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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曲水流觞

“不说那么多无用的,阿姐这次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与你商量商量。”裴欣倏尔想起了别的,她有意与裴谦讲一些柔软的言语,好以后能娶个温柔贤良的大家闺秀。

如此一来,裴欣便觉得自己轻松自在多了。

自己若是在波云诡谲的宫中不幸一命呜呼,好歹有心上人陪他走完一辈子。

裴欣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弟弟那披散在肩头的乌发,那绸缎似的长发湿漉漉的,也不怕湿气入体,“你这副德行,还是多收敛些吧,你这样儿,有哪个人家的好女儿愿意嫁与你,到时候孤独终老了,看你找谁哭去。”

“阿姐,你自己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还比你小上几岁,千万不要太在意我的良配。我每日这般吃酒玩乐,不知道有多潇洒。”裴谦一顿唏嘘,发现阿姐并不在意自己混吃等死的纨绔日常,便变本加厉地放大自己的徒有其表一肚子草纸的属性。

“那你跟我说说,你有喜欢过什么人没有?”

在裴欣殷切热诚的注视下,裴谦下意识地摇头,表情坚毅,不容置喙。

裴欣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可惜,但与此同时却又庆幸,看来不曾祸害别家好姑娘,“那你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替你看看。”

裴谦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站在火光前有些狼狈的少女,她那双绝境逢生后闪烁发亮的眸子。

仿佛邂逅了惊心的美景,迤逦淡淡的夜色中暗流涌动,她倔强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晃立起,北地深冬突寸草不生,悬崖峭壁之上只生一种火红炽烈的花,风雪里矗然不动,胜过娇嫩春花。

可裴谦征战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说不定就是棋局的变数,意料之外的事物,断不可留。幸而他们只有一面之缘,那女孩,怕不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我喜欢……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裴谦含糊其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那女孩又是什么性格。

不对,裴谦神思潜游,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裴谦不知不觉中想得有些入神。

裴欣突然站起,老道地伸手拉下了厚重的帘幕,将最后一点光线阻隔在外。看这孩子满面春光的模样,果真是死鸭子嘴硬!从前裴谦订过婚事,可惜有缘无份……最后竟是谁都不能提也不敢提。

裴欣语重心长地道:“你悄悄告诉我,阿姐替你问问。”

裴谦颇为难为情地转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等秦王殿下娶亲了你再来操心我吧,他们都不急,我急甚。堂堂国公,自然要以朝堂事务为重,怎能流连于儿女情长。”

裴欣半真半假地睨了他一眼,也不愿意再跟他多计较。

裴谦咳嗽了两声,细细看来,初浴后模样清秀,褪去大半盛气凌人的模样,竟生出几分乖巧的意味来。

他身有旧疾,偶有发作,那是在北地作战遗留下来的祸根,北地的毒中原无人能医治,“何况我现在……这身体,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活得了多久呢,谋权一日便算一日。

到时辰了,她今日的休沐到此为止。

她站起身,绛紫华袍奢贵而低调,裴谦看着她的身影,伤感不自觉地涌上心头。那背影逶迤着一抹孤寂的沉敛,黑发慢慢地飘散开来,带走一缕含混着晚霞的萧瑟冷风。

宫廷中是天下最残酷的地方,生死都在当权者的一念之间。

她既已选择举身赴宴,那自然是无畏于狂风暴雨。女子虽身躯单薄,但依旧有能力撑起家门荣华。

这一晚月色极好,银光透彻,千里星云涌动天河,庭院地面白亮如霜,人的影子映上去,留下一个鲜明的剪影。

送走裴欣的车驾后,他也一刻不得闲,马上动身去了秦王府。

裴谦下车,走在一群王公贵族里,八面玲珑,同那些公子哥们谈笑风生。

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步伐轻快有力,年纪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轻,一身紫罗王袍紫金冠,腰间悬着九螭白玉佩。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承影兄。”少年人笑了起来,他声音爽朗活泼,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裴谦轻笑,朝他招了招手,温和道:“什么时候回郢都的?也没人通报我一声,这下接风洗尘都没我的份,你也是舍得,就这么把我晾在一边。”

“承影,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我回来得仓促,一接到圣旨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跑死了两匹快马,圣旨上都是一些莫须有的东西,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一路担忧,这才都没作安排。”

皇帝年迈,郢都风波不断。九殿下孟昭是皇帝膝下最小的儿子,母妃去世不久,他便早早去了封地,从不伸手帝都的琐事。

张记清踱步而至,他依旧举着不离手的青竹叶折扇,踩着月下如雪的清影,似与他清流人士的身份相得益彰,“九殿下孝心昭然,当真是为人子女的楷模。”

“阿清,怎么,多年不见,说话变得文绉绉的,我都不习惯了!”孟昭爽朗大方地拍了拍张记清的背,文人的风骨都要给这位小将军拍塌了。

“咳咳……”张记清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都快被拍散了,“殿下,在下一介文流,您还是高抬贵手吧。”

“几个人里面就你身体最弱,我走了也无人监督你,只怪你自己,我那套剑法你都忘了吧!”孟昭不满道。

张记清下意识看向一旁温文儒雅的楚国公。

打他回郢都后,连惯用手都换了,张记清对此猜测,兴许是伤了右手,却又不想将此事声张出去。

裴谦意识到冷场,便率先打破僵局:“说起来,那套剑法还是我教给你的,如今我也用不上了,到时候把余下的都教与你。”

张记清毫不犹豫地冷嘲热讽道:“国公爷,您现在还拿得动剑吗,您老都是秦楼楚馆有名的恩客了,花魁贝齿间旖旎娇唤的大好人啊,剑法什么的,跟您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语言之刻毒可见一斑。

裴谦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那又怎样,追求女子的美丽那是天性使然,与我剑法好坏并无联系。记清兄与其关心旁人拿不拿得起剑,不如多留心自己。”

“你还替自己的多情找上理由了。”张记清笑容狡黠,乌黑的眼珠闪闪发亮,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隐约有华贵浓郁的香气飘来,孟询在众人的簇拥下隆重登场,灯光打在他的肩上,迸射出水色光华,令人挪不开眼。

他气宇轩昂,站在人群之中贵气逼人,像一株绽开的曼陀罗花,“不过是一场没甚水平的曲水流觞,来得这么整齐,到时候酒都不够喝,只能烦请各位出钱买酒了。”

打着曲水流觞的名义铺展募捐会,只要拿得出钱就能入会。

得益于裴谦放出了风声,这相当于向天下人张贴了英雄榜,有勇有谋者可得其位。

李素在朝中树敌广泛,但背后的崔家实力深不可测。早在数年前,崔家退隐江南,可威慑力经久不衰,纵使多年过去,依旧无人敢挑衅门第的权威。

如今太子党一派势在必行的模样,让许多人侧目以待有的人想趁乱端一碗水,也有人只是单纯地看一看热闹,尤其是隔岸观火的那些人,只等着两边分出了伯仲再效犬马之劳。

毕竟望族与王族的权衡纷争持续多年,旷日持久,也不在乎一两次的失利。

只要不是你死我活的境地,这场投机生意有什么不能一试?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较长的宽袍男子,“都来沾沾六殿下的福气,喝酒倒是次要的,能一睹殿下真颜才是最要紧的。成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忙的琐事,哪有机会跟殿下谈一谈体己话。”

孟询摆手,笑道:“我能说什么话,靡靡之音无足挂齿。还得开春了,新的人考上来,又是一派新的景象。父皇今年开设恩科,广招人才,也是为了敦促我们这些读书不用功的人……也算是,正正风气。”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已经看不惯世家子弟如同蛀虫般啃食国家的公粮,天下大选才德兼备的文人入仕,也是在告诫庸碌的纨绔子弟们都收敛些。

只怪许多大家族后劲不足,让一辈子困在深宫的老皇帝能够在迟暮之年借机发难。

“既然加设恩科,那恩科的主考官,圣上有中意的人选吗?”蓄着胡子的华服男子捕捉到了有效信息。

孟询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看向站在人群首端的裴谦,道:“自然是没有,但按陛下往日择选人才的手笔,应该也是在形中书院里选人。”

裴谦是主理人。当然,只是名头上的便利。

形中二字取自“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冶。”意在劝勉君子要修明内德中正平和。

形中书院于本朝之初建立,早先云集天下才学之士,不分门第高低,只选才华卓越之辈,如今按照等级森严的录取习惯,形中书院逐渐变成了服务于官宦世家与皇家的书院。

于思宽将军单枪直入,看着众人嘴上不急不缓地叙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他甚是心急:“别的也就算了,我一个粗人,也不懂什么书院不书院,现下就等着朝廷给边防拨款,可李素那边迟迟不肯松口,既然等不来,只好靠着殿下的金面来筹钱。”

户部拿不出钱的事算是在郢都中成了不用宣之于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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