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府后,冼星辰传来左阁弟子,命人将府尹遇害一事,传书给漓水国国君清锒宇,请他尽快调任新的府尹接手北河郡,尽力安抚好百姓,以免民间发生动乱。而民事以外的不可抗力则由他们宗门自己去解决。
“既然程掌门的回帖已到,咱们自该即刻启程才是,免得人家等急了。”冼星辰耐心地用天蚕锦擦拭着自己门派方才紧急送到的焕然一新的不渡剑,朝上座的金石长老淡淡道。
白牧尘也抱着自己的霜蛟,一边拿过冼星辰用完的天蚕巾废物利用,给自己的也擦擦,一边悄悄问道,“我这剑怎么摸着更加轻巧了?不会是你们空山长老抽提成抽了我这宝贝啥材料去了吧?”
冼星辰面色一僵,咬牙切齿道,“是我从内库里给你单独拨了一块绿英石,替你这剑小升了一阶!”
“什么?什么好石头你还要藏内裤里?多沉啊!而且我都拿了你的黑曜石了,这多不好意思......”白牧尘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里却看着这剑乐开了花,全然没半点客气模样。
“无妨,都记着呢,以后咱俩要是成不了都得还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道。
黄闳中那边更是心花怒放,“我的长风都成黄阶上品了!冼大善人,你以后就是我亲爹!白小花,你虽然不像,我也是要认你做娘的!”
“滚,我可生养不出你这贵重体格!”
稍作修整,众人动身前往灵鞍山。
白牧尘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冼星辰带上自己的储物袋,冼星辰一皱眉,最后便将它套在了白牧尘自己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了。”
走在前头的金石稍显诧异地回头,半晌又转过身什么也没说。
“喂,冼星辰,我是这种随便收人东西的人吗?诶,不过这核桃仁一样的珠子是怎么用啊?还有这奇巧浑天丸,只见过没用过,你倒是教教我啊......”白牧尘边翻着储物袋边追了上去,背后不用看都知道,那凝视着的,定然是黄闳中小儿那哀怨仇富的饿鬼般的眼神。
来到灵鞍山下,阵法所限,御剑飞行之术失灵,众人只得下剑徒步。白牧尘略微看了一眼四周的桐木林,只觉得好像跟第一次来有些许差异。
登天梯拾阶而上可以看到主峰掌门殿正金光闪闪地伫立在众人头顶,这无极派也是派头大,连苍山派这等一流门派都没这许多讲究呢。
半个时辰后,原本以在场几人的修为,登个灵鞍山不过一刻钟的小事,可抬头一看那临光殿仍旧伫立在头顶,距离好像丝毫没有改变。
黄闳中第一个有些体力不支,无力吐槽道,“诶不行了,我记得咱们第一次来也没爬那么久啊,今儿个怎么回事,鬼撞墙了?这登天梯都通到南天门去了吧!”
众人只得停下稍作休憩,金石长老声不粗气不喘道,“你们之前没爬过这么久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夫还以为进这无极宗就是这么麻烦!”
众人,“......”还不是您硬要走这程序......
金石定睛一看这天梯,无穷无尽间总有一种粗劣的障眼法的感觉,冷冷道,“哼,竟跟老夫玩起花招来了,还不都是老夫当年玩剩下的。”
说罢上前走到一处两段台阶的相连处,手中沉青杖往下一顿,周边桐木迅速褪去,换回了白牧尘眼熟的樟木林,登天梯也再没有那种无穷尽的压迫感,只感觉终点就在眼前。
白牧尘恍然大悟道,“我就说这林子看着这么奇怪呢,原来是移花接木阵!这樟木林的存在正是因此阵需要用到樟木子散发的特殊气味引人入阵的障眼法,只是还多布了一层障眼法幻成了桐木掩人耳目!”
“无极派也爱用阵?”冼星辰皱眉道,隐约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金石却是不语,带着诸人继续前行,此番不过半刻钟便到达了峰顶。
内务掌事伍世隆早已恭候多时,皱着张老脸僵硬道,“长老与少主驾到,热茶早已备好,掌门正在大殿恭候呢。”
到得殿内,仍旧是那股唯我独尊的豪奢感扑面而来,果然是凡人上不来的金殿,要是真能上来几个子,这满地金碧还不得立刻被抠了个干净。
程落英慵懒地靠在掌门宝座之上,只是有强迫症的白牧尘怎么看那宝座都不顺眼,明明是左右一对的凤金翅,这次来怎么还少了一边儿啊,看着怪难受!
“小小疑案,苍山派也真是兴师动众,怎么还劳累师叔大老远来跑一趟呢,真成落英的不是了。”程落英捋了捋耳畔碎发笑道。
众人皆是满脸惊讶地看向金石,师叔?什么情况?
冼星辰此刻甚至还微一侧身,握紧了手中不渡的剑柄,心底猜测今天这出不会是请君入瓮吧?
金石却是淡淡一笑,“哼哼,陈年往事何须再牵扯,你师尊金水早已自立门户,与我旧门断绝往来,你我更是素未谋面,还是生疏些的好,没得别人还以为老夫这一把年纪了,还与新派门外旧人之徒私下往来,犯下这等滔天恶事!”
程落英却又故作柔弱,“师叔倒是绝情,枉我师父到死还念着您的好,念着那片青梅林下的未赴之约呢,她老人家要是知道您这样冤枉她的弟子,只怕更是伤心了呢。”
“住口,老夫与金水之事也不是你这种小辈可置喙的,这几日的宽待也是老夫看在她为发扬无极派费了许多心血,不忍看她多年之功毁于你这小儿手中,盼你还能忏悔回头,如今看来,哼!是不可能了!”说罢便祭出本命法宝五行宝旗,一声大喝。
瞬间打断了正在吃瓜的众人的心绪,怎么一转眼战斗都开始了!
程落英却是不惊不辱,却也坐直了身子道,“我无极派好歹传承千年,也属大宗,你们苍山派无凭无据便要在我大殿之内拿人,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金石稍一停顿,似乎在思考此人所言好像却是也是那么一回事,他们确实还没抓到什么确切点把柄啊......
白牧尘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依照旧程序跃向半空一声大喝,祭出乾坤镜照向上座之人。
半晌,程落英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金光,再无半点其他反应。
白牧尘又一声大喝,“乾坤无量,否极泰来!”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诶?怎么回事?她不是傀儡吗?”白牧尘不确定地靠向冼星辰道。
冼星辰点点头,“她眼睛都快被你照瞎了,应当不是。”
“如何,你们这几个黄口小儿也无礼够了吧?本座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师叔,如此便恕弟子不送了!”说罢,程落英脚一点地,殿内陈设便开始翻转扭曲,她的掌门宝座转向后殿,大殿的一半空间也开始远去消失。
临走前,还将半卷画卷扔出,“此画家师珍藏多年,如今看来旧人多薄情,倒是枉费了她老人家一辈子念念不忘,如今便还给您吧!”
金石接过,满面沉湎于旧事,竟一时间忘了眼前纷扰,就要放人离开。
眼下看似是大殿在动,实则是殿中几人在远离灵鞍山,白牧尘知道她这是又要驱动搬山阵法将几人丢下山去,此刻金石又无动于衷,只得自己率先发难,朝快要消失的宝座飞去,“慢着!”
一旁的冼星辰都没反应过来要拉住他,“别过去!”
眼看着白牧尘跃向宝座前的批案长桌,捡起一本十分眼熟的旧书册子,又在程落英充满惊讶的眼神中,在大殿消失的最后一刻回到了大队伍之中。
一回到地面,众人已回到了灵鞍山下,远处仍旧是那金碧辉煌的掌门殿,一派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桀骜气焰。
冼星辰却只想找根链子拴紧眼前这上蹿下跳不听话的毛猴,咬牙切齿道,“金石长老未出手,你一个人冲上去干什么!那程落英可是元婴!”
白牧尘却是没心没肺地一笑置之,举起手中的书册,“嘿嘿,看看我抢到了什么!”
冼星辰接过那红皮封册子,随意翻阅道,“这册子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普通的......九罡诛仙阵!”
“正是!我刚刚举那乾坤镜的时候就瞅着这册子眼熟,不跟我在我们掌门那儿看的一样嘛,亏我还以为掌门那本是孤本呢!怎么样,如今可以确定程落英必定参与其中了吧?”白牧尘转向金石长老,胸有成竹道。
金石微一苦笑,收起手中的半身美人肖像画,“罢了,便当是替故人清理门户了罢!”
这次众人没再徒步上山,那程落英知晓白牧尘抢了九罡诛仙阵的阵法册子,必定知道事迹败露,没准早就开始收拾东西跑路了。
为赶时间,金石直接掀了那灵鞍山脚下的界碑,此间阵法便自动失灵,众人御剑不过瞬息便到达了峰顶。
伍世隆带了几位长老与诸弟子前来阻拦,“苍山派这是何意?我们无极派好意接待,你们毁我界碑,打上山门,是要与正派为敌吗?”
“哼,与正派为敌?我看要不了多久你们整个无极派都有倾覆之险,此刻诚心交出程落英,正派或可定你们个不知者无罪!”金石上前道。
“金石长老这是何意啊?我们程掌门兢兢业业,从无过错,怎会招来如此祸患?”一位无极派长老上前好言好语地商量道。
“经我派调查,无极派掌门或与此前北河郡满城风雨的小儿失踪案牵连甚深,证据确凿,还不让道?”冼星辰拿出苍山派威严,正气道。
此刻无极派诸人也开始犹疑,若真如苍山派所言,此刻若是相护那便是包庇之罪,更有甚者全派倾覆也是可能的,他们确实也该掂量掂量孰轻孰重才行。
正在诸人犹疑之际,隐藏在众人之中的伍世隆率先出击,却是攻向自己人,一位长老不及防备,被一剑刺心,就此呜呼。
众人皆惊,“伍世隆,你干什么!”
突然其中又有数名弟子发难,攻向同门,霎时间一片血色,还没等白牧尘他们出手,无极派便自相残杀起来,场面十分血腥。
冼星辰赶紧让白牧尘祭出乾坤镜,他猜测傀儡术早已渗透进了这传承千年的大宗门,不然程落英不可能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愿意替她冒死去偷拐小儿。
果不其然,照的第一个伍世隆便是满脸黑气,早已成了傀儡。可怜他一辈子对程落英忠心耿耿,只为了往上爬,没成想前几日听墙角,无意中听到了程落英与殿内黑袍人的私话,又被其发现,这才被制成了傀儡,一身的谄媚功夫是再也没处使了。
一番混战,无极派死伤过半,竟被揪出来五十多个人身傀儡,更不乏有三名金丹修者,再加上此次内门厮杀,元气大伤,倾覆之灾真不是戏言。
白牧尘一行人自是全程帮着无极派清理门户,最终确定再无一个傀儡才算清静下来,裹着夜色进入大殿,一片可怕的冷寂,哪还有那程落英的半片衣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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