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几人站定后,都向桑梓投来疑惑的目光,方才桑梓给几人传音,让他们离开,却并未说出理由。
“这老人的话半真半假,但有一点是真的。”桑梓一顿,继续说了起来,“我们此次要查的地点,他必定知道不少。”
“诸葛,你此前可推测出舆图具体所在之处?”
“只能将范围缩小到三个地方。”
“对,若这三个地方一一排查,太过麻烦。无论这老人目的是好事坏,既然他知道一二,我们也便可利用一二。”
“怎么搞怎么搞!”栩云十分激动。
众人皆知,这老人即便是没有修为,但背后是有些特殊手段的,硬来必定是不行,只能智取。
“自然是绑了他。”桑梓说完,拿出几套新的服装分发给众人,“他喜欢碰瓷,那我们就去碰瓷他,他喜欢算命,我们便也来算他一算。”
“富贵负责碰瓷,栩云负责算命,富贵先上,栩云后面上,记住,你们两个不认识,是来抢生意的,一定要吵起来,场面越混乱越好!”
“好,一定完成任务!”两人郑重地接过衣服,双眼闪着奇异的亮光。
“素溪是杀手,你是来杀这老人的,记住,不是叫你真杀,你也是来制造混乱的。”
“好。”素溪很满意自己的角色。
“那我呢?”季清河破天荒地问了句。
桑梓接收到季清河的视线,下意识看了他几眼,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演技差,别演了,跟在我身边就行。”桑梓分配完任务,最后又郑重嘱咐了一句,“记住,我们最终目的是绑了他,我俩在暗处伺机行动,你们也别演得太投入了,关键时候记得帮我们。”
“为防他有其他手段,我们不用术法,捆仙绳、缚魔绳、锁妖绳、普通麻绳一起用,总有一根能绑了他。”
“好!”
他们偷偷溜进城池,借着此前那个街道寻找老人的身影,果然找到了。
老人又在碰瓷,而这次碰瓷的对象是一对年轻男女,这回的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往地上一躺,便被那男子一掌扇飞。
“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碰瓷做什么,快回去,小心把你小子送官!”那年轻男子朝着老人恐吓了一句,便携着一旁的女子离开了。
桑梓几人听到男子的话后,都愣在原地。
“不是,这男的眼神有问题吗,这老头哪里年纪轻轻了?”诸葛富贵对老人敌意重,得到机会便要吐槽,“你看他一口烂牙,怕是有三百来岁的高龄。”
三百来岁高龄的季清河听后被狠狠扎了一刀,他下意识往桑梓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匆忙收回目光。
“人家是凡人,那男子一看就是修士,比他大也说得过去,你小子别嚷嚷了,快跟上。”桑梓见老人走远了,赶紧催促。
“好,看我的。”诸葛富贵邪魅一笑,迅速往老人面前一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唉哟唉哟——老头撞人了,老头撞人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老腰啊,唉哟......”
其余四人:“......”这嘹亮的嗓音,这拙劣的演技,一听就是碰瓷。
所幸围观群众没有过来,否则,怕是要误了计划。
“你确定他演技比我好?”季清河转头将视线投向桑梓。
不知为何,桑梓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委屈,心道有病,你们男人连这个也要比吗?
诸葛富贵虽演技差,却依旧还是把“久经沙场”的老人给唬住了,老人面色铁青地愣在原地,看过去被吓得不轻。
瞧见老人上钩,诸葛富贵顿感骄傲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怪他演技太过精湛,只是这般倒显得他恃强凌弱,有失他堂堂魔界富豪的身份。
虽这么想,但一想到这是桑梓的计划,诸葛富贵还是放开嗓子继续嚎。
他这么一嚎,老人的脸色更青了,嘴唇竟然在微微发抖。
诸葛富贵心中一个咯噔,心道:完了,这老人不会被他吓出毛病了吧?
他正想起身,见满脸白须的栩云已经拿着“天尊下凡,神机妙算”的招牌进入了演艺圈。
得,那继续躺着吧。
脑袋一歪,眼见着栩云姿态从容,端着一个大铁盆在他周围转悠来转悠去,他登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哗啦——”几滴温热的狗血毫无预兆地洒在他的身旁,那股直达鼻腔的刺鼻臭味让他下意识屁股一缩想要站起来,但一想到在演戏,又不甘不愿地躺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要作甚,竟连如此肮脏之物都用上了。
“老人家,本天尊一早就算出此地有恶人行骗,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栩云走到老人面前,指着地上的诸葛富贵义愤填膺,说着,又一把狗血洒在了诸葛富贵周围,“呔!妖物,看狗血!”
诸葛富贵:“......”他是碰瓷的,不是妖怪。
栩云暗自观察老人的反应,发现他的眼神开始趋于呆滞,面色愈发铁青,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这演技,便是连纵横骗场多年的老人家都骗到了。
这般大才,简直是魔界之光,君上有他,来日毕可荡平仙门,一统此界,坐拥万千男宠!
想到这儿,他演得更加卖力了。
“老人家,我观您是新客,给您打个折,只要九文钱,本天尊便帮你化解了这场浩劫!”栩云激动地手一抖,狗血失手洒在了诸葛富贵的身上。
诸葛富贵嘴角微微抽动,太阳穴突突地跳,终于,愤怒战胜了理智。
他一跃而起。
“我去你的九文钱!”意识到自己刚买的知名大师流云大师的关门之作、全界进仅此一件的衣物被沾染上了狗血,诸葛富贵拖着栩云的腿就往自己的方向拽。
栩云被这一拽,一时之间觉得诸葛富贵此人颇有心机,瞧瞧,竟还找了个君上的最佳观看角度,他这分明是想在君上面前表现呢。
想到此处,他把诸葛富贵往后一拉,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见对方面色通红,显然已经在卖力表演,栩云暗道不好,迅速提起精神加入了演技派行列。
“你个碰瓷怪,欺负老人算什么,你不要脸,你诈骗!”
“我去你的吧,你个神棍,你才诈骗!”
“呦呵,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
两人演到最后,已然分不清是演的还是私人恩怨了,独独将老人扔在一旁。
远处三人的视线却并未在诸葛富贵两人的身上,因为老人的状态实在是太过古怪。
从诸葛富贵出现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情哀愁,眼神涣散,像具行尸走肉般。
桑梓安排这场乌龙原是想转移老人的注意力,以寻求机会绑了他,她对于几人的演技本就是不抱信心的。
况且老人经验丰富,又怎会被这二人吓人成这副模样?
场上两人还在争论,因着情况不大正常,桑梓没有让素溪上去,想着先继续观察。
“君上,这老人......似乎,在害怕什么?”素溪拧了拧眉,语气里皆是担忧,“可此处有什么会令他害怕呢?”
桑梓没有回答,反倒是季清河出了声:“他在此处,似乎只是为了拦住我们。”
桑梓正发着呆,听到季清河的话,脑中闪过一道念头:“你说这老人,是不是觉得此处危险,想赶走我们?”
“有此可能,他看过去似乎并无恶意。”
两人点了点头,重新将视线转向老人,打算再仔细观察一番。
只是老人却并未给他们观察的时间,整个人突然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看过去痛苦不堪。
他的嘴唇蠕动,似乎在一遍一遍地着呢喃什么。
整个人像是遭遇了巨大打击般,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桑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
“咚——”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老人竟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快,快扶他起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几人也不管什么绑人不绑人的,赶紧将老人扶了起来,找了个客栈将老人安置下来。
“完了完了,早知道这老头这么不惊吓,我就小心点了。”诸葛富贵见喂了几颗丹药后,老人还是不醒,急得不行,见栩云还拿着盆,顿时怒从中来,“你说说,你的狗血这么臭,人家这么大年纪,能不晕吗?”
“啧,明明是你脚对着他,脚气熏的。”栩云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将一个凡人吓成这样,他也不愿意,可事情是大家一起做的,凭什么只怪他。
况且,他这狗血,是正经新鲜买的,怎么会臭?
“你敢说本公子有脚气?”
“那咋了,大男人敢作敢当,有脚气咋了?”
“喜欢脚气是吧?”诸葛富贵一把脱下鞋往栩云头上丢去,“我让你闻个够!”
“啊啊啊!君上,管好你的男人!”
“......”
桑梓懒得理会这两人,见天色渐黑,几人也奔波了一路,便打发众人回房休息,他们商量好,既然在老人处并未获得线索,也只能从诸葛富贵算出的三处地点入手了。
至于老人的昏迷她倒不是太担心,这老人,怕是有手段让自己醒来吧?
——
第二日一早,众人在约定好的诸葛富贵房中集合,季清河却一直没有出现,又想到如今的他并无修为,桑梓不免有些担心。
“你们先商量,我看看去。”
桑梓到了季清河房门,敲了好几声见无人应答,心中慌乱,直接撞开了门。
四下望去,见房间空无一人,她正欲转身离开,突然“砰”一声,一袋重物砸在她的脚边,她伸手正要将地上的布囊捡起来,里面的东西却不慎掉落在地。
桑梓的视线一下子就被掉出来的物件吸引住了,因为这些东西,实在是——无论如何都与季清河联想不到一起。
她忍不住怀疑,这......这这这......这应该是季清河的房间吧?
这些口口图、口口鞭、口口宝典......确定是他的吗?
虽然内心万分复杂与好奇,但是不小心窥探了他人的**还是不对的,桑梓火速将东西装进袋子,起身将布囊放回原处,检查了许久,见与进来时一般无二,才顿时松了口气。
她可没有偷窥他人**物品的特殊癖好。
桑梓欲要转身离开,却在转身之际,与站在门口的口口物主人季清河撞了个正着。
“额......”桑梓维持着转身的姿势回不过神来。
真是的,这小子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怪尴尬的。
但——
其实最尴尬的,还得是三百多年清心寡欲、一心沉迷修炼、到现在还认不全布囊中物件的季仙君,此刻的他,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手中的拳头握起又放下,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愣在原地,一字未说。
桑梓从见到季清河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将他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并自觉理解到位。
很显然,季清河这是生气了,毕竟藏了多年的特殊爱好被人发现了,这要是她,她也生气、她急啊。
为了避免尴尬,桑梓快速转动脑子,想要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缓解一二。
终于,想到计策的她站到季清河的面前,哥俩好地拍了拍季清河的肩:“别害羞啊,这有什么的,就这些小东西,本君也有不少,很正常的爱好的啦,哈哈哈!”
笑到后面,桑梓已经进入皮笑肉不笑的状态了,想着既然人找到了,自己也该走了。
她赶紧将手上的东西往季清河怀里一塞,飞速逃离现场。
“对了,记得到诸葛富贵房中集合!”桑梓特地走到半路才将话说出来。
留在原地的季清河还未从桑梓发现那些所谓的“口口物”中反应过来,便又被她的“本君也有不少”、“正常爱好”给击中。
他本想着,这般物件放置于房中也终究不是上策,便想着带出来找个合适的时机销毁,不曾想竟被她看了去。
因着这场乌龙,他竟成为了与她为伍的“拥有正常爱好之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本君也有不少......
想到她说这句话熟稔的模样,季清河便觉喉间发紧,他凝眸看着桑梓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一股烫意始终未层冷却下来。
这桑梓果真是荒淫无度,现下被她误会了,往后还不知会如何消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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