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他活成了光,却再也不是谁的太阳
“有人活着,是为了忘记;
而他,是为了不让别人忘记她。”
?
他红了,可谁也不知道他最深的秘密
比赛结束两周后,沈彻的世界彻底变了。
《那一束光》在网上火了。
像是一把尖锐的钥匙,骤然撬开了命运紧闭的大门。
先是有网友在比赛直播剪辑下留言:“画里那个女生是谁?”
随后,一位知名美术博主发布了整幅画的高清图,并附带了一段意味深长的文字:
“那不是一幅普通的画,那是一段被活着的人刻进骨血的告别。”
短短几天,那幅画被转发无数次。
在微博热搜上,“沈彻”“那一束光”“为爱作画”等词条轮番霸榜。
有记者找上门来,问他:“你画这幅画用了多久?”
他淡淡答:“用了三年。”
记者愣住:“三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视线落向窗外,仿佛在那个角落,还能看见她的身影。
三年,不是为了画那束光,是为了抓住她离开时,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
品牌公司也来找他,想要和他合作设计海报,主打“青春纪念”“浪漫情怀”的概念。
他的名字被包装进了一个带滤镜的故事里,变成了“为爱坚守”的代表人物。
公众号纷纷转载他在台上的发言,配上煽情的背景音乐和柔光滤镜:
“如果她还在,她一定会喜欢这幅画。”
“他用三年的时间,画下了一场无法道别的青春。”
于是“少年爱人已逝却为她画画至今”的故事,被一层又一层地渲染,堆叠成了一场大众热衷的浪漫悲剧。
他的社交账号也被迫公开。
关注人数在三天内破十万,像潮水一样淹没他的生活。
有人留言说:“太感人了,你的故事让我相信了爱情。”
也有人评论:“你已经放下她了吗?”
更有人带着猎奇的口吻问他:“她是怎么走的?”
他没有回复。
只有一次,他在凌晨两点,发了一条限时动态。
照片是一幅画的局部,只有温柔的橙光倾泻在一段细腻的裙摆上,像是某个静默黄昏的剪影。
配文只有一句话:
“她不是故事。她是人。她是林幼夕。”
没有解释,没有标签。
只有他知道,这句话背后,藏了多少个夜里反复重构、却永远无法复原的她。
?
走红的日子看起来风光。
但他知道,真正听懂那幅画的人,只有他一个。
那不是“浪漫”,也不是“纪念”。
那是一个人,一点点活着,把爱人死去的真相,画进了时间里。
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他不是打开电脑看合作邮件,不是回复品牌方案。
而是走到角落,从那个老旧木柜里,取出一个铁皮抽屉盒。
他把那张演出门票轻轻展开,再把那封信压在下面。
门票背面,是林幼夕曾写的一句话:
“等你画完,我们就一起去看这场演出。”
演出早已结束,剧团甚至解散,门票作废。
可他没丢。
那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约定。
他把抽屉盒重新锁好,放进最底层。
——那里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外人不该进来。
?
这三年来,他过得安静,却并不平静。
他曾试着遗忘,可每一次闭上眼,她的声音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沈彻,我在你左边,转头就能看见。”
“你别画我丑啊,我可是有摄影恐惧症的。”
“你画完了要第一时间给我看啊,我想看看自己被你留住的样子。”
她像是活在他体内的一束光,灼烧他的同时,又照亮了他前行的方向。
别人说,他活成了光。
可他们不知道,那光从来不是为了别人。
那光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在漫长的黑夜里,守着她,点燃的。
只是后来,他再也不是谁的太阳了。
“如果她真的爱你,怎么会让你这么痛?”
沈彻再次踏进学校,是在那个深秋的午后。
他被邀请参加一场青年创作讲座,主题是——“用作品讲述情感。”
阶梯教室里的光很柔和,天色将晚,窗外的银杏叶摇曳,影子在墙上晃动得像溃散的时间。
投影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他的代表作《那一束光》的局部画面。那束光穿过病房窗户,洒在一个模糊却温柔的剪影上,画面干净、温暖,却带着藏不住的孤独。
讲座的前半程,沈彻回答了许多问题:技法、构图、配色、灵感来源……他一直很克制,很礼貌,也很平静。
直到那个女生举手。
她穿着浅蓝色毛衣,手有些紧张地捏着提问卡,声音一开始还有些颤抖,但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
“我……我很喜欢你那幅画。真的,很打动我。尤其是你说的那句——‘她教会我坚持’。”
沈彻听着,微微点头,眼神沉静。那句话他记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她教会我坚持。”
可她接下来那一句,却如一道冷风,猛地穿过他的胸腔:
“但……我一直在想,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活在痛苦里?她为什么不再多坚持一点?”
那一瞬间,教室仿佛凝固了。
四周的空气像是被抽空,只剩下投影机的轻响,在这个问题的缝隙里嘶嘶作响。
女生没有恶意,她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点疑惑与真诚的惋惜:“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拼命活下去。就算只有一天,也要陪你走完。”
她是真的在疑问,也是真的在为他难过。她只是——无法理解死亡这种无法“努力”的终点。
可沈彻听着,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望着讲台下那张年轻纯净的面孔,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陌生。
所有人都坐在灯光之下,等着一个答案,等着他将伤痛艺术化,包装成他们可以理解的“情感表达”。
可他知道——林幼夕不是不想坚持。
她只是没得选。
她不是放弃,而是被迫离开。
她已经疼了太久,累了太久。她在他看不见的夜里,在他睡着时的每个凌晨三点,忍着吞咽药片时喉咙的灼烧感,忍着一次又一次化疗后的干呕与脱力感。
她在他面前笑得明亮,走开后却在洗手间蹲着喘息,不让他听见一丝声响。
她已经,真的拼尽了全力。
可是这些,他说不出口。
这些沉重的、血肉模糊的真实,没有资格在这个轻松的讲座现场出现。它们太沉,太苦,会打扰所有人对“感人爱情”的美好想象。
良久,他只是垂下眼,笑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和: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留下不被忘记的痕迹。
她已经做到了。”
没有解释,也没有控诉。
只是一个清晰而温柔的宣告。
之后,主持人试图挽回现场气氛,转向下一个提问。但沈彻没再回应。他礼貌点头,起身离席,快步走出教室。
他走出教学楼时,天已黑。
风有些冷,带着秋末的凉意。他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低着头,顺着校园外的街道,一直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
只是走着。
**
街道两旁的橱窗点着灯,温暖的灯光映出情侣们依偎的影子。有人从奶茶店里走出来,笑着说:“你记得加奶油哦,我喜欢甜的。”
沈彻低头经过,仿佛听见了林幼夕的声音:
“沈彻,帮我加个红豆,多多的。诶对了,你不许偷喝!”
他脚步一顿,头皮发紧。
那声音太真了,像是她就站在身边,仰头笑着,眉眼弯弯。
他继续走,穿过公园的长椅、经过她曾经说“以后我们一起看落日”的那条河岸。霓虹灯映在水面上,一闪一闪地晃眼。
他站在桥边,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上面只有一句话,停留了整整三年:
“林幼夕,你再忍一忍,我快画完了。”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眼眶泛红,却始终没有落泪。
他知道,自己不能崩溃。
因为世界不会因为谁的心碎而暂停一秒。
就像那个女生说的——“如果她真的爱你,怎么会让你这么痛?”
可他想回一句:
“你知道吗,她一直很疼,只是怕我更疼。”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那段痛苦不该被怀疑,不该被辩解。
她用生命,爱过他。
而他,还得活着,替她继续。
哪怕那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在雪地里行走,寒冷、孤独,毫无尽头。
他望着远处灯火,轻声说了一句:
“我很想你。”
风很大,他的声音被吹散在城市的夜色里。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回应。
可他知道,她一定会听见。
她走得那么轻,却带走了整个春天
他抱着那只手机,像抱着最后一次她还在的证据。
世界很安静。
只有他的哭声,像碎掉的光,在屋子里回响。
那不是普通的哭泣,不是委屈、不是宣泄,而是一种彻底塌陷的痛。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却又拼命压抑的哽咽,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却发现岸早就不在了。
他的手指扣进掌心,关节泛白。手机贴着额头,他跪坐在那片冷硬的地板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砸进木地板的缝隙里,什么也修不补,什么也带不回。
“幼夕……”
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轻得像尘。
“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这么疼了?”
没人回应他,空荡的屋子里只剩下窗帘被风掀动的簌簌声响。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那幅画的剪影上。
她的背影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从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他想起了无数个夜晚,她伏在病床边跟他说悄悄话,说她最想去海边、想拍日出、想吃一次热腾腾的街边麻辣烫。她说以后高考完要背着画板去流浪,去每一座城,画每一个日落。
她甚至认真地计划过,他们毕业后要租个小房子,哪怕只有十几平,窗户要朝阳,她要种一排多肉,还有一盆不长花的茉莉。
“你画画,我写字,我们养一只猫,然后慢慢变老。”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发光。
可她没能老去。
连夏天都没能撑过去。
沈彻把手机重新握紧,拇指停在语音界面的“播放”键上,一遍又一遍点着。
那段语音不长,只有五十几秒,可他听了五十遍都还觉得不够。
她的声音一响起,他的世界才像有了心跳。
“你要去笑,去谈恋爱……不是因为你不爱我了,是因为你得好好活着。”
“我不在了,但你要让春天继续开花,好吗?”
他说不出她哪里好,只觉得——她曾来过,就已经是他一生的奇迹了。
**
那一夜,沈彻没有睡。
他坐在画架前,披着一件旧衬衫,双手重新摸上那幅未完成的画布。
他很久没有动过它了,像是怕一碰,就会失去和她最后的连接。
可现在,他终于肯面对它。
他开始调色,用最轻的力道去叠加那道阳光的阴影,用最慢的速度,涂出她发梢被风吹起的弧度。
画室很静,只有画笔在布料上摩擦的声音。
他的眼里还泛着红,却不再颤抖。
他想起她曾趴在他肩上,悄悄地说:
“沈彻,你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画家吧?”
那时候她不知道,她才是他所有的灵感来源。
她一走,他的世界便只剩空白。
**
天快亮的时候,沈彻合上颜料盒,闭上眼,疲惫却平静地靠在椅子上。
窗外的天,已经从黑转灰,云层之上透着一缕温柔的光。
他突然想起那句她说过的诗:
“冬天从这里夺走了什么,春天就会慢慢还回来。”
他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从明天开始,我试着,让春天继续开花。”
哪怕一寸寸地挣扎。
哪怕——花期要用一生去等
开始写信,写给那个再也不会回信的人。
沈彻回到出租屋的那晚,下了一场雨。
雨很小,却下了整整一夜。
细密的雨丝落在窗台,轻轻地敲着,像一个不愿离去的声音,低声说着——“别睡”。
屋里很静,只听得见键盘的敲击声和远处偶尔驶过的车辆,像心跳,不紧不慢地提醒他,时间还在往前走。
他点开了电脑,把那封林幼夕从未寄出的信放在桌角,静静看了很久很久。那是一封折痕微旧的信笺,笔迹圆润、干净,是她一贯的风格。
开头是“沈彻”,中间写着很多细碎又温柔的念叨,末尾却空着,没有写“再见”。
那封信她写了,却从没来得及寄出。也许她本打算等高考结束、等天气晴了,等她病情好转后再亲手递给他。可她没等到。
他把它轻轻摊开在桌面上,然后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开始敲字。
To:林幼夕
你走了已经快一年了。
有时候我觉得像过了很多年,有时候又觉得,你昨天还在。
你知道吗?你的画得奖了,我在颁奖台上说了你的名字。
他们全场鼓掌,说我讲了一个很动人的爱情故事。
可没人知道,我根本不是在讲故事,我是在讲你。
你一定不会惊讶吧?
你一直都说我可以的,只是我从来不信。
你总觉得我胆子太小、总是退缩,说我不敢活得像自己。
现在我真的试着去做你希望我成为的那个人了,可我还是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前几天,有人问我:
“她既然那么爱你,为什么舍得让你这么痛?”
我当时愣住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了整整一年。
后来我想明白了。
你不是不想陪我走下去,是这个世界太不讲道理了。
它没有善待你,它对你的温柔从来都太少。
你拼尽全力,咬着牙,撑了很久很久,可它并没有因此网开一面。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所以你别自责,也别难过。
我知道你不是放弃我,你只是……真的撑不住了,对吧?
有时候我会梦到你,梦里的你不再咳嗽、不再痛。你穿着干净的白裙子,站在湖边的风里,转过头来看我,说:“你看,我终于不用疼了。”
我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幼夕,如果你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请你一定要记住——你没有拖累任何人,你只是太累了,才暂时离开了我们。
我现在也会努力撑下去的。你放心。
我会画完你想要看的那幅画,办完你想开的展。
我会去看海,背着画板旅行,去完成你没来得及完成的愿望。
只是有时候,我也会偷偷想,如果你还在就好了。那样我可以把所有事都画下来给你看,你一定又会站在我身后偷偷笑吧?
我也想你看见我变好的样子。
——沈彻
**
写完后,他没有点击“发送”。
他只是把信存进了一个特别的文件夹,命名为:
“林幼夕的树洞”
那个文件夹里没有密码,却从不对外开放。只有他和林幼夕“共享”。
从那天起,他每周都会写一封信给她。
有时候是一句随手记录的天气:
“今天是阴天,风有点大,像你走的那天。”
有时候是一场梦里的重逢:
“你站在桥上,说你等我很久了。”
有时候,只是一句:
“我今天又忍住了没哭。”
那些话没有人能看到,也没有人会回复。
可沈彻知道,他不是在等她回信。
他只是,想她了。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话,是只能写给一个人的。
即使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
有一天,他写信写到一半,窗外忽然飘起了雪。
不是大雪,是细碎的,淡淡的,像不愿打扰谁的落笔。
他望着窗外,忽然想起他们初次遇见的那场雪。
那时她踩着雪地来接他放学,说:“你看,雪花来了,是不是想你了?”
他握着鼠标的手慢慢停下,喃喃一句:
“她走得那么轻,却带走了整个春天。”
可他也知道。
春天不会真的消失,只是还没到回来那天。
而他,会一直写下去。
直到他的信,可以穿过时间,飘进那个她曾经在的春天里。
她走的时候没有说再见,可能是怕自己哭出来吧。
临近期末,沈彻收到一个陌生来电。
是林幼夕的父亲。
这个在葬礼上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却紧绷的男人,电话那头声音低哑、语气生硬又迟疑:“小彻,如果你有空,能不能……来趟海边?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个地方。”
沈彻没有多问,答应得很快。
三天后,他拖着画袋、背着旧旧的灰蓝色帆布包,踏上了开往南方海岸线的长途火车。十几个小时的晃动与沉默,他在途中只听了一首歌——林幼夕曾最爱听的那首。
火车驶进小渔村的时候,天很蓝,蓝得像梦里反复描摹过的颜色。空气里带着一点潮湿的咸味,是她最爱的气息。
他们在“天堂海岸”汇合——那是一处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礁石海湾,零星散落着几艘破旧渔船和晒网的老渔夫。林幼夕曾对他说过:“如果死后有天堂,我希望就是这个样子的,有海,有风,有我喜欢的人。”
两个人并排坐在海滩的礁石上,身后是长满盐草的岸边,脚下是湿润的沙。
他们中间空出一个位置。
沈彻没有问,他知道——那是为林幼夕留的。
林父点了根烟,一言不发地抽着,整整抽了一半,才终于开口。
“她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烧到快四十度,我妈抱着她去医院,我还在加班。她回来后跟我说,以后生病不要告诉爸爸,爸爸会烦。”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清楚得几乎残忍。
“我那时候以为她懂事。现在想想,她不是懂事,她是害怕我根本不会管她。”
沈彻的喉咙一紧,像被什么东西牢牢扼住了。
风从海面卷来,海鸥远远地掠过头顶,鸣叫声在空旷的岸线上回荡。
林父把烟掐灭,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是怎么熬的,她妈和我其实到现在都不敢细想。我们一直以为她爱笑、爱闹、有主见……可等我们反应过来,她已经……”
他说到这里,声音终于开始发颤。
“你……恨我们吗,小彻?”
那一刻,沈彻的心像被什么裂开了一道缝。
他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脚边被海水冲刷过的沙砾,仿佛林幼夕就坐在那里,穿着她那条碎花长裙,手里抱着画本,笑着看他们两人像陌生人一样生硬交谈。
他摇了摇头,声音轻得仿佛一碰就碎:
“我不恨。”
“她也没恨过你们。”
林父怔了怔,像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求救,也没人教她怎么求救。”
“她习惯了一个人疼,一个人怕,一个人等。”
风吹过,卷起海浪和礁石缝隙里堆积的水声。
沈彻抬头,看着天边渐沉的晚霞,像极了她笑着离开的那个傍晚。
“她没有说再见,可能是怕自己哭出来吧。”
“她总是这样,越是疼,就越笑得温柔。你不去听,就真的以为她没事。”
林父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低下头,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沙地上。他用手背抹了抹,却越擦越模糊,最后只能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砸落。
两人就那样沉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缓缓落入海平线,像是她的身影,轻轻走远,却从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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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握紧手心里的那枚小贝壳,是她曾偷偷塞进他书包的,背面还刻着一句话:
“你要记得我来过这个世界。”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有些人离开了,是这个世界的错。
可只要还有人记得她、说起她、写给她、为她画下某一个春天的轮廓,她就不算真正消失。
她依旧在,像海风、像晚霞、像那些不能说出口却永远存在的温柔。
她走了没有说再见,但她留下了一整个季节在等他好起来。
而他,也终于学会了不把痛全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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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线尽头的礁石上,风吹着两个人和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那是属于林幼夕的位置,是属于那个世界欠她的温柔的地方。
而沈彻,会一直记得她来过。
也会一直,带着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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