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柠太清楚了，眼前这个人，也就口头占了点上风，实则出格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做到过。
发乎情，止乎礼，你不主动一点，永远不知道他克制到什么程度，就连之前的很多次亲吻，都是她先主动，他才回会热烈地回应你。
她微仰着头，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但还是没有避开徐宴清的目光。
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光线昏黄暧昧地笼罩着两人，空气里只剩灰尘安静地浮动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人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睫，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缓慢地直起身。
祁柠看他松散地扯开领带，又随意扔到床上，看着下一秒的就要离开的趋势，她跟着坐起来，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小声问：“……你去哪里？”
“去洗澡。”
不知名的失落占据内心，祁柠轻轻地噢了声，偏过头，正想说那你去吧，眼前毫无征兆落下阴影，床垫压下一片痕迹，熟悉的气息涌入鼻尖，男人指尖抚上她脸，低沉又磁性的嗓音，微哑着，凑到她耳边：“要不要一起？”
祁柠还没回话，他拨开她额前碎发，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祁柠不自觉闭上了眼睛，她有点紧张，忍不住侧身抓住他的衣袖。
男人的吻很轻也很温柔，没有深入，只是在唇瓣辗转反侧。他微微撤开点距离，没过半秒，吻又落下来，唇瓣，耳侧，脸颊，最后落在白皙的锁骨上。
祁柠心脏快到几乎跳出来，她经验匮乏，在这方面上完全被徐宴清带着，被他亲过的地方带着灼热的气息，亲到一半又不知何时被他抱了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
大脑昏沉之际，似乎感受到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片什么东西。
她思绪迟缓，还没来得及分辨，男人的唇瓣又贴了上来。
浴室灯光明亮，晃得人眼前发白。衣衫落了一地，镜子氤氲着蒸腾的雾气。一切像是都不清晰了，水声淅沥，接吻声混在其中，令人沉迷地脸红心跳。
祁柠被他抱上了洗漱台上，双脚的腾空让她极为没有安全感，勾着徐宴清的脖子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加重。
他托着她的脸，吻得于是更加深，情迷意乱的空隙，他微凉的指尖勾上她背部的吊带，祁柠没忍住瑟缩了下。
徐宴清动作倏忽间一顿，他没在动作，带着点喘息地停留在她颈窝，刻意忍耐着：“柠柠，还能后悔。”
回应他的是个温柔又青涩的吻。
徐宴清倏忽间笑了声，掌心缓慢下移，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又缓慢下移，落在腰间冰凉的金属扣上。
他近在尺咫的声音，带着笑意，落在耳边：“你自己来。”
祁柠感受到手底一片滚烫，耳根渐渐烧了起来，她指尖不由自主地蜷了蜷，下一秒，后脑勺被人托着，徐宴清低头吻住她的唇。
浴室里花洒开着，夜晚像是加了催化剂，彻底被点燃，躁动，蒸腾地无声无息的热。
窸窸窣窣的动静里，有什么拆包装的声响响起。
女孩儿肩膀微颤，蒸腾的雾气下脸颊泛红，她纤细白皙的指尖紧紧按在黑白相间的墙砖上，指骨因为用力显得发白。
她像是觉得有点太烫了，口中呜咽一声，指尖极其无措地去碰花洒的开关。
男人掌心覆上她手背，哑声说：“做什么？”
祁柠有点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呜咽着话都说不完整：“……关，关小一点。”
徐宴清低声笑，低头吻了下她的唇，尾音轻轻的，几乎哄着她说：“待会。”
……
祁柠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窗帘扔拉着，光线影影绰绰地透进来，有种旖旎之后的昏暗。
祁柠脑子慢半拍地没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撑着坐起来，腰部传来一阵酥麻感，浑身上下都没劲。
她懵了一会，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片段的、不连续的记忆开始回归。
依稀记得战场好像从浴室里回到房间，床上痕迹凌乱，她体力渐失，所有的一切被他主导着。
她抓着他的背，到最后直接意识模糊，只能隐隐感受到他温柔地拂开她被汗沾湿的额发，双手从她腿弯处穿过，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再度往浴室走去。
祁柠的耳朵渐渐又烧了起来，她拉住被子猛然盖住自己发烫的脸，一些无法忽视的画面见缝插针地侵占大脑。
都不知道怎么又发生的，她后背抵着他温热的胸膛，男人微微倾身，灼热的气息洒在耳边，他指尖贴着她的脸颊慢慢侧过她的头，吻又接着落了下来。
雾气腾腾的水汽不断升温，空气中弥漫着旖旎又暧昧的气息。
男人从背后拥着她，低沉到性感地喘息声，带着笑意，埋在她颈窝落下：“好像得再洗一次了。”
……
耳边突然传来些许的脚步声，祁柠被拉回思绪，她心跳震耳欲聋耳朵红到快要烫出血来，她拉起被子，彻底挡住自己的脸。
耳边动静越来越近，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她脊背瞬间绷直，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藏得更深一点，床垫凹下点痕迹，那人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抱着坐起来。
“醒了？”
他声音还带着一点没睡醒的哑，莫名与昨晚的重合在一起。
祁柠感受到他将自己的脸上的被子往下拉，懒样样地询问：“有没有不舒服？”
祁柠脸火辣辣的烫，还没来得及回答，抬眼就看见他劲瘦的腰身。
他没穿上衣，底下是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宽肩窄腰，腹肌清晰分明到一览无余，漂亮的人鱼线一路往下，没入他宽松的腰裤。
他呼吸时，腰身也跟着鼓动，流畅的线条下零零散散地分布些惹人遐想的红印。
祁柠脸彻底红了，偏过头，下意识捞起旁边的枕头朝他扔过去：“……你怎么不穿衣服！”
徐宴清抬手挡了下，眉毛很轻地挑起：“躲什么？我身上哪儿你没看过？”
祁柠都不想理他了，耳根发烫，直接扯过他手里的被子，又把自己包裹起来，背着他躺会床上。
徐宴清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再调侃她，听话地捞起一旁的衬衫穿上。
随即，又开始拉她的被子，祁柠磨磨蹭蹭，不太情愿坐起来。
“说我？”他低笑，从一旁又捞过件衣服给她套上，“自己不也没穿。”
祁柠才发现自己也没穿，但她真的都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伸长了手臂，任由他给自己穿。
衣服拉到底的时候，祁柠正想回头看他，有人从背后拥住她，他手臂从头顶绕过来，胸膛温热坚实，下巴自然而安搁在她肩上，语调漫不经心的，显得有点低。
“抱一会儿。”
气氛疏忽间安静下来，地暖散着昏黄的光，温柔地拢着两人。
空气里，还带着些未消散的沐浴露的清香，两人呼吸清浅。
“什么时候回去实习？”他在这种平和安静的氛围中低声开口。
“明天。”祁柠小小声说，“我只请了三天假。”
徐宴清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呢？”
“比你晚一天。”他难得有点厌烦上班的情绪，声线变得更低，“不想开演唱会了。”
祁柠转过头，跟他对上视线，没忍住笑起来：“我怎么觉得你早就想退圈了。”
“嗯。”他没否认，指尖捏了捏她后颈，俯下身亲上来：“只想跟你在一起。”
-
还剩点时间，两人来回又折腾了一天，晚上定了航班回北渡。
离别演唱会留了点空档期，但真有准备起来时间还是挺赶的，徐宴清到时候肯定还得全国各地跑。
祁柠怕时间来不及，回去就买了点东西，去徐宴清租的房子给他收拾行李。
他家其实真的挺空的，行李收拾起来根本就没多少，祁柠边放东西边跟他嘱咐着。
“给你买了点茯苓煮，你晚上泡个十二小时，煮的时候连渣一起吃掉，对睡眠好。”
“嗯。”
“还有晕机贴，你坐飞机觉得不舒服就贴在耳朵后面。”
“好。”
“不准背着我偷偷吸烟喝酒。”
“嗯。”
祁柠说一句，徐宴清就应一句，乖到不像话。她一时都有点适应不过他不逗她的模样，下意识回过头去，他坐在沙发上，情绪有点蔫望过来。
“徐宴清？”
祁柠叫他名字，迟疑凑过去，徐宴清顺势拉过她手腕，稍一用力，将人抱入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把玩着她指尖，漫不经心地低声道：“不想去。”
“……”
祁柠懵了两秒，后知后觉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唇角扬起小小弧度。
还说我黏人呢。
明明就是你比较黏人。
她在他怀里缓慢侧过身，对上他的眼睛，仰起头在他唇亲了下，温声说：“再等等，行吗？”
徐宴清看着她，喉结缓慢一滚，嗯了声，掌心拖着她后脑勺，将这个吻变得更深。
房间里开了地暖，祁柠进门就脱了外套，现在身上只有件薄薄的棕色毛衣。吻着吻着，很清晰的感受到他指尖从衣服下摆里探进来，顺着弧度，停留在她腰间。
这熟悉滚烫的触感让祁柠联想起什么，她浑身都有点发软，实在有点受不来，忍着喉间的声音说：“……别，明天就走了，留点精力。”
徐宴清顿了两秒，眼神有点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祁柠瞬间意识到自己想岔了，红着脸正想从他身上下来，被他揽着腰又按了回去。
他凑到她耳边，偏头在她薄薄的耳垂亲了下，尾音懒洋洋地拖着：“不做什么。”
指尖在她腰间力度恰好的捏了捏，他垂眼看她，松散地弯起唇角：“不是说腰酸吗？”
“帮你揉揉。”
……
行李收拾完的时候，小班还没有来，祁柠本来想再陪陪徐宴清，半路又接到了一个要上手术通知。
徐宴清揉揉她脑袋，拎起车钥匙说我先送你回去。
这两天闹腾地厉害，祁柠都没怎么休息好，一到车上，困意就席卷而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徐宴清聊着天，眼皮挣扎了下，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等到车辆停在医院门口时，徐宴清回头望去，动作不由主地的慢了下来。
阳光被车窗隔绝了大半，柔和细碎的光斑染着少女的发稍。女孩儿肤色雪白，睫毛微颤，耳边的碎发随着风，扬起又飘落。
他停顿了一会，忽然摘掉安全带倾身过去。
祁柠早就醒了，但睡得昏昏沉沉，脑子里又想起昨天乱七八糟的回忆，她耳根发烫，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听到动静，她正想琢磨着怎么伪装成自己刚睡醒的样子时，旁边的人忽然捧住她脸颊，吻了下来。
吻很轻，带着珍视和郑重，吻得温柔又缠绵。
却又带来无法忽视的触感。
祁柠睫毛颤动，缓慢地睁开眼，心跳声震动着鼓膜：“……干嘛呀。”
徐宴清微微撤开点距离，额头抵着她的，指尖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声音很轻，又认真地说。
“吻醒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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