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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夜半惊魂

冷风嘶嘶,月光寂寂。

荆楚歌披了一件雪白绵绸长袍睡衣,坐在窗前,既不描眉也不擦胭脂。事到如今,她也不怎么涂黄芪粉了,原先母亲在时强迫着她将脸用姜汁水涂黄,说是避人耳目。

可荆楚歌都没弄明白,到底是避谁的耳目。

她跟前放着一个老旧的木匣子,掉漆起皮,没有上锁。

其实上不上锁意义不大,里边没装什么值钱的物件,不过是一些闺阁诗词之类的玩意,荆楚歌对这些东西本没什么好奇心。

床头放着金钏换的银票,有了这一笔可观的财富,荆楚歌心中踏实了大半。

她把床头的银票拿来,准备放进这个箱子里,却又不小心从里头倒出一些碎纸片,还有一枚被磨平字迹的黄玉印章。

荆楚歌愣了愣,莫非是母亲生前的遗物,她之前都不曾见过。这是她掀了老院子的被单,收拾被褥不小心撞碎了枕头,从而发现的小木匣。

荆楚歌费尽心思拼凑,只可惜只是徒劳,拼着拼着,她眼前一亮似是有了些头绪——信笺上有暗金色的印记。

她的目光落到信笺末尾的一行字上,上面还涂抹着暗红的痕迹,荆楚歌用指尖磨了磨,似是干涸的血迹。

“卿何薄命,望安好。永嘉六年。”

是谁写的信?母亲保留至今,定然有她的一番道理。

忙了半夜,荆楚歌终于要躺下了,安生了好多天,她不敢太松懈。只是她也不大相信,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她麻烦。

朦朦胧胧之间,荆楚歌半梦半醒,听见门外声音杂乱,有人在敲门。

“表小姐,不好了!正堂那边出事了。”

“你不要急,慢慢说。”荆楚歌听见屋外有动静,迅速睁眼,踩着木鞋屐下床。

拉开门,眼前赫然是荆夫人身边的梅香。

“老爷要打死少爷!”梅香哭哭啼啼地跪在廊下,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硕大的泪滴从脸庞滑落。

荆楚歌皱了皱眉,老爷要打死少爷?

可是来找她有什么用?她过去求老爷网开一面?荆老爷会听她的话么?还是说,让她过去当垫背的?

梅香眼巴巴地望着荆楚歌,道:“白霜姑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要寻死,说是怀了少爷的孩子,可少爷一口咬死自己没做过这样的事,白霜姑娘说自己被辱了清白,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继续做人……”

桌上的一束百合花,已经干瘪了枝叶,花瓣也焦了边,一滴露珠无声无息地坠落。那是清晨花房送来的,荆楚歌不喜欢,随手放到了茶桌上。

“夫人自是不信,白霜姑娘便一头撞柱子上了,已经……快要回天乏术了。”

荆楚歌冷笑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也没人拦一下?”

梅香嚅噎道:“事发突然,大家都始料不及,加上……加上……”

“加上夫人本身就不想让这个玷污少爷清誉的女人活着,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荆楚歌气笑了,这荆夫人怎能这么轻易让受害者死了呢。

更何况,这白霜可是关键人物,受害者施害者的身份还有待商榷——白霜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有什么目的,或者说,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正堂内,荆玉兰正坐在侧首的红木梨花椅上垂泪哭泣,她拈着帕子,露出一角精致的立体绣纹,泪如雨下。

这四周还十分安静,此刻白霜一闹,就好像天地觉醒,整个荆府又热闹起来了,

荆老爷面色不善,他脸色铁青,赶到的时候,白霜便横尸当场,还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顿时火冒了起来,轰的一下便烧断了脑子里的弦。

荆凌筠已经面朝着厅堂跪下了,脸上还留着颇为清晰的巴掌印。他皮肤不算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能印出新么清晰的掌印,看得出荆老爷是气极了,这一下丝毫没留余地。

荆玉兰哭道:“我那可怜的霜儿吧,她可是陪我一同长大的,怎能这么想不开呢……”

“哥哥,你若是喜欢,纳她做妾,收作外室也好啊,你要了她的身子,还不肯给名分,要是传出去了,整个荆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荆夫人怒拍桌,斥责道:“住口,还轮不到你说话。”

“一个婢女而已,听哥一句劝,你还是认了吧,别伤了父子情分,大伯也是为了你好。无外乎是玉兰姐姐吃个亏,你给玉兰姐姐赔个不是……”

一旁说着风凉话的是荆老二家的儿子荆绍轩,唤荆乔松为大伯,是荆凌筠的堂兄弟。

他们向来没什么来往,荆绍轩瞧不上荆凌筠好事占尽的傻模傻样,荆凌筠也瞧不上这位堂兄弟小人做派的假正经。

荆凌筠神情凄切,刚想挣扎,一旁两个护卫将他架得纹丝不动,“我没有!我从不曾做那些龌龊事!你不要空口无凭赖人清白!”

“你住口!你还有脸怪你兄弟,拖出去打,打到认为止,不认打死算了!”荆乔松恨铁不成钢,上去就朝着荆凌筠的心窝子踹了两脚。

荆夫人扑上去抱住了蓬头垢面的儿子,荆乔松武将出身,平日里出手心中有数,这个时候气上心头,出脚全然不知轻重。

“老爷!老爷!他纵使该打,但还未查明真相,若是传出去了,惹得府里不安生可如何是好啊,再者,甘棠和楚歌也将将要嫁出去,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她们姑娘家的怎么在婆家立足。”

荆凌筠被踹得够呛,口里都喷出两口血,淅淅沥沥地从唇角淌下,听着母亲的话,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母亲,我从未做过逾矩的事,从未!”

荆乔松怒不可遏,也不顾上什么里子面子,指着荆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这儿子,给你养成什么东西了!”

一屋子人,均在一旁瞧着笑话,无人言语,无人劝解,神情漠然的眼底攒动着幸灾乐祸的光。

荆玉兰还在啜泣,她死了婢女,自然是悲痛欲绝,荆绍轩也不忘记落井下石,时不时还添油加醋说几句煽风点火的话。

荆楚歌挽了挽袖口,纵使是想到了场面之惨烈,但也未想过会惨烈成这样。她深吸一口气,揭开了笼罩在白霜脸上的白绢。

荆楚歌想到了夏天在田埂里晒得炸裂的熟瓜,她俯下身探了探白霜的鼻息。

荆夫人看见荆楚歌频频皱眉,心中七上八下的,甚不畅快:“有话直说,又没人难为你。”

荆楚歌懒得搭理她,雪白的宽袖下,指尖一动,银针便扎入白霜的几处大穴。

这一招确实毒辣,整了个死无对证。

“稍等。”荆楚歌站起身,她若无其事地起身,“白霜姑娘晚上用过什么,吃食、汤药都算上,最好有剩余的呈上来,舅母若是还有气力,不妨跟着嬷嬷一同去取来。”

荆夫人半信半疑地起了身,她别无他法,只能先听荆楚歌的。

荆玉兰慢慢停止了啜泣,她语气浅淡,有些有气无力,只是那双婆娑泪眼似乎藏着什么秘密,眼底的光似是藏了一把锐利的剑,“白霜是跟下人们一块儿吃的,若是有问题,那岂不是一屋子的下人都要遭罪?”

荆楚歌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将银针置于木托盘上的白丝巾中,道:“那岂不是,她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已经无力回天,这才铤而走险给荆凌筠扣上一顶德行不端的帽子。”

银针顶端呈乌黑色,是中毒的迹象。

荆楚歌也是哭笑不得,无人查明真相,只是依靠着众说纷纭的结果给这个孩子定罪。

荆绍轩脸色一垮,质疑道:“于她而言又能有什么好事呢,她只是一个婢女,为何陷害主人家的嫡公子。”

“那可说不准呐。”荆楚歌将白霜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回,无不例外都呈现出乌黑。

荆楚歌默念着数字。

“救我……我不想死……”白霜忽然睁开了眼,嘴中含糊地呻吟着,她那脆弱如幼猫的声音令旁人惊悚不矣。

荆楚歌再度俯身,拂开挡在白霜额前眼前的碎发,她紧紧盯着白霜的眼睛,问:“为何要自尽,白霜姑娘。”

白霜呆滞的目光缓缓滑落,落到不远处荆玉兰的身上,一颗泪也缓缓从眼角滑落,“玉兰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弟弟和母亲。我真的不想死……”

荆玉兰方才还哭得要死要活,这会儿白霜回光返照,她却捏着帕子怔在原地,腿脚都不利索了,半天不敢动弹:“你是人还是鬼?”

“小姐,我听了郎君的话……您不要迁怒我的家人……”白霜气若游丝,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凌乱开散的衣领敞开大半,露出斑驳可怕的紫痕,这少女竟这样衣冠不整地离开了人世。

她终于合上了眼,连同着气息,至此生命彻底到了尽头。

“玉兰姐姐何必问呢,死人最后在人世间的只言片语,自然是人在说话。”荆楚歌听见白霜的遗言大概是明白了,虽说凑不齐证据,但大致描摹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荆楚歌替她拢了拢胸口的衣领,她纯粹只是疼惜这条人命,对错之间,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白霜午后饮过一碗汤药,是绍轩少爷命人送过来的,此为物证,花房的几位女使也都是亲眼所见!望老爷夫人明察。”梅香端着放着玉碗的木案盘,扑通一下跪倒在众人面前,她捧着残留着棕褐色汤药的碗,眼巴巴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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