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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忏悔室

苏洄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你能看见我!?”

“我又不瞎。”叶景一边继续开枪一边质疑道:“为什么他们不攻击你?”

“我在找这个房间的机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苏洄在整个房间不停摸索着,一边小心地躲避飘来飘去的幽魂,一边回答道:“我的异能可以降低存在感,所以他们不会主动攻击我。”

突然,禅衣和林长风两人被白影缠住,整个人的体温极速下降。

林长风手中迅速闪过一个红褐色的酒樽,苏洄看着上面生满锈迹的斑驳样子,仿佛刚从古墓的棺材中拿出来,里面还浮着绿色的不明物体。林长风面无表情地喝下酒尊中的液体,开启反击,苏洄则立刻转头不再看一眼,狠人。

禅衣这边明显更多攻击性的道具,显得抵抗得十分艰难,整个幽魂已经和她重合,苏洄没有道具能帮助她,只能更快地在忏悔室寻找方法。

终于,在他触碰到最后一张圣画像的时候,发现画像的材质和其他的画纸不同,像是可以燃烧得砂纸。

他冲着场内大喊:“有火吗?”

叶景迅速解决了身边的几个幽魂,顺势利用道具送走了和禅衣交缠的幽魂,快步走到苏洄身边,枪口对着画纸“嗽”地一下燃烧起来,透出里面一朵雕刻精致的红玫瑰,苏洄伸手摸向玫瑰,旋即尝试着拧动了下。

“咔哒”

墙壁开始缓慢地旋转,反转出一小道暗门,忏悔室内的幽魂一个个消失,叶景看着暗门后的台阶,手掌向上抛了抛手枪,没有半点迟疑地向下走去。

苏洄跟在他身后,小心地向楼梯下面打量,没想到这时,变故突生——

本应一个个消失的幽魂,突然在角落窜出一个,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穿过了蝉衣的身体。

蝉衣的脸色随着和白影的接触变得透明,她艰难地张口:“......他们是镇民。”

话音刚落,整个人的身体从中间裂开,留下了一个碎成两半的木偶。

花潭在她身后捡起木偶,手指随意地摸了两下:“傀儡木偶,她是梦幻乐园的成员。”

苏洄盯着木偶一动不动,心里默念梦幻乐园这几个字,感觉是一个组织,叶珊肯定也属于这个组织,她们就是这个副本的队友。

苏洄平静地回头,跟随着叶景的身影一步步向下走去。

脚步刚完整落到地面,地下室内的灯光突然自动点亮,像是有人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当最后一个人也走进地下室内,身后的机关悄然关闭,整条通道陷入黑暗。

苏洄仔细观察着教堂下面这个秘密空间,和整个小镇残破陈旧的氛围不同,整个地下室看起来十分光洁如新,反倒像升级有人刚刚修建的,房间以白色作为主基调,掺杂着各类宗教主义的雕像、装饰品。入目只感觉到一直压抑肃穆,死气沉沉。

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架矗立在大厅中央,旁边则是七八个蒲团。苏洄看着面前的十字架眼皮直跳,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加重。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众人紧绷着身子防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男人一头金发,脸上戴着张黑色的哑光面具,明晃晃的教袍昭示着他的身份。

程关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这里的教父?”

男人带着笑意开口:“欢迎各位,你们也都是我的信徒吗?”

叶景不解地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教父的态度依旧温柔和煦,他淡淡一笑道:“不管是还是不是,我的忏悔室都欢迎你们。”

“忏悔室?”苏洄出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教父衣服滑落下的水珠,冷静地说:“这里才是教堂真正的忏悔室,那上面的幽魂都是你在这处死的镇民吗?”

苏洄的声音出现,教父才惊觉到他的存在,他的眼睛透过面具黑漆漆的空洞死死地盯着苏洄:“处死?当然不是,这是他们在赎罪。”

他走进苏洄,一股熟悉的潮湿感扑面而来:“既然各位不请自来,那就依次向我进行忏悔吧。”

叶景摇摇头,神色郑重地插话:“我拒绝。”

“是吗?”教父没有被打断的不悦,反而笑意盈盈地反问。

随即,四周完整光洁的墙壁被打开,整个地下室的墙壁竟然是一道道房门,从中而来的还有站在每个房间门口,表情阴沉,蓄势待发的小镇居民。

苏洄目瞪口呆,他倒退一步,正巧背撞在叶景胸口,喃喃道:“这是什么情况?”

叶景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淡淡回道:“看不出来吗?釜山行。“

苏洄:……闭嘴吧你!

眼前的镇民目光呆滞,发青的面孔扭曲着,嘴唇不断地瓮动,像是在念诵着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像是在一起哑默的祷告。

教父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目光幽幽地望着众人,金色的发丝在地下室的灯光下像是渡上一层光晕,他仍旧是那副温和平静的样子,对着苏洄等人摊手道:“有人要先来忏悔吗?”

回应他的是众人的沉默。

叶景忽然抬手,猛地对着教父的眉心扣下扳机。

子弹飞速从空中穿过,直到离教父额前半米的距离——突然停滞,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连枪声都像是被水流冲刷过一般,传进耳朵里变得模糊、失真。

教父缓缓歪头,黑色面具下传出一声轻柔的叹息:“暴力不能逃避罪孽。”

他抬起手,抚摸着脸上突兀的面具。

一瞬间,地下室内包围着的镇民全部张开了嘴巴,他们的嘴巴被控制着越张越大直到嘴角无法承受而撕裂,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颤音,无法抗拒的诡异韵律伴随着唇角的鲜血,在空荡的地下室内回响。

苏洄感觉四周的空气再次变得潮湿,叶景此时也紧贴在他身侧,耳朵上突然多出一个微型耳机,还不等他反应,叶景的声音及时从耳机中传来。

“教父不对劲?”

苏洄看着带着黑色面具,一身白色教袍,周身自带一层“神爱世人”的无暇圣光的男人,心道:这要正常就怪了。

“我是说他的身份。”叶景的回复在下一秒响起。

“你能听见我的心声?”

“我的道具——心有灵犀,可以在这种时候在心里加密通话。”

苏洄连忙压下心里的吐槽,对着叶景询问道:“你说的不对劲是指什么”

“我的枪可以洞穿灵魂,但是子弹却在教父身前停下了。”苏洄余光瞥到叶景正看着教父皱眉,看起来像是想要抓住他研究一番。

他连忙继续道:“会不会是因为教父的实力太强了?”……说不定是你能力不够呢,这句话在苏洄脑中只出现一秒,就被他无情地消灭。

叶景目光转移,开始直直地盯着他。

感受着身后传来如有实质的炙热目光,苏洄赶紧转移话题:“那也就是说教父可能也被雨水吞噬过?”

不等叶景反应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判断,被雨水吞噬后真实的存在会消失,整个人都会融入雨中,而只吞噬了部分则会丧失记忆,没有自主意识。

而眼前的白衣男人分明神智正常,甚至可以操控镇民,他和女巫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和黑袍女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的出现,本因黑袍女消失停下的雨水又开始继续,而他似乎和黑袍女的能力密不可分,二人是互相合作吗?那黑袍女的求救只是陷阱?

还是教父控制黑袍女让她操控异能帮助他。

镇民诡异的歌声越来越大,震得苏洄的耳膜也拉扯跳动。他发现镇民们形成的包围圈正在变小,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苏洄咬牙。

他抬起眼直视着教父,对他询问道:“怎样进行忏悔?”

对面的男人眼神温柔而慈悲地看着他们,眼神如同在凝视着一群迷途的羔羊。

“接受神的审判。”

什么神?能是好神吗?苏洄绝望地抹了把脸。

地下室已经有水珠浸透下来,他们必须要开始选择,是釜山行还是完成不怀好意的审判。

众人相互对视,来都来了,叶景代表发言道:“我们愿意忏悔。”

教父点头,像是满意叶景等人的顺从,他缓缓抬起手指,修长的指尖轻轻触碰十字架的表面,指腹摩挲着木质纹理,语气和煦地开口:“那就开始吧。”

下一刻,四周的墙壁突然崩塌!

镇民陆续消失在眼前,整个地下室只剩下教父和他们几人,神像和十字架均不见踪影,只剩下中央一个巨大的红色牌桌。

桌面上摆放着一副老旧的塔罗牌,塔罗牌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像是被触碰了无数次。

教父已经端坐长桌主位的白色座椅上,他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入座。

他们依次坐在位置上后,面前的塔罗牌无风自动,在长桌上顺着座位依次排开。

教父闭眼,双手合十。

声音像是被雨水浸泡,带着股阴冷的潮意,模糊地玩家们耳边响起:“那么,现在审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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