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家
包子馅的香和味蕾的愉悦把燕子拉回到勤业餐厅,
刚才燕子脑中闪回了她和孙三娘还有鳗妖的往事,燕子把孙三娘的人口贩卖集团给捣毁了,现在孙三娘的儿子,却在她一旁,刚刚还奋不顾身给她买了勤业餐厅的肉包子。
还有未曾谋面的鳗妖,又在敲击着燕子的心,不久前,她还问过老乔,老乔说鳗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燕子心里想,真的这么巧?但她看旁边吃饭,还不忘偷瞄自己的张东海,目前看不出什么特别值得怀疑之处。
燕子又重新再厘清一下当前的疑点:
11月14日,是叶泉写下“天使”那首诗的日子,
11月15日,孙三娘收到叶泉签发的南强班录取通知书,
叶泉、天使和孙三娘是有关系的,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关系?
叶泉的天使究竟是谁?
“东海。”燕子轻轻叫了张东海的名字。
“什么……”听到燕子轻柔地呼唤,张东海有些受宠若惊地问。
“想你带人家见你母亲。”燕子。
张东海顿时被嘴里的面疙瘩噎着了。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是快了点?那就算……”
“嗯,不不……不。”张东海赶紧抓住燕子的手,差点手边的菜盘被打翻了。
张东海顿时又觉得很冒失,想赶紧松开,被燕子微笑着握紧了手。
“那你今天就带我去见见她。”燕子微笑着要求道。
“好好。”张东海被彻底拿捏了,点头像鸡啄米一样,快速有力。
燕子立即站起身,和张东海离开勤业餐厅。
燕子和张东海乘了4路公交车,经过了5站,来到了在思临区红墙巷47号。张东海推开门,燕子跟着张东海进到院子里,燕子看到一个鲜花盛开的院子,南国人家,均爱养花。
“这间是我妈的房间,这里是厨房和餐厅,我妈对面的房间是我的房间。”张东海介绍他家的院子。
“孙三娘出来后,日子过得挺好。”燕子心想。
孙三娘一年多前被抓,警方控告他贩卖人口,却就是没有一个证人愿意指证她贩卖人口,参与买卖人口的家庭为了维护之前的交易,都选择沉默。孙三娘因而没有受到刑事指控,只因组织无业流窜人员,非法使用公共资源,被劳教了半年,早已经回家享福了了。
燕子一直关注着孙三娘的后续,燕子认为孙三娘所犯下的罪行,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燕子非常不满,还给父亲讨论过此事。
“来,这是我妈的房间,她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张东海带着燕子来到南向的房间。
燕子对张东海说:
“妈,在家吗?”
“儿子,你今天怎么会回来?”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胖女人从南边的一间屋子里出来。
一年多没见,孙三娘认出了燕子。
对于燕子,孙三娘是恨之入骨,就是那个小警察,摧毁了她的“事业”。当时法庭审判时,燕子是证人,孙三娘知道是燕子找到了她的老巢,那个废弃的灯泡厂。
今天她们又相见了。
孙三娘先还是故作镇定,没有出声,因为有张东海在场,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妈,这是我的同学。”张东海对孙三娘说。
燕子顺势挽着张东海的手臂,孙三娘看燕子挽着儿子的手臂,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哦,儿子,你可真长本事啊!”孙三娘重读了那个“真”字。
“哟,这姑娘真是……,快进来坐。”孙三娘看到自己的仇人挽着儿子的手臂,话有点说不利索了。
“快进来。”张东海回头对燕子说。
“你俩先进屋,我出去买菜。”孙三娘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她看到儿子在燕子手里当人质,她先寻思对策。
燕子在屋里逛了逛,院子和房屋,从家具到陈设,都非常考究。孙三娘只付出了劳教了半年代价,就过上了舒适安逸的生活,还可以走后门让她儿子上大学。
不一会,孙三娘回来了,她一直担心着儿子,买菜回来后,在厨房里忙着,一边监视燕子的一举一动,燕子和张东海在厨房对面,张东海的房间里有说有笑,孙三娘死死盯着,一刻没敢放松。她刚搅拌了锅里的浓汤,再抬头时,燕子已消失在她视线里,孙三娘头皮冒汗,正要出去,燕子已经在她身后,靠在厨房门边,双手操在胸前。
“三娘,又见面了。”
“你担心我在菜里下毒?你放心,这个汤,我儿子也要喝。”
“你又想对我儿子怎么?我们可是势不两立。”
“孙三娘,你运气好,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劳教了半年就出来,过着比很多人都舒坦的生活。如果你不想你儿子知道这些,我有话要问你。”燕子:
“之前的事,政府判了,我已经出来了,我现在是普通人。”孙三娘。
“哼,我儿子知道这事,他无所谓,谁家没有动过这心思?那些娶不到媳妇,生不出娃的人,我是帮了他们。你是独生女,你回去问你爸,他有没有想过买一个,顶替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孙三娘在想法刺激燕子。
“别扯其他的。我可知道你儿子是怎样进大学的,那个南强班。”
孙三娘停止了手中正在清洗的豆角,房间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孙三娘转过身,面对燕子,孙三娘护子心切,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听听鳗妖。”燕子。
“是的。”
“给我讲讲她。”
“她是我的一个大买家,本来香港的黄老板要你,后来鳗妖出了高出一倍的价格,把你买走了,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让你跑掉了,否则我还是孙三娘,你现在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晚放我走的那个女人,就是鳗妖。且孙三娘并不知道鳗妖故意放跑了自己。”燕子心里想。
“难道?难道……鳗妖真的是卧底?是鳗妖给了燕子孙三娘老巢的地形图,还有香港人贩子鬼船的到来的时间。”
燕子在头脑中检索了公安局和自己身形相似的女子,没有怀疑对象。
“难道是更高级别的卧底行动?”燕子心想。
燕子猜测过,那天晚上放走她的就是鳗妖,孙三娘的话证实了燕子的想法。那天晚上那个蒙面女子,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她跳上卡车驾驶室的身影,燕子觉得身形和自己有些相似,也所以燕子在粮票市场上被误认为鳗妖。
燕子正想着鳗妖的身份,被孙三娘打断了。
“我出来以后,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相信你也没有她的消息吧。”
“关于鳗妖,就这些,其他的你们审讯的时候,我都已经交待了。”
“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个地盘上,接受过我孙三娘恩惠的人还很多。如果你说了或者做了东海不利的事,你别想安生。”孙三娘淡淡地威胁燕子。
“别急,我还没问重点,再说说你儿子录取通知书的事。”燕子:
“是你儿子主动告诉我的。放心,我不会随便说的。”
“哎,这个不省心的,当时不是因为他,我才落到今天这样。”孙三娘:
“你儿子的录取通知书和鳗妖有没有关系?”燕子从厨房门口走到灶台边上,捡起水边的几根菜,假装着洗洗,还微笑着向对面屋子的张东海挥挥手。张东海满心欢喜看着燕子,孙三娘瞟了一眼燕子,知道燕子是个狠角色。
“那是一个下午,一个女娃闯入我的地方,引起了一阵骚动。盘踞在我身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蛇头们,都围着她看。”孙三娘:
“她报上名来,说她是鳗妖,”
“接下来呢?快说重点。”燕子催促道:
“她说要带一个人走,说给多少钱都愿意。她这样冒失,第一次见面,我没有答应。她非常聪明,知道了我当时最想要什么,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一份普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燕子:
“嗯,是南强班,她说是大学校长亲自招生,不用参加高考,还是普济大学的王牌专业。我不信有她说有这样的事,也不相信她能有那本事。不过我手头有她想要的人,就当个机会看看,当天约定好给她十天时间,第十天,她就给我送来了录取通知书。果然一点不假,我儿子真的成了普济大学的学生。第一次合作得很好,她带走了她想要的人,后来她还成了我的大买主。每次都七八个,十来个地带走,每次她来带人都干净利落,钱也给的爽快。”孙三娘。
“你说说鳗妖和你见第一次面的具体时间?”燕子: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难为我儿子。”
“我可以答应你,你快讲,一定要仔细,不能有错。”燕子语气很严肃。
“好,你等会。”
过一会儿孙三娘从里屋拿出来一个小本,她翻出了几页,然后开始回忆。
“78年11月5日,鳗妖来找我,10天过后,录取通知书是11月15日。这个我记得清楚,这个日子对我儿子太重要了。正好是我儿子生日。”孙三娘:
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孙三娘已经做好了饭菜。
“我饿了,你饿了都不要紧,我儿子饿着了,我可不答应。”
燕子和孙三娘母子一起吃了晚餐,孙三娘的厨艺确实不错,孙三娘对她儿子确实非常上心,餐桌上张东海享受了他母亲的厨艺,不时还满意地看看燕子,燕子也笑了笑回应。孙三娘在一旁不作声,仍小心看着燕子的一举一动。
饭后,燕子和张东海一起离开了孙三娘的家。
出了孙三娘的家门,张东海要回学校,张东海问了燕子,为什么不回学校,燕子说家里有事,就和张东海告别了。
燕子在孙三娘家的收获有两个,
第一个根据时间线
1978年11月5日鳗妖见孙三娘,
1978年11月14日叶泉写下了《天使》的诗,
1978月11月15日孙三娘收到录取通知书。
鳗妖帮助孙三娘从叶泉那里拿到了普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鳗妖就是叶泉笔下的天使,鳗妖是不是最后的瑞提拉?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可还有一个人林秀英,林秀英为什么死的?
第二是确定了,1979月3月8日,燕子和那个男青年被孙三娘绑架后,是鳗妖救了自
第二是确定了,1979月3月8日,燕子和那个男青年被孙三娘绑架后,是鳗妖救了自己。孙三娘口中的人贩子大买家,鳗妖出高价把自己买了,然后又放了,鳗妖到底谁?是公安局高层派来的卧底?
仍然有很多谜团想不明白,燕子跟着自己的胃,又来到了田子巷老乔的餐馆,
“乔叔。”燕子给炒菜师傅打招呼。
“哦,燕子,今天想吃啥?”
“随便,都可以。”这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店里只有燕子,她找了角落的桌子坐下。
‘生意不错嘛,又多了两张桌子。’
“来,尝一尝这个。”店主乔叔端来一杯深棕色透明的饮料。
“好喝好喝,这是什么?”
“冰镇酸梅汁”
“我骑车十几里,到市冰糕厂买回了冰。”
“口味真好”燕子。
冰镇饮料下肚,燕子思路又回到案情上。
“乔叔,你知道南强班吗?”燕子:
“不知道”
“就是普济大学南强班。”燕子。
“不知道,来来,加一点冰,要不今天的冰就浪费了。”乔叔从灶台边来了,从覆盖着棉被的保温箱里,舀出一勺冰碴,放进燕子的碗里。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一中的高中老师,你不是想让你的学生都考上普济大学吗?”燕子。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南强班。”
“燕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现在不是课堂提问时间,你好好吃你的冰,别浪费了。”
燕子又喝了一口冰凉的酸梅汁,眼镜微闭着享受冰凉的快感。
‘你说,你都不知道南强班,谁会知道呢?’
燕子和乔叔的对话,看似漫不经心,乔叔有一句没一句接茬,忽然酸梅汤的冰凉,击中了她脑子里的一个点。
“知道南强班的人,一定熟悉普济大学的事务,知道普济大学南强班如何招生和招生流程细节。那鳗妖很可能是普济大学的人,很有可能是较高级别教职员工。鳗妖可能是死者林秀英吗,或者和林秀英有关系?”燕子心想。
燕子整理了思路,决定明天继续去上齐康的课。
燕子心情非常舒畅,看到乔叔的摊上还有点叉烧,决定给老爸买回去。叉烧是本地传统美食,消失在餐桌有一段时间了,乔叔的小店前不久晚上开卖叉烧,唤醒了人们曾经美食的记忆。
燕子到家晚上回到家,已经过了子夜0点了,那时城市里没有夜生活,一个女孩子晚归,算是十恶不赦中的一恶。
“爸。”燕子进屋,看到老爸在客厅。
“嗯,怎么这么晚?”梁宏语气比较平和。如像往日,这么晚回家,梁宏会好好训斥燕子的。梁宏因5月6号普济大学案子,调离一线,最近几日都待在家。
“爸,我给你买了叉烧肉,你喝两杯不?”燕子看着爸爸眼里没有往日的锐气,明显老了许多。
“哦,喝就喝点吧。”梁宏有点诧异。
父女俩在阳台上摆了个小桌子,梁宏拿了两个酒杯:
“丫头,你也陪爸喝点?”梁宏:
“好,我给您满上。”燕子。
燕子小时候就曾经偷喝过家里的酒,被老妈打疼过。
两三杯酒下肚,梁宏见女儿一直都没说话,看她一直若有所思。
梁宏以为看懂了女儿的心思,觉得可以给女儿谈谈工作上的事。
“怎么,有什么事?”梁宏主动问:
“爸,今天遇到一些人,一些事,觉得特别奇怪。”燕子:
“啊?”梁宏有些紧张。
“这又是要整什么事?”梁宏心里想:
燕子没接着说了。
等梁宏又两杯酒下肚,燕子还是没有说话,燕子也在思考着,今天还是发生的事太多了。
“燕子,讲讲看嘛”梁宏开口了:
“说了你不会懂,我都不懂,你更不会懂。”燕子。
梁宏快要进口的叉烧肉,硬是掉到地上。
“那你说说嘛,我怎么就不懂?”梁宏忍不住提高了嗓音,问:
“最后的瑞提拉、最美的公式,最美丽的情诗,邪魅方程式,帕卡什猜想,这些,你懂啊?”燕子:
梁宏喝得兴头上,没太在意燕子具体说什么。
“他们说的都是大白话,可我就是一句听也不懂,他们还特别痴迷,围一圈坐着,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这些。”
“你跑精神病院干什么去?你自找不自在不是?”
燕子抬头盯着老爸,假装生气。
“今天我去了普济大学、听齐康的课了。”燕子:
“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大?”梁宏忍不住呵斥燕子,然后又赶紧压低声音,怕惊醒了燕子妈。
公安局在普济大学惹出的是非,省厅和局里面还在调查,燕子还敢跑到普济大学去,还是和齐康……,公安局这边,有人在暗地里称齐康是反动学术权威。
燕子害怕和老爸吵起来,就起身回卧室了,一头倒在格子床单上,一觉睡到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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