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克莱恩不过是来到这个小阳台透透气，与奥古斯汀交谈了几句便被噎了两次。很快，他便放下了心中那一丝小好奇，再度踏入舞池。不久之后，他便逗得舞伴 —— 一位伯爵家的千金娇笑连连。克莱恩真是个天生的浪子，奥古斯汀如此点评了一句。随后，他将高脚杯随手放在阳台的边沿，目光再次投向远处。星辰与灯光在远处连成一片，然而由于空气中的悬浮颗粒，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晰，当然，这是对人类而言。奥古斯汀只是在想，自己能够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地想到了本体从星空中俯视这颗星球时所看到的景象：那是这个文明发展到电力文明阶段时的夜景，一盏盏电灯五光十色，在夜色之中连成一片，点亮了一个个大陆。虽然不如星空璀璨，但人类创造的文明之光依旧十分美丽。只是可惜，当本体再次路过时，那个文明却毁灭在了核战争之中。
第三次路过，这颗星球再度出现了文明，从石器时代走向青铜冷兵器时代，超凡因子潮汐也让这个文明走上了与上一个文明相似却又不同的道路。
分出一个分身来体验这个星球人类的一生，只是奥古斯汀一时兴起之举。等到这具肉身的寿元结束，或者本体厌倦之时，他便会被召回。
奥古斯汀体验着新奇的人类视角，同时又发现了这个星球前几次文明从未出现却暗含规则的卡尔??韦恩的修真者。奥古斯汀觉得，来这一趟很有价值。本来，他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刚才克莱恩的话引发了他另一方面的思考：“奥古斯汀??达那” 需不需要一个完整的人生？有自己的小家庭？有与自己相伴一生之人？
奥古斯汀想了一下，去掉了子嗣这一选项。他现在分身寄托于人类的□□，但存在形式类似于人类口中的 “邪神” 或 “旧日”。为了这个文明不被毁灭，他绝对不能留下 “邪神子嗣”。如此一来，奥古斯汀就没必要娶妻生子了。达那家也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自家大哥好像有个私生子。
奥古斯汀的目光落在了袖扣之上，那一抹绿色在夜色之中依旧美丽动人。
伴侣吗？
奥古斯汀不由地想到了卡尔那张漂亮的脸，至少他的皮肤上没有旁人那么多污垢和爬来爬去的螨虫。
为什么奥古斯汀会给人傲慢的印象呢？他在交谈时视线不会落在对方脸上，这是重要原因之一。但真实原因只是他不想看到脏东西而已。
不知道奥古斯汀小少爷正在思考自己新定位的卡尔离开了新月拍卖会。他没有理会等候在道路附近的出租马车，很快拐入了附近一条昏暗的小巷子。巷子的阴影刚遮住自己的身影，卡尔便纵身一跃，跃上了墙头，蹲下身子，收敛了全身的气息。
很快，又有两道人影快步跑进小巷子，只是走了几步，便很快倒在了地上。显然，卡尔刚刚撒在巷子口的迷药发挥了作用。
不过，卡尔并没有下去，依旧趴在墙头，甚至把呼吸转为了内呼吸。此时，他已经和墙融为一体，在外人感知中，卡尔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石块，与旁边的墙没有任何区别。
一分钟之后，又有一个人走进了小巷子。与刚才两人的快速相比，此人堪称悠闲。卡尔扫过那人，觉得此人看上去有些眼熟。漂亮的修身裙装，外搭的蕾丝披肩，大大的礼帽，这不是三年前来帝都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优雅的风情女人 —— 血族男爵杰西卡吗？
杰西卡略带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绕过他们走进小巷。但只是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因为在小巷前方她感受不到有人走过的痕迹。血族有别于人类的找人方法，但血液的气味除了自己就只有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难道那个买空间口袋的人已经利用特殊物品离开了？那样好闻的气息，血液一定很美味。杰西卡有些惋惜，把地上两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走，很快就离开了小巷子。五分钟之后，卡尔才从墙头跳下来，理了理略有些乱了的衣角，走出了小巷子，冲旁边的马车招了招手。
回到达那府邸时，已经是晚上 11 点，宴会还未结束。贵族们办舞会有时可以彻夜狂欢，奥古斯汀的生日宴会虽然不会持续到第二天天亮那么晚，但也会到凌晨一点左右。不过，作为今日主角的奥古斯汀估计不会玩那么晚。卡尔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入了储物袋，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一个战斗澡，换上了制服。
大部分仆人都在宴会厅、厨房与花园之间为那些尊贵的客人服务，所以卡尔走上主屋的楼梯去往小少爷的套房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仆人。
奥古斯汀打开了几扇窗户，让空气在房间内流通。然后，他来到浴室，用一个清洁法术把浴缸打理干净，打开水龙头，热水注入其中。卡尔取过海盐，放入水中。等到热水注满浴缸，卡尔把旁边的香薰蜡烛点燃。
准备好这一切，卡尔离开了浴室，又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再次回到小套房之时，奥古斯汀已经坐在了小客厅的沙发之上。他一身的葡萄酒夹杂着各种香水的气息，还好客厅的窗户已经打开，夜风吹了进来，让那种气味并不浓重。看看奥古斯汀脸上的红云，便可知他喝了不少葡萄酒，已经略有些醉意。
“少爷，喝些蜂蜜水。” 卡尔把蜂蜜水放在了奥古斯汀手边，看着眼睛都有些朦胧的奥古斯汀，语气放柔了一些，“热水已经放好，沐浴完就可以休息了。”
奥古斯汀拿起盛有蜂蜜水的玻璃杯，没有喝，只是看着里面淡红黄的液体，陷入了思考。
卡尔不知道奥古斯汀小少爷在想什么，只能保持沉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五分钟之后，奥古斯汀喝了三分之一蜂蜜水，把杯子重新放回茶几之上。
“卡尔。”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处于变声期的男声略显低沉。
“是，少爷。”
“做我的情人如何？”
卡尔：“……”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吓。他能拒绝吗？卡尔看着那双漂亮的绿眸，一时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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