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尾巴僵住，不敢动弹。
柏束在心里传话给它，【继续摇你的。】
别说摇尾巴，听了燕云回的话，787俩耳朵都要压下去了，生怕揪出它会说话的事。
“当然是我朋友啊。”柏束开口，想刺他几句，可唐阿姨在，就不说了，“馋小子想要我请客，被我赶走了。”
细密的飞虫绕着路灯扑，暗淡的光蒙在燕云回脸上，有种阴森的冷感，他勾起唇笑，“对朋友还这么吝啬？难怪朋友少。”
“我朋友少？!”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变大，他意识到后，压下嗓音，“说谁啊，你吗？我朋友可多了，别看开学才几天，我和很多人都打好关系了，不像你!”
787:【啊？有吗？好感度不才几个点？】
柏束:【闭嘴!】
“哎呦，两个好朋友不要吵架啦。”唐阿姨看看这个，又瞧那个，最后决定找熟悉的人，“小云啊，朋友是不能欺负的。”
这话一出，柏束一口气卡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什么叫欺负？!这是互骂!
“唐阿姨，你坐好。”燕云回从柏束让出的口子钻进去，离开前，语气嘲笑道，“那明天让我见见你的好朋友们吧。”咬字在“们”上格外重，像看穿了他的谎言。
柏束一脸憋屈，要不是唐阿姨在后座，他能一脚踹翻燕云回的车。
唐阿姨向他挥手，“拜拜啊同学。”
车载人走入那无灯的地方，柏束只看见一条白手臂在摇晃。
787让燕云回的话吓得不清，整只猫丧丧的，直到吃上柏束给它做的手抓饼，才恢复元气。
柏束洗完澡出来，787连碗都洗了，蹲床边满脸期待。
“不行，回你窝去。”他一指旁边的红盆子，里头铺了条毛巾，“澡都不洗还想爬\床，做梦呢。”
787对这窝满心嫌弃，柏束又不准它进别的房间，客厅的沙发是老式木沙发，卡脚卡尾巴，不喜欢。
柏束把灯关了，窗帘没拉，一片蓝色倒进来，静静的。
等他呼吸绵长，房间亮起两个绿灯，一路飘到床尾，一跃上去，盯着某个方向好一会儿，灯熄了。
·
走读生最晚到校时间是六点半，柏束家虽然近，可洗脸刷牙什么也要时间，弄完后已经六点十二分。
787自那天化出实体，就不大愿意变回最开始的状态，要吃要喝，柏束的小金库一下子压力巨大。
他在卧室门口喊787几声，懒猫就晃了下尾巴尖，盘盆子里睡得可舒坦。
羡慕啊，羡慕不了。
不知道当系统有什么条件，以后要是做人烦了，就去应聘系统。787这样都行，没道理他不可以。
到学校食堂，人不太多，同学脸上没有对食物的欲\望，眼角眉梢都是睡意。
柏束没拿饭盘，打算买三个肉包填肚。
找条人少的队伍一站，柏束琢磨起任务，至于燕云回昨晚的“见朋友”，他早丢一边去了，以前没事还能陪他“玩”，现在哪有闲工夫。
老话说，越不想来什么偏来，这事在心里才浮出个脑袋，某冤孽来了。
“哦？一个人。”欠打又熟悉的话从上方砸下来，柏束心中一紧，若无其事回头，果然是燕云回。
燕云回左手拎个饭盘，微扬的唇角是揶揄的弧度，“昨天是谁说朋友一堆的，今天又是一个人？”
柏束呵呵一声，甩出一道名言，“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转过身当他不存在。
前面的人走了，柏束上前，要三个大肉包，三块钱。
钻裤兜只摸到食品袋的手一顿，完了。
食堂阿姨眼神示意，付钱啊，看我干啥。
柏束沉住气，左手塞进左裤兜，拿出把钥匙，“……”
这几天没课，书包一直放教室，晚上不带回去，饭卡都是塞兜里。昨晚洗澡，顺手丢卧室桌上。
仔细一想，他刷牙的时候还记得要拿饭卡，喊完787，忘得彻底。
在摆满食物的窗口站一会儿，柏束热得双耳发红，燕云回在后面笑，不大的声音很是扎耳。
“忘带饭卡了，我借你啊。”他在柏束耳边说，“猛兽。”
柏束:“……”靠。
恰在这时，隔壁窗口的阿姨道:“同学，你天天咋吃这么少，不健康的，买几个肉的也好啊。”
“没事。”那人接过袋子，刷卡，转身时，柏束如见天使降临。
“万潜!”柏束缩回伸出的手，双手合十，一脸恳求，“我饭卡忘带了，能借下你的吗？我明天拿了还你。”
拜托拜托，一定不要拒绝!
安静的一秒过去，柏束快以为万潜早把他忘了，还好没有，天使的手抬起，刚要付款，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我也可以借你啊!”
看了看后面递过来的饭卡和廖星海笑眯眯的脸，柏束感到绝望，他只是想借个卡，怎么变成战场了？
“谢谢啊，已经借到了。”他挤出微笑。
说话间，万潜面无表情把饭卡按感应机上，明明是简单的动作，莫名有种比较的意味。
廖星海收回手，眯眼盯着万潜，“下次忘了找我啊，我很好说话的。”
你倒是看准人说啊女侠。
食堂阿姨递过袋子，打趣道:“人缘挺好嘛同学。”
燕云回冷哼一声。
柏束道谢接过，扭身踩他一脚，追到万潜身后。
后面没有燕云回的痛呼，只有廖星海气势磅礴的声音，“刚刚那人买了啥，我要六个!”
柏束瞟了眼万潜的袋子，俩窝窝头，一块钱两个。
“……”
他小时候吃过奶奶做的窝窝头，香甜松软，洞里能放各种小菜就着吃。
后来吃外面的，统一粗糙且硬，只有一点甜，吃过几次就不吃了。开学时见学校有卖，还是买了一份尝尝。
柏束决定下次喂给787。
这懒猫，接送的巴士都来了，它的声音才哼哼唧唧响起。
县里的巴士坐三十多人没一点问题，好几个男生抢着坐引擎盖上，面向视野广的大窗，会有种自己在开车的刺激感。
柏束坐的是双人位，车头套上是不孕不育的广告，旁边是大眼弟张成杰。
张成杰戴上胡彬发的口罩，一双眼显得更大，双眼皮，睫毛浓密，安静的时候像极漫画里的洋娃娃。
张成杰自上车没停下一秒，鬼哭狼嚎要窒息了，快吐了。
胡彬尴尬地说忍忍就好，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瞥过来，看样子是想把人丢下车。
柏束拉开窗，“好点没？”
张成杰一双眼扑闪扑闪，“兄弟，谢谢你。”眼睛瞄上瞄下，暗示感极强。
柏束懂了，这家伙想换位子。
他微笑，“你晕车的话坐我这吧，我不怎么晕。”没好感度就把你打出原型。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兄弟!”张成杰喜极而泣。
【猫头鹰战士对您的好感度 7，请再接再厉】
这么多？
换好位子，柏束从兜里拿出包干姜，“尝尝？”
张成杰捏出一小块，感激涕零，“好兄弟。”
【猫头鹰战士对您的好感度 4，请再接再厉】
柏束也想喊他好兄弟，这包姜本来是昨晚听胡彬说要坐车，特意给会晕车的同学带的，但大家上车后都没说不舒服，他也不好拿出来。
开门红啊。
柏束清了清嗓子，“还有谁晕车吗？我这有干姜。”
说完，各方位探出几双大小不一的手掌，还有一双双渴望的眼神。
柏束干脆让他们自己分。
干姜这东西，有的人吃是防晕车，有的人是嘴馋，一包下去，能收获两种人群的好感度。
787算好感度，“发财啦！不包括猫头鹰有二十四个点!”
这数不大不小，对晕车的人来说，干姜是雪中送炭，好感度自然多一些；不晕的人馋一嘴，是锦上添花，好感度要少。
那袋里的姜不多，分不到多少人。袋子回来的时候，还剩两块。
还是不熟，这要熟了，能有人扒着领子问他还有吗。
787高兴道:“总体好感度超五十有新人奖励，可以升级啦。”
这几天他没军训，交流时间只有早晚两个时间点，刷出的好感度不多，没成想刚好凑个升级。
升级好后，眼前闪出个科技感十足的大蓝屏。
他找个姿势看窗外，蓝屏跟着移动，在别人眼里，他是在看风景。
升级后从“魔法少女”变成打工人，蓝屏像个Excel，目标们排列得整齐有序。
“你要不还是变回角色卡吧。”柏束嫌弃道。
“无知的人类!你点开右上角的地图。”
点开一瞧，真是地图。
简单的道路线、区域线，顶着卡通目标图像的定位点挤在一块，匀速飞向左上角的医院建筑标识。
好处是有目标们的随时地位。
柏束退出去，看回蓝屏。
第一个是目前好感度最高的张成杰，还有个大头像，后面跟名称和好感度数，以下依次排列，从高到低，末尾就是燕云回，负二十五变成负二十六。
“787，这什么时候跌的？”早上那一脚也没响啊。
787说:“你点开大头像，里面能看到好感度增减时的时间。”
柏束用意念狠狠戳，大屏幕跳出两条信息。
一条是连接成功那天，一条是今天一点十二分。
柏束:“？”
什么意思，半夜想起我然后负一分吗？好你个燕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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