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觉得自己心脏出问题了。
它像被火烧了似的,狠狠一缩,又猛地炸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脑子也不好使了。
脑中一片混沌,新得的龙源护腕长啥样记不太清了,但夜无尘指腹摩挲自己手背的触感和温度还印象深刻,他耳边低语时拂过的鼻息,带着的那股清凉梅花清香,时刻在心头萦绕。
更要命的是,他脑子还时不时莫名其妙地拿出来回味回味。
至于他们怎么离开岩浆湖,怎么回到了黑骨山,小烟圈此刻跑哪里去了,他脑子就跟浆糊一样全然不记得了。
这真真是见鬼了。
"发什么愣?"夜无尘的声音又近了几分,温热的吐息扫过他耳尖。
林渊猛地跳开,警惕地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这比直面龙威时还要命。
"没,没,没什么……"林渊恍恍惚惚、慌慌张张算是给了反应。
"看你心不在焉的,脸也红红的,不会是刚才被火烧伤了。"夜无尘伸出手来想摸一下林渊的额头,被林渊见鬼似的弹开了,"没有,我热……热,对,热,我就是热的。"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不断抖动着那件不算厚的外衣。
体内有着冰剑鱼的内珠,连岩浆湖热浪都不怕,在这风景旖旎气候宜人的山谷里,竟然会热?
根本信不了一点。
"哦?"
夜无尘一脸怀疑、难以置信,挑着眉看着林渊。
正当林渊急得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回应时,一团毛茸茸的金影突然从天而降——啪嗒!小松鼠"金豆儿"精准地砸在他肩上,爪子里还攥着半颗啃剩的松果。
"吱!"小家伙得意洋洋地晃着大尾巴,挑衅似的将松果残骸往林渊脑门上砸。
若是平时,林渊肯定要拎起这炸毛鼠好一阵收拾,但是现在林渊如蒙大赦,一把拎起往夜无尘怀里钻的小松鼠,故意逗着它:"你又去哪偷懒啦?"
"你才偷懒了,你全家都偷懒。"小松鼠气得炸毛,挣扎地从林渊手里蹦出来,跳到夜无尘的肩上投诉道,"主人,主人,小松鼠最听话了,你交代我去取的东西我都办好了。可不像某些人,好吃懒做,只会冤枉人。"
夜无尘指尖给它顺了顺毛,"好了,此次的东西既然到手,我们便离开此处吧。"
有了火精的指引,二人一鼠很顺利地离开了勿忘之森,来到了夜无尘的老巢。
雪山之巅,一间简陋的木屋立在眼前。
夜无尘长相艳丽气质飘逸出尘,居住之所想必也应该华丽如本人,如空中楼阁不染人间烟火。
但到了这,林渊都被这简陋的居住条件惊呆了。这不就是人间最常见的普通木屋而已吗,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木屋不大,以千年雪松搭建,檐下悬着一盏青灯,无论风雪多大,灯焰始终不灭,在苍茫雪色中映出一抹幽蓝。屋内陈设极简——一张木榻,一席蒲团,一架书案。
没了。
今晚自己睡哪成了个难题。
窗外景色倒是极佳:推窗便是万丈云海,星辰仿佛触手可及,日夜轮转,尽在眼底。
屋外,一株古老的梅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败。风过时,绯红花瓣簌簌而落,坠入树下的天然温泉池中,氤氲的热气裹挟着冷梅香,在雪色里浮动。
林渊的脑袋又抽了:夜无尘身上的梅花香原来是这样来的。
林渊快要被自己这随时找抽的脑袋逼疯了,恨不得把自己该死的脑袋埋在雪地里,看能不能长出一个崭新的脑袋来。
小松鼠这样的宠萌废物,肯定是不懂林渊这些凡夫俗子内心的苦闷的。重新回到离开快300年的家,此刻高兴地在梅树上到处乱窜。
嘴巴咧得老高,快把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给挤没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小松鼠疯魔般跃下梅树,跑没影了。
已是深夜凌晨时分,梅花开得正艳。
高处不胜寒,现在便是寒上加寒了。
林渊贪图夜色美丽,执意要在外面烤火看流星。不知何时,火把已经烧尽,灰烬上还冒着缕缕细烟,想必刚烧完不久。
失去了火源提供源源不断的热量,不知何时打起瞌睡的林渊,很快就冷得牙骨打颤,双手交叉环抱,蜷缩成一团。
但毅力却惊人,一直都跟周公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迟迟没有冻醒。
黑暗中一团红色的狐火骤然而起,围着林渊周身萦绕。
黑色长靴踏雪而来。
墨色长发如月色般明亮,后脑勺留着的那缕长发,被夜风吹散,随着纷飞的花瓣,一起飘扬。
如谪仙下凡。
夜无尘无声走近,狐妖的步履本该不惊风雪,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比落梅还重。但此刻在熟睡人身前,他不必再压抑自己的心跳。
夜无尘倾身靠近坐在身侧,贪恋地盯着林渊的脸细细打量,视线一遍又一遍地描绘他脸上的轮廓,以慰藉三百多年的相思之苦。
天然卷的黑碎发衬着脸上的皮肤白皙红润,尤其是直挺的高鼻梁上那点红痣,挠得人心痒痒。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无声的咒,让他魂牵梦绕了三百多年。
因为靠得太久,脸上都能感受到林渊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暖暖的,麻麻的……
夜无尘的视线如一道无形的锁,扫过林渊的眉眼,越过高挺的鼻尖,最后紧紧扣在那张薄唇上。
火光幽微,雪落无声。
狐火暖意很快就将林渊包裹,唇色因暖意而泛着浅红,微微张合间,呵出一缕白雾,像是无声的引诱。
夜无尘喉结滚动,强硬地移开视线。
猝不及防地被林渊来了个熊抱。林渊脸上还不安分地在夜无尘胸膛上蹭来蹭去,似乎在调整舒适的睡姿。调整完毕还满意地轻哼一声,唇瓣微启,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唇。
夜无尘呼吸一滞,险些失控。他猛地别开脸,胸腔剧烈地颤动,正想仓促而逃,林渊突然手臂一抬,环住夜无尘的腰侧往下一拉,侧身一翻,便把夜无尘也压在了雪地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还嫌位置不舒服似的,把头搁在夜无尘的胸前,还使劲地蹭了蹭,像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不是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稳定,夜无尘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夜无尘全身紧绷任由林渊枕在身下紧紧抱着。林渊整个人陷在夜无尘怀里,脸颊贴着他的颈窝,呼吸均匀而温热。夜无尘全身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尖死死扎在雪地里,奢望雪地寒气能驱散身体燥热之万一。
可太近了。
近到能数清林渊的每一次吐息,近到能闻到他衣襟间沾染的清香,近到……只要稍稍低头,唇就能擦过他的发梢。夜无尘的妖瞳在暗处明灭不定,喉间压抑着一丝几不可闻的低喘。他本该推开,却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悬在林渊后背上方,迟迟未落。
林渊在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唇瓣不经意擦过夜无尘的颈侧。那一瞬,狐妖的尾巴几乎要不受控制地炸出来。他猛地闭眼,在心里默念静心诀……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静心诀。天色朦胧,看来天快亮了。
身体的燥热已渐渐消退,夜无尘胸腔和整条手臂都被林渊枕麻了。他轻轻地将林渊挪到身侧自己抽出身来,留下一团狐火,便仓促离开了。
甚至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襟和扫落发上的桃花瓣,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相。
而这狼狈相恰好被从后山回来的小松鼠撞了个正着。
小松鼠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天,咦,今天也不是月圆之夜啊。主人不是最不喜欢黑发人类的面目示人吗,难道又是龙诅咒发作,妖力被锁?
不对啊不对啊,距离上一次龙咒发作也没多久,也不会这么快啊?
那到底是为啥呢?
小松鼠薅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都想不通它那高深莫测的主人打的算盘。而且,自从来了这个暴力男,主人的心思似乎更加难猜了。
呜呜呜呜,难道主人更喜欢他,不要自己了?
小松鼠觉得自己萌宠的地位岌岌可危,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蔫蔫地在雪地上彷徨着……
而另一边——
薄纱遮挡之处,风光旖旎。
软床上,性感的曲线若隐若现,恰到好处。纤纤玉手顺着腰身轻轻游走,丝质薄衣,随着动作慢慢滑落。手指滑过修长的大腿,划过流畅的腰身,滑过性感的脖子,抚上那柔顺光泽的长发。
那气质那身段!
光那背影,林渊看得全身酥软无力。如抵达云端,头脑缺氧,呼吸不畅,说不出来的淋漓尽致,心痒难耐。
美人缓缓回头。
极美的锁骨,流畅的下巴,俊挺的鼻子,还有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夜、夜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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