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确过得很快。
书桌上的闹钟一直滴滴答答没有停过。
路灿独自走在商场闲逛着，与其说闲逛，倒不如说是有目的性的闲逛。
沈亦生日快到了，元旦过后就是他生日。
他还没有选好自己要给沈亦买什么，所以在商场从一楼的商铺一家一家逛到三楼，也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路灿粗粗往店里扫了一眼，没看见自己感兴趣的就走，因为那些销售顾问太热情了，他怕自己在那些好话中，随意就买了一大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
路灿在一处橱窗前立住脚跟，朝玻璃橱柜里望去，人体模特静静站在那注视着前方，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很吸引他的目光。
“需要进去看看嘛？”店里的销售顾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亲切问着。
路灿回神，侧过头点了点头，也看清她胸口上的胸牌写着她的名字“小鱼”。
小鱼礼貌伸出手邀请他进去：“这边请。”
进了店铺，路灿的目光一直在橱窗上的围巾停留着。
小鱼是个很有经验的销售，她看着少年的目光一直在那，就知道他看中了那条围巾：“需要我帮你取下来试戴嘛。”
路灿：“麻烦了。”
“不麻烦。”小鱼笑了笑，从橱窗上取下围巾对他说：“是送朋友还是给自己买的。”
“送朋友的。”路灿接过，围巾很轻，手触摸的地方也很舒服。
小鱼说：“是女朋友嘛？”
路灿慌乱解释，怕人误会：“不是…不是，我朋友他是男生。”
小鱼很抱歉说了声对不起，后又建议他说：“既然是男生，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相差不大，需要先试戴看看合不合适嘛？”
路灿点了点头。
围巾围在脖子上那一刻，能感受到温暖和轻柔，他被小鱼带到镜子前，意外的合适。
“很适合你。”小鱼满意的说：“应该也很适合你朋友。”
路灿也觉得，红色的围巾衬得他的皮肤很白，羊绒也不刮脸，肌肤碰到围巾也柔软，小鱼戴围巾的手法也不错，围巾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清澈的眼眸和鼻梁一侧的小痣。
路灿摸着围巾想了想，随后说：“我朋友气质偏清冷，和我气质不一样。”
至少在他看来沈亦的气质比较符合清冷这一卦。
小鱼：“既然是清冷型，那可以试试驼色、卡其色的冷色系围巾，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围巾可以让你挑选。”
路灿跟着小鱼身后听她介绍其他围巾，远远没有他身上这条带给他的惊艳。
小鱼看出路灿兴致缺缺，她脸上又挂着一丝不苟的笑容说：“服饰只是装饰，送礼物最重要看得就是心意，如果你觉得你身上的围巾适合你朋友，没必要听别人的建议，也可以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他。”
路灿点了点头，他觉得她说得不错，因为他觉得这条围巾很适合沈亦。
路灿取下围巾，把它放在玻璃上，对着小鱼说：“那就这条吧，麻烦帮我包起来。”
“好的。”小鱼抱着围巾去收银台给路灿打包。
路灿问了一嘴：“多少钱？”
小鱼抬起头说：“一万五千六百，刚好过节，可以算你一万五千。”
身上只有五千的路灿：“……”
他偷偷吸了一口凉气，顿了顿对小鱼说：“麻烦你先包起来，等我一下。”
“好的。”小鱼继续给他整理着围巾。
路灿拿起手机朝店门外走去，拨通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路灿叫了声：“妈……。”
手机被他举起离耳朵远了些，等挂断电话，路灿捂着被骂红的耳朵重新进店。
小鱼已经打包好了围巾站在收银台前等他付款，路灿付完款拎着橙色打包袋出了店。
小鱼看见客人走后，欢呼了一声：“耶！”
又卖出一单。
等她高兴转过身继续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就看见去而复返的路灿站在店里看着她。
小鱼：“……”
她尴尬笑了笑，又恢复到职业笑容：“客人还需要什么帮助嘛？”
可别是退款啊，只见路灿举起手里的打包袋对她说：“能教教我，你刚才戴围巾是怎么戴的嘛？”
路灿以前戴围巾都是左一圈右一圈缠在一起，又闷又热又不舒服。
小鱼呼出一口气：“没问题。”
路灿嘴甜，店里又没有其他客人，她很乐意教一些自己擅长的东西打发无聊时间。
小鱼坐在沙发上笑着说：“你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吧。”
路灿红着耳尖点了点头，庆幸围巾挡着耳朵，才没人发现。
路灿学完缠法，和她说了句道别，往家里去。
家里只有宋文意和路边南，沈亦在集训营里上课，今年他的生日要在集训营过，不在家里过。
宋文意看着路灿手里眼熟的打包袋，冷哼一声：“以前送你妈生日礼物时候，怎么没见你送我这么贵的礼物。”
路灿：“礼轻情意重。”
“少扯。”宋文意不吃他这一套，她将桌上给沈亦准备的生日礼物拿给路灿：“既然是你们同学一起过，我们就不过去了，你替我们交给小亦。”
“知道了。”路灿接过盒子和自己给沈亦准备的礼物一起抱去楼上，等着明天交给沈亦。
黄桷树在冬天依旧枝繁叶茂着，它把自己生活在夏天。
黄桷树下不止有少女的相思，也有少年的暗恋，低矮的黄桷树叶只要掂一掂脚尖就能触碰到，可有时它也生的高大，需要费劲吧啦才能碰到。
路灿将礼物装进书包里，背着书包下了楼。
【小卓子】：出发了。
【小霸王】：我也出发了。
路灿来到沈亦集训地方的地方等着，卓祺然他们在他到来的没几分钟也过来了。
几个人在寒风中等着，确保沈亦一下课就能看见他们。
路灿看过沈亦的课表，知道他今天会有一节晚自习，几个人在楼下无聊蹲着玩手机。
听到铃声响了，他们几个迅速收起手机，站直身体看着这栋楼唯一的出口。
下楼的同学好奇打量着他们。
于明旭在原地跺着脚说：“沈学霸怎么还没有下来啊。”
他们快冷死了。
卓祺然：“你还不知道沈亦的尿性啊，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
陈晓宇非常赞同，以前他们是教室走得最快，后来沈亦加入他们，吃饭回宿舍都是最后一个走，都快习惯了。
下楼的同学越来越少，沈亦没算是最后一个走，他和其他人一起下楼。
看到路灿他们站在花坛边看着他，愣了愣，再看到他们手里的鲜花和生日蛋糕，才想起今天一月二号了，是他生日，忙得都快忘记自己生日了。
陈晓宇高兴叫着：“沈学霸！”
“沈亦，今天你生日啊？”同行的女生说着。
“嗯，我先走了，他们在等我。”他跟集训同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往他们这边走来。
“生日快乐。”路灿把手里的鲜花递给沈亦。
沈亦捧着鲜花说：“谢谢。”
人来了，卓祺然说：“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沈亦对这也不是很了解，他的伙食都是在食堂吃。
“走一走看看吧。”路灿说。
集训的地方外面很偏僻，走了五公里才找到一家看得过去的小炒馆，也不管卫生怎么样，几个人吵吵闹闹进店，冷清的店面一下热闹起来。
陈晓宇刚坐下来就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没想到山城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感觉都快出城了。”
卓祺然用纸擦着桌子说：“何止啊，我坐车来的时候看到四周都没啥建筑，还以为自己进了原始森林。”
“集训的地方就是要偏僻点，带教老师说清静的地方更能专注算题。”沈亦将鲜花放在一旁说着。
“是这个道理，要是路灿一直在我耳边吵，我真做不下题。”卓祺然点头道。
路灿把自己刚才擦桌子的纸扔在卓祺然身上：“去你的。”
几个人又笑呵呵打闹起来。
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娃娃要吃点什么啊。”标准的山城话听着就让人亲切。
于明旭看着菜单，他选不出来只好问他们：“你们吃什么？”
路灿快速说出自己想吃的菜：“青椒炒肉，炝炒土豆丝，水煮肉片。”
陈晓宇：“我就要个酸菜粉丝汤吧。”
卓祺然：“鸡杂吧。”
于明旭没去问沈亦，因为路灿喜欢吃什么沈亦就喜欢吃什么，以前的死对头胃口居然一样，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于明旭在菜单上记着，他拿给老板：“老板要快点哦，我们好饿。”
“没问题。”老板拿走菜单就在锅炉前忙碌起来。
闲聊中，店里烟火气四起，老板的手没停过。
陈晓宇拿着生日蛋糕上桌，卓祺然和于明旭负责插蜡烛。
路灿拿着生日帽给沈亦戴上，戴好又扶正才坐下来说：“戴好了。”
他们没带打火机，找老板借了个打火机点蜡烛，老板也配合他们把店里的灯关了。
反正店里没其他客人。
手机播放着生日歌，几人也拍着手唱着，老板靠在一旁轻轻唱着，沈亦坐在桌子旁眼里含着笑看着他们给自己唱生日祝福歌。
生日过得简单，但朋友在身边就够了。
生日歌唱完，路灿让沈亦快点闭眼：“许愿，快许愿。”
沈亦闭上眼许了个愿望，愿望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所以大家也就没问他许的什么愿望。
“快吹蜡烛！”
见沈亦睁开眼，他们催着沈亦。
沈亦凑近蜡烛熄灭，灯也被打开。
少年对其他事情都是大大方方，但说暖心窝的话却开始扭扭捏捏。
一人一句沈亦生日快乐就过去了。
路灿分了一块蛋糕给老板，老板不客气收下了。
卓祺然他们把自己买的礼物交给沈亦：“我们送你的生日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意买的。”
沈亦接过礼物：“没事，心意到了就够了。”
“这是我妈和我爸送你的。”路灿将两个盒子摆在桌子上，指着其中一个盒子说，说完又指着另一个：“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沈亦知道路灿会送他礼物，但看到礼物那一刻，心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珍重的接过礼物，说了声：“谢谢。”
十七岁的沈亦，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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