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深人静，唐乔踉踉跄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用力攥紧书包的带子，指节都泛着青白。刚刚她神情太过紧张，现在放松下来酒意就涌了上来，眼前的路灯都变成了重影。
她的意识模糊不清，肚子里翻涌澎湃，喉头不断收缩。她猛地捂住嘴，踉跄着扑向路旁的路灯，冰凉的金属柱体贴着她发烫的额头。
她弓着背，另一只手死死按住绞痛的胃部，指甲几乎要隔着校服掐进肉里。
此刻，远处传来篮球拍地的声响，几个年轻人说笑着走近。一个穿红色球衣的男生兴奋地转着篮球，"顾哥，这球打的不错啊！都把对面杀的片甲不留。"
另一个戴发带的男生用手肘撞了下同伴，"你刚刚没看到他们表情，跟吃了屎似的。"他说着还夸张地模仿对方扭曲的表情。
顾江泽单手将篮球在指尖旋转，嘴角挂着懒散的笑，"我连三成功力都没使出来呢。"他突然把球砸向发带男，对方手忙脚乱接住时，他坏笑着揉了揉鼻子。
"哎对了顾哥，"红球衣用毛巾擦着汗，"你怎么突然转学啊？我们找你打球都不方便。"
顾江泽脚步顿了顿，篮球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他抓了抓后脑勺，突然把毛巾甩到提问者脸上，"管这么多干嘛？我想转就转！"
众人正嬉笑打闹时，顾江泽突然僵在原地。他眯起眼睛看向路灯下蜷缩的身影，篮球从突然松开的手中掉落，砰地砸在他脚背上都没反应。
"顾哥？"发带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路灯将唐乔的身影拉得细长，她正痛苦地佝偻着身子，校服裙摆随着颤抖的双腿不停晃动。
红球衣小声说："她校服...好像是你们学校的？"
顾江泽已经大步冲了过去，头也不回地挥手："散了！"他的运动鞋踩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跑到唐乔身边时，他急刹住脚步，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不该碰她。“你...” 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需要帮忙吗？”
唐乔模糊听到有人说话，她艰难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结果这个动作让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她猛地咬住下唇，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顾江泽看她摇摇欲坠，终于忍不住伸手虚扶住她肩膀。就在这时，唐乔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睛对焦了好几次才看清眼前人。
"是...你？"她含混不清地呢喃，突然伸手揪住顾江泽的衣领。棉质T恤在她指间皱成一团，她整个人向前栽去。
顾江泽慌忙接住她，少女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颈间，让他耳尖发烫。
"你喝多少啊？"他皱着鼻子问，手掌隔着校服都能感受到她不正常的体温。话还没说完，唐乔突然剧烈颤抖，他赶紧把耳朵凑近她蠕动的嘴唇——
"呕——"
顾江泽瞬间石化。温热的呕吐物顺着他的锁骨流进衣领，背上也传来黏腻的触感。
而罪魁祸首已经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真是...”他仰天长叹，却不敢松手。路灯下，少年像捧着易碎品般小心翼翼托着少女的膝弯，校服裙摆垂落下来，露出她纤细的脚踝。
......
顾江泽背着唐乔鬼鬼祟祟摸进别墅大门，正踮脚上楼梯时，客厅水晶灯突然大亮。
他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看见母亲端着马克杯站在楼梯口，睡衣上的考拉图案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妈...”他干笑着，背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他赶紧托住她下滑的腿弯。
顾妈妈的目光从唐乔泛红的脸颊移到儿子沾着污渍的衣领，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儿子！再喜欢也不能犯罪啊！”
“不是！”顾江泽急得跺脚，结果震醒了唐乔。她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他的后背，这个动作让顾妈妈眼睛更亮了。
“她喝醉了！我不知道她家在哪！”他手忙脚乱地解释，差点被唐乔垂落的发丝绊倒。
顾妈妈突然凑近嗅了嗅，捏着鼻子后退两步：“快带去客房！王姐——”
等保姆接过唐乔，顾江泽才长舒一口气。他扯着黏在身上的T恤，突然听见母亲压低声音说：“其实妈妈准备了那个...在床头柜...”
“妈！！”少年通红着脸冲进浴室，把水流开到最大。
半小时后，顾江泽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上。他鬼使神差地走向客房，发现门缝里还透着光。凑近一看，母亲正蹲在床边，轻轻给唐乔掖被角。
“妈？”他小声唤道。
“哎哟！”顾妈妈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抚着胸口瞪他，“要吓死你妈啊！”
顾江泽探头看向床上的人。唐乔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发丝散在枕头上像水墨画。
"她...还好吧？"
“能有什么事，”顾妈妈推着他往外走，“明天记得给人喝醒酒汤。”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眨眨眼：“要妈妈帮你请假吗？”
“不用！”顾江泽砰地关上门，却听到母亲在门外哼起了《今天你要嫁给我》。他绝望地把脸埋进掌心，耳尖红得能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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