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丽的带领下,安眠进了教室,做完自我介绍后,本想分水果的,但一想到吉丽那狮子吼神功,就没敢。还是吉丽主动提出来,“你不是要分给同学们礼物吗?”
安眠这才点了点头,“嗯嗯。”
同学们一听,又隐隐躁动起来。
学校里虽然有超市,但超市里不卖水果。点外卖的话又太贵。很多同学都没怎么有机会吃水果,这会儿来了个贵公子直接派发水果,那别提有多高兴了,登时对这新同学好感上升了好几个度。
加上安眠热情,嘴又甜,分水果拼盘的时候,碰到每一个人都得夸上一句。一圈走下来,那人气值狂飙。以至于在班主任问到:“咱班里现在座位都是成双成对,安眠同学初来乍到,我们应不应该让他单独坐?”
“不!应!该!”
班里同学洪亮作答。
吉丽又问:“那谁愿意跟安眠同桌?”
“我我我我我!!!!”
一堆人举手自荐。
看看!
这影响力。
这权威度。
这魅力值。
安公子站在讲台上,单手插兜,昂起头颅,眯起眼睛,弯起唇角,矜娇得像只小狐狸,都要翘尾巴了。
吉丽回头问他:“你想选哪一个同学?”
选哪一个?后宫佳丽三千,各有千秋,至于选哪一个,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他视线扫过全班,一个一个牌子认真翻看着。
正不知宠幸哪一个的时候,“报告”,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
安眠扭头一看,登时眼睛一亮,心里立刻对“头牌宠妃”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那就是——那个英雄救美的宇宙超级无敌霹雳爆炸帅哥!
只是帅哥正站在教室门口,微微低喘,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吉丽登时变了脸,“宁忱——!!!!你又迟到!”几步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有烟酒味,更加生气了,“你又抽烟喝酒!打火机呢,交出来!”
宁忱眉间微蹙,淡道:“没打火机。”
吉丽显然不信,“还藏是吧?”摸了两下他的裤兜,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又拉过他书包,将书包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除了书本就是钥匙,没有其他的东西。
吉丽冷笑一声,“呵、看来是藏外面了。”
宁忱:“……”
吉丽指着他训:“你说你,旷课,迟到,打架,抽烟喝酒,什么坏事都让你给干了!我给你安排学习委员当你的同桌,是为了什么?再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成绩一直不见长,拉着整个班里都跟着你垫底,我费这么多心思全都喂了猪!说说,你今天迟到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老师。”安眠势必要为头牌宠妃说句公道话,“他没迟到。我今天进校门的时候还碰到过他。”
这话一出,全班齐刷刷看向他,包括吉丽和宁忱。
宁忱有些意外,这是头一回有人替他说话。他打量着安眠,似在回想今天什么时候跟这人碰过面?想了想,没想起来,又垂下了眼睫。
吉丽则叹口气,扶住额头,似乎被气得头晕眼花,嘎着嗓说:“安眠啊,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不该包庇的事就不要包庇。”
安眠:“不是,我真碰到过他。”
吉丽见他坚持,无法,“那好,”问宁忱,“你说你早到了学校不来教室,去干嘛了。”
宁忱沉默了会,道:“没干嘛。我迟到了。”说着,抬起眼睫,再度看向安眠。
安眠立马绽放出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讨君欢喜。
他这一笑,被吉丽看在眼里,格外有猫腻,登时眼镜片上凌光一闪,冷笑道:“你们两个之前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
安眠又加了一句,“不过从今天开始,就认识了。”
吉丽的后脑勺突然有点痛了。
她苦口婆心道:“安眠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认识一些好同学对你有好处,至于差劲的同学,还是远一点的好。”
宁忱低着头,唇角微勾,笑容有点凉。
安眠看在眼里,心中一刺,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吉丽先发话了,对宁忱道:“新来的同学需要一个同桌,我之前给你安排了学习委员做你同桌,但你学习也不上进,看来也没什么用。新同学刚来,学习上需要帮助,这样吧,你自己一个桌,顺便反省反省你那些行为,安眠就跟梁甜一个桌。”转头看了眼梁甜,“行吧?”
梁甜点了点头,细声细气道:“好的老师。”
安眠也看过去,那是个乖巧甜美的小姑娘。
他直接朗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甜甜!”
全班一愣,都忍住了不笑。
梁甜被安眠这帅哥公然一夸,脸蛋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安眠则一脸坦荡,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惹人爱。
吉丽绷了许久的脸皮也松了下来,笑道:“安眠同学就是热情啊,以后大家可要多照顾照顾他。”
全班齐声欢呼,“好!”
吉丽又道:“行啦,大家先翻出课本看着上一节课进行到的内容。”转头看宁忱,又道:“新同学没有课桌,你带着他去后勤处,帮他搬桌椅板凳,快去快回。”
宁忱没有废话,转身出去。
安眠立马跟小幽灵似的,也跟着飘出去。
刚一出去,离开老师视线,安眠就迫不及待一把搂上宁忱的肩膀,贴他身边,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安眠。”
宁忱:“……”
没反应。
唯一的反应就是,把他的胳膊拨开,离他远点。
但安眠自来熟,又黏上去,好奇道:“你明明早来了学校,但不回教室,干嘛去了?”
宁忱:“……”
安眠兀自猜道:“我看你好像在追什么人?你在追谁啊?”
宁忱:“……”
安眠凑近他闻了闻,“你身上还真有股烟酒味儿。你抽烟喝酒啊?”
他的鼻尖差一点就碰到宁忱的脸颊,距离太近,以至于宁忱偏头看他的时候,脸颊轻轻擦过他的唇瓣,仿若电流划过。
宁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轻推了他一把,用一种“头一回见你这样的人”的眼神看着他。
安眠懵了,“我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干嘛推我?”
他是半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方才亲了人家。其实也不怪他这样粗线条,以前在边境,过得生活那是相当糙,经常光着膀子跟哥们儿上山下海,一起洗澡打闹都是常有的。方才那蜻蜓点水,对他来说,连瘙痒都算不上。
宁忱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察觉到身后的牛皮糖又想粘过来,提前一步闪开了。着实清净地走了一段路后,察觉到牛皮糖竟然没再黏过来,也没叽叽哇哇,刹那间,竟然感到意外,不禁转头看去,正好对上安眠那双滴溜溜的黑眼睛。
只见安眠正打量着他,嘴角微翘,眼睛闪着暗光,见他看过来,还挑了下眉梢,一脸贼兮兮的,不知道在筹谋什么主意。
眼见他这一回眸,安眠立刻又来了劲,跟上了发条似的,活力满满地又想黏过来,宁忱赶紧大步继续走。
安眠也就暂且作罢,只像个街溜子似的跟宁忱身后,秉持着“距离产生美”、“欲擒故纵”、“小别胜新婚”等原则,跟他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暂时就不肢体骚扰人家了。不过,话,还是可以说的,不然不找点存在感,好像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而他,最讨厌安静和孤独了……
于是。
“宁宁……”
这两个字一出来,宁忱就僵了一下,转而,偏头看他,双眉微蹙,眼皮绷直、略略下压,目光里的神韵不是生气、也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匪夷所思,外加一点点嫌弃,嫌弃这个黏糊糊、甜嗒嗒的叠词。
偏偏,安眠不痛不痒,似笑非笑,存心又叫了一遍:“宁宁……”
宁忱搭理他才怪,掉头就走。
安眠跟他屁股后面,声情并茂地继续叫着:“宁宁……”
“宁宁,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哑巴么?你不说话你不觉得无聊嘛?”
“宁宁,今后咱们就是同学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就帮。”
“宁宁,我刚来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你周末有空吗?能带我逛一逛这座城市吗?吃喝全包在我身上,不用你花一分钱。”
“宁宁,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讨厌我?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我能改就改,不能改的……我为了你也得硬改。我这人一向讲哥们儿义气。”
“宁宁……”
“宁宁……”
“宁宁……”
“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
终于在他呼唤了无数遍宁宁,宁忱终于回了头,却见这个姓安的复读机一手抄裤兜,走得歪歪扭扭,嘴角狡黠地笑着,见他突袭似的回头看来,这才一怔,收敛笑容,转而一脸诚恳,捧心道:“真的,宁宁,你知道吗?我喊了无数遍你的名字,现在你的名字已经深深刻进我的心里了,我估计晚上梦里都是你。我对你的情谊还不够让你开口跟我说句话吗?”
“足够。”宁忱终于赏了他一句话,不咸不淡道,“你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改?”
“嗯嗯嗯!”安眠捣蒜点头。
宁忱温声道:“那你别说话了,安静点儿,行么?”
当然……安眠闭紧嘴巴,捣蒜点头:嗯嗯嗯!
宁忱刚要松口气,然而,就见眼前晃来一个人影——安眠晃到他前头,走得风流无比,走得招摇无比。
要他不说话?成。
要他不碰他?也成。
那么,他不说话,也不碰他,只是快走几步,走他前头,就是要惹他注意,要让他晚上做梦也要梦到他,这样才公平,才能一解安公子热脸贴冷屁股的气。
宁忱默了默,终于笑了,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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