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被高高抓起,在临近出口的关键时刻,却像是故意与夏漾作对,“嗖”地挣脱夹子束缚,“扑通”一声,弹了几下后,又落回娃娃箱里。
“M的!”夏漾彻底破防,平日里的冷静自持瞬间崩塌,一声低骂脱口而出。
她转身抬脚就走,心里那股懊恼劲儿简直要溢出来。想她夏漾,几百万的项目都能轻松拿下,今天却折在这小小的娃娃机上,还被一个小屁孩指着鼻子嘲笑笨。
“笨”这个字,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未出现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太他M丢人了!
林煦看着夏漾炸毛的模样,好不容易才憋住没笑出声,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她,声音里满是哄劝:“别走,要不我试试?”
夏漾快速斜睨了小男孩一眼,心里暗自赌气:这娃娃就算被别人夹走,也绝不能落到这个小屁孩手里。
林煦抬手蹭蹭鼻尖,再次投进三枚游戏币,随后故作老练地晃晃铁夹,又故弄玄虚地上下左右摆弄铁夹位置。
摆好后,他回头冲着夏漾抬了抬下巴:“你来按。”
“无聊。”夏漾嘴上嫌弃地嘟囔,可还是伸手用力拍向落爪键。
娃娃机爆发出一阵欢快激昂的音乐,机器上的彩灯瞬间夺目亮起,五彩斑斓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游戏区映照得熠熠生辉。
林煦嘴角噙着一抹得意又温柔的浅笑,慢慢后退两步,抬手示意夏漾去取娃娃。
小男孩原本充满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换上一副无比失落的神情,像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狗。
夏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畅快,神情也变得恣意起来。
她故意缓缓蹲下身子,带着几分刻意炫耀,拾起那只来之不易的娃娃,还故意朝着小男孩的方向摇了摇。
哼,小屁孩,看我抓到了吧,馋死你!
“那边还有这个娃娃,哥哥领你上那边抓。”小男孩气鼓鼓地憋红了脸,拽着小女孩的手,脚步匆匆地走了。
“还抓吗?”林煦晃了晃口袋,口袋里的游戏币相互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林煦几乎横扫所有装着芭蕾娃娃的娃娃机。
直到夏漾怀里再也捧不下更多娃娃,林煦才开口问:“还抓吗?”
之前嘲笑夏漾的小男孩,迈着小碎步,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他脑袋微微低垂,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小声问道:“大哥哥,我妹妹想要这个小飞象娃娃,你能帮我抓吗?”
林煦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向娃娃机里那只长着蓝色耳朵的飞象玩偶,露出一丝温和笑意,点点头:“可以,投币吧。”
铁夹在林煦的操控下,晃晃悠悠地朝着出口移动,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可就铁夹突然一松,那只飞象玩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落回娃娃箱里。
“呀,怎么回事?”林煦一脸困惑地看着落回箱底的飞象,又扫一眼正看好戏的夏漾,故作苦恼地喃喃自语,“没夹上来,差在哪了?”
小男孩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刚才不是阿姨拍的,要阿姨拍才行。”
林煦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道:“是啊!”
两个小孩一听这话,立刻满怀期待地看向夏漾,两双眼睛就像夜空中闪烁的小星星,让人无法拒绝。
小男孩还想再开口,身旁的小女孩却抢先一步,仰起小脸,对着夏漾甜甜说道:“姐,姐姐,求求你了。”
孩子稚嫩的童音直直照进夏漾心里,她点点头,算是应允。
小男孩见状,拿出最后三枚游戏币,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投进机器里,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紧张。
随着夏漾用力拍下落抓键,那只小男孩心心念念的小飞象,终于稳稳落向出口。
两个小孩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道声谢谢,便蹦蹦跳跳地跑开,像两只欢快的小鹿。
“有那么开心吗?”夏漾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暗自嘀咕。
“小娃娃可以换大娃娃,拿着方便。”林煦提醒。
“谢谢你帮我抓娃娃,我,请你吃饭?”夏漾用手里的芭蕾舞娃娃换了个大号的芭蕾舞娃娃,那夸张的丑态更直观了。
北城市中心写字楼里,Xseed公司占据着17层的绝佳位置。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肆意洒在光亮的大理石地砖上。郭晓洁脚蹬恨天高,身姿摇曳,清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今天的她,整个人都沉浸在难以抑制的兴奋之中。她心里清楚,只要能成功拿下与盛利集团的项目,合伙人的资格便十拿九稳。一旦成为合伙人,她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霍司明身边,站在公司的权力核心,离取代夏漾也就更近了一步。想到这儿,郭晓洁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与此同时,霍司明走进办公室,目光瞬间被办公桌上那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吸引。
他眉头微微一拧,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毫不犹豫地按下内线电话,叫秘书进来把花丢掉。
郭:霍总,不是要求婚吗?怎么把玫瑰花丢了呀?
霍司明扫一眼郭晓洁发过来的消息,眉头攒得更紧。
三个月前,他提前定好婚戒,又精心策划了一场浪漫至极的求婚仪式。
求婚计划被郭晓洁意外发现。郭晓洁主动替他定了玫瑰花,本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可谁想到,夏漾看到玫瑰花后,态度却变得异常冷漠,也是从那时开始,两人之间似乎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霍司明始终觉得,问题大概率出在郭晓洁定的这束玫瑰花上,可他翻来覆去地查,却怎么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沉默片刻,抬手删除了与郭晓洁的聊天框。
熙熙攘攘的比萨店里,喧嚣声此起彼伏。服务员们步伐匆匆,在错落的餐桌间来回穿梭。
夏漾坐在等位处,鼓着腮无聊地看一眼手里的号码:“吃饭而已,有必要等这么久吗?”
听到夏漾的抱怨,林煦抬眸,眼中闪过笑意:“人多证明店里东西好吃。”
“好烦啊。”她又低低抱怨一声。
林煦间隙中抬头看她一眼:“你真的很没耐心。”
夏漾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她不是没有耐心,只是分事,填饱肚子这件事在她看来没必要占太多时间。
终于,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夏漾把菜单推给林煦,林煦也不客气,接过菜单,认真地点起菜来。
夏漾支着下巴看向林煦,浅棕色的眼瞳让人联想到秋日午后的湖面,静谧而温柔,偶尔泛起的细碎涟漪,仿佛能直接撞进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勾起那些被遗忘的美好记忆。
“你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林煦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对上夏漾的眼睛。
夏漾被他突然抬头吓了一跳,慌乱地将脸转向别处,脸上迅速泛起一抹红晕,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像个色狼似的盯着人家看。
她轻咳一声,脑子飞速运转:“那个,我在想……你刚刚是用了什么作弊方法?”
“作弊?你是说娃娃机?”林煦挑眉,顺手把服务员刚端来的柠檬水推到她面前。
“对,”夏漾点点头,继续说,“就像小时候玩的游戏机,有些特定的按键组合可以激活作弊器,娃娃机是不是也要用同样的方法激活作弊?”
林煦忍不住笑出声,看着夏漾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努力憋住笑,假装严肃地点点头:“对,你说得没错,作弊的方法就是摆动摇杆,顺序是,左三圈右三圈,然后再……”他故意停顿一下,看着夏漾认真倾听的样子,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动动脖子扭扭屁股。”
“啊?”夏漾瞬间瞪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水杯,满脸疑惑,“娃娃机都这么高科技了?还能识别人体动作?”
“嗯,可以,现在科技很发达的。”林煦强忍着笑,脸都快憋红了。
夏漾还想再问,好在服务员端着比萨和小吃走了过来,她才算停止好奇开始吃东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夏漾掏出手机,随意扫了一眼,是霍司明发来的消息,告知法务那边的合同已经审核完,就等她签字确认。
她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一句“知道了”,便将手机放回口袋。
比萨店门口,林煦慵懒地靠着玻璃墙,专注地刷手机。
他身高足有一米九,身形挺拔如松,即使穿着宽松的卫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依旧展露无遗,头身比例堪称完美,正如崔宁宁之前说的,是天生的衣架子,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被挑出来。
“帅哥,加个微信吗?”有人过来搭讪,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高挑纤瘦,穿着长筒靴。
林煦闻声,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恰好这时,他瞥见从比萨店走出的夏漾,眼神瞬间有了温度,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加”,便朝着夏漾走去。
那女孩还想再争取一下,可当她对上夏漾那张冷脸时,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没了勇气,只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夏漾倒不是故意摆脸色,她天生脸臭,再加上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练就一身不让别人从脸上窥探出自己心思的本事。
她身高一米七,穿上高跟鞋愈发显得修长婀娜,但站在林煦身旁,却衬得她娇小玲珑。
好在她自幼学习芭蕾舞,强大的气场能开到两米,倒也算弥补了身高上的差距。
“不加个微信吗?”林煦开口。
夏漾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脑海里全是法务合同的事,开口说道:“每周五都能见到,下次再加吧。”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一旦心里装着工作,其他任何事都很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周五见。”林煦也不勉强,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挥了挥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电玩厅里,依旧灯光闪烁,电子音效此起彼伏。
林煦噙着一抹笑,瞥了一眼展示台里的芭蕾舞娃娃,熟练地打开兑换台的柜子,将娃娃机遥控器放进去,随后“咔嗒”一声锁好。
老板许兴华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脸无奈地抱怨道:“林子,你这追女孩,怎么倒霉的是我啊?”
林煦勾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边换上店员统一的衣服,一边轻松地调侃道:“许哥,不过是几个娃娃而已,您这格局可有点小了啊。”
许兴华“嘁”了一声,目光扫到正坐在塞车机器前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孩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没好气地说道:“你去把他俩送楼上淘气堡,让我媳妇看着去!”
林煦朝着两个孩子走去,摸摸男孩的头,温和地说道:“走,带你们去楼上玩。”
“林教练,刚刚我们谁演得好?”许兴华的儿子站在扶梯上,紧紧拉着林煦的手,一脸期待地问。
“有点过。”林煦回答得十分中肯,好在当时夏漾一门心思都放在抓娃娃上,倒也没太在意。
“我就说嘛,”妹妹拉着林煦的另一只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林哥哥喜欢的人,你怎么能叫阿姨呢!”
“妈妈说,长得可爱的叫姐姐,不可爱的叫阿姨!”哥哥满脸不服气,努力为自己辩解。
“不对,妈妈说的是长得漂亮的,一律都要叫姐姐!”妹妹立刻反驳,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阿嚏!阿嚏!阿嚏!”坐在出租车里的夏漾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她下意识地揉了揉酸胀的鼻子,心里暗自琢磨:这是哪个家伙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西城明寿街错综复杂的背街小巷里,暮色缓缓铺洒下来。
林煦低着头,走到一栋陈旧的二层门市前。
门市是一间颇具个性的刺青店,这里原是他朋友租下的店面,后来这朋友摊上事,向他借了一笔钱就匆匆跑路,只留下这还剩一年租期的门市。
林煦无奈之下,只好搬进这里,权当是给自己交了房租。
他抬手打开卷帘门,点亮橱窗里的灯箱,昏黄的灯光瞬间撕开黑暗。
推开门,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弥漫着刺青颜料淡淡的化学味道。
刺青用的美容椅横在中央,椅面的皮革上有着细微的褶皱,一旁的设备摆放得略显凌乱,各类工具随意散落在操作台上。
林煦曾跟着这个如今已不知去向的朋友学过一阵子刺青技术,会一些简单的图形绘制。
二楼是生活区,一张双人沙发几乎占据大半个房间,沙发套已经褪色发黄。阳台被改造成简易厨房,阳台顶的晾衣架上,挂着一条男士平角内裤和一件白色T恤。
客厅的右边,是一间狭小的卧室。卧室旁紧紧挨着的,是同样狭窄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马桶和洗手盆几乎挤在了一起,狭小的空间让人转身都略显困难。每次洗澡,都要先费力地把洗衣机搬出去,人才能勉强站到淋浴喷头下。
林煦在屋内踱步,发现阳台的窗框又开始发霉,星星点点的霉斑像是一片片黑色的小花瓣,肆意地蔓延在窗框上。
他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去擦。手肘顶到灶台上的锅沿,“哐当”一声,整锅坨掉的面条洒了一地,面条像是一条条白色的小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草!”他低声咒骂一句,转身快步走向墙角,提起垃圾桶,开始收拾。
收拾完地面,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四周。
他心里清楚,这个地方破旧、狭小,甚至有些杂乱无章,但自己守着这里,竟有种莫名的心安,似乎这里就是他灵魂的归处。
也对,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安安静静地“烂”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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