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牛首人挥着斧头朝他的精灵圣剑士砍来时,千钧一发之际,他发动了另外一块石碑的力量,一阵耀目的圣光闪过,嗜血的巨大斧头应声而来,牛首人踉跄着化为粉末,另外一头的蓝色神官服的青年不禁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塞特,结束了。”
他平静地做下评判,而蓝衣的青年却并不服气,握着手中的千年锡杖,那双深蓝的眸子盛满不甘
“继续吧….再来一次,王子,这次我一定会…”
“不必了,”王子打断道,抬手召回精灵剑士,剑士化作一阵金色的尘埃,“再这么下去也没有意义,我说过了,你太注重怪物的攻击力,忘记了不同石碑之间的搭配,这样本末倒置,”王子声音有些严肃,“无论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青年没有再说话,但是那蓝眸中的固执神情让他知道,刚刚的说教不过是徒劳,于是他只是给了青年淡淡的一瞥,就迈开脚步离开了训练场地。
这一周来,他基本上都在训练场上待着,茜弗斯不知是因为忙碌还是故意躲着,这一周都看不见她的身影,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全神贯注着决斗
塞特,七大神官中千年锡杖的使用者,拥有着操控怪物以及将人心中的怪物抽离出来封印在石碑上的能力,塞特目前是神官中最强的一位(这个待定?玛娜总是叫嚣着自己的师傅才是最棒的!)…不过主要是因为其战术狠辣无情,重在一击毙命,不过也正是如此,所以破绽也百出….
塞特是神官团中年纪最小的,在三年前年仅14就通过了神官的测试,父王也夸赞过他年轻有为,也曾嘱咐过这个年轻人日后多加辅佐未来的法老王,
当时意气风发的棕发少年点头受命,一双蓝眸写满了清澈的忠诚不移。
他走在走廊内,正午走廊外阳光刺目,熟透了的血橙掉落在铺满地砖的庭院内,砸进流水喷泉中,迸裂开来的甜腻香气使着整个午后粘稠不已,空气中的水分好似都要被蒸腾完毕,埃及的天气就是如此。
“王子。”
谁喊住他,接着向他行礼了,阿图姆抬起脸,迎面走来的是阿克纳丁神官,
与他父亲年级相近的阿克纳丁,连五官都颇为酷似,一头灰发藏在神官的长袍中,右眼安置着作为义眼的千年眼,神官身姿挺拔,气质不俗,
“我听闻塞特神官说,您询问过他神官的石碑魔物都是如何选拔而来,您是在担心神官们会滥用职权吗?”阿克纳丁挺直背脊,态度谦恭,
“不排除这种可能,神官们从来没有向我汇报过相关的记录。”
“您大可放心,神官团的初衷就是辅佐法老王维护统治,绝不会做出违背法老意志的事。”
“是吗?”少年不动声色道,“父王不会允许将死刑犯作为怪物培育的培养皿的。”
“…”阿克纳丁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接着迅速恢复了正常,“您…已经知道了地下竞技场的事了?”
“我知道了,”阿图姆并不打算向他解释,“并且,我询问了其他神官,貌似除了西蒙与你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
阿克纳丁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不再年轻的脸紧绷着
“…是的,那是只有第一代神官们才知道并且支持的方案,在当初为了快速积累怪物石碑的数量,不得不选择这个方法。”
少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长相酷似他的父亲,气质却截然不同的男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沧桑的纹路,使这张脸看起来生硬而果断,阿克纳丁就算是在神官团中都是仅此于西蒙的人物,平日里作风也是以绝对维护王室尊严稳固为主。
“那为什么现在还要继续?神殿内的石碑数量已经相当充足了。”
“…王子,”神官的声音恭敬却又不失气度,“您也知道,现在边界并不稳固,为了抵御那些风险,我们不得不再次开启地下竞技场,这也是我与西蒙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希望您能理解。”
阿克纳丁垂眸,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储君,他比塞特还要小,心思却缜密地令人难以揣摩,如果上台的话,想必会是一位铁腕人物吧?
那只金色的千年眼泛着凛冽的金属光泽,千年眼有着可以看清人心中怪物模样的能力,也有着可以窥视人心的力量,可是无法作用在同样持有千年神器的人身上…
望着少年胸前摇曳的千年锥,那是王才能佩戴的神器,不能窥探少年的内心,他心里划起一丝失落…不,这是对王的不敬,他赶紧止住了心思
刚好王子也有话要说,那双红眸锐利无比,
“那么…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戒备的?”
阿克纳丁微微睁大眼睛,
“阿克纳丁,西蒙说过,从古至今边界都不会长时间稳定,那么这次,为什么要如此戒备?甚至不惜向法老隐瞒事实,而重新启动多年前的方案,”
王子的话掷地有声,俨然一位正在进行殿前审判的法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下,手握生杀予夺之权
“回答我,阿克纳丁。”
阿克纳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灰发掩饰般地垂下,正在他寻找着什么合理的措辞时,西蒙的声音帮他解了围。
“王子?阿克纳丁神官?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王子回头一看,西蒙正领着其他几位神官朝他们走来,千年首饰的持有者爱西斯,千年天平的持有者卡利姆,千年钥匙的持有者夏达,以及走在后面的马哈德和塞特。
“西蒙。”
神官团的人朝他行了礼,西蒙上前,神色有些嗔怪,
“王子哟,明天就是河谷节了!您这一周来就是天天练习石碑决斗,我知道这也是未来法老的必修课…可是修褉大事也是必不可缺的啊…”
不过还好这几天那个异族女子没有再带着王子到处不务正业,西蒙心里感慨道,自己的教诲王子终于还是听进去了!堂堂埃及王子怎么可以跟下人厮混?还是跟那种来历不明的女子…!
“王子,这次的河谷节,法老身体欠恙,只能由您主持代劳了!”
西蒙满眼望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年,阿克纳姆法老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不虑夕,已然进入迷离之际,皇宫里早已做好了更朝换代的准备,而面前的王子…已经到了接替父亲以及祖上衣钵的时候了。
“王子,现在请跟随着我们一起前往卡纳克神庙,明天的仪式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安排…!”
“…我知道了。”
递给阿卡纳丁一瞥,王子点了点头,随着西蒙的带领与神官走了,而持有千年眼的神官只是站在原地,望着王子远去的背影,尚且完好的左眼混沌不明。
阿图姆王子啊…未来的法老,真是相当敏锐的存在。
他跟了上去。
傍晚,从卡纳克神庙走出,西蒙还在与他探讨着祭祀仪式流程,明日是河谷节,收获期最盛大的节日,这是一个三界同庆的节日,为了怀缅死者,同时也是为了庆祝丰收。
而每当这段时间,埃及人民会越过尼罗河,来到西岸的河谷地,底比斯人的公共墓地处,对死去的亲属进行祭奠,慰问。
埃及人相信有往生,死亡只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不管生离死别如何悲恫欲绝,最终都会在冥界再相重逢,在冥王欧西里斯的注视下,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所以人界也会举行盛大的欢庆仪式,大家会跟据习俗把酒言欢,一杯接着一杯直到灌醉自己,向冥王,死亡之主,同时也是灌溉,酿酒,生命之神的欧西里斯表达敬意。
这样的节日会在所谓“神”的注视下进行,神官们会请出卡纳克神庙的主神,掌管生育的阿蒙神,而作为神在人间的代言,法老也会一同出席,而如今父王无力回天,这个担子显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西蒙已经开始教导他如何进行一系列仪式了,看来不管他愿不愿意相信,那一天确实就要来了。
“你会成为整个埃及的王的,我的儿子,你要记住,正义与王的名义同在…”
在父王尚有意识之际,那双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躺在绣有纸莎草还有睡莲的被褥中,父亲那苍白无力的模样和那慈爱的目光在他的心中刻下了痕迹…
父亲,阿克纳姆卡诺王,统治埃及四十余年以来,一直以仁爱的胸怀博的举国上下的爱戴,他在位时率领着神官团,为埃及换来了十六年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在经过神殿后的花园时,侍女们正在打扫着庭院,在一队相同着装的年轻女子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倚着扫把打盹的那位。
“明天神官团会协同您一起搭船前往帝王谷,守墓一族报告说最近也许有难民流入…王子?”
原本还在絮叨着诸事事宜的西蒙注意到他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头上瞬间爆出十字,
“那个侍女….!”
“!”
侍女身形一颤,手中扫把应声而落,顿时身形不稳,等到她终于站稳了抬眼四处张望时,西蒙老人铁青的脸就在不远处,哦…身旁还站着阿图姆呢。
丢下扫把,侍女茫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讪笑,连忙撩起裙子行了一个滑稽的礼,
西蒙看到那冒冒失失的动作,正气不打一出来准备叫来总管,阿图姆抬手制止,
“算了,西蒙,”王子的语气居然很轻柔,“你先走吧,我想和她聊聊。”
“王子!”
老人诧异,看着少年那神情,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抓了一把衣服,长叹息一声讪讪离去。
“阿克纳丁果然知道些什么,不过可惜的是,没有问出什么。”
卡纳克神殿后面的人工湖边,王子与侍女坐在葡萄藤下的长廊围栏上,远处尼罗河的夕阳一如既往地美丽。
“如果那么简单就能被问出来,那干脆一开始就别隐瞒了,”侍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馅饼,吧唧吧唧嚼着,看起来并不软乎,侍女的脸都因牙关用力而拧巴了起来,“我说,你担心什么呢?怕他们造反?”
“神官们不像是这样的人,不然父王也不会把他们留下辅佐我。”
阿图姆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水池,好像儿时的时候,父亲曾在河谷节前带他来过这里游船,沐浴着阿蒙神的祝福,
“我只希望他们不要违背初衷。”
“什么?”
“为这个国家带来和平,那也是父王一生的追求。”
他转过头,看着侍女还在若有所思地嚼巴着馅饼,有些无奈,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帝王谷,”王子语气不容拒绝,“不准再偷懒了!”
牙关运作的咀嚼音混杂着一声应答,阿图姆不满地看着她
“你听到了吗?我说,明天,待在我身边。”
“知道了,”把那又干又韧的杂粮饼干咽了下去,侍女大咧咧地从身旁的布囊里掏出一个无花果啃了起来,
“……不过你这话应该对总管说,侍女按规定来说明天要待在神殿下面的酒神厅,不到庆典结束不允许早退。”
“酒神厅?”阿图姆皱了皱眉,心里预感到了什么,“该不会…”
“难道你以为大臣贵族们回来饮酒作乐时不需要人伺候么?必要的时候…侍女也得上场呢。”
抛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后,侍女憋着笑继续啃着无花果,咔擦咔擦声听的人心烦意乱,
“我说,你们埃及的清明节居然就是饮酒作乐,喝醉了就行苟且之事开银趴…难怪要请出生育神阿蒙打晃子啊…不过入乡随俗,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茜弗斯?!”
侍女那双黑眼睛眯的别有深意,挪着屁股凑近他,一只手从包里东摸西索后伸出,朝他摊开掌心,
他向下一瞥,侍女的手心躺着几块干巴巴的树皮。
“这是什么…?”嫌恶地皱了皱眉,
“阿拉伯树的树皮,”她毫无芥蒂地解释道,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用水泡软之后挤出树胶,混着蜂蜜还有椰子…塞进去…哼哼…可是控制人口增长的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喔…还是我以前偷翻医学书上看到的…”
这家伙…能不能把识字的能力用在正途上?阿图姆一阵心烦意乱,突然抬手把她那些所谓的宝贝打翻在地,
“明天别想这些事了!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树胶应声洒落了一整个草地,侍女不禁发出一声心疼的惨叫,阿图姆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撇了一眼满脸可惜的侍女,没好气说道
“…是那个上次回来时,守在那儿的侍卫么?”
“什么?”
“你明天的对象!”他有些恼火
“啊,是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聊起最近的新欢,侍女态度瞬间变得欢沁起来,这种转变更令他燥恼不已,
“他叫什么来着…嗯,荷….鲁克?荷鲁斯….?”
“荷哈克!”王子忍无可忍地替她说出情人的名字,恼火地瞪着她,“你甚至记不清他的名字,就与他私会?茜弗斯…你可…真是个混蛋!”
她只是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像是在说,你还不知道我吗?
“算了…”他别过脸,无名之火越发旺盛,懒得跟她再废话,从长廊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会让总管放你一天假的,”
回头,红眸在漆黑眼线下越发凛冽,王子发出最后通牒
“明天如果在我上船前还没看到你,那么,你就准备与你的所有情人告别,滚出这里吧。”
翌日,晨光熹微,茜弗斯趴在船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身边换上祭祀华服的王子抬眼看着尼罗河东岸升起的红日,一身繁琐的金饰随着河面吹来的微凉晨风而叮叮当当,
“打起精神来,茜弗斯,”王子额前稻穗色的刘海一下一下地扫过那双清澈的红眸,“今天一天都会很忙碌的。”
“是吗?”把手搭在船外,侍女在阵阵混着纸莎草清香的微风中昏昏欲睡,“我怎么觉得这一天假比上班还累?”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河面,收获期的尼罗河正处于枯水期,一年之间最为平静的时期,水体清澈透亮,晨光揉碎了洒在上面,就像一地碎金。
远处的河岸上,纤夫们吆喝着船只,西蒙和阿克纳丁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船轻轻撞上近水岸,吃水线在波涛下若隐若现,在纤夫们卖力的吆喝声中,王子转过身
“走吧,茜弗斯,你跟着玛娜还有马哈德。”
王子在中级神官的搀扶下下了船,五彩斑斓的披襟点缀在肩头,束缚住少年那纤细的腰身,头上顶着一顶三角的头巾,用代表着太阳神的鹰隼形状的黄金额冠固定
繁琐地不行嘛…还是身着常服的茜弗斯送了耸肩,回头就看到了棕发蓝眼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来了,
“哟!茜弗斯!”
“玛娜,”茜弗斯冲少女微微一笑,这个王子的童年玩伴,也是她最初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并且难得是从始至终都对她十分友好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少女背后走来的那个面孔严肃的青年,于是她朝他行了礼“马哈德神官。”
马哈德看到面前这个在过去几年出场率算不上低的侍女,眉头皱起。她怎么在这里?然而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想开口让她起来时,塞特如日中天的声音就炸开来
“马哈德神官!我们得赶紧把阿蒙神的雕像运下去了!”
同样也是棕发蓝眼的神官也走了过来,只不过他的棕发发色更浅,那双眼睛蓝的好像一望无际的大海,是风暴时节汹涌澎湃,易怒冲动的大海,并不平静,好像随时都可以掀起狂风骤雨
“?”
塞特低头看着这个直勾勾盯着自己,丝毫没有避讳的侍女,斥道,
“大胆!为何不行礼?”
他转身质问着身边的同僚“马哈德,你把她带上来的?”
“…并不是我,”面对塞特莽撞的语气,马哈德并未恼怒,显示出年长者才有的好脾气,“她大概是…殿下带来的。”
“哦…她就是西蒙神官说过的那个…别有居心的异乡人啊,”塞特冷笑一声,抱起双臂,轻蔑地上下扫视着她,带着一丝敌意宣判道,
“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就是个下人罢了!!”
“不过…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不准接近殿下!他可是….”
青年一顿,那双钴蓝的眸子越发坚定,他甩开蓝色的披风,扬长而去,“未来至高无上的法老!”
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位忠贞不渝的神官,未来怎么会站上法老王的对立面呢?
回过神来,玛娜已经扒拉着她的手臂,小声嘀咕道,
“塞特神官…真是刁钻哟…茜弗斯,你可别伤心!”
“我伤心什么?他还小呢,我可不跟小鬼头计较,”揉了揉少女那毛茸茸的脑袋,茜弗斯抬眼望向底比斯公墓那拥挤的人群,爽朗笑着
“走吧!”
另外一边,在西蒙以及阿克纳丁两位老臣的带领下,少年储君大走完了所有仪式的流程,如今只需要接受所有王亲国戚,以及底比斯贵族们的觐见,一日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河谷的微风混着沙砾扑朔而来,帝王谷,这个在沙漠边缘的一隅谷底,长眠着他的无数祖先,而如今也将迎接他的父亲…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是他….
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念头,他脊背一冷,赶紧抛却开这个奇怪的念头。
在想什么呢……
“王子,最近守墓一组表示,这里出现了很多起盗墓事件,甚至连法老的墓地都有涉足。”
西蒙恭敬禀报道,王子看了一眼周边崎岖不平的绵延河谷,沉声,
“我知道了。”
“所以….这就是把我带来的意义,陪你看一下你以后的墓地?我不懂风水啊。”
在帝王谷的入口,侍女挑了挑眉,
“临时起意罢了,我也没想你会帮上什么忙。”
王子已经褪掉了那一身繁琐的服饰,表情自若,刚刚才结束了上午的仪式,在西蒙还在着手对阿蒙神的雕像歌颂赞美时,他就离开了。
“那为什么要把我叫过来?”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总之跟我来。”
经过那长长的地下通道,他们来到了王室长眠的地下墓室,阿图姆好似早就知道了目的地所在,带领着她左拐右绕,
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一张横剖的裂口,深的看不到尽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横跨到对面的小小的祭台,地底阴冷的风呼啸而过,听着就像呜咽一般,
“这是哪里?”
火焰无法照射的角落,一双双反光的眼睛注视着来者,混着蝙蝠呕哑的叫声鸣聒
侧眸看着少年肃然道侧脸,阿图姆只是沉默着,迈出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上那石道
漆黑冰冷,像是用黑曜石制作而成,少年只是停在石板前,对面的祭台呈着一块石板,静静躺在石柱之上,静谧神秘。
“阿图姆?”侍女跟了上去,少年垂下眸子,神色不明
“在很小的时候,父王带我来了这里……”
手指轻轻拂过石碑,乌睫下红眸流转,
“那次我差点掉了下去,甚至被吓得哭了出来…但是父王并没有安慰我,只是命令我自己爬起来…我看见他走到这儿,开始跪下,祷告道…”
眸中哀伤转瞬即逝,少年重新定神注视着手指下的石板,上面精美的象形文字,是由皇宫里最好的工匠一笔一刀雕刻而成,指尖顺着列列文字,他薄唇揿动,
“…伟大的神明,埃及的祖先,请原谅我,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的罪孽,无法消除的罪孽!克雷·艾尔纳,我用恶魔换来了恶魔,用鲜血换来了鲜血,用我的子民的生命,换来了其他子民的生命…”
随着少年的尾音遁入黑暗,地下的风随之咆哮开,阴冷的风如同刀刃在石壁上撞击割打,惊飞一片蝙蝠。
“听不懂呢….”侍女轻笑着,那些地底群居的生物拍打着翅膀,扑簌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真的不懂吗?茜弗斯?”少年突然回过头,酒红的眼睛凝注面前这个笑不达眼底的侍女,“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也无济于事的,阿图姆,一切已经注定,就像你父亲所说,用恶魔换来了恶魔,用鲜血换来了鲜血,你能终止这一切吗?”
“…你说什么…?”
“一切已经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你父亲已经付出了代价,然而,还不够…所以,轮到你了…我听说每一任法老登基时就在打造他们的陵墓?真是未卜先知…”
她却依旧笑着,笑不达眼底,黑发随着冷风而飘逸,在阴沉的地底,那张本就浅色的脸更显得如同失了血的苍白,
….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他眉头愈发紧拧,搭在石板上的手指握得发白,
“茜弗斯…”
“嘘,”她突然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空气间细碎的脚步声不易发觉,他的心一把揪紧了,这里不会有驻守的侍卫踏足的,西蒙这个时候还在举行祭神仪式…那么…
“盗墓者。”少年薄唇轻启,视线紧紧盯着那个漆黑的洞口。
我这里是把古埃及的河谷节和十八王朝时女法老苏特哈普谢特规定的酒神节合二为一了,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河谷节差不多就是底比斯人的清明节,用来祭祖缅怀的,不过城里也会举行盛大的庆祝典礼,酒神节就相当于是一次全国上下法老带头的狂欢,一个劲地喝酒,聚会,然后.....嗯
另外作者不是专业历史学家,关于古埃及的了解仅限于哔站科普,纪录片以及手边的儿童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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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河谷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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