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迟钝再不懂得审时度势,祁柠也明白徐宴清这波操作是故意的。
她无语凝噎,徐宴清亲的那一下就像再跟祝婉慧宣示主权——
无论你同不同意都好,她和他都必须死死捆绑在一起。
现在这种局面,祁柠都已经猜到以后她和祝婉慧再相见会是多么尴尬多么社死。
她气到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徐宴清忽俯下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下,声音微哑地道歉:“抱歉。”
祁柠被他这一吻吻得彻底没有了脾气,算了,她在他面前本来就没有脾气,她拉了下卫衣前的细绳,衣领收紧,她越想越郁闷,苦着脸:“阿姨会不会更烦我了。”
“烦也是烦我。”
徐宴清稍稍一顿,接着说,“反正,我迟早都是要带你见她的。”
说完,他又不甚在意地补充了句:“除非你想找个更年轻帅气的。”
“……”
祁柠仿佛看见一个大坑在前面等着自己跳,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她叹了口气,把话题扯回来:“其实我感觉阿姨还是很好人的。”
“可以的话,”祁柠牵住他的手,“你们再好好谈谈吧。”
-
其实徐宴清回去并没有联系上祝婉慧。
祝婉慧也不是特意来找祁柠的,她只是刚好来北渡出差,也只是恰好遇见了祁柠。
她根本没时间逗留,见了很多人,来回转机四十八小时回了英国,又脚不沾地地忙了三天三夜。
直到合同签完那一刻她才彻底缓了下来。
那张单子很大,纯利润高到足以让全公司的人衣食无忧下半辈子。
十二月的天寒风萧瑟,夜色寂寥,祝婉慧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她望着合同上显眼的巨大金额,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祁柠的话。
唇角冷冷地扯了一下。
什么没站在他们立场上考虑问题。
简直不知所谓。
果然是没出过社会的小姑娘。
非要走过几年弯路才知道天高地厚。
祝婉慧想她根本没必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然后手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出手机,给徐莺转了笔钱过去。
这个行为很奇怪,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意识到这个无意识动作的瞬间,祝婉慧重重闭了闭眼。
内心像是塞了几百团棉花,堵得她发闷。
她强迫自己不要想,埋头伏案工作,却怎么也做不进去。
烦心的时候一件接着一件,想着喊底下的员工上来汇报工作情况,打了几百个座机无人接通。
一个两个都在干些什么。
沉闷感见缝插针地钻进心脏,像糊了一层又厚又重的水泥,祝婉慧烦躁地扔了下笔,起身下楼找人。
然后她就看见她呼之不应的员工,完全丢下手头上的工作,头挨着头,洋溢着笑容挤在一部小小的iPad面前。
可能是人太多,iPad的音频外放,有人在唱歌。
极具辨识性的嗓音传入祝婉慧的耳朵里。
她的儿子……
祝婉慧内心仿佛被揪了下。
徐宴清跟她讲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很轻,忍耐克制,带着沉沉的压抑。
可屏幕里的声音不一样。
很放松,很自然,少年的明亮干净和男人的温和斯文,非常奇妙又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身上。
屏幕里突然响起一阵无法自抑的尖叫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
祝晚慧视线一抬,落在屏幕里。
灯光暗了一大片,只落了一束在舞台中央。灯光拢着男人高瘦的身形,他长腿撑着地,吉他松散地抱在身上。
不知何方的风吹来,男人额发被吹起,他微抬起头看向观众席时,眼睛都被衬干净又明亮。
他微微调了下话筒的位置,清越的嗓音伴随着吉他声,悠扬地飘荡着。
整个现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紧接伴随着响起的,是观看这个视频小姑娘的尖叫声。
祝婉慧耳朵都被他们吵得突突地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被勾起了很多的画面。
多久前的画面了。
小小少年好像才五六岁,抱着比他还大几倍的吉他,跌跌撞撞地扑进她怀里,眼睛也是像现在一样干净明亮。
他说:“妈妈,我以后想当一名很厉害的歌手。”
那时候她抱着他,眼睛都是温和的笑意。
她也回他:“好啊,那妈妈就是你永远忠实的观众。”
再后来妹妹刚出生的时候,大了一点的小男孩趴在妹妹的摇篮床前,戳了戳她的脸:“妈妈,我是不是又多一位观众了?”
妹妹还小,真的听不懂,却感觉到了什么,乐得咧开嘴,拍拍手捧场,要跟他击掌。
小男孩跟她手掌接上的时候,惊奇地啊了声。
两只手一大一小的,很可爱,也很温馨。
祝婉慧看着忍不住直笑。
是什么时候开始没了这种温情的时刻?
一帧一帧的画面像是在有人在用针扎着她的脑袋,祝婉慧眼前场景变得模糊,又逐渐清晰。
她看见和徐志远吵得最凶的那次,满地狼藉,花瓶碎片溅到了两兄妹身上。
徐莺被吓得嚎啕大哭,徐宴清对上她的目光,眼眸垂下,懂事又隐忍地说:“不要紧,我会保护好妹妹。”
她还看到她离婚的时候,她在所有人反对的情况下,坚决带着他们两兄妹近身出户。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并不容易,好像任何人都能上来踩一脚。
经济的压力,脏污的环境,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样都好像在崩溃的边缘添油加醋。
她变得锋利、市侩、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夜里被噩梦惊醒,喘不上气,明显着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她知道徐宴清察觉到了,某天夜里看见她,默默蹲下身抱住她,轻声说:“妈,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怎么会没事呢……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是他们两兄妹不行。
她可以过得苦。
但是他们两兄妹不行。
他们必须得过得好,过得很好。
所以在那个可以赚大钱、却要以分离为代价的出国机会摆在她面前的时候,祝婉慧很快做了决定。
没什么需要考虑的。
她已经走过太多的弯路了,浪漫早就被无限消耗,她没有空考虑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分离只是暂时的。
唯一对不起只有她们两兄妹。
她走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少年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嘴巴张了张,最后也只是哑着声说:“妈,我会努力的。”
“我会让你以后都不这么辛苦。”
再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祝婉慧被强行抽出回忆,茫然地发觉,她对徐宴清的记忆停留在他的十七岁。
尖叫声从某个员工小姑娘无意转头,发现身后的祝婉慧时戛然而止。
气氛瞬间凝滞,摸鱼被抓到,所有员工诚惶诚恐,谁也不敢开口。
空旷的办公室只有没暂停的iPad的声音。
男人声音干净又通透,温柔情绪短短几秒内娓娓道来。
祝婉慧看了屏幕一眼,反应快的员工小姑娘迅速关掉音频,胆战心惊地对上祝婉慧审视的目光。
但是祝婉慧什么都没说,转身上楼。
走过楼梯拐角,她清晰地感受到底下因为她离开而瞬间放松的气氛。
夹杂着几声猜测的议论——
“老妖婆干嘛呢。”
“吓我一跳。”
“她竟然没骂人,老天开眼了。”
“她看了眼屏幕,该不会也是我哥的粉丝?”
“哈哈哈别了吧。”有人干巴巴的笑着,“让活阎王喜欢,我们宴哥压力得多大。”
“嘘,不要命了你们,就不怕她听见?”
“活阎王”“老妖婆”在她职业生涯里听说过无数次的词语,祝婉慧以为自己早已免疫,可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她也会难过,心也会疼。
初衷错了,那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拼命地挣扎而出,祝婉慧脚步顿住,茫然眨了眨眼。
手机在这时响,发来了几条新消息。她低头一看。
徐莺:【已退还转账】
徐莺:【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徐莺:【我不需要你的钱。】
溢于言表的冷漠。
明明小时候也是个经常缠着她撒娇的小姑娘。
像是突破了最后的一道防线,心里那道口子被越扯越大,有风肆无忌惮吹着正中央,祝婉慧觉得自己在动摇。
但是她不愿意承认。
否则的话。
她这十几年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人出国,一个人奔波,没日没夜地工作,签一个合同陪酒喝到胃出血,咬着牙吞着血熬过每一个寂静冷漠的夜晚。
她终于有钱了。
她已经很有钱了。
她能够给他们很好的生活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两兄妹都不愿意跟她走了呢?
-
夜晚起了一股妖风,树枝被摧残地哗哗作响,寒意袭人。
徐宴清披了件外套出门扔垃圾,新房子地段好,又因为新楼盘,周遭没什么住户,静悄悄一片。
风肆虐地吹,徐宴清抬头看了一眼天。
冬天又要来了么。
他叹气,兜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号码上停顿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发,收了回去。
他原路往回走,正要拎出钥匙开门时。
“阿宴。”
身后突然响起分外熟悉的声音。
徐宴清一愣,回头。印入眼帘的一截被风吹起的黑色风衣。
祝婉慧整个身体倚在墙上,金丝眼镜被她摘下,放进口袋。这么冷的天,她穿得少,风衣里面只有件薄薄的针织衬衫。
楼道里没什么光,她一身黑,整个人几乎也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母子俩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
片刻后,徐宴清率先移开视线道:“小班告诉你我住这的?”
祝婉慧嗯了声。
徐宴清沉默了会,拉开门说:“先进来,外面冷。”
祝婉慧又嗯了一声。
俩母子今晚话都特别少,但这好像已经是他们难得平和的时候。
徐宴清给祝婉慧倒了杯水:“这么晚就不要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
“没想那么多。”祝婉慧低声道,“就是觉得,我好像该来见你一面。”
“……”
祝婉慧还是不擅长说这种话,撇开脸,站起身随便编了个理由:“太晚了,我先回酒店,明天再来找——”
没走两步,被徐宴清拉住胳膊,他皱眉:“回什么酒店,这又不是没地儿住。”
祝婉慧一愣。
徐宴清松开她,边走边说:“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走了两步,徐宴清又回头问她:“下飞机吃东西了吗?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
他停顿了会,有点生硬地说,“我也刚搬来,冰箱里没什么吃的。”
祝婉慧倏的抬起眼:“你会做饭了?”
徐宴清顿了一下:“嗯,莺莺不喜欢吃外卖,慢慢就会了。”
冰箱里确实没什么吃的,几个鸡蛋、几个番茄,一扎菜心,做出来的也是很家常的菜。
但这顿饭来得太意外了。
就连祝婉慧自己也觉得意外,大概是所有的天赋都用在搞艺术上面,这两兄妹做饭一个比一个差,有时候他们想来厨房帮忙,都差点能达到炸飞厨房一团糟的程度。
祝婉慧在的时候,从来不敢让他们两兄妹进厨房。
直到现在,祝婉慧才恍然察觉。
她好像已经离开了太久了。
十二年。
不是十二天,不是十二个月,是整整十二年。
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徐宴清,她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她不太认识、却又毫不意外的人。
祝婉慧鼻尖一酸,忽然说:“再给我两年,我应该能将工作重心移回国内。”
徐宴清摆碗筷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向她。
“我没想过要求你们做什么的。”祝婉慧的声音放得很轻,“我就是走过太多弯路了,我不想你们也重蹈覆辙,浪费生命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可我好像也忘了,你们不是我,不会走我走过的路,以后也不会成为我。”
祝婉慧第一次跟他敞开心扉:“对不起,阿宴。”
“我想接你们出国,真的是想让你们去过好日子的。”祝婉慧说,“我知道我错过了很多东西,我就是想,在以后的日子,我能够多弥补你们,多跟你们在一起。”
“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我觉得你们就该跟我走,却从来,从来……”祝婉慧停了一下,才接着说,“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
祝婉慧最后说:“我不逼你了,阿宴,你想留在国内就留在国内。”
“我也可以回来找你的。”
-
祝婉慧只在家里待了不到一天,她工作太忙,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刻。
这难得的一天,母子俩没在像昨天那样谈话,只是简单地吃了顿饭,聊的不过几句家常。
可无形之中,关系又好像在逐步缓解。
简简单单的谈话少了些拘谨,多了些理解。
傍晚徐宴清开车送祝婉慧去机场,回来时收到祁柠发来的消息。
咸柠七:【我!终于!考完了!】
咸柠七:【呜呜。】
咸柠七:【小鲨鱼不是不努力,小鲨鱼只是死了.jpg】
徐宴清笑了声。
年级第一也会为考试烦恼啊?
Q:【辛苦了。】
Q:【吃饭没?现在在哪?】
咸柠七:【还在课室,待会去吃。】
Q:【那我有没有这个
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
小姑娘矜持地回:也不是不行。
徐宴清低头笑了下:现在来接你。
机场离学校近,一路上全是绿灯,也没什么车,畅行无阻,因而徐宴清到的时候祁柠刚走出校门口。
他将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一眼看见她的存在。
小姑娘身上还背着书包,双手搭在书包,她视线左顾右盼了圈,落在他身上,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像洒了一层星光。
她快跑了几步过来,语气欢快:“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徐宴清给她拉开车门:“刚送我妈去机场。”
祁柠楞了一下。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徐宴清笑着:“我们需要时间。”
祁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徐宴清双手握着方向盘,过上离合,突如其来一句:“小姑娘,谢谢你。”
祁柠又楞了一下,小声回他没关系。
她其实有点难为情,本来就没立场掺和人家的家事,但她确实不太情愿看见徐宴清不开心,头铁一时冲动挑着信息说了出来。
回来的时候还担心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祁柠正想说话,余光忽然瞥见旁边车中央的储物格放着一包烟。
她心脏猛得一跳,下一秒又看见包装完好,没拆封。
——那就是没有吸过。
悬着的心还没来得急放宽,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上她主动亲了徐宴清的画面。
祁柠脸皮太薄,当时还能不管不顾,现在回想起来,脸皮像在火烧。
脑子里回忆不断重复播放。
她亲人时,男人有点冰冷的嘴唇。
以及,他回吻时,变得滚烫的呼吸。
祁柠呼吸也变得有点深长,她不自觉伸出手地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蛋,随即,察觉到这动作可能在徐宴清眼里有点莫名其妙。
她猛地抬起眼,恰好对上徐宴清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的视线也跟着她,落在那包烟上,想法明显跟她撞在一起了。
“……”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祁柠呼吸停了停,强装冷静地系上安全带,若无其事地问:“我们去哪里吃饭?”
“不着急。”
徐宴清偏头望过来,声音变得有点低,距离微微靠近了些,带着有意无意地撩拨:“女朋友,问你个事。”
祁柠呼吸一下子有点乱:“……什么?”
“是不是以后我一抽烟,”他语速放得慢,话里还带着笑意,懒散轻慢的语调钻进祁柠的耳朵,“你就亲我一下?”
祁柠脸皮真的很薄,没皮没脸的话实在说不出来:“你想多了。”
徐宴清哦了声,修长指尖夹起那包没开封的烟,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好像还有还非常有礼貌地问:“那我能不能抽一根?”
祁柠:“……”
祁柠:“……不可以!”
徐宴清遗憾般地叹口气:“又不亲我,又不让我抽烟,你这姑娘这么**?”
“……”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祁柠无语地瞥他一眼,有时候她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不然怎么能这么没皮没脸不要脸。
车在路边停得挺久了,祁柠只憋出了句:“……你到底还开不开车?”
“不开。”徐宴清说,“你不亲我我不开。”
祁柠忍无可忍:“那你下来,我开。”
徐宴清:“你会?”
祁柠看他:“我大一就拿驾照了,好吗。”
徐宴清笑了声:“这么厉害啊?”
“……”
怎么莫名听出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祁柠揉了揉发烫的耳廓,破罐子破摔道:“你赶紧下车,我来开。”
“行啊。”徐宴清笑,“那你过来帮我解下安全带。”
祁柠发出真诚的疑问:“你没手吗?”
“懒。”徐宴清松散靠在椅背上,“不想动。”
“……”祁柠觉得自己还能忍,她解开自己安全带,倾身靠近。她今天没扎头发,柔顺漆黑的发丝顺着动作掉落,发根散落着贴近徐宴清的颈窝。
距离一下子被拉近,淡淡像是春天融化的雪般地清香钻进她鼻尖。祁柠呼吸滞了滞,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
她不自觉地撇开眼,速度解开他的安全带,正要退回。
搭在车门上借力的手腕被人轻轻一拉。
身体徒然失去平衡,祁柠整个人猝不及防旋转半边身子,被他圈进怀里。她一愣,抬头对上徐宴清近在咫尺的眼眸。
“这么乖呢。”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就贴在耳边,带着明目张胆的笑意:“让你过来还真过来了。”
祁柠脸色憋得通红,正要挣扎。
他宽瘦的掌心抚上她的腰,将人锢在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祁柠脑子霎时间空白一片。
他亲得很轻又漫长,柔软的唇瓣缠绵贴着她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纠缠。
车窗没升上,直直对着校门口。
可能是在做亏心事,感官被无限放大,祁柠余光里甚至能瞥见好几个眼熟的同学路过,一时间紧张的手脚乱动,下意识就想要睁开他的怀抱:“等、等等……外面……”
听到这话,徐宴清微微后撤,唇也跟着离开。
祁柠以为他要放过自己,还没松一口气,被他揽着腰换个舒服的姿势,抱在腿上,微微错开鼻峰又吻了下来。
祁柠不可思议地挣大眼睛,抬手就要去捶他,指尖被他用掌心握住。
眼熟的同学越靠越近,徐宴清甚至都没离开过她的唇,辗转反侧,揽着她的腰,甚至还有余力空出一只手手,慢条斯理地伸到车门按键,车窗渐渐摇上。
隔绝外界的干扰,车内温度急剧上升。
周身全是他滚烫炙热的气息,祁柠抓着他上衣的手不断收紧。
她被亲得透不过气,眼前渐渐模糊像是隔着层薄薄的水雾,大脑在缺氧。
她呜咽一声。
徐宴清眼眸动了动,终于善心大方地放开她。
距离却没拉远多少,额头几近碰着额头,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眼眸都是笑意,头一回带着点喘息低声喊她:“宝贝。”
他笑。
“怎么都学不会换气的,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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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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