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有七秒,人的记忆有七年,到了第八年所有记忆都会随着新的记忆被更迭。
卓祺然读完研就没在继续读书,他说自己考上了大学也就懒得读书了,混到研究生也就不错了,毕了业就跑来中都创业。
陈晓宇进入检察院工作,于明旭回到了山城一中当了一名英语老师。
大家都在工作为生计奔波着,只有路灿还在读书,他想爬得更高,这样沈亦就能看见他。
中都的天冷,刚深秋就要穿上厚厚的衣服,路灿的下半张脸在围巾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是闷声闷气:“喂妈,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宋文意在电话那头骂着:“你个臭小子,我打电话还得有事才能给你打吗?”
宋文意的脾气随着年纪越长越大,路灿只好哄着她:“没有没有。”
宋文意听到路灿那边有车笛声,问着:“你现在在外边?”
“嗯对,”路灿看到站在酒店朝他招手的陈思维,对着他也招了招手表示自己看到了。
随后对着电话里解释:“今天导师邀请我们聚餐,听说是他多年的老友从国外回来了,叫我们跟着学习学习经验。”
“去吧。”宋文意挂断电话。
路灿收起手机快步走到陈思维。
陈思维说:“你怎么来这么晚,秦哥都来了。”
秦哥是他们的导师,全名秦时戴,这人平时幽默风趣和自己的学生玩得开。
“没事,他不会怪我。”作为秦时戴最喜爱的弟子,路灿有这个资本。
陈思维带着路灿进了酒店,酒店的布置和包厢的布置看来秦哥的老友来头不小啊,能让抠门的秦哥这么大方,属实难见。
平时秦哥请吃饭,都是乡村基给他们打发了,导致他们现在去参加学术会的时候,跟蝗虫过境一般,零食美食一概不剩。
同组的见到这个场景都在害怕:“这是不是断头饭。”
陈思维说:“既然是断头饭,大家到时候使劲吃。”
“有道理。”路灿附和着。
包厢里就他们几个人,秦哥正在外面打电话,气氛倒也算活跃。
等到秦哥的好友来了,他们一一起身打着招呼。
秦哥给路灿他们介绍自己的老友:“这位是傅文山,也是我的同门,我们那一届就他最优秀。”
傅文山恭维着:“哪里哪里,师弟也很优秀,居然带出这么多优秀的学生。”
路灿他们打着招呼说:“傅教授好。”
傅文山和蔼让他们坐下:“坐,都坐,我们坐下聊。”
秦时戴这边的人和傅文山那边带的人同时坐下,没什么话题可聊,整场餐桌上只有秦时戴和傅文山再聊,其余都在吃着东西。
路灿指着对面那群如饿狼一般的人:“他们也没吃饭啊。”
“都从国外回来的,国外能有什么好东西。”陈思维嘴里含着炒粉含糊不清说着。
路灿想了想也是,让他嚼那干巴面包,他可能会死。
“吃,快吃,不吃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了。”陈思维给路灿使劲夹菜。
这幅没吃饭的模样不能怪他们,主要是实验太忙,平时都是随便对付几口,比干巴面包都不如,现如今看到这些菜个个化生成饕鬄。
吃饱了,他们才有空去应付两位教授。
傅文山喝了口红茶说:“你的学生个个人中龙凤啊,长得不赖嘛。”
秦时戴:“你也是啊,你看看你旁边的小姑娘,不像我这边全是大男人,看着就烦。”
被夸的那个女生红了脸,继续低头吃饭。
傅文山:“是嘛?阿慧还单身呢,要不要把你弟子介绍一个给我。”
“那感情好啊。”秦时戴欣然答应。
老人家就爱给人介绍对象,陈思维很不幸被指到了,路灿只能送他一个祝你好运的表情,其他同门也是。
“这小伙俊啊。”傅文山满意看着陈思维,陈思维只能苦笑着应对。
傅文山转头去问何慧的意见,看她中不中意这个小伙子,结果看见她的眼神时不时往路灿那边的方向瞄去。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傅文山指了指路灿,去问自己的老友:“那位是?”
“他叫路灿,天赋特别高。”秦时戴回着:“怎么了,小姑娘喜欢他?”
“可能是。”傅文山笑着说。
何慧听到这句话,脸红的更不像话了,她不敢抬起头。
秦时戴有些抱歉说着:“那可能就有点复杂……。”
“怎么了?他不是单身嘛?”傅文山不了解其中的情况。
“是单身,但我这个弟子可能不太适合小姑娘。”秦时戴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老头子脑子转不过弯,他偏执着说:“既然是单身,处处不就知道了嘛,感情都是培养起来的。”
陈思维用手去碰路灿,路灿懒懒抬起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淡定喝了一口水,替不好说话的秦时戴说:“傅教授,我的确是单身,但我性取向是男的。”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也没想隐瞒。
傅文山转眼去看秦时戴的表情,秦时戴给了他一个就是这样的表情。
老头子没有诧异,因为他见多了,美国那多得是,他很淡定地说:“这样啊,那的确不合适,看来我们阿慧要失望了。”
何慧抬起头抱歉对着路灿笑了笑,路灿举起高脚杯回应表示她不需要道歉。
有了共同话题,其余几个慢热的也就聊了起来。
路灿听着,同性恋在美国很常见,没人会排斥,中国现在也不排斥,毕竟已经过了八年,时代在进步,人的思想也在进步,当他说出自己喜欢男性的时候,周围没什么异样的眼光,只说开心就好。
这一顿饭吃得挺饱的,都扶着肚子出酒店。
“那就明天见。”秦时戴朝傅文山招手。
他们也不是光吃饭叙旧情,傅文山回国是带着项目回国,还没找到合作对象,秦时戴消息快,又仗着自己是同门,在饭桌上对着傅文山好一顿回忆旧时光,终于拿下项目。
秦时戴心情大好看着几个不争气的弟子说:“吃饱了?”
陈思维打了个饱嗝:“吃饱了。”
“既然吃饱了,那就明天准备开工。”秦时戴狡诈说着。
几个人有气无力回着:“是。”
果然是断头饭,吃饱了就安排他们项目。
路灿结束聚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屋里长期亮着灯,即使很晚回来都不会感受到黑暗。
路灿蹲下身抱着蹭自己腿的金毛好一顿揉:“胖胖,你爸我回来了,想不想爸爸。”
狗不会说话,但它会有实际行动来表明,胖胖伸出舌头去舔路灿。
路灿嫌弃躲开:“臭死了。”
松开胖胖,路灿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变了,没有少年的幼稚,眼睛里也不在清澈,不知道沈亦变了没有,会不会到时候见到他,就认不出他来了。
路灿自嘲笑着,可能见不到,中都太大了,他找了八年也没找到,对沈亦的记性没有模糊,甚至越来越清晰,他都感觉自己快魔怔了。
中都的四季分明,看着树就能知道到了那个季节,不过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看就是要下雨,路灿还是老样子,懒得带,大不了淋雨回家。
路灿拎着早餐去科研所等着秦哥他们,他来得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因为有个陈思维在那等着。
“来了。”陈思维不客气抢过路灿手里的油条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就说:“要是有一碗豆浆就好了。”
路灿没好气说:“你还挑上了?”
和陈思维互怼了几句,秦哥就带着人来了,路灿连忙换上实验服跟在后头。
傅文山满意看着科研所的器材,能达得上他们项目所需要的设备。
“不错。”傅文山说。
秦时戴不仅要夸傅文山,还夸了自己:“那肯定啊,师兄都这么厉害,我当然也不能差了。”
看完科研所,傅文山确定下来要和他们合作,如果做得好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那我们边吃边聊。”正好到了饭点时间,秦时戴邀请傅文山他们去吃饭。
陈思维走在最后跟路灿嚼舌根:“你猜我们今天要去哪吃?”
肯定是要去吃好吃的,想想他就已经流口水了。
路灿漫不经心说:“收起你那口水,秦哥肯定是带他们去食堂吃饭。”
“我不信。”陈思维不愿听到这个结果:“他们算我们甲方,我们还能让甲方吃差的?”
“爱信不信。”路灿脱下实验服和他打了个赌。
陈思维爽快答应下来:“你输了请我吃饭,去品德园吃三次。”
“好啊,你输了请我去蟹香阁,我不贪心,一次就好。”路灿穿上自己的衣服跟着其他同门出门。
“你这还不贪心,蟹香阁的饭菜都能抵我去十次品德园。”陈思维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路灿怎么长得嘴,就得意去这家吃饭。
陈思维也跟着出门,看到秦时戴走的方向不是科研所外头,而是里头,他就顿感不妙。
“你还是不太了解秦哥的抠门程度。”同门在陈思维耳边幸灾乐祸着,嘲笑完陈思维,他们跑去问路灿:“路灿,陈思维请客的时候记得带上我们啊。”
“没问题。”路灿应了下来。
陈思维只能在原地干生气,谁知道秦哥带着甲方都要去食堂吃东西,甲方要是看到这么简陋的饭菜,肯定暴怒,然后指着秦哥的鼻子说:“我大老远从美国回来,你们就是这么招待我!”
一群人来到食堂,傅文山没有感到小巧了他们,甚至还有点怀念,又和秦时戴打着回忆牌。
几位大佬在那聊着,几位小虾米挤在另一张桌子机械吃着饭。
陈思维生无可恋说着:“不仅没吃到好吃的,还损失了一顿饭。”
路灿在旁边雪上加霜:“我已经想好要吃什么了,我要吃一品蟹。”
陈思维吐掉骨头,说:“别得寸进尺啊,请吃个螃蟹腿就不错了。”
路灿本来想怼回去,一抬头也就忘了回话,他看见一条红围巾从他面前走过,不是他,但红围巾款式一样。
陈思维没等到路灿说话,他看过去,见他盯着人家小姑娘一直看来看去:“你性取向变成女生了?”
“没有。”路灿沉默底下头继续吃饭,他应该是真的魔怔了,现在看什么都有沈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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