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灿见老林醒了，比老林快一步拿到他的保温杯给老林殷勤倒着水。
林海镇接过，吹着气慢悠悠说：“无事献殷勤，说吧找老师干嘛。”
“老林，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呗。”路灿跳下桌弯着腰说：“你这座位都是按照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排，但我们班倒数第二都是509，你也知道我成绩不行，而且又和沈亦不和，坐在一起迟早打架，要不你把咱两给分开？”
“没门。”林海镇喝了一口热水，将保温杯用盖子盖住，以免热气跑掉：“你啊，还是乖乖把成绩提上去，只要到倒数第二我就给你换位置。”
“509诶，我就是神童，半个月也到不了509。”期末就剩半个月，路灿抱着林海镇的手臂撒娇：“老林，你就把我和沈亦分开吧。”
谈话声，将四周睡觉的老师吵醒。
林海镇开口：“小点声。”
路灿小声说话：“老林，你要是不把我沈亦分开坐，我天天找他打架。”
林海镇：“那我就天天把你妈叫来。”
路灿闭嘴，憋屈看着林海镇，林海镇得意一笑，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看着路灿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林海镇戴上眼睛才说：“那这样，老师给你降低点难度，只要你做到了，我就答应你换位置。”
路灿眼睛亮了，急忙问着：“什么！”
林海镇：“不要求你考全班倒数第二，全年级倒数第二怎么样？”
路灿歪着头想，一个年级有三千多名，他们一班的倒数第二都排一千多名，那全年级倒数第二肯定不会有难度，于是欣喜同意：“好，一言为定。”
“既然同意了，那就睡觉去，别打扰老师们休息。”林海镇开始赶人了，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呢，不睡觉下午上课怎么可能会打起精神。
路灿：“好！那老林我先走了。”
林海镇点头：“去吧。”
他看着路灿离开的背影，眼镜下闪过一抹幽光。
挨得近的老师趁路灿走了，凑过来跟林海镇交谈着。
路灿脸上带着笑满意回到教室，卓祺然还没睡觉，他撑在桌子上问着路灿：“你去哪了？”
路灿得意说着：“我去找老林谈换座位的事，我觉得以我的智商考到全班倒数第二有点难度。”
卓祺然挑眉，没想到路灿还有自知之明，他将手放下去，用下巴撑着脑袋继续听路灿说着。
“所以我找他申请只要我考到全年级倒数第二就给我换位置。”
卓祺然：“……”路灿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班级里传来一声很小的笑声，但路灿还是捕捉到了。
他不爽开口：“沈亦你笑什么。”
又要吵起来，卓祺然伸出手：“诶，别吵，大家都在休息呢。”
沈亦转过身说着：“路灿，你知道全年级倒数第二的成绩是多少嘛？”
卓祺然替他回答：“他不知道。”要是路灿知道怎么可能会没有自知之明，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沈亦没在继续说，转回去继续趴着睡觉。
路灿的确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看着沈亦说了一句话就不说了，大家都在睡觉，他没必要吵着大家睡不着，他问卓祺然：“所以全年级倒数第二的成绩是多少。”
卓祺然看傻子一样看着路灿：“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每个班的成绩单都是单独发下来的，成绩单上只有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根本看不到其他班的成绩，你去问老林，老林知道。”
路灿起身往办公室跑，后又垂头丧气回来。
卓祺然：“问到了嘛？”
路灿点头。
卓祺然：“多少？”
路灿有气无力说着：“426。”路灿趴在桌上，他被林海镇坑了，老狐狸，他怎么可能快速提升一百五十多分。
卓祺然安慰他：“还有半个月，以你的智商肯定能提高分数，相信自己。”
路灿抬起眼皮，我谢谢你啊，还给我画起了大饼，想了一会，他打起精神，卓祺然说得对以他的智商肯定能提高。
有了这么个打击，路灿倒是老老实实学了一周的课，虽然没啥用，但起码精神到那了。
林海镇站在讲台上看着写作业的路灿，满意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成绩单。
上面都是他从路灿以前的初中学校拿来的，成绩不错，除开文科没拿到满分，理科的项目都是满分。
只是不知道路灿为什么上了高中成绩就一落千丈，他不相信路灿是跟不上高中教学的课程。
那就只能是，林海镇抬头看向路灿旁边的沈亦。
解铃还须系铃人，慢慢来，还有两年。
……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都乌云遍布，一看就是要下雨了。
黄桷树都收了叶子等待雨水的降临，蝉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也不叫了。
大家看向教室外的天，应该是要下雨了。
但是阴了半天还打雷了半天，一滴雨都没下，甚至太阳也出来了，大家舒了一口气，他们可没有带伞的习惯，要是赶在放学的时候下雨，那就完了。
老林在上头讲着放学注意事项，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同学们收起书包准备放学回家。
这个时候，窗外下起了大雨，把窗户砸得噼里啪啦的。
“啊，我还以为不下雨了，这咋回家啊。”
同学们看着窗外抱怨着，天上还挂着太阳，是山城不多见的太阳雨。
林海镇看着同学们的哀怨，安慰他们：“没事没事，太阳雨很快就停了，大家在教室里待几分钟可能就不下了，那个有带伞的同学可以先放学回家。”
有几位女同学带了伞带着朋友一起出教室，也有几位不怕雨的，直接淋着雨出校门，剩下的坐在教室聊着八卦等雨停。
路灿趴在课桌上看着雨水砸在窗户上，雨没停，甚至还越来越大了。
教室没剩多少学生。
卓祺然拿着笔戳着路灿的后背。
“干嘛。”路灿躲闪着，他最怕痒了。
卓祺然收起笔：“走了。”
路灿：“雨没停，我们咋走。”
卓祺然看这雨势：“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咱们要是等雨停，等到关校门都停不了。”
路灿偏头去看，好像的确是的，他叹口气将收拾好的书包拎起，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带伞，起身看着身后的卓祺然：“走吧。”
下了三楼，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看着这雨，太阳还在天上挂着，雨还是下个不停，真是反常了。
路灿认命想要往雨里走。
身后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平缓有力，路灿和卓祺然往后看去。
卓祺然疑惑问着：“沈亦，你不是早走了嘛。”
沈亦一开始就拿着伞出教室了，他可是随时随地都带着伞，卓祺然还很羡慕沈亦能这么早出校门，没想到学校里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沈亦居然还在。
沈亦站在楼梯上停住脚步，他示意着手里的资料：“物理老师找我有事，所以晚走了一会。”
路灿不去看沈亦，他低头看着雨滴落在水洼上。
沈亦看着他们两个手里两手空空，又看着走廊外的雨，问着：“没带伞？”
卓祺然：“对。”
沈亦下了楼梯，将自己手里的伞递给卓祺然：“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卓祺然惊讶回着：“你把伞给我们，那你怎么回去。”
沈亦：“我还有一把。”
路灿抬头望过去，谁家带两把伞，编瞎话也不打草稿。
卓祺然不信。
直到沈亦从书包里又拿出一把伞，卓祺然这才信，他问着：“你怎么带了两把。”
沈亦解释着。
放学那会，他拿着伞准备回家，但是物理老师让人来叫他，沈亦将伞放进书包，去了教室办公室。
等事情办完，物理老师看着外头的雨没停，她看着沈亦收拾好的书包，再看着他身边没伞，以为他没伞，热心将自己的伞借给他让他回家。
沈亦没拒绝老师的好心，接过伞就走了。
路灿听着，好学生就是受老师青睐，下雨有人借伞。
卓祺然不客气接过伞对沈亦说着：“那谢谢了，星期天上课还你。”
沈亦没说什么，撑开伞就往校门外走。
路灿望着沈亦离开的身影，雨小了点变成蒙蒙细雨，黄桷树的树叶积攒了不少雨珠，雨珠越来越多，它们撑不住重量，从树叶滑落到树下行走的少年伞上，又从伞滑落到地上，溅起水滴。
阳光透过稀薄的雨幕，斑驳的光影落在沈亦的侧脸上，朦胧了视线，路灿有一瞬间觉得沈亦长得还挺乖的。
路灿伸出脚踏出走廊下，卓祺然刚撑开伞，就连忙追上前给他撑着：“干嘛，有伞不打你是傻子嘛。”
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卓祺然就说：“这伞是肖姐的，不是沈亦的，别扭啥啊。”
走了一会，雨彻底停了，卓祺然收了伞。
“干嘛？”路灿看着卓祺然递过来的伞，不愿意接：“不是你还嘛？”
卓祺然：“你和沈亦住在一起，帮忙还了。”
路灿“呵”了一声：“你也不怕我直接把伞扔到沈亦脸上。”
卓祺然耸肩，将伞丢给路灿，直接跑了，跑了老远回头说着：“别扔啊，这伞是肖姐的，你要是扔了那就哦豁了。”
肖姐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路灿也怕她。
路灿那点小心思被卓祺然猜的透透的，路灿拎着伞收起打算往垃圾桶走的脚回家。
回到家，沈亦的房间门缝里没传来光亮，一看就是还没回家，路灿站在沈亦的房间门前三米远，原本想将伞扔过去，但是转念一想，这伞是肖姐的，万一坏了咋整，还是算了，轻手轻脚给伞放在沈亦门前。
放好伞，跟做贼似的转身就走。
路灿回到房间，将书包扔在书桌上，自己坐在书桌前。
刚才停了的雨又下起来了。
路灿看向窗外，天没黑，街边还传来汽车鸣笛声，路灿将书包里的卷子拿出来摆放在他面前。
路灿按着自动笔一上一下，却一个字也没落下。
路灿笑了笑，他拿起手机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小霸王】：我遇到一个问题。
【橙子】：“什么问题啊路哥。”
陈晓宇忙中偷闲玩了会手机，恰好路灿来了一条消息。
有人回了消息，路灿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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