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候微亮,一觉醒来,小妹还在深睡。
林婉云伸了懒腰,替小妹掖紧被子,简单梳洗过后,只身出了驿馆。
行街上残留着元宵过后的余彩,路边摊贩锅里冒着卤味的香气,肉类的气息飘进鼻腔里,林婉云下意识咽口水,抬腿赶紧走了。
系统给的钱不多,迟早有花完的时候,如果不想办法,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林婉云走在街上,两边商铺陆陆续续开营,她裹紧袖子,吹着冷冽的风,迈腿进入一家酒楼。
“老板,要人吗?能赏口饭就成。”林婉云可怜兮兮站在门口,说得诚恳无比。
酒楼老板见她脏兮兮的一个人,大清早的就挡他做生意,顿感不悦,招呼着洒扫的赶人。
林婉云抱着门框,据理力争,“我什么都能干!比耕地的牛还好使!!”
她用力争取,平白惹老板生气,后厨的老板娘闻声出来,有些于心不忍,“那孩子怪可怜的。”
“你叫什么名字?”老板娘招手,店小二松开拉扯她的手,林婉云赶忙从门框上下来,“我叫林婉云。”
“今年多大了?”老板娘放低声量,温柔和蔼的样子,让她想起现实世界的老妈。
她有些心酸,语调间沙哑,“十八了。”
“有没有许配人家?”
盘问似的询问,林婉云并不生气,老老实实摇头回答。
“后厨缺个切墩,会做饭吗?厨艺怎么样?”老板娘紧接着追问。
林婉云嘴角一抽,厨艺她没自信,切墩可以试试。
说干就干,卷起单薄的袖子,气势冲冲走进厨房,案板插着一把死沉剁骨刀,伙夫挑眉让她拔出来。
她不甘示弱,费劲巴拉地用力握住,等彻底拔出,重心直往下坠。
林婉云堪堪拿稳刀把,心中暗暗感叹。
这哪里是剁骨刀,分明是斧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腿肚子直打哆嗦。
这时候的伙夫徒手捞起木盆里的鲤鱼,鲜活的一条生命在伙夫手中垂死挣扎,四溅的水花打湿了林婉云的面孔。
“敲碎脑袋。”伙夫轻松制服鲤鱼,把鱼儿递给她。
“敲碎谁的脑袋?”林婉云下意思吞咽唾沫。
“我让你敲碎鱼脑袋!”伙夫声色上扬,补充道:“把肚子划开。”
林婉云瞳孔微怔,举措不定的样子看得伙夫心里直发怒,“木盆里多的是鱼,我先杀一条给你看看,待会儿这些都由你来杀。”
“哗啦——”
油光铮亮的刀尖划破柔软的肚皮,肠子鱼肚通通卸了出来。伙夫双手沾满血腥,目光铮然地把剩余心肺掏干净,扔进了林婉云脚边的潲水桶里。
腥骚的内脏从她眼睛飞过,捎带的血水溅入嘴里,林婉云一个没忍住,抱着潲水桶呕吐起来。
“呕——对不住,呕——”
林婉云吐得双眼发黑,直不起腰。
老板娘见她勉强,只好让她去厅里端盘子,她人长得瘦小,身材营养不良,不低头压根看不见她。抱着一摞摞小菜,酒客不留神,意外撞上,酒菜洒了一地。
眼见着帮倒忙,林婉云自责内疚,老板压抑着怒火,吃人的眼神频频望向中堂的林婉云。
“你还是到别家寻出路吧。”老板娘客客气气地说,悄悄把她拉出门去,偷偷塞给她一些钱。
林婉云感动得一塌糊涂,临走告别说:“老板娘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发财的。”
这句名言说出,虽显粗俗,却满含祝福之意。老板娘和蔼地笑了,揉揉她娇小的脸蛋,回身走了。
怀里揣着零散的碎银子,林婉云并未放弃自己。
这时的她发现,街边绣坊还招人手,林婉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一双布鞋,还是李嗣做的呢。她在现代从未接触过女红,唯一的一次手工作业,还是幼儿园组织的折纸大赛。
她做不来绣娘,也做不好女红。
林婉云叹着气,落寞离场。
行街上不乏游手好闲之人,或许是她在街上四处转悠惹人注意,路边的一个花子叫住她,“你在做什么?”
林婉云蹲下身来,和花子视线平齐,她竟然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我出来讨口饭吃。”
花子蓬头垢面,棉絮从破损处掉落,花子裹紧大衣,哈气暖着双手,“你这么找是找不到活路的。”
林婉云搓搓手臂,丝毫不顾忌的和花子在城角墙根下坐下来,虽然天色回暖,但还是很冷的。
“你得找这里的行会,他们会为你谋去路。”
“多谢。”
抛下一句话,花子还未看清她的离开,林婉云脚下的地方多了几文钱。
林婉云一路打听,终于找到行会的地址。
她刚要进门,就被看门的两个小厮拦住去路。
“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谋生路的。”
小厮恍若未闻,冷冰冰地看着她。
“来者即是客。”从里屋传来声响,小厮听罢,遂放行。
屋子里暖烘烘的,精致昂贵的方格裂纹摆放着熏炉,空气烧得干燥,喉管里一阵干痒,林婉云忍不住咳嗽出声。
内堂书卷成堆,撩过珠帘,男人坐在摇椅里,身上盖着绒毛大氅,两绺八字胡随着唇瓣起伏轻微颤动。
“有人告诉我,这里可以吃饱饭。”林婉云了当说出,她身着简陋,但并未有窘色之意。
男人讪讪笑了,眼里透着精光算计,“小姑娘,我这里可不是施粥铺,想要讨饭,庙里多的是。”
林婉云摆手解释,“我只是想寻个营生,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男人笑意更甚,打量着大拇指幽绿扳指,“这个嘛,就得看姑娘的诚意了。”
花子可没有说会收中介费,林婉云合理怀疑花子和这男人是一伙的,苦于没有证据。
林婉云不知道他要多少,直到男人摊开五指。
“五文?”
“是五十文。”
林婉云下意思裹紧腰包,她的钱精打细算还要养活小妹和李嗣,可不能轻易给出去。
“我身上也只有十文钱,先生行行好,就帮帮我吧。”佯装擦泪,暗中观察男人的反应。
男人脸色难看,甩着袖子,身子往里一侧,“快走快走,我不做你生意了。”
林婉云偷偷抹了点胡椒粉,辣得她直冒眼泪,“我还有哥哥妹妹要养活,实在是没办法了。”
男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旋即问道:“你还有哥哥?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让一个小姑娘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转念又道:“罢了罢了,就当我善心一回。”
男人吩咐小厮磨墨,执笔写下一封引荐信。
信中地点是东巷尽头的戏班子铺,林婉云拿着那信封找到地方,却被告知戏班子就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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