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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玻璃

排练一结束,不仅仅是孟津禾,连靳陆都对着自己被踩了无数脚的球鞋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清楚孟津禾事事都要拼尽全力做到完美,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踩自己的。

孟津禾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顺拐虽然看起来不美观,除了经常把她的动作带偏,两个人一起顺拐,但也没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而靳陆就不一样了。

孟津禾小心翼翼瞥一眼靳陆那双雪白的球鞋,不,准确来说,是雪白过的球鞋,她每次踩上的角度都不同,因此脚印叠加起来更是错杂纷乱。

“我回去一定帮你刷干净。”

少年无语地看过来,“不用。”

“不然我过意不去嘛。”她小声说着。

赵老师则是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信心在面对这两人时全消磨得一干二净。

她真的很怀疑在十月中旬前他们究竟能不能把这支双人舞练好,在排练结束后,专门把两人留下。

排练的第一天,她就在□□创建了一个通知群,每次排练时间有变,都会提前在群里通知。

把所有的舞蹈拆解视频挨个发进群,赵老师语气很是苦口婆心。

“我在群里发了舞蹈动作的拆解视频,回家了记得多练多看。不仅仅是晚自习,有时间你们就可以来报告厅练习,我随时欢迎,要知道你们俩和其他同学不一样,身体协调能力比不上其他人,只能自己私底下用功,否则以你们的进度,很可能到了表演那天会出岔子。”

“知道了老师。”

“行了,赶快回去吧。”

眼不见心不烦,赵老师无奈地扬手,从侧边的阶梯走下去,眼神在地面一定,疑惑:“这是谁的杯子摔碎了?”

她转头问:“是不是你们的?”

孟津禾下意识看去。

由于她和靳陆两个人单独被留了下来,舞台边只剩下两个书包没被拿走,孟津禾一眼扫过没找到自己的水杯。

她心里咯噔一声,跑过去低头一看。

半个小时前还安然无恙被她拿着喝水的杯子,现在变成了地面上的一堆玻璃碎片,半截杯盖滚落在座椅底下。

叶霜林特意给她杯子装饰的星星贴纸还可怜兮兮地粘在碎片上,水把木质地板都打湿了。

她顺着舞台跳下,弯腰下意识地伸手去捡,手背却突然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下,身后传来靳陆的声音,“别用手捡。”

靳陆皱眉扫一眼地板上的水渍,留了句“等着”,便往后台走去,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清扫的工具。

“应该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奇怪,也没人吭声,可能是音响没关,那人也没注意到。”赵老师打了个圆场。

实际上她心知肚明,学生带的书包和杯子通常都是随便扔在舞台边,舞台那么宽敞,除非是有人故意沿着边走,否则不可能会踢到杯子。

把别人的杯子摔坏,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接走人,连个道歉都没有,可惜报告厅的监控坏了还没修好,也查不到是谁做的。

赵老师:“也是不凑巧,这几天报告厅的监控坏了,上报了但工人还没来得及修,要不然就能调监控看看是谁,把人杯子打碎了都不知道道歉。”

虽然很心疼叶霜林精心挑选的礼物被摔碎,但在老师面前,她面上还是要装作云淡风轻。

她摆手,“没事,我再买一个就好。”

保洁阿姨帮忙把垃圾桶推了过来。

玻璃碎片容易扎到人,全都被胶带缠得严严实实再扔进垃圾桶,忙前忙后半天,她和靳陆一起把工具放回后台。

回家的路上,孟津禾一改往日的喋喋不休,话都变少了,肉眼可见的有些闷闷不乐,萎靡情绪仿佛在周身化作实质。

靳陆试探地问:“那杯子是不是对你来说有什么重要意义?”

“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靳陆侧目扫了她一眼,心想,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有比孟津禾更好懂的人,喜怒哀乐,就连做对了一道难题都会乐不可支,各种小心思都清清楚楚展现在脸上。

对靳陆而言,这样的人完全是他的相反面。

心像玻璃一样,阳光一照就不加掩饰的透亮清明。

“其实那个杯子是别人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算了……”

事已至此,理智告诉孟津禾,无论她再怎么难过也改变不了杯子碎掉的事实,只能劝自己接受。

回家路上,他们经过一家卖陶瓷制品的店,孟津禾目光下意识在摆得琳琅满目的橱窗停留稍许,这么晚了,这家店居然还没有关门。

靳陆捏紧刹车,伸腿支在地面,问她要不要去问一下。

孟津禾便点点头,在路边停好车,和他一起推开玻璃门,到结账台去问老板。

老板是个年轻女人,似乎是准备闭店了,偌大的店里只有一小片区域还亮着暖黄色的灯。

她听见动静回头,问他们要买什么。

孟津禾说了来意,在她半知半解的描述下,老板沉思了会,“你说的应该是2013年出的新春款宇航兔联名玻璃杯。”

“没错没错,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这款杯子当时是限量购买的,所以进的货也不多,展示架上没有就是卖光了,不然你们再到其他店看看?”

还以为找对地方了,下一刻就被告知已经售罄了。

孟津禾有些失落,谢过老板。

“小事小事,等你们有空可以去塘桥市场那边看看,那边的店大,有专门的孤品区,说不定会淘到你想要的。”

走出店门,靳陆提议说可以再到其他店找找,塘桥市场离得不远。

听了他的话,孟津禾有点心动,但低头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其他店估计早就关门了。

况且也不能耽误明天正常上课。

她只好断了这个念头,还是等有时间了再去吧。

到了学校,孟津禾同叶霜林提起杯子被人打碎的事。

叶霜林一开始还有些惋惜,刚准备对这个没素质的人进行一番指指点点,直到孟津禾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顿住,随后大手一扬表示这算什么事。

她安慰说:“没事,碎了就碎了呗,就一个玻璃制的杯子而已嘛,再说了,碎碎平安多好的兆头啊,就当给自己积福了。”

“主要是因为,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孟津禾在心里默默补充,也是初中以来的这几年里她收到的第一件来自朋友的生日礼物,是久违的善意。

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件事沮丧了一上午,叶霜林叹气,怪不得见她连下课刷题都有点没精神。

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孟津禾的脸,在对方抗议的目光里用力拽了拽,手感柔软到不可思议。

“嗨呀,下次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看的不就行了,然后我再买一个一样的,我们就还是闺蜜款杯子。”

周六补完课放假,参加排练的学生需要留在报告厅再加练两个小时。

孟津禾已经很集中注意力跟着节拍走了,全程下来还是踩了靳陆好几脚,不过靳陆的顺拐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赵老师照旧把两人留下。

她很严肃地说:“我叫你们下去勤加练习,你们该不会是当耳旁风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其他人差不多能跟着音乐走一遍流程,可你们俩甚至连节拍都踩不对。”

孟津禾理亏地埋下头,因为她确实没练。

排练本来就占了一部分学习时间,一有空闲她都用来补作业了。

“我听你们李老师说,你们两个都是班里学习成绩拔尖的学生,按照常理说学习能力应该很强,怎么区区一支双人舞就把你们难住了。”

“离运动会没多长时间了,你们要还是这样一点进步都没,我都要考虑趁早再找其他人接替你们了,你们难道就打算这么半途而废?那岂不是对不起你们浪费的时间和精力。”

她深深叹气,摆摆手,“还是那句话,下去多练练,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回到家,孟津禾越想越不服气,这份不满不是出自对老师的怨念,而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真的学不会双人舞。

她骨子里像徐文华,是有点争强好胜的基因在的,在学习上顺风顺水惯了,猛地被指出在某方面毫无长处,说不在意都是在逞强。

明天是周日,反正还有时间写作业。

她把题册合上,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琢磨舞蹈视频,对比着刻度尺在空白纸张上画了一个小人,把一些容易错的节拍按照坐标形式标注出来。

标注完,她盯着密密麻麻的纸面,顿时觉得这种记忆方式比所谓的抽象的“节奏感”要好懂许多,背下来就行了。

当然,只机械地背数据是不够的。

孟津禾噔噔跑下楼,从徐文华的卧室把落地镜费劲巴拉地搬到二楼自己房间,然后把标着动作数据的纸张贴在镜子上。

就这么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动作。

门被敲响,以为是外婆来送牛奶,她拖长嗓子,“进来吧——”

大概是过去几秒钟,门才被人打开,不知为何,对方站在门外久久没发出任何声响。

还在状况外的孟津禾满心满眼都被占据,还艰难地保持着一个定格的舞蹈动作,一边抻长了脖子扭头确认自己的动作是否做得标准。

那姿势看起来格外扭曲和诡异。

直到她透过镜子,和站在房门口明显愣住的靳陆对上视线。

尴尬的气氛蔓延到整间屋子。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孟津禾翘起的腿立马放了下去,表情空白。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怎么来了?”

靳陆面无表情举起手里装满热牛奶的杯子,“刚刚下楼接水碰见你外婆,她叫我顺便把这个给你送过来。”

“你没有在心里偷偷嘲笑我吧。”

“没。”话虽如此,靳陆的嘴角却很不诚实地翘起。

“你明明就笑了。”

“你看错了。”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跳起舞来就是这样的,再怎么练都没用。”

孟津禾自暴自弃地一口闷掉热牛奶,耷拉下去的脑袋顺势往门框边倒去,郁闷地撞了几下。

好丢人,不想见人了。

为什么偏偏是被靳陆看见那一幕。

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一只手撑在门框和她脑袋之间,垫在她额头前,靳陆淡淡地说:“再撞下去就要变傻了。”

他觑着女生的神情,突然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陪你一起练。”

孟津禾眼睛一亮,对哦,她怎么没想到,本来就是双人舞,当然是要和搭档配合着一起练习才是效率最高的。

她斩钉截铁地点头,“那我们现在就练习吧!”

卧室空间不够大,伸展不开。

要是专门到楼下院子里练,很可能开门会惊动这个时间点已经睡着的外婆。

老人家睡眠浅,听到一点动静容易醒。

孟津禾便领着靳陆去了天台。

天台没通线路,只简陋地用线牵了那种老式钨丝灯,光源也不够亮,灯一开,循光的蛾虫就扑着翅膀一下一下往上撞。

“外婆怎么又把花盆摆得到处都是。”

孟津禾踮着脚小心绕过花盆,外婆的爱好不多,除了沉迷于看家庭伦理狗血剧,就是酷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要是没留意把外婆精心照料的这些花盆碰倒,指不定要被唠叨几天。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我们要牵着手练吗?”

靳陆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也卡了壳,半天才说:“和在报告厅那样,拉着袖子就行。”

手机屏幕不够大,没法边看边练,他们只能把视频拆成几个小段,看围在一起对着手机把动作记下来,再边回忆边跳。

没有伴奏,难度更大。

孟津禾便默声念着节拍,一只手轻轻拽住他袖子,回想着自己标注在纸上的动作,脚下随之挪动。

大概把这一小段舞步重复了三遍,孟津禾越跳越顺利,几乎不需要回想就身体反射地做出动作,最后一次练习甚至能顺畅不停顿地过完这段。

这个月份的岭州还是有些燥热,虽然没暑假那么热,但也缺乏入秋的实感。

只有夜风轻轻柔柔拂在脸上,驱散几分热意。

靳陆觑着她的神色,问:“要不歇一会再练?”

孟津禾同意了。

万籁俱寂间,她耳边传来一道带着调侃意味的女声:“大半夜的在天台跳舞,你们还挺有闲情雅致的。”

这声音耳熟,是从隔壁廖叔叔家的天台传过来的。

孟津禾往旁边的顶楼天台看去,一道身影伫立在那里,双臂搭在栏杆边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她指间还攥着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罐啤酒。

孟津禾很惊喜地走近栏杆,和对方寒暄:“廖佳姐,你不是去京市上学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办个证件,刚好周五下午没专业课就打算顺便在家待两天,我还奇怪呢,你们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天台来干什么?附中明天不是还要补课吗?”

“我们在练习运动会的开场节目,负责老师嫌我们跟不上进度,让我们私底下多练习。”

原来是秋季运动会,廖佳拎起啤酒罐喝完最后一口,她有印象了。

不过往届的校运会只是让各班走个方队就完事,哪里搞过开场节目这种麻烦的东西,她突然就有点庆幸自己比孟津禾毕业早一年。

“廖佳姐,你在天台喝酒吗?”

“对啊,我嫌屋里闷,上来透透风。”

孟津禾一阵赧然,那岂不是刚刚笨拙跳舞的样子都被别人看见了。

果然,廖佳不吝夸赞地说:“刚刚看你们跳舞,我觉得跳得很好啊,没想到你们负责老师要求还挺高。”

孟津禾被夸得信心大增。

下一秒,廖佳从栏杆边站直身子,弯腰捡起什么东西,扬声说:“送你个见面礼,接稳了啊。”

她正困惑着,廖佳那边已经把东西抛过来了,她趴在栏杆边手忙脚乱地接住,才不至于把东西掉下去。

夜色稍深,借着虚渺灯光一瞧,居然是一罐啤酒,可她还没成年。

靳陆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这是奶啤。”

奶啤?孟津禾把易拉罐放到眼前又端详一遍。

与其说这是啤酒,其实更像是一种酒精含量极低的乳酸菌饮品,靠喝这个买醉几乎是天方夜谭。

“未成年喝个奶啤就够了。”廖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不陪你们聊了,我先回去睡了啊。”

说完,她低头看看自己脚边空掉的啤酒罐,把空罐子捡进垃圾袋,一边往楼梯走朝他们挥了下手。

刚走到台阶前,她鬼使神差地又扭头往那边看了眼。

孟津禾还在研究那罐奶啤,至于她身边站着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廖佳听他爸妈闲聊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是外地来的租客。

和她爸形容得差不多,话很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喝酒喝出的错觉,总觉得她刚刚和孟津禾闲聊的时候,那男生的目光总是无意识地落在孟津禾身上。

廖佳没忍住乐了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该不会就那几罐奶啤就把脑子喝不清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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