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桌椅,回到教室后,安眠按照吉丽的要求,坐在梁甜旁边,而宁忱则一个人独桌坐在后头。第一节课是吉丽的课,英语课。
上着上着课,梁甜第八百遍轻轻敲醒安眠沉睡的心灵,小声道:“醒醒啦!”
安眠第八百遍恍恍惚惚睁开了眼睛,懵了一阵,看看四周,才想起自己已经从边境搬到京城了,现在他在学校里上课。
他搓了搓眼睛,小声嘀咕道:“我一定是昨晚没睡好,今儿早上才犯困。”不然为什么他一看课本就眼花?一定不是他不爱学习,也不是课本上的字催眠,而是他昨晚睡得太少,一定是这样。
于是他强打起精神,盯住了课本。
结果盯着盯着,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正预备再度睡过去的时候,“铛!铛!铛!”下课铃响了,他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睛亮得像灯泡。梁甜贴心道:“现在下课了,你要是想睡就睡一会吧。”
安眠却道:“闹铃那么响,睡不着了。”他想,他睡不着,一定是因为下课铃太响了、太吵了,把他吵醒了,再难以入睡,而不是因为下课了可以玩、才有精神。
按照以前他在边境上学的规矩,下课就是要出去玩儿的,然而他抬头一看,班里趴倒一大片,奇了怪了,“这些人昨晚没睡好吗?为什么不出去活动活动?”
前桌赵围回过头来,打趣道:“你前脚跑出教学楼,后脚打上课铃。”
安眠笑:“这么夸张吗?”
赵围贱贱一笑,“还有更夸张的,你前脚跑出教室,后脚碰到下一节课的老师,把你撵回教室。”
安眠不信,“你们在开玩笑嘛?”
这时候围过来几个男同学,纷纷道:“你在开玩笑嘛?你以前的学校不这样?”
“不这样。”安眠如实说,“我们下课都去外面打球儿。”
“打球儿?”这时,跑过来一个壮实的男生,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叫唐新语,手里拿着篮球,放屁股下面坐着,好奇道:“下课也就十分钟,你们出了教学楼,跑到篮球场也不止十分钟吧,哪儿还有空打球啊?”
安眠:“用不了半分钟,我们篮球场就在教室外边。”
同学们都奇了,连在睡觉的同学都醒了,一个个瞪着数千瓦亮的眼珠子望向他,求知若渴:“你们那是什么神仙学校?”
一问,这才知道,安眠以前在边境上学,因为教学资源有限,学校都是平房,平房外头就是露天的篮球场。一上午就两节课,半天用来学习,半天用来玩儿。下午也是这样,最晚六点就放学了。总之一句话,上学就跟玩儿似的。
这可把同学们羡慕的。
聊天的功夫,安眠一低头,看到箱子里还有一盒枫糖苹果块,想起来早上因为宁忱迟到了,他没有把最后一份开学礼送给宁忱,这会儿顺手取了,放宁忱桌上,“送你的。甭客气。”
哪知宁忱却道:“谢谢,但不必了。”又把苹果给他放回去。
安眠登时两眼一乌青:“……”
这人到底是什么心理?
为什么从早上就跟他对着干?
为什么总是对他的热情拒之于千里之外?
为什么其他人都喜欢他,偏偏这个冰块不喜欢他?
为什么就非要在他纵情驰骋在社交牛人路上的时候,给他添堵?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满脑门问号。
他着实不服气地瞪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冰块。
难道要他认输?
那不可能。
很快,他眼睛滴溜一转,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他回过身去,反坐椅子上,像只趴趴熊一样,下巴抵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盯着宁忱的脸,半晌,忽然叫了一声,“啊!宁宁,你,你你你你……”
他怎么了?宁忱抬起头来,就见安眠盯着自己的嘴看,一惊一乍的,好似看到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听安眠道:“呀,你舌头上有东西!”
宁忱蹙眉,“什么?”
安眠紧张兮兮道:“你张口,啊——我看看。”说着,突然一张俊脸凑了过去,与宁忱咫尺之间,近到鼻尖对鼻尖,呼吸都热烈地喷洒到对方的脸上。
宁忱当即一愣。
就趁这时候,安眠一手掐住他下颌,逼他张嘴,另一手飞快给他喂进一块苹果。
至此……大功、告成!
安眠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回座位,背靠桌边上,双手环胸,眼中含笑,好整以暇地盯着宁忱,好似在说:怎、么、样?谁让你存心给我找不痛快,哥哥有的是招儿逼你就范。
半晌,又一个主意紧锣密鼓地冒上来,气死人不偿命那般,他又往前一倾,乖乖地趴在宁忱桌上,一双黑眼珠滴溜溜仰望着宁忱,也不说话,神秘兮兮的。
宁忱嘴角一抽,冒着冷气儿道:“你还想干什么?”
安眠道:“不想干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到这,不给宁忱任何闪躲的机会,他又搞突袭,忽然凑上前去,一手拽住宁忱的衣领,头轻轻一歪,唇瓣贴上他耳朵,用全班都能听到的音量,暗昧道:“刚才那滋味……甜不甜?”
“……”
全班都静了。
半晌,不知谁憋着笑“卧槽”了一句。
而宁忱,冷面不语,耳朵根却悄悄红了一个通透。
安眠也见好就收,双手投降卖乖,“我的错,我不闹了。”说完,转身,正儿八经坐回自己的座位,刚要宠幸一下课本,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字:“等等。”
话落同时,他脖子就被人从后捏住了。
他脖子一向最敏感,最怕痒了,登时像小猫一样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只双手小幅度向后扒拉着,想把宁忱的手弄走,边道:“宁忱,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松手……”
松手那是不可能的了,非但不松手,宁忱反而用另一只手将他两只乱动的手擒住,扣在他头顶上。
不得不说,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动作……实在有点羞耻!
班里同学都惊得张大了嘴巴,目测嘴巴里能塞仨鸡蛋。
安眠咬唇不语,耳朵却也悄悄红了一个通透。
不过也就是红了耳朵,以他的厚脸皮程度,远不至于害羞到原地自闭,反而,稍稍冷静一下后,来劲了,“怎么着,宁宁~,你要霸王硬上弓吗?”
他本以为自己反将一军,按照宁忱那内敛的性子,一定会忍着恶心放过他,不跟他闹了,但是没想到啊……是他误判了敌军的战斗力。
他没想到宁忱竟大了胆了,凑近他身后,一口热气吹在他耳边,操着一口性感低沉的嗓音,用着全班能听到的音量,同样暗昧道:“是啊,上你,同意么?”
全班惊得更呆了,目测嘴巴里能塞一打儿鸡蛋。
饶是安眠平时伶牙俐齿,这会脸皮也红成了猴屁股,变得文静起来。
他平时跟哥们儿插科打诨时常有之,但这是头一回,惹火上身,荤段子开在了自己身上,而且还是众目睽睽,男生之间,他多少有些懵,偏偏宁忱的语气又是那样认真、甚至故意挑逗,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心跳漏了一拍,连脑袋也怯怯地瑟缩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实也想不到,他这个小狐狸,也有被敌军用“荤”招迷了神魂的一天,连尾巴都不翘了。
正荤着头,又听宁忱幽幽道:“你在以前的学校快乐得跟只小鸟一样,那样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还是了解一下你‘现在’的学校才好,我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安眠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隐隐中,听到了姓宁的吹响了前方战线的号角——
Round One Fight
“每天上学从早上5:45开始,学到晚上10:30再下课。回到宿舍洗涮完到入睡,怎么着也得将近半夜12:00.”
掐指一算,也就是说,每天撑死睡六个小时。
这是给人安排的日子么?
分明就是牛马中的牛马好吗!
安眠浑身一僵。
Round Two Fight
“每周一小考,每月一联考,每两个月一大考,课堂上不定时随堂考。”
考试考试考试……
把他烤了得了……
烤个屎啊……
安眠像嗓子眼里噎了一坨烤糊的玩意儿,双眼一翻,捂着心口,就要喘不动气了。
Round Three Fight
“每周单休,寒暑假撑死放七天,休息日补课。”
996?
007?
不存在的,那是神仙待遇。
在他这里,618,一路发,才是顶级牛马的发财格局——一周上六天课,每天上18个小时,试问,还有谁?!
安眠终于头顶冒出青烟,“砰!”,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至此——
安眠,Game Over!
宁忱,W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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