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旎是住宿生,星期日晚到校要把手机上交给老师保管,她为了能时常和崔忆联系,特地准备了两台手机,交一台留一台。
晚上就在宿舍阳台跟崔忆打视频。
高二下学期,唐旎变勤奋了,都不需要崔忆主动问,她自己就会把完成的作业、小考的成绩拍照发给崔忆。
崔忆默默记着唐旎生日那一天,数着时间,计划着给她买礼物。
六十八天后,唐旎生日。
崔忆不知道送什么给唐旎好,于是主动问了唐苑,唐苑是她最亲近的人,应该清楚她的一些喜好。
【唐苑:不知道唉,小旎这个年纪应该会很喜欢漂亮小裙子那些的吧】
【崔忆:好的,谢谢您】
感觉唐苑似乎不是很了解唐旎的喜好。
送人生日礼物,居然也是一个麻烦事。
太阳穴发疼,崔忆看了好多种小裙子的款式,都觉得不合适,索性不看了,反正还有那么多天,到时候再说吧。
……
距离唐旎的生日,还有三十天。
时间过得真快,再不考虑好,怕是会来不及吧?
崔忆想。
小裙子是唐旎这个年纪会喜欢的东西,一些漂亮的项链手链之类的,好像也可以考虑。
“姐姐!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篮球比赛,我们班拿了二十分呢!哈哈。”唐旎身着篮球服,兴奋地打电话给崔忆分享这一喜讯,镜头对面却看不到崔忆的人,“姐姐?”
崔忆太阳穴隐隐作痛,精神萎靡,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不为什么,只为了给唐旎找合适的生日礼物。
唐旎:“姐姐不想让我看到你吗?”
崔忆摇头:“不是,没有。”
“我不太舒服,脸色很憔悴。”
唐旎关心道:“姐姐怎么啦?写论文写不好吗?因为什么这么憔悴的?”
那当然是因为你了小祖宗。
“没什么。唐旎你会打篮球啊?很棒。”崔忆转移话题,旁敲侧击的问唐旎有没有喜欢的东西,“你刚打了几场?赢了,姐姐送你礼物好不好?”
“才刚打完了一场,我中场休息了。”唐旎说,“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你陪我就好了。”
“好吧。”崔忆扶额:“你在现场给我打电话,不怕被老师收手机吗?”
“我们老师都不在,她懒得来看。”唐旎小声说着,手举着镜头给崔忆看了比分,23:10。确实很厉害。
“唐旎,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却一直没有买的东西?”崔忆问。
唐旎感到疑惑:“想要却没有买的东西?没有,我想要什么直接买就行了,不需要考虑。”
“……哦”崔忆头更疼了。
唐旎把手机放在一旁,镜头对着篮球场,她想让崔忆看看自己是怎么丢进一颗球的;她要进球时,崔忆的室友来叫她一起去上课,没看到精彩的一幕。
【崔忆:唐旎,我等等有课,先不聊了】
【唐旎:???】
【唐旎:TAT】
唐旎想趁着篮球赛,有更多空余时间跟崔忆视频电话的说。
.
晚上。
手机的屏幕灯照着唐旎的脸,十点半宿舍已经熄灯了,唐旎蒙着被子给崔忆发消息:【姐姐,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知道吗?】
【崔忆: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
【崔忆:你谈恋爱了?】
【唐旎:不是。】
【唐旎:还没有。】
【崔忆:唐旎,我发现你好像问过我好多次这样的问题】
唐旎没回信息。
……
“还没有吗?”崔忆想,“是不是已经在追求她了?”
-
距离唐旎生日,还有三天,崔忆为唐旎准备的生日礼物很快就送到。
崔忆站在阳台处吹着早晨的清风,不禁感慨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过得可真快。”
“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
身后冷不丁传来这么一句,崔忆惊讶转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你都听到了?”
曲了了点点头。
崔忆感到尴尬:“别误会……我只是感慨一下……”
曲了了点点头。
崔忆:“……”
你装什么高冷?
唐旎生日在十四号,十四号那一天刚好是星期五,那天下午五点唐旎还有一场篮球比赛,崔忆下午五点上完课赶过去,刚好能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去看她比赛。
崔忆笑嘻嘻,两全其美。
【唐旎:我等姐姐来】
-
五点三十分,崔忆打车去找唐旎,车只到了学校附近,因为前面太多人了,实在过不去,崔忆便只在附近下车了。
她给唐旎发消息,唐旎都没有回复。
可能是在打球没空看手机。
崔忆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到学校门口,却一直不见唐旎出来,远远望里望,隐约能看见正在比赛的队伍。
她进不去,只能找正在值班的老师询问。
值班老师:“今天下午五点高二一班的女子篮球比赛已经暂停取消了。”
崔忆疑惑:“取消了?为什么?”
值班老师:“因为学生之间有矛盾,无法继续比赛。”
崔忆:“好的谢谢。”
学生之间的矛盾,学校估计是不会往外说的。
下午五点只有一场女子篮球比赛,不出意外就是唐旎参加的那一场。
不会是唐旎发生了什么事吧。
崔忆忙给唐旎打电话,连打了三通,她都没接。
崔忆急了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唐旎,你接电话啊!你在哪?”
“喂?唐旎,你说句话好不好。”崔忆细声哄着。
唐旎:“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唐旎,你没事吧?”
——
崔忆话音刚落,电话又被挂断。
【崔忆:你在哪,告诉我】
【唐旎:我想一个人待会】
【崔忆:唐旎你在哪?你这样,我会担心】
心急如焚的感觉,崔忆第一次体会。
-
篮球比赛的进行一直顺利,唐旎她们班输过,但也赢过,她们不会因为输就气馁,而是在一次次比赛中精进自身的实力。
她们这次对战的是高一二班,对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妹,大家都打着比赛不伤和气的心理,没有特别过分的言语刺激。
唐旎她们没进一次球,观众席上加油打气的同学就高声喊一句:“高二一班加油!高二一班最厉害!”
双方比分:32:31
几乎不相上下。
无论输赢,高二一班都很兴奋,这一次比上一次打的更好,下一次也只会更好。
观众席上的同学都在各自班级呐喊,为自班参赛人加油。
有的人情绪不好,爆了句粗口,被别人听到了,就发生了一些口角,唐旎刚奋力从对方手上强下球,并投进篮得了一分,裁判一声哨响,比赛终止。
唐旎以及打篮球的几个女生都有些疑惑,只见裁判和体育老师正围在那里说些什么,对面班级的班主任手里好像捏着几张红色的毛爷爷——
“人不是你们想加就能加的,当时报了几个人的名字就安排几个人上场,你们这样搞小动作对别的班不公平。”
唐旎凑上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方参赛的女生红着眼和脸,生气的把篮球砸向地面,篮球反弹向一边的人群,唐旎距离太近来不及反应,就被砸了脸。
于是,两个班级的怒火一触即发。
-
晚上七点,崔忆终于找到了蹲在公园莲花湖旁的唐旎。
“唐旎?”
“姐姐。”
唐旎脸上红红的一圈还没褪下去,崔忆心疼的摸了摸,唐旎就疼的睁不开眼。
崔忆:“我去给你买药擦擦。”
唐旎眼里噙着泪,拉住崔忆的手:“姐姐不要走!”
“好好,我不走。”
崔忆从口袋掏出一颗糖给她吃。
小时候,崔忆哭了,崔敏从没有抱着她安慰,没有给她买糖吃。
以至于崔忆长大了,面对伤心哭泣的人,只会傻站着,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崔忆:“唐旎,别……”
她都那么伤心了,怎么能让她别哭呢……
“唐旎,再哭,‘唐’就变成咸的了。”
唐旎吸了吸鼻子,眼珠子湿漉漉的看她,她本要递纸过去,伸出的手转而就主动给她擦了眼泪。
“唐旎。”
崔忆念着唐旎的名字,朝唐旎靠近,搂上她的肩膀,轻拍安抚。
唐旎靠着崔忆的肩,她的肩很薄,却能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们依偎在一起,吹了会风。
唐旎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崔忆:“地上的星星可不可以?”
唐旎望着眼前的莲花湖,那本是开满莲花的湖,只是还没到花季,水面只飘着一些枯黄的叶,“哪里有星星?姐姐诓我。”
崔忆笑了说:“你看我,星不星?”
唐旎:“……”
崔忆接着又笑了几声:“不对不对。”
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你看我像不像星星?”
唐旎:“……”
唐旎低头不说话。
崔忆观察着唐旎的表情,又漫不经心地观望天上星星,忽然又说:“唐旎,我,我在不在你的心里?”
唐旎:“……这”
崔忆腼腆一笑:“好玩吗?”
“不哭了吧。”她嬉笑,捏了捏唐旎的鼻子。
“不好玩!”唐旎用严肃的语气说。
“姐姐这样和我开玩笑,我又不开心了。”
唐旎垂着头,一脸不高兴,要哭不哭的样子,崔忆担忧的把她的头抬起,掰过来,“唐旎!”
唐旎:“怎么样。”
崔忆欲言又止,她差点就学着崔敏的样子说出那些不好听的话了,不知道怎么的,她长大后,就不自觉地成了崔敏那副模样。
唐旎:“姐姐想说什么?”
崔忆:“没,没什么。”
唐旎:“姐姐不想和我说话?”
崔忆:“没有。你,你叫我‘姐姐’,太亲密了点……”
“崔忆。”唐旎立刻就换了称呼,小傲娇的姿态。
这样的姿态,崔忆倒是喜欢。
崔忆:“唐旎,你今天发生了什么?打架了?”
唐旎:“嗯,是我单方面被打。”
-
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在篮球比赛上搞了小动作,把其他学校的人安排进她们班当替打,她们前几场比赛都是靠这样的手段赢得。
只是这次比赛她们没有成功贿赂到裁判,被发现并制止。
高一二班的学生不服气,不仅爆了粗口,还差点就打了起来。
唐旎是其中的受害者,她被篮球砸了脸,没心情在和对方争执,自己默默离开了。
崔忆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别太往心去。”
唐旎:“我知道,我也每当一回事。”
这话听着,怎么一股傲娇味。
微风吹动鬓角碎发,湖面随之荡起涟漪,崔忆的脸颊印上了唐旎薄薄的一吻,她们挨得本来就近,唐旎凑过来时崔忆竟没有察觉。
唐旎轻声说:“姐姐不想和我太过亲密,那我就直接亲了。”
话音刚落,唐旎被崔忆扑倒,头向后倒,不过没有磕到石板,是崔忆的手挡在后脑。
崔忆压着她质问:“唐旎,你想做什么!”
唐旎不老实的手摸上崔忆的腰,“我想做什么?姐姐,我想做的刚刚已经做了。”
她语气倒是硬,眼睛却只敢往旁边看,一点余光都不在崔忆脸上。
崔忆问:“你昨晚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唐旎:“是姐姐。我喜欢你。”
崔忆把唐旎捞起来,没有唐旎以为的怪罪,只是说了一句:“你刚刚……调皮。”
这让唐旎更加胆大地抱紧了崔忆的腰,她头埋进腹部,让崔忆拿她更没办法。
崔忆真拿她没办法了,打不得又说不得。
“唐旎,这样不闷吗?”
唐旎把脸露了出来,坐上崔忆的腿,头靠着肩:“好冷。”
崔忆由着她,只问道:“唐旎,你想做什么?你说。”
唐旎:“我说了,我就能做吗?姐姐让我做吗?”
崔忆无语:“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怀中人抬起头,一点点贴近她的脸,直勾勾盯着她的唇,她连忙撇开脸说:“不可以。”
唐旎听了,一副丧脸:“姐姐果然是要这么说。”
崔忆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似乎只能由着唐旎来。
唐旎的手搭在她腿上,她下意识地握住,然后关心地问:“冷不冷?”
“冷。手冷,心更冷。”
又是这样的话。
“唐旎,你到底想要什么?”崔忆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要你!”唐旎心底正纠结着,“我喜欢你。”
她盯着崔忆,崔忆没有表态,她强忍着,说:“姐姐,抱抱。”
崔忆抱了。
“姐姐冷吗?”唐旎感觉到摸在自己腰上的手很凉。
“不冷。”崔忆能感受到唐旎的呼吸热热的,洒在她脖颈上,“唐旎,和你在一起,感觉不单纯。”
唐旎:“什么不单纯?我就是单纯的喜欢姐姐。”
唇略过唐旎的脖颈,她抬起唐旎的下颌:“把你刚刚想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唐旎垂下目光,哽着嗓音说:“崔忆姐姐,我喜欢你。”
崔忆覆上她的唇,吻着她,唐旎很享受她的吻,这是崔忆主动的,她一直渴求的。
两人的唇相贴在月光下,湖面的倒影恰是二人这一幕。
双唇分离后,冰冷的指腹蹂躏着唐旎的唇,崔忆痴迷了:“好软。”
“姐姐喜欢吗?”
“喜欢。”
“喜欢,那就再来。”
“不行!”
“唐旎,我们回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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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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