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一个人在那黑树林,其他师兄师姐呢?”好不容易将人安抚好,白牧尘便迫不及待问起了其他人的近况。
“那日你失踪后,大师兄带着我们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你像麦褚师兄一般......苍山派那边也是一团乱麻,我们一同在那附近找寻你们二人的踪迹。”花戎一手抱着牵机鼠一边神色复杂地回忆起那日情景。
“谁知道第三天,不知哪里窜出来好大一条吞天蟒!我们这才知晓你们俩那日极可能是被这玩意儿拐走了,它一上来就吞了苍山派一位弟子。大师兄怒不可遏,拔剑就砍,誓要为你报仇......”
“后来呢,没再有什么伤亡吧?”白牧尘急道。
花戎却是眼红着摇摇头,“那吞天蟒已是元婴修为,我们在场也就苍山派有几位金丹弟子,哪里是它的对手,被那巨蟒甩得四散开来,最终还是苍山派弟子挡在前面,才护住我们安全撤离,我亦是那时候与其他人走散的......只看到大师兄受了重伤被闳中背走了.......其他就不知道了。”
“重伤?”白牧尘喃喃道,“若是能逃出那吞天蟒追踪范围,大师兄身边又有黄闳中在,丹药治愈都是不缺的,好好休养也应当没有大碍......不行,咱们得尽快找到大队伍汇合才行!”
花戎亦是点头,又将那沼泽巨鳄的妖丹递还于他,“喏,那日在林间捡到的,原本以为你不在了,本小姐还想着据为己有呢......”
花戎顶着淤青的眼角装作恶狠狠的,白牧尘却是知道那妖丹必然是她留作怀念自己的念想,绝无可能真的占为己有,若是真的无关紧要,她大可以早早交给方才那几个人渣。
白牧尘收下妖丹,微微垂头低声道,“谢谢师姐。”
冼星辰默默站在一旁,见两人大体聊完,也没问问自己门派的去向。不过苍山派能人辈出,保命是肯定不在话下的,更别提会遇到方才花戎那般的情景,光是亮出门派令牌便可吓退所有修士。
休整一晚,几人便继续启程,一边打怪,一边寻找门人踪迹。
“其他修士仿佛也在回程,不再向里探索了。”越往回走,众人碰到的修士越多,想来也是一年试炼期限将至,都想着往回走再捡捡漏,不想再冒险同秘境深处那些大妖硬刚了。
他们沿途碰到修士便上前询问是否见过山海派或苍山派的弟子,奈何山海派名气太小,无人注意,倒是苍山派有了消息。
听说路上碰到的苍山派弟子如丧考妣,游荡在回程的路上,倒是没见他们的少主,如此也引得其他门派弟子议论纷纷。
“如丧考妣?哈哈哈哈冼少主果然威名甚重,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才是。”白牧尘调笑道。
冼星辰一脸黑沉却拿眼前这玩意儿没办法,另一只牵机鼠已经被他那小师妹自告奋勇背走了。
倒是花戎一脸尴尬,连忙上前拉过白牧尘,“你疯了,做什么惹这小阎王?小心吃打!”生怕冼星辰翻脸。
白牧尘这才稍稍收敛,也不好真的叫冼少主人设崩塌。
“既然苍山派弟子就在前方,咱们还是快些与他们汇合吧,没准他们还捎带了咱们门派的师兄呢!”
“我是眼花了吗?我瞧着后头走着的那几个人怎么有一个这么像咱们少主呢......”苍山派一位女修士芙蕖偶然回头一晃,转头同好姐妹秦潇潇说道。
秦潇潇亦是转头望去,恰好见到白牧尘在笑着同他们招手,他们一行三人,结合此前白牧尘与他们少主一同失踪,还有那位山海派的女弟子此前也是失踪了的,这画面怎地这么诡异呢?这特么是招手还是招魂啊!
再定睛一看,冷面阎王还是那么霸气,这家伙若在,那阎王必然是不肯收的,所以......“是少主!少主回来了!”秦潇潇大喊道。
众人皆是瞬间回头,“我的小祖宗诶!”瞬间考妣复苏。
“牧尘!花戎!”
白牧尘遥遥看去,其间果然有山海派诸人,大师兄亦在其中。
常栎挣开身旁的黄闳中,立时上前一把抱住了白牧尘,“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另一旁索抱求安慰的花戎被自动忽略,“师兄,我也在呢......”
大师兄充耳不闻,直到被冼星辰以剑柄推开,冷声道,“抱够了。”
“小祖宗,你下次可不兴这么贸然去救人啊,你若有任何损失,叫我们如何同掌门交代啊!”此次苍山派试炼的为首弟子清韦昌假哭道,天知道若是这位出了差错,他们此番也不必再出这秘境了,掌门的断金刀就在出口处等着呢!
冼星辰淡淡回应,只说了两句几个字的废话打发了这位三师兄,眼神却飘向了对面。
另一边,白牧尘这边却是兄友弟恭,白牧尘社交达人上线,“这么多师兄,再见到你们真好!”
“牧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多谢蓝玉师兄吉言,小小火狐妖丹,不成敬意。”
“客气客气了!”
“玄震师兄,几个月不见,你的乌灵剑怎地都断了,一心长老可要心疼了。”
“心疼个屁,老头子把自己的私藏都给你了,还会心疼这把破剑嘛?”玄震嘴上不饶人,却还是忍不住上前狠狠抱了下死里逃生的小师弟。
“好像少了几人啊?”白牧尘堪堪数了数,山海派在场包括自己与花戎只七人,那边苍山派原本二十五人,如今也只二十人。
气氛一时间沉了下来。
月明师姐红着眼眶道,“莫邪师妹跑得太慢,被吞天蟒......还有白真师弟为了护我们逃离,也......”
白牧尘心底猛然一阵钝痛,狠狠抽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都是我的错!”
冼星辰立马跑来抓住他的手,查看脸上红痕。
常栎慢人一步,只苦笑道,“如何是你的错,是我们误闯那吞天蟒的底盘,要怪也只怪我这个大师兄,没能护住你们所有人......”
众人连忙围聚一团,“一派师兄弟本就该互相扶持,你们不要自责,想必白真与莫邪知晓我们其他弟子无事,也是安慰的......”
“好在我们弟子如今齐聚,当一同感谢苍山派的不弃之恩才是,还有冼少主,多谢您一路护住牧尘与花戎,山海派感激不尽!”月明师姐收拾好情绪,带着白牧尘几人朝冼星辰做了个大揖。
冼星辰单手扶起几人,看中白牧尘淡淡道,“无碍,他亦救了我,如今倒是算不清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奇怪,这话说的......咋这么暧昧呢?
两派汇合之后仍是一同协作,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到了夜间守夜之时众人是再也不敢到处乱走了,驻留之地必设结界,谨防大妖兽出没而不知,如此最后这两个月也算风平浪静,再没出什么差错。
到得距离距离试炼结束最后七日,传送法阵就会提前开启,到时,无心继续探索的门派即可点燃令牌提前出境。
那一日,恰好白牧尘一行人碰上一只赤火云豹,不由得十分心动,少不得又留下来守了几日,只待那云豹再次落地,若是到最后一日仍不出现,便只能算是无缘了。
赤火云豹兽如其名,体型庞大,一派威武,通身赤焰自燃,身负双翼,只在觅食时才会落地。
那日云豹匍一落地,森林之王的霸者气势扑面而来,两只牵机鼠吓得尿了白牧尘一身,也是如此,白牧尘才感受到了那云豹的存在。
到得最后一日,竟不知是不是注定有此一劫,云豹终于显现了踪迹。
“来了来了,它叼了一只七色角鹿正吃的欢呢!”白牧尘兴奋道,虽说这一路他们只杀凶兽,这云豹虽凶却没惹过他们。可奈何赤火云豹实在稀有,若能猎到,此行才是真的不虚。
“先拿缚妖网将上空拦住,阻它去路”,常栎俯身道,“月明,准备!”
月明爽利点头,“咻!”鸟笼已成。
云豹亦被惊动,猛地松开血口,朝天空飞去,奈何不过飞出三丈,便被天网弹回,不由得满腔怒火,朝天而吼。
转而将凶厉的眼神看向持剑的冼星辰几人,一跃而上,想要一口撕碎一个。
虽为六阶妖兽,修为已近金丹圆满,亦是四脚难敌数剑,一个时辰后终于败下阵来,被冼星辰的不渡一剑穿身。
云豹临死前亦是眼神狠厉,朝天一啸,惊天阙。
“果真霸气,这一嗓子把我耳朵都震聋了。”白牧尘佩服道。
众人连忙抓紧时间收拾残局,妖丹仍旧给了首功的冼星辰,他再没要其他。其余的暂且由苍山派收管,出去再行分配。
“如此,也别耽搁了,这便出境吧。阵法关闭就麻烦了。”苍山派清韦昌满意地拍了拍手道。
率先带着几位师弟引燃了身份铭牌,临走前见冼星辰还没走,刚要开口便消失在了眼前。
“我们也走吧,秘境之内都没什么人了。”常栎亦道。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所站之处突然地动山摇起来。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黄闳中大惊道。
还没反应过来,花戎处便突然凹陷,人立时就掉进了地底黑洞,白牧尘就站在他身旁,立刻便抓住了她的手,“花戎!”
地底一条硕大的肥虫钻了一个头出来,众人皆惊,“是地龙!”
“怎么会突然有地龙,大家赶紧点燃铭牌出境!”常栎一边帮忙拉住花戎一边道。
地龙,也叫盲蛇,形似大号的肥虫,可长到一座高山那般大,常年生活在地底,传说地龙一旦破土,可致地动山摇,桑田变海,可见起威力之大。方才难怪那云豹殊死一嚎,想必就是为了惊动这家伙出土,拉着大家一同陪葬。
山海派几人见花戎那边已经有人相助,情况危机,只得立刻引燃铭牌,先出了秘境。
鸿杰还惦记着白牧尘的两只牵机鼠,打开能承载灵宠的八宝琉璃,将其收了进去。白牧尘立即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并以传心术道,“烦请师兄转告花戎,替我照顾好它们。”
鸿杰不明所以,但情况紧急,也是先出了秘境。
到得救了花戎上来,几人便要走。
冼星辰上前拉住白牧尘,发现他面色苍白,微微苦笑着。
“怎么了?”冼星辰关切道。
白牧尘抬头,嘴唇微微有些颤抖道,“没......没什么,你赶紧点燃铭牌啊,你们门派都走光了,你还在这干嘛?”
“我同你一起。”冼星辰微微不自然道。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黏着我!你可别忘了,我们两派之间还有世仇呢!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白牧尘不耐烦道。
话一出口,在场三人皆是一怔。
冼星辰脸有些泛红,“喜欢又如何?”
这次轮到白牧尘脑袋空白了,“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我们才认识多久?”
“也许远比你想象的久。”冰霜般的眼底竟泛起一丝柔情,更令白牧尘心慌。此刻地龙翻滚地动山摇,远不若他心海浮舟,随时便会倾覆。
“我不同意!”常栎冷声道,双拳紧握,青筋四起。
花戎拖着受伤的身躯看八卦,此时疑惑地望向大师兄,他们俩表白,你在旁边不同意啥啊?
白牧尘亦是反应过来,“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给我走!”
那边地龙的动静已经平复,仿佛只是打盹中间翻了个身,又睡去了,只留下一地疮痍。
“师兄,花戎师姐也受了伤,你赶紧也带她出境去,疗伤要紧。”
花戎这才想起来喊痛,胸口哇哇疼。
常栎只想赶紧带着白牧尘离开这是非之地,奈何身旁花戎半点不清净,只能焦急道,“你们俩还有什么话必须得在这儿说吗,有什么出去再说,没得叫外面的师兄弟们还以为咱们里面出了什么意外呢!”
说罢还是背着花戎一齐引燃了铭牌,消失在了眼前。
白牧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还不走吗?是我刚才说的不够难听吗?”白牧尘只得又板起脸道。
“不够,你还想说什么?还有,你的铭牌呢?”冼星辰冷冷道。
白牧尘瞬间一僵,“铭牌......铭牌自然在我储物袋里!关你什么事?赶紧走吧你!”
“可我之前明明看见你已经握在手里了。”冼星辰一把扯过他的储物袋,一番查找,果然没什么铭牌。
“别翻了!我刚刚为了拉住花戎,铭牌......掉进黑洞了......”白牧尘白着脸微微颤抖道。
“你用我的!”冼星辰一把将自己的铭牌塞到他手中。
“你疯了!阵法一关,又要五年才能开启,连你爹都没办法,你想在这里面再关五年吗?”白牧尘吼道。
“总好过你被关。”
白牧尘呆呆看着冼星辰,没有什么绵绵情话,眼前少年总是一派清冷,不善言辞,凡事却总想着自己,会笨拙地对自己解释,也会独自生闷气
“冼星辰,你是修仙把脑袋修坏了吗?”白牧尘痛哭出声。
冼星辰上前抱住白牧尘微微颤抖的身躯,浅笑道,“你才是傻瓜。”暗中握住白牧尘手中铭牌,为其捏碎。
白牧尘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的身躯慢慢消失,只有声嘶力竭道,“冼星辰,你要敢这样做我一辈子也不会记你的好......”便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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