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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夜深露重,四周不知何时浮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梳着妇人髻的女人与一道身形挺拔的男子出现。

女子拼命摇头,声音嘶哑,抓着男子的衣角哽咽着哀求他:“夫君,燕飞不要与你分开,求你不要送我回去,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不要休了我……”

男子强硬地拨开她的手,狠心地道:“是我负了你,你听话,归家去吧!我们此生注定有缘无分,我不是你的良缘,你也不是我的良配,你走吧!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女子看着他冷厉的脸庞,流着泪的脸庞怔愣住了,哀求的手慢慢垂下来。

男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女子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雾气越发浓郁,慢慢覆盖了女人的身影。

“为父当如温员外!”

“做得好!”

“该打!”

“打死她!”

随着兴奋的喊叫声,围观人群数量越来越多,一个个如鬼魅一般浮现。

但听一男子高声赞赏道:“虽是一介商贾,却是明是非,识大体!”

“就是命不好,生了这么个女儿。”另一人附和,与此同时,纷纷攘攘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声音越来越大,如万千僧人诵经,笃笃急切,如雷贯耳。影影绰绰的众人接茬,议论纷纷,皆是惋惜。

穿过雷鸣轰隆的人声,一道带着悲伤为难的女声骤然响起:

“你被休一事,整个城里已是人尽皆知,没娘也无颜见人,你且留在秦家罢,万万不能回来!你回到娘家,只会连累家里其他未出阁的妹妹,你也想她们觅一个好姻缘吧?”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悲伤的母亲。

被女人注视着的母亲却别过脸去,不再理会她。身边膀大腰圆的婆子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出朱红色的大门……

罗燕飞睁开眼睛,淡红色的床帐映入眼帘。

心脏压了块大石头一般堵塞郁结。

她抬手搁在眼睛上,等待那股郁闷哀愁渐渐消退。

又做梦了。

她按了按心脏的位置,自言自语地道:“你且去吧,罗娘子,我必不让那负心汉好过,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错觉,醒来后就一直萦绕于心胸的愁愤似乎减轻了许多。

原身是个可怜人。

八年前,罗父做主,将她嫁给了从江南到东京赶考的贫寒子弟秦宴舟。虽然秦家已是寒门,也因供养秦宴舟科举而几乎散尽家财,当年科举亦名落孙山,但是作为年轻的举子,罗父还是非常认可这个未来女婿,认为他大有前途,值得女儿托付终身,当下就榜下捉婿,迂回对秦家表达了欲要结亲的意思。

而刚买完宅子捉襟见肘的秦母思虑一番以后,同样答应了罗家。

罗燕飞初初嫁给秦宴舟,两人也曾柔情蜜意过一段时间,没想到秦宴舟回了一次老家探望恩师以后,就此对罗燕飞冷淡起来。

时间久了,罗燕飞才慢慢从府里老人口中得知,秦宴舟在娶她之前,曾有一个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这个心上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恩师梅望秋的女儿梅冰华。

梅望秋是当世大儒,桃李遍天下。他的女儿梅冰华素有才女之名,论家世门第、论名望,秦家万万不及,虽说“朝是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旦登科及第,便能改换门楣,但那是对于万中无一的天纵之才而言,秦宴舟在江南地区是有名的才子,到了京城,在各地天之骄子之中,就有些不够看了,反复考了两次科举,依然不第。

秦家与梅家,是万万不能相提并论的。

今年眼看第三次科举考试在即,秦宴舟心中躁郁,顺着运河又一次回了江南二路。这次不知道他在江南发生了何事,秦宴舟一回来,就要休了原配妻子。

罗燕飞错愕不已,自然不愿接受,苦苦哀求,希望丈夫看在两人多年夫妻情分上,回心转意。

秦宴舟却说两人已经恩断义绝,此生再无缘分,一纸休书,不由分说就叫人把她送回了罗家,没有丝毫夫妻情面。

罗燕飞困惑不解又惶恐不安,原以为娘家会暂且收留自己,并为自己主持公道,却没曾想,等父亲知晓自己的来意后,不仅不许她入内,还二话不说命人将她驱到门外,抽出廊下柴堆中的荆条,在大庭广众之下狠心将她鞭笞一顿。

那刺喇喇的荆棘不仅刺入衣服,更是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血肉、筋骨,鲜血迸流,大汗淋漓,巨大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心脏。围观人群亢奋的面孔、高昂的叫好声如铡刀之声,一声声凌迟着她的灵魂。羞窘、屈辱、恐惧、悲愤……交织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像一只巨手用力攥着她的整个躯壳,直至扭曲变形。

一日之间,罗燕飞众叛亲离,无处容身,哪怕是她母亲,也只是抹着泪,用些许碎银便打发了她。

哀莫大于心死,罗燕飞心脏麻木,眼神逐渐空洞。

被人抬回到秦府的当晚,她便从床上爬下来,一步步走向了后园的池塘……

“唉!”罗燕飞叹息,放在她生活的时代,夫家休弃,娘家嫌弃,天地之大,竟无一处容身,都是让人悲伤欲绝的事情。

不过,悲伤过后,大不了断亲断联,到一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放在这个时代,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全是催命的符。

原身十六岁嫁给秦宴舟,八年过去,如今不过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虽不能再嫁入富贵人家,嫁予平民却是不难。

然而,秦宴舟用的休妻理由却是七年无所出!

狠,太狠了!这明摆着要置原身于死地。

也难怪想不开,回来就拖着伤躯投湖自尽。

两人哪怕是和离,也不会把原身逼到如此境地。

两夫妻若不是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都不会选择休妻,而是和离,好聚好散,日后留一线。毕竟婚嫁并不单单是两人之事,更是秦罗两家捆绑在一起,罗燕飞被休弃回去,连带着也会影响罗家的声誉。

秦宴舟如此绝情,不单单是不在乎罗燕飞,更是将罗家脸面踩在脚下。

秦宴舟之所以休妻无外乎一是给他的白月光腾位置。二是罗燕飞并不愿意相信丈夫会如此无情无义,心怀侥幸,痴缠不休。以为自己只要痴心不改,丈夫就会回心转意。

殊不知她越是纠缠秦宴舟,就越是厌恶,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

秦宴舟也确实这么干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将她休了,理由都是现成的——无子。

根据宋代的《户婚律》规定,妻子有“七出”及“义绝”之举,丈夫就有权将其一纸休书休掉。所谓“七出”,就是“无子,淫泆,不事舅姑(姑指的是婆婆),口舌,窃盗,妒忌,恶疾”。

罗燕飞扒拉扒拉记忆,咋舌,这原身丈夫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很久之前就开始给原身挖坑。

原主跟秦宴舟成婚八载,实质除了前一个月,新婚燕尔,两人腻歪在一起,其余时候两人均是分房而睡。当然秦宴舟用到的理由是需静心读书,不可沉溺儿女情爱。罗燕飞就羞红了脸不敢说话。

尤其是秦宴舟成婚后第一次回江南探亲回来,对她的态度更为冷淡,先前还能称得上一句相敬如宾,现在仿佛要画清界线,又像是要为谁守节一般,直接在书房睡下。七年中碰罗燕飞的次数屈指可数。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怀孕才有鬼了。

不知内情的秦老夫人因此对她多有意见。各种偏方药材往她房里塞,吃得她苦不堪言,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反而更坐实了是她身体不行,让府里人对无子是她的问题深信不疑。

偏这种事不好开口对外人言,原主只能默默忍受,满心以为自己只要恪守妇道,侍奉公婆,一心爱护夫君,就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却没想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怜到死,原身也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讨不来丈夫欢心,是自己身体不争气。

实际上却是秦家人过河拆桥,喜新厌旧。为给新人腾位置,不惜置她于死地,丝毫不顾两人八年的夫妻情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身看不清的事情,作为旁观者,现在的罗燕飞看得清清楚楚。

“桂花,去把架子上的书拿过来!”罗燕飞懒洋洋地道。

这半个月,她除了养伤,就是看书,如今市面上能够搜罗到的诗词歌赋、奇闻轶事、志怪传奇、流行话本她都看了个遍,想要最快了解一个朝代的现状,其实最好是通过邸报或者小报,可惜她不是士人或者有师门的书生,没有门路,搞不来。

秦家,没落的寒门。

罗家,小有资产的商贾。

不过都是稍有财富的平民而已。

在这随便落片瓦砸中的都是九品芝麻官的京城中,如同大湖中的虾蟹,比蜉蝣强些,处处被形形色色的大鱼裹挟,要是不注意方向,随时都可以被湖中张开巨口的大鱼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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