时本人成功活下来，那件事所带来的结果也烙印在本人心理。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挑战者认为自己应该死在某个时间点，以至于幻境呈现出挑战者的死亡。
但是，六具……
见偷窥者没有露面，季从晚叹气。
“这幻境有些无聊了，你要不让问心域增加点难度？”季从晚顿了顿，略微思考后，说：“白、逸、渐。”
既然季从晚点出了白逸渐，那白逸渐也懒得藏着掖着。
季从晚抬头看着白逸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说：“您什么身份呐？居然可以随意进出问心域。”
嘿嘿，虽然没人看，但还是想去约张封面
想剧透
我发现我穿插了好多东西，视角也变得不少，没办法，要照顾到其他人，毕竟我就是个记录的，该不会有人看不懂吧？要是有人说说就好了
我的节奏算快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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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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