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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远离宫外的营地中

又名《银簪子》

无限流,小人物,宫斗 微恐怖元素(毒人且毒心)

跟随主角视角了解宫廷内幕,逃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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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我从深夜中醒来,浑身剧痛,但没有一个伤口。

作为徐褛的一世,我最终被乱棍打死,死因不知为何。或许,周公公什么都知道的,但是我就是没有这个命,从他嘴里听得只言片语。而我的行刑人,也就是那黄兴。他在看着我从一个人变成一滩血沫的时候,全程没有表情。

再次坐在漆黑的夜里,我感到刺骨的冰冷:这种冰冷不仅仅来源于空气,而且来源于身边所有的人。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每一步都是死亡的陷阱。如果是意外多些,还倒罢了,主要许多来自于人。

我熟悉的人,我不熟悉的人,与我有关的人,与我无关的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络,牵动着每一个人的人生走向。

或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许多问题最终的答案?亦或者这些才是荒唐,真相另存他处?时至今日,我亦理解不了我存在的意义。

寒冷的夜里,我对灯沉思,灯芯把我的思绪烧结成一缕青烟。对,忘了介绍了,现在我的身份,是远离宫廷的,在边地的侍从。

这个侍从到目前为止,我是第二次穿越到他的身上,第一次还要追溯到第一次轮回:在第一次轮回中,侍从会和王爷一起,被趁夜偷袭的敌人杀死,时间具体应该在椒房宫起火之后,但是在第二天开始之前。

在上一次轮回中,我作为敬事房太监徐褛,已经活到第二天的上班时间了。所以即使我不知道侍从和王爷死亡的具体时间,我还是能够确定,我进入了新的轮回:也就是第四次轮回。

既然是新的轮回开始,那么就预示着我离死亡尚早。侍从也是不可多得的,拥有一段安全的时间,可以静静盘点的角色。我倍加珍惜。

既然有时间,我就要好好整理。我心里这样想着,正不知从何做起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斗响:这可让我欣喜万分。

之前作为太监徐褛,以及宫女小春的时候,我听到过夜里的打更声。古人会将夜晚分为五等分,并令人打更,来知晓时间。我现在所处的军营之中,应该也有这样的规矩。

我仔细听,刁斗每次都要响三声,这意味着三更天。三更天就是子时,也就是晚上11点。

这会儿我匆匆点上一炷香,又刺破水袋,让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之前我在家具店做工,知道大部分的桌子大概是75cm高,用牛顿第二定律反推,一滴水下落的时间应该是0.4秒。假设香按照恒定速度燃烧,稍加计算,一炷香(20cm,如男子手长)燃尽的时间大概是在二十分钟。

我又看向王爷,王爷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在我作为侍卫死亡之前,王爷应该会醒一次,问一下现在的时间。因此,在王爷没有醒来之前,我基本上是安全的。推算时间的方法也有了。我静下心来,开始重新思考轮回的事。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完整经历过三次轮回。在第三次轮回中证明了,每次轮回都是以时间为顺序,开始于故事第一天的下午或晚上,在第二天及其之后角色死亡终止。

可以这么说,这个故事虽然不一定有一个时间上的开端,但是一定是有一个时间上的结局。这个所谓时间上的结局,一定早于第二天早上七点,晚于第一天夜里11点。

因为夜里十一点,正是我穿越成侍卫的时间。在第一次轮回中,我作为侍卫被杀死之后,还变成了一只鸟,回到了皇宫里。而在我变成太监之后,刚刚上班,就被打死:这个时候,大概是早上的七点。

由此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故事的发生早于第二天的早上七点,我“死亡”,就会进入同一个时间段,仍存活的别的角色身上,而如果过了第二天的早上七点,我“死亡”,就进入下一段轮回。

如果要逃离这样的轮回,自然要改变一些事。首先,要改变的事肯定不是人物的命运:我曾经尝试过改变太监徐褛和宫女小春的命运,让他们离开故事线许久之后再死亡,但是还是回到了轮回中。

反向推理,我真正要着手的问题,应该是这些角色都能触及,但是无关他们自身的事。

想到这儿,我立刻想到了椒房宫:毕竟在一个以后宫为背景的故事里,妃子们的故事才算是主旋律。而众位妃子中,自然以芳妃的故事为重中之重。

据我之前的线索整理,芳妃的故事大概可以总结如下:

芳妃出身未知,大概在十年之前,和芬嫔一起入宫。在这十年间,芳妃独得到君王宠爱,一路晋升到妃位,既有恩宠,也有子嗣。但是在故事发生的不久前,芳妃被举报指使其大宫女萃华在皇后的膳食中下毒,继而被贬为芳贵人,禁足椒房宫,皇八子挪去冬竹居养育,同时萃华下慎刑司,受尽折磨而死。

萃华死亡之前,我进入到这个故事,也就是这个轮回的第一天:绿衣太监在这天下午去到慎刑司,买通嬷嬷胡姑姑,想要改变供状,坐实芳妃的罪名。同时,这天夜里椒房宫莫名起火,芳妃及其宫人死于大火之中,其子八阿哥也因为目睹宫女小春之意外,惊惧死亡。

这样来看,芳妃及萃华、八阿哥的经历,能够串起我现在穿越到的大部分角色,很有可能是我要着手处理的核心。但是问题范围缩小了,事态也不十分明朗,因为我并不知道芳妃案的真相。

最符合常理的推断,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剧情,芳妃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她是“好人”,想办法拯救芳妃,才是我破局的关键。

但是反过来说,我只是了解到了这段事实,并不能直接证明芳妃的清白:比如说,芳妃真是有意,事发之后又推出萃华抵赖,被冤枉的人就是萃华,我拯救的对象应该是萃华才对。

还有八阿哥,他早不跑出来晚不跑出来,偏偏那个时候,属实是自己把自己吓死。针对芳妃的故事来说,八阿哥的故事又属于节外生枝。我其实不知道拯救八阿哥在不在这个破局的答案里。

写到这儿,整张纸已经给我画地不剩一处好地儿了。我把它们揉起来扔到一边,看着漆黑的房梁,尽量保持清醒。

因为我目前没有别的更好的猜测,所以顺着现在的思路去试错,应该是最好的。芳妃案的真相不明朗,就去调查芳妃案。同时有的角色并没有被串入芳妃的故事,比如说侍卫阿肆、太监徐褛,以及那只鸟,如果穿越成他们,还需要再寻找他们同芳妃的关联。

想到这儿,我听到背后有窸窣声,心里一惊。回头看,原来是王爷从被窝里翻出来,叫“我”的名字。

“阿肆,阿肆?”

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香,还剩下大概五厘米,现在就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子时一刻。

我回答:“王爷。”

王爷说:“什么时间了?”

“子时一刻了。”

“好……”

我这次注意观察王爷的反应,因为上次他问了时间之后,似乎是要在子时起来的,但是这次好像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在第一次轮回中,王爷醒了一次后不久,我们就被埋伏的敌人杀死了。如果不能做些什么,那么这次作为侍卫,我又将坠入轮回。

于是我再喊他。

“王爷,王爷,已经子时一刻了。”

那王爷一动不动,我推了推他。

“您说过要子时叫您起的,现在已经子时一刻了。”

王爷被我推醒了,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他问我。

“嗯……起来……什么事?——”

我看他通身酒气,心里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好王爷。但是我要活命,就只能随便同他说。

“您说要去视察军营的,不知王爷还去吗?”

“……去,自然要去!”

说到军营,那王爷似乎清醒了一点。他从被窝里爬起来,让我帮他穿上青灰色的外套。

“布库扎部藐视天威,极尽猖狂,这几日又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细作打算:还是小心些,莫着了他们的道。”

我心想这老哥挺会算哈,不知道算是能知道过去还是能预测未来,几秒前我对他的嫌弃稍微收回一些。

我们出来小屋,下到营地,几百号士兵在夜里悄然默立,各个精神抖擞,给我巨大的安全感。那王爷酒也醒了,四处查看粮草兵马,更是游刃有余。我忽然觉得,今天晚上有救了。如果我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告诉他们今天会有敌人来,应该胜算更多。

正当我盘算着,事情就发生了。

有人在营地里大叫:“起火了!”

紧接着就没声音了。我抬头,看见我们刚刚睡着的小房子着了大火。再四处看,四处都着了火:原来那天射穿我胸膛的箭,竟然是火箭。

紧接着漫天飞火,四周杀声阵起。敌人攻入了这片营地。战士们立刻亮剑迎敌,我也学着王爷的样子抽了旁边的刀应战。

说实话,我第一次上战场,且还是在混乱的夜里,我除了听得到我的心脏砰砰跳之外,什么战局,什么情势,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发现的第二件事是,真练过武,和看过武打剧,在实战中有巨大的差别。不跟那些战士比,就算是那个刚刚醉死的王爷,也在分分钟间掀了两个骑兵下马,而我,只能拿着刀,慌乱而恐惧地辨认黑夜中的影子。

这样的状态一定预示着不好的结局。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我就被往来的骑兵在前胸后背砍了四道口子,一下子疼地跪在原地。抬起头,那个熟悉的壮汉又出现在我眼前。他仔细地看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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