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正版@晋江文学城
——
话都说到这里了，芥川龙之介也不是什么笨蛋，被胧月凛点破后就悟了。
但即便如此，也从没人站在银的角度出发为芥川解惑。不过好在，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芥川龙之介表情凝重地说：“在下这次是真的明白了，感谢您的教导。”
没有立刻回话，先是看了芥川的表情，总算看到和好曙光的他情绪高涨，对胧月凛的感激溢于言表。
“没事，”胧月凛自觉没帮上什么忙，晃晃手机，补充：“毕竟给了钱。”
还未熄灭的屏幕，余额多了三分之一。
芥川龙之介一根筋又重情，把自己攒的工资全塞给胧月凛，怎么推都推不掉。
因为芥川工作没多久，金额上不算夸张，胧月凛考虑过后还是收下了。
“……没想到，居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兼职费。”
“兼职？”织田作之助耳朵很灵，听到胧月凛的碎碎念。
“嗯。”胧月凛也没有避人的意思。
但他也不欲多提自己的事，只语焉不详地说：“最近有个想买的东西。”
理由挺正常的，而且高中生凭劳动赚取想要的东西也很值得赞赏。
织田作之助没有进一步询问的意思，毕竟胧月凛也不是可疑人士，没必要事无巨细地知道，只是对他的行为予以赞扬。
再看时间不早了，距离芥川龙之介找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眼看就到下班的点了，他们得抓紧去办。
说不定还要加一会儿班。
织田作之助抓紧和胧月凛告别，二人就先行离开了。
走在路上，织田作之助问起：“任务的具体详情是什么？”
芥川龙之介：“据说是一份调查……请稍等，容在下确认地点。”
芥川点开国木田转发给他的详情。
“嗯……？”
芥川微微皱眉，确认了好几遍：“织田先生，任务取消了。”
芥川举起手机，屏幕上，备注为国木田的人发了条短讯。
[委托取消，你们不用去了。还有，早点带织田回来工作！！！]
三个感叹号加粗黑体字，充分表达了国木田的怨念。
织田作之助面不改色：“是五分钟前发来的留言啊。”
芥川也点头，两人对国木田的激动视若无睹。
“按照国木田先生的习惯，收到消息肯定会立刻通知我们。”
不过……毕竟国木田要求了，而且他要做的事也完成了。
织田作之助表示：“那就回去吧。”
芥川龙之介没有异议。
而后手机息屏前，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转账和短讯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当时怎么没有看到消息弹窗？
旁边的织田没有注意时间，他在想另一件事。
“这种委托取消的体验……”织田作之助摸摸下巴，“真是少见。”
芥川龙之介：“在下入职以来，还未有过如此体验。莫非织田先生也……？”
“倒不能说完全没有，”织田作之助说，“只是很罕见。”
不算乱步先生任性不做的那些，真正由委托人取消的单子，织田作之助入职以来只见过几次。
织田作之助顺势为弟子做起科普：“侦探社的任务向来都是些难办的委托，查到最后很多都涉及异能者和超现实，普通人难以解决。”
“能接下的委托，一般都不会被取消。”
芥川龙之介若有所思：“因为本就是不得不求助。”
“这么说也没错。”
但是织田作之助没说的是，这个任务是经由社长助理春野和国木田共同审理后接下的委托，能经过二位审理的，都不简单。
……
…………
另一边，和织田两人告别后，胧月凛和咖喱店老板告别，也离开了。
来的时候，胧月凛坐的公交，回去时也是差不多的路线。
但这会儿是晚高峰，转站时多等了一班，距离原定时间就晚了十多分钟。
等胧月凛到家附近的站点时，天色已经黑了。
想起十五宰可能会出现的反应，胧月凛头疼。
他索性转道去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盒蟹肉罐头，才提着袋子上楼。
果不其然，刚到公寓门口，还没拿出钥匙，门就开了。
胧月凛先是看到了洗手台上坐着的猫。第二个看的人才是十五宰。
没等十五宰发表不满，胧月凛视线平移，先发制人：“太宰，你长高了。”
“……嗯？”
本来是想表达胧月凛没有第一时间看他的不满，可胧月凛提到的这个，正好是十五宰很在意的点。
“是吗？”
“量量就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胧月凛换了下室内鞋，把两盒罐头平等地分给一猫一人，先去洗手。
余光里瞟了眼鱼。
好像有点蔫，尾鳍摆动的幅度也小了。
不会捞鱼玩了吧……？
应该不至于，猫还是很沉稳的。不过胧月凛还是决定改天拍个照片，找个水产店老板询问一下。
漫无边际地想着，也没耽误胧月凛的动作，他翻出被闲置的马克笔。
“来。”
胧月凛喊着十五宰靠在了墙边，宰猫也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在附近密切关注。
胧月凛在这里贴了一张悬挂式的身高测量表，上面有个蓝色的痕迹，是胧月凛之前测身高时画的。
十五宰贴着墙面，胧月凛站在他面前。
相处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已经很习惯一些偶尔的肢体接触了，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人虽然保持了一点距离，但也没刻意避开，胧月凛准准地在表上画了一道线。
抬手时衣袖挡住十五宰的视线，世界暗了一下，再看就是胧月凛的脸。
胧月凛离得很近，近到十五宰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一触即走。
胧月凛比了下，后退拉开距离，隆重宣布：“太宰，你的确长高了。”
十五宰：“……这是我第一次在凛酱这里测量身高吧？怎么能轻易地就说长高了呢？”
胧月凛：“因为我在心里比过不止一次了。”
只不过，这次明晃晃地记录了下来。
“欸——”
十五宰拖长音，斜视胧月凛，“所以是故意转移视线吗？”
这么理解也行。
胧月凛准备点头，十五宰伸手抵住胧月凛下颌，阻止了他的动作。
鸢色的眼眸中辨不清神色，胧月凛没有抵抗，保持着微抬下巴的姿势，视线上移看着天花板，耳边声音清晰。
“不过更多的……是想留下点我在这间房里的痕迹？”
到最后，这句话的距离远了些，手指也跟着抽离。
胧月凛一怔，再一次体会到十五宰的敏锐。
不过胧月凛又品了下，确认十五宰话里的含义只是指向身高这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
“小黑，”胧月凛捞起幼猫，面色不改地转移话题，“给你也量一下。”
说着他明显偏心地在比十五宰更高的地方，画了个小小的梅花印。
十五宰瞬间就被点燃，和炮仗一样炸开。
“就算想转移话题，也不应该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对付我！”
这是十五宰控诉的中心思想。
餐桌上，胧月凛第一百次向他低头认错。
“抱歉……但这件事的确不想告诉太宰。”
——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最后，还是十五宰先妥协了。
十五宰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看着你今天带了蟹肉罐头的份上，暂时原谅你。”
不过他的确也很久没吃了，胧月凛向来是自己给他准备料理，吃饱了，外界的诱惑力就小了。
这种充满工业味道的罐头很久没吃，十五宰还挺怀念的。
……
两个人就分别进了卧室。
相处时看起来还没什么问题的，但一进房间，十五宰脸上立刻就没了表情，这是他沉思时一贯的表现。
十五宰向来有分寸感，若非需要，并不会无故探寻他人**，更何况是胧月凛明确指出不想提起。
但，胧月凛的反应让十五宰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感觉和他刚踏入横滨时差不多，笼统地形容一下，是种“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的感觉。
“……这下伤脑筋了。”
十五宰的家乡，流传着许多神鬼传说，据说家族里也有通鬼神的人。因此家族近乎偏执地重视血脉，决不允许血脉外流。
十五宰也是被管束的一员。
十五宰不喜欢拘束，逃跑自然成了他的最佳选择，不过逃跑是一回事，不被抓到才能一劳永逸。
经过多番考察后，他选择了横滨。
横滨是个鱼龙混杂的城市，十五宰混进来，就像滴水融入大海，了无痕迹。
然后，他遇到了几次巧合，目的都是为了促成他见到一个人，胧月凛。
这其中肯定有阴谋，但十五宰形单影只的，还没在横滨扎下根，情报不足，很多东西无法分析，只能猜测。
这种被别人刻意隐瞒的感觉很不好，而且被别人打主意，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危机感，从而疑神疑鬼。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谨慎行事，生怕自己踏错一步，就着了别人的道。
但十五宰喜欢在死亡边缘试探，又是个较真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探究真相对他来说比性命重要多了。
况且，他是个聪明人，聪明到可以轻易看透一个人内心最深处想法，也是个有自信能凭借能力解决所有的人。
所以明知是阳谋，十五宰还是一脚踏了进来。
对十五宰来说，解开谜团也是游戏的一种，更何况他有自信通过。
抱着“既然你想让我见，那我就见见吧”的心态，连调查也没做，十五宰精心挑选了一个暴雨来袭的夜晚，遛进胧月凛家里。
然后……
十五宰发现，胧月凛和他想象中的那些阴谋诡计完全不搭边。
再之后……就是十五宰那些因为过往而竖起的棱角，被胧月凛用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方法给一一软化了。
棱角没有磨平，只是让十五宰觉得，除了那个海边的集装箱外，自己真正意义上有了个落脚点。
那也是十五宰第一次体验到，何为情感无法用理性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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