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哥，你既然能带我前往下一个副本世界，必然也有办法帮她，对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我能转移病毒的载体。】
苏棠垂眸，轻声道：【系统，谢谢你。】
“姜宝珠，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还有力气吗？”
姜宝珠点了点头。
苏棠继续道：“我们现在去寻找秦樾，一起离开。”
姜宝珠又点了点头。
乖巧得让人心疼。
系统恨铁不成钢：【明明是毫无主见。】
“跟在我后面。”
苏棠俯身钻进通风口，姜宝珠紧随其后。
【统哥，定位秦樾的位置。】
管道内弥漫着铁锈与灰尘的气息，狭窄的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宝珠的头颅像是灌了铅般昏沉胀痛。她的视线蒙上一层灰雾，眼前的事物只剩影影绰绰的轮廓。
好饿。
前方飘来一缕香气。
姜宝珠猛地吞咽口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姜宝珠，还能跟上吗？”
苏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姜宝珠咬了口自己的手腕，疼痛感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能。”
姜宝珠的状态不对劲。
苏棠刻意放缓速度，扯起琐碎话题。
“宝珠，等回家后，你最想做什么？”
姜宝珠拖着沉重的身躯，一点点向前挪动。她努力集中涣散的思绪，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想吃……糖醋排骨。”
“听起来就很诱人。”
“嗯。”姜宝珠喉间动了动，“糖醋排骨，外酥里嫩，酸酸甜甜，好吃。”
前方传来轻笑声，带着金属管道的回音。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尝尝。”
姜宝珠慢吞吞道：“来我家吧，我妈妈做的，天下第一美味。”
“好，一言为定。”
声音离自己很近。
姜宝珠愣了一下，撞上苏棠的后背。不知何时，他们竟已到了管道尽头。
头顶传来柔软的触感。
苏棠轻轻揉了揉姜宝珠的脑袋。
“你做得很好。”
很温柔。
姜宝珠忽然感觉，那些啃噬着内脏的饥饿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苏棠扣住排风扇边缘，用力一推。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露出窄小的出口。
他探出脑袋，环视一圈。
床上绑着个人。身形与秦樾相仿，只是头部侧向一边，面容瞧不真切。
【他是秦樾吗？】
【定位显示，秦樾就在附近。】
苏棠双脚稳稳落地，旋即转头抬手，制止了正要出来的姜宝珠。他快速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去探查看情况。
苏棠放轻脚步，屏息向床榻方向缓缓靠近。
更近了些。
苏棠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孔。
他愣了一下：“陆野？”
是心心念念的声音。
像是做梦一般。
陆野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双无机质的眼，眸光冷冽，眼底尽是漠然，直教人心生寒意。
“棠棠。”
陆野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你是来找我的吗？”
苏棠抿了抿唇，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陆野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他侧过头，看到了缩在通风口里的姜宝珠。
“你不是来找我的。”
苏棠没有否认。
陆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手臂青筋暴起，竟生生挣断了腕间的束缚带。
苏棠本能后退半步，侧身遮住陆野看向姜宝珠的视线。
“你怕我伤害她。”陆野眯起眼，“你喜欢上她了吗？”
“陆野，她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陆野盯着苏棠的眼睛，像是要望进灵魂深处。
“棠棠，不要喜欢上别人。”
他伸出手，像是想触碰苏棠的脸颊。
“不然，我们会嫉妒。”
我们？
苏棠眼里闪过疑惑。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
“沈博士，零号实验体数据异常。”
随后，沈倦的声音传来。
“我亲自处理，你们继续监测其他样本。”
陆野恍若未闻，指尖轻轻摩挲苏棠的脸颊。
是真的，不是梦。
苏棠被陆野扣住手腕，无法动弹。还未等他挣扎，“滴”的一声响，房门应声打开。
来人脚步沉稳，白大褂下摆微微晃动。
陆野抬眸，瞳孔缩紧：“你不是沈倦。”
哎？
苏棠转过头，“秦樾？”
秦樾从口袋里抽出手枪，对准了陆野的脑袋。
“放开他。”
陆野眼尾微挑，长臂一伸将苏棠拽到身后。
两人无声对峙。
“等等！”苏棠慌忙伸手阻拦，“都是误会！先把枪放下——”
秦樾的目光掠过苏棠微微红肿的唇瓣，最终凝滞在少年裸露的双足上。
十趾圆润精巧，泛着莹润的粉泽。足弓自然舒展，线条柔美，肤色雪白，不经意勾勒出令人屏息的旖旎香艳。
光腿赤足，像是满足他人不为人知的癖好。
秦樾骤然沉下脸，声音暗哑：“是他逼迫你的吗？”
被无端污蔑的陆野目露不悦。
剑拔弩张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恰在此时，姜宝珠探出脑袋，声音断断续续：“苏……脚步声，很多……”
她的视力弱化，听觉却在此刻敏锐得惊人。
“危险……离开……快点。”
苏棠当机立断，手脚并用地攀上通风口。侧身时，余光瞥见两道身影正在争夺率先进入管道的机会。
两个男人实力不相上下，一时难舍难分。
苏棠叹了口气，伸手将陆野拉了进来。
陆野唇角扬起，看向秦樾的眼神带上了轻蔑。
秦樾面色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直播间内。
【来自正宫的眼神，点赞jpg.。】
【哈哈哈，有生之年，竟然看到秦神吃瘪。】
【啧啧啧，天降果然打不过竹马。】
【纯情老男人和狂野高中生，想想就知道选谁。】
【小美人应该两个都要，左右夹击，想想就刺激。】
【前面的，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内容吗？】
【大大，喜欢，多写，饿饿。卖萌jpg.】
【抱走我方漂亮NPC，审核，出来管管。】
苏棠则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统哥，直升机的接应地点在哪？】
系统有些怄气，但还是给予回复：【天台。】
苏棠向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姜宝珠的后背。
姜宝珠转过头，瞳孔因视力模糊而微微涣散，只能辨出少年模糊的轮廓。
“我们现在去天台。”
姜宝珠点了点头。
“我来给你指路，先左转……”
左转……左边究竟是哪个方向？
大脑像是在一点点僵化。
姜宝珠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现在的她，还是人类吗？
“这边。”见姜宝珠迟迟不动，苏棠为她指了一个方向，“跟着我指的方向，一步一步来，不用着急。”
苏棠的声音唤醒了姜宝珠。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般，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姜宝珠。
勇敢的姜宝珠。
姜宝珠掐了掐手心，继续向前挪动。
“再左转……”
“后右转……”
苏棠的声音紧跟在后面。
姜宝珠感到了心安。
真好，她不是一个人。
“到了。”
苏棠拉住姜宝珠，露出一个笑容：“我们到了。”
苏棠抬手推了推头顶的金属盖板，没能推开。陆野见状，侧身挤到他身边。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仅供单人通行的空间里，两人的肢体不得不紧密交叠。
苏棠后背抵着冰凉的管壁，胸前贴上陆野冷硬的胸膛。
很冷，像冰块，冻得他直打哆嗦。
陆野却在这紧贴中轻轻颤栗。
好香。
他吞咽着口水。
食欲、**、爱欲，各种**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棠棠……
陆野伸出手，微微用力。
金属盖板被推开。
苏棠小心地探出一双眼睛，确认四下无人后，将身后几人拉了出来。
他们出来的位置隐匿在墙角。
秦樾后背紧贴墙面，食指抵着枪缓缓探出头。
天台中央停着一架直升机，周围守着持枪的警卫。
他转过头：“警卫，八人，持枪。”
苏棠点头以示了解。
“乖乖躲好。”
苏棠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秦樾和陆野已经冲了出去。
几番打斗后，警卫纷纷倒地。
很顺利。
顺利得出乎意外。
苏棠往外走了几步，还未靠近，就见秦樾神色一变。
“宝宝，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呢？”
呼吸滚烫，洒在苏棠耳畔，却让他浑身冰凉。
秦樾瞳孔骤缩，刚迈出半步，枪管已顶上他的后脑勺。
苏棠愣住：“陆野？”
陆野用枪抵住秦樾，不敢对上苏棠的目光。
“棠棠，对不起。”
觉醒后，他的脑海中多了些什么。
必须清除所有玩家。
这是他的使命。
沈倦对此毫无意外，两人显然早已串通一气。
“宝宝，你离开我，是为了救她吗？”
沈倦打了个响指，姜宝珠立刻被压到身前。
“棠棠，我很生气。”沈倦眼底是近乎病态的兴奋，“很新奇的感觉，像有把火在胸腔里烧。”
苏棠攥紧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
“宝宝骗了我的真心，现在反倒来质问我？”
沈倦捂住心脏的位置，低笑出声：“真的……很疼呢。”
苏棠闭上了嘴。
和疯子辩解，才是真的疯了。
苏棠的态度，让沈倦更加疯狂。
“宝宝看起来很在乎他们。”
沈倦轻轻掰开苏棠攥紧的手指，将枪管塞进他掌心。温凉的掌心贴着苏棠手背合拢，指尖扣住苏棠的食指压在扳机上。
“但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选她——”枪口在姜宝珠的眉心停顿半秒，忽然转向秦樾，“还是选他？”
沈倦在苏棠耳后轻笑：“宝宝指哪儿，我打哪儿哦。”
【棠棠，选姜宝珠。】
苏棠的指尖微微发颤，但仍冷静道：“就算我选了，你也会让另一个人死，对么？”
沈倦轻笑一声：“宝宝果然聪明。”
“不过为了让游戏更有趣，我会放另一个人一条生路。”
沈倦指了指远处的直升机。
“那是给另一个人准备的直升机。我会给他十分钟的逃亡时间。”
【棠棠，秦樾会驾驶直升机。】
系统的意思相当明确。
选择姜宝珠，让秦樾活下来。
“宝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十、九、八……”
【棠棠，选姜宝珠。】
苏棠的目光凝滞在姜宝珠身上。
女孩身形极为单薄瘦小，下巴很尖，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即使被枪抵住了脑袋，也没有哭闹半分，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她信任他。
“六、五……”
苏棠的目光转向秦樾。
见他看过来，秦樾唇角微扬，薄唇轻启。
苏棠读懂了他唇语里的内容。
——我不怪你。
“我选……”
“砰”的一声枪响。
苏棠的眼眸一点点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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