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萧抬脚欲跟上去，宁昭忽然叫了他一声，“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邹萧驻足，攥紧的拳头，微不可察的发颤，他不确定道：“真的？”
“嗯，”宁昭点点头，“我骗你干嘛，不过都过去太久了，很多都给忘记了，食人婆的这个地方，我记得好像是楚霖干的好事。”
邹萧蹙眉，“你想起什么了？”
扑通！
桃娘被丢进河里，水花飞溅到岸上。
一缕白色光线朝河里飞去，却是被一条红绳抢了先。
宁昭将白光收回，扭头看向邹萧，摆了摆手，“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亲自走过一遍了。”
邹萧：“谢染。”
宁昭：“什么？”
邹萧正欲开口，一位白发老丈走到他们面前，抱拳道：“两位公子，现在小幻应该怎么办？可还有救。”
小幻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宁昭将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老伯，她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白发老丈摇头哀叹。
“小幻现在神智尚未恢复，我们便先将她带走了。”
话音刚落，宁昭便被小幻抓住胳膊，裂开的嘴巴还未碰到他，便被邹萧一掌拍飞出去。
宁昭颦眉，脑海里闪过当初小幻所躺的床榻。
人骨都在床铺上，桃娘变成食人婆后，床铺上根本容不下她们两个。
所以，很有可能，那些人都是小幻吃的。
想到这，宁昭不由汗毛竖起，她连自己的腿都吃，何况是别人。
思索之际，邹萧已是将小幻制住。
旁边的村民被吓到，皆是躲藏起来，宁昭朝邹萧眨眨眼。
邹萧会意，把架在小幻脖颈上的长剑稍稍挪开几分。
见他松懈，小幻作势便往河边跑，宁昭伸出中二指掐诀，一点白光直直落在小幻背上，将其拍进水里。
宁昭依稀记得原著中食人婆是楚霖手笔，但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原著也没有提到。
楚霖是好是坏，时至今日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村民见小幻已跑，这才缓缓站出来。
方才那位白发老丈急道：“两位公子，这……”
“她们暂且不会出来闹事，还请放心，”宁昭安抚道。
邹萧双手抱胸，环视一圈，随即抬手指向河对岸的一座山，“老伯，劳你告知村里人，次年三月后，在我们来之前都不要上去。”
老丈连声应是，那些村名亦然。
两人走出村子的时候，太阳还很是毒辣，邹萧随手摘了两片荷叶，顶在他们头上遮阳。
宁昭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村民怪怪的？”
邹萧似猜到他要问什么，面色有些心虚，“我第一次试药就是在这里。”
当年邹萧制的毒酿成大祸，引发疫病，使人抓狂暴躁，给他们留下不小阴影，方才桃娘和小幻那般，他们肯定以为是疫病才会急不可耐的想把她们两个都丢进河里。
宁昭瘪了瘪嘴，凑到邹萧面前，抬手指着他，“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邹萧左脸上的梨涡现出来，他抓住宁昭的手，牵着他往前走，“你想知道什么？”
“方才听你提到一个名字，谢染是谁？”
“啊，”邹萧拖长尾音，"他啊，我郎君。"
闻言，宁昭一把甩开邹萧的手，抬起膝盖踹在邹萧屁股上，头也不回就走。
谢染是他郎君，那他是谁？邹萧把他当什么？
一股没由来的气涌上心头，他每走一步都似赌气一般加重力道，大脑飞速旋转。
原著有这个人吗？
就算有，他好像记得《重生之天下唯我独尊》是大男子小说，没有明确的女主，邹萧更不是基佬。
所以，谢染到底是谁？
“我话还没有说完，”邹萧笑的直不起腰，跟上宁昭后，收敛了一下笑容，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叫他，“宁昭，昭昭。”
“滚，再张嘴乱叫，拔了你的舌头。”他恶狠狠的警告道。
宁昭自顾自的往前走，忽地背上一沉。
他脸色阴郁，还未待他开口，脸上便传来一丝温热。
紧接着，脸上的温热一下又一下。
“邹萧，你还要不要脸？！”宁昭提高音量道。
几乎是他每吐出一个字，邹萧便在他脸上嘬一下，啵啵的声响刺的他耳根发烫。
他很想把邹萧从他背上甩下去，奈何这人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摔他自己也会跟着摔下去。
“滚下去找你的郎君去，离我远点。”
背上之人嬉笑，“今天找你，明天找他。”
“王八蛋，不是人。”
宁昭并未觉着邹萧有多重，但是这人一边调戏他，一边不安分的晃脚，他身体也难免会跟着晃动。
邹萧掰过他的脸，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湿热的吻，调笑道：“王八蛋当然不是人，我邹八皮，偶尔也不是。”
邹八皮，邹萧有八层皮。
宁昭被他气笑，抓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将其重重摔在地上，“别跟着老子。”
两人回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有些人家门外已经点上了灯笼。
一位老妇推着木板车迎面朝他们走来。
宁昭定睛一看，正是那位买糖画的阿婆。
木板车上有一个草垛，上面还插着几个没卖完的糖画。
许是因为天色已晚阿婆没看清他们，宁昭也盯着草垛上的糖画公鸡出神，直到阿婆推着木板车从他们面前经过，邹萧欲开口叫住阿婆。
宁昭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我有钱。”邹萧晃了晃手里的钱袋。
“你之前是不是也买过这位阿婆的糖画？”宁昭问。
邹萧点头，“好像是个公鸡。”
脑子里虽是已经猜到，但是真的再把当初发生的事情拿出来重看一遍，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上一次，他们并没有做的很过，只是手……
宁昭抬手就要拍自己一巴掌，在空中停留两秒后，这巴掌还是落到了邹萧脑袋上，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两句。
所以，他们两人会去清欢远，会睡在同一张床上，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吃了糖画。阿婆给他的两个糖画上面都有药，但他却还了一个回去，最后阴差阳错的被邹萧吃了。
“就要那个公鸡。”邹萧握住宁昭的手，嗓音呜呜道。
他还记得？！
他直到是因为那个糖画，他们才会睡在一起，连这个都记得，那他们当夜发生过什么，他定是也记得。
“谢染”这个名字从他脑子里飘过，他推开邹萧，“让谢染给你买去。”
邹萧双手放在身后，稍稍弯腰歪着头看宁昭，“你怎么不问问谢染是谁？”
“你的小郎君。”宁昭阴阳怪气道。
邹萧憋笑瘪嘴，“对。”
眼看着楚府的大门就在前面不远处，宁昭一手抓住邹萧的胳膊，一手攥紧拳头往他胸脯上捶，咬牙切齿道：“快说，谢染是谁？”
他并没有使多大劲，邹萧装的也很是敷衍，“啊啊啊，痛痛痛，”说着他牵起宁昭的手，一边走一边道：“谢染啊，我的皇后。
宁昭的外袍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套在了小幻身上，被她一并带进了河里，现在只着一身修身服。
没有衣袖遮挡，两个人牵着的手一览无余。
他们拉拉扯扯暧昧不清，嘴上却是在说邹萧的郎君谢染。
宁昭心中隐隐有了猜想，邹萧有时候是没脸没皮，但没有但下流无耻的地步。
“皇后？”宁昭驻足，“你是皇帝？”
邹萧点头，“应该是我投胎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上辈子的记忆还在。”
“等等等等，系统之前说在这个世界也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因为我知道一部分这个世界的走向，为了公平抹去了我的记忆。其他穿越者，说的是你？”
宁昭一个头两个大，两眼紧闭，双手按揉太阳穴。
见状，邹萧自然的将中二指抵在宁昭的太阳穴上帮他按，“不知。”
“很疼吗？”
宁昭拨开他的手，邹萧也能看见系统不是因为男主角这个身份，而是因为他也是穿越者。
邹萧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所以在他面前提皇后，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在清欢流远，他们什么都没穿在睡同一张床榻上，邹萧表现的极是平静。是因为这个？
宁昭脑子里一团乱，“所以，你在我面前提你的皇后，你觉得理所当然？”他眼眶泛红，街道上灯笼的光亮照的泪水反光。
邹萧手忙脚乱的就要上前抱他，宁昭往后大退一步，“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把我当什么？我不在乎你以前有皇后，更不在乎你有多少情人，但你眉开眼笑的在我面前念叨谢染，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是，你听我说……”
“小公子。”
一道男声打断，宁昭胡乱抹了一把脸，转身笑着对楚府门口站着的刘管事招手。
“宁昭。”
宁昭吹了吹额前短发，“等会在说，现在我不想听。”
邹萧还要开口，宁昭抢先道：“闭嘴，就算谢染是我，我现在也不想听。”
他对谢染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说他失忆了，说谢染是他的上辈子，他忘记了，但邹萧还记得，为什么不告诉他。
宁昭蹙眉，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他忘记了，记得的人才会更痛苦。
烦死了烦死了。
“小公子，”刘管事喊着，便要过来。
宁昭侧头看了一眼邹萧，委屈，担心，懊悔，邹萧脸色复杂，宁昭抓住他的手腕往楚府走，语气缓和，还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听你说，但现在先忙正事。”
两人刚踏进楚府，便听见了瓷器破碎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孩童的哭声。
闻言，三人循声快步走去。
屋子里，楚阔崖正抱着邹香轻声哄着，地上还有一盏碎裂的茶壶。
“哥哥，哥哥……呜呜呜……”邹香扑通着要从楚阔崖怀里下来。
准备从今天开始，日更到完结[好运莲莲]Orz
等我把前面修完就开始日六[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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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往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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