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气渐凉了。吕薇枝坐在椅子上扫了眼周围,又扫了眼这间房间。
没什么特别的。
吕薇枝再次在心中重复了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普通的人,普通的地方。但这里有两个人。
一个人很普通,两个人不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赋予了这里不一样的意义。
翟濯缨与吕薇枝。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永远记得,但至少此时现在的这一刻,她会记住。吕薇枝记得妈妈曾跟她说过,永远不要把一件事情说的太满。她还是改不了。至少这一刻吧,吕薇枝会记得她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哼……”
一道哼唧声让远处正在沉思的人从自己的空间里脱离,吕薇枝眨着眼睛叹着气,没有什么办法笑出了一声。
“翟濯缨啊……”被带离的人接受了安排,她速来相信'缘'这个字,这怎么不能说是注定呢?
毕竟,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
再一次的,吕薇枝叹了口气,她好似总是爱叹气,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她就说不清楚自己叹了多少回气了。
随着她的叹息声响起的是另一道较半分钟前略微沉重的呼吸声,要是换在了班级里,吕薇枝不一定能确定。但这里除了她们两个就只有窗外的风声。
风声百变,或高低不同,或尖锐或轻柔。吕薇枝没有了解它的兴趣,分辨不出它的声音。但她熟悉翟濯缨,她从小到大的伙伴。
性格顽固又勇敢,快乐时的跳脱,悲伤时的小敏感,再加上与她父母一脉相承的热爱刺激与挑战。
所以打呼噜也是正常的吧。
以往玩了一天,翟濯缨晚上是绝对不会不打呼噜的,此时盒子里的一堆的耳塞为她证明着。
同着风声,吕薇枝拿起一包零食丢在了翟濯缨的身上,伴随着一道欢呼声,促成了这件事的人施施然的站到了窗边。
闭起眼睛听起了风声。
没过多久。
躺在床上的女孩就将靠在窗边的女孩拽了过来,顺便关上了窗户,离开了薄风。
暖光照在翟濯缨的发丝上,圆溜溜的眼睛此时也失去了光彩,吕薇枝不喜欢这样的神色,哪怕这并不存在。
一个人单调,两个人温馨,于她们二人来讲温馨便是最为重要的词语,不管以往怎样,将来如何,珍惜当下是翟濯缨和吕薇枝的共同心境。
比如此时,翟濯缨扬起夸张的微笑,摩擦着手掌,施施然的模仿起电视里的纨绔子弟,“来吧,叫吧,你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救你的!哈哈哈!”
坐在床上吕薇枝微眯着眼睛,内心毫无波澜的看着翟濯缨烂糟糟的演技,嘴角一撇完美配合表现出《呐喊》的样子,“啊!救命啊!你别过来!”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
玩着笑着,闹够了的两人倚靠在一起,此时的翟濯缨也不在伤心,反倒是像讲故事一样,讲着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不管她怎样,吕薇枝总是在一旁看着她,翟濯缨知道,环着她的胳膊,施施然的笑着,“今天有个人跟我表白,就隔壁班的那个。”在吕薇枝不意外的神情中,翟濯缨红了脸庞。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零食袋,伴随着撕拉的声音,吕薇枝的眼神越来越过分,翟濯缨没好气的锤了她两拳,解了气后,才继续往下说,“就在他跟我告白之前,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几面,可以说就是个陌生人。”
伴随着零食的吱嘎声。
翟濯缨卡了一瞬,含这吕薇枝的目光中沉吟了一会儿,“但不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不了解他,所以拒绝他。”注意到吕薇枝鼓励的神情,开心的敲了敲手,“但每个人的喜欢都很珍贵,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将他的喜欢堂而皇之的践踏,所以一般的开头都是什么谢谢你的喜欢。
“我不求他像我一样。”说到这,翟濯缨情到深处不禁红了眼眶,默默的深吸一口气,“也先不这么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为善为恶,就是那个什么来着……
吕薇枝看着她委屈的模样,眼里划过一丝的苦意,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向来不喜欢。
咯吱。
翟濯缨咬了下薯片,带来的声音让吕薇枝的目光转了过来,随着视线的移动,连带着夏季的温度好似都变得舒意了起来。
在这个房间里有两个在普通不过的人。
普通在她们本身很平凡,可她们的情感赋予了她们不同的身份。伴随着窗户的关闭,灼热的温度高低不同的传递到屋中唯二的人身上。
窝在热翼里。
翟濯缨的目光在手中的零食袋上呆滞了片刻,想了想还是换上了一种最熟悉普遍的,接了上去“他们都那么说,说什么高道德是来约束自己的而不是来绑架他人的。我不求他怎样,只不过是就有那么点的委屈,我在为了他得奖做了那么多,就在昨天我还在用自己的空闲时间给他修图。”
“他怎么、怎么能这么对我。”翟濯缨似是说开了,也没什么了。
只是叹了口气。
注意着她的情绪,吕薇枝总是明白她的想法,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呢喃了一句,“也不过一夏洛克。”
“好了,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他跟你也只是你单方面的关系,就瞅他的处事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
“好的明星还有很多,不少他一个,你可以去粉个真正值得的你粉的人。”
“有吗?”翟濯缨瘪嘴。
“有的,只不过是你以往的眼神只停留在了他一人身上,只要你将他放下,停下脚步放宽自己的视野。你就会知道,现在的这个人还不值得你浪费自己的思绪来为他难过。”吕薇枝确定她冷静下来后,适当的阻止了她揉眼睛的行为并为其准备了冷毛巾准备冷敷。
过了几分钟后,吕薇枝重新变得冷淡了起来,顶着翟濯缨亮晶晶的眼睛关了灯,握着她的手“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才值得你来费心。
第二天。
吕薇枝的头发旺盛又遗传了她父亲的自来卷,早上醒来的她总是要为自己的头发费点心思。翟濯缨好笑的蹲在床边盯着她的一头乱发。
她这个人好似有多动症,盯了一会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手,一点一点的就挪到了吕薇枝头顶的卷毛上。
捏了捏。
翟濯缨弯了下嘴角,头顶的、竖起的卷毛,或许叫做呆毛也很正常。
又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感叹着自己的毛燥。
她看了眼闹钟,时间就在那里,不快也不慢。但翟濯缨却注意到了它的流逝,并感叹它的离去。
“啊啊啊!怎么回事又要迟到了!为什么这里还打不着车啊!”
“别喊啦,省点力气赶紧跑吧。”边说边看自己的手表,翟濯缨跑在吕薇枝的右后方,清楚的看到她的动作,眼睛一瞪。
小嘴微张,喊到:
“你怎么带手表啦!你平时不是不带的吗?”
听她这么一喊,吕薇枝浑身一震,也没说什么,只是拽着翟濯缨跑了起来,“还不是最近我们天天迟到,在不买个手表看着时间,你就等着挨骂吧。”
嗯?
翟濯缨头皮发麻,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着声音喊到,“完了吕薇枝!你说班任会不会给我奶奶打电话呀!”
开口的刹那,极烈的风迅速的钻进她的喉咙,带着细微的呕意,翟濯缨松开了吕薇枝的手,停了下来,在她的视线下咳嗽了起来。
伴随着她的咳嗽声。
吕薇枝也平稳了呼吸,“你怕什么,奶奶不是去旅游了吗?就算打了电话,现在你身边也只有我,你的家人都不在这,怕什么。”
咳嗽声渐渐的停下了。
翟濯缨用手拍着胸口,艰难的咽了几下口水,没管她在说什么,像是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大声的嘟囔着,“你不关心我!”
带着娇俏的尾音,在吕薇枝皱起眉的瞬间,又是一句相似的话传进了她的耳边,“你都不关心我!”
“什么?”
吕薇枝难以置信的眼神还没落下,反射性的叹息率先出现,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翟濯缨愤愤的眼神中平静的抬起了左手,看了眼时间。
又是一声叹息。
“来不及了。”
那就这样吧,反正也习惯了。吕薇枝挽住翟濯缨的胳膊,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怎么了,为什么说我不关心你。”
看着她的动作,翟濯缨悄悄的呼了口气,没在耍什么脾气,“还不是你!我明明都咳成那样了!你还不来帮我!”
听听,这是多么无理取闹的话语。
哪怕是向来好脾气的吕薇枝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怪你为什么不给我准备早餐,明明知道我受不了饿。”
翟濯缨眉头一拧,声音又大了起来。夹杂着风声,传入了行人的耳中。
铃声再次响起。
翟濯缨甩着被吕薇枝捏红的脸蛋呲牙咧嘴的逃回来班级门口,没有管其他人调侃的神色,哪怕是班任危险的眼神她都不在意了。
喊了声报告,就直溜溜的走到了班级后面,接过了夏之垎递过来的英语书,一眼也不看吕薇枝别扭的开始了晨读。
几乎每一天早上都是这样。
得亏是她们两个学习好,换了他可不敢这样。夏一垎注意到班任堪称高压枪的眼神,他还没什么反应,他的身体倒是反应极快,在班任眼神扫视来的第一秒钟,他的脸颊就早已埋入了英语单词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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