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想，夏油先生应该没有问题想要问我了，时候不早了，我这边先挂了，拜拜夏油先生。】
嘟……嘟……
敲门声，这里是——
夏油放下电话，环顾四周，没有火焰，没有疼痛，他没有身陷火海，他现在是在家里，刚才电话那边说话的是房东，告知理大人交房租，在他要求下反复听理大人生前和房东对话的录音，夏油想起来了，现在，今天是7月30日，那么门外正在敲门的，是来找理大人的人，是她的同事，藤原惠。
咚咚咚。
“来了。”
夏油应了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看到藤原气喘吁吁的扶在门边，看到是夏油开门后他愣了一下。
“老妹，黑井，不，林，林她回来了吗？”
“没有。”
“怎么可能，那老妹还能去哪儿，老妹？老妹！”
“理大人确实没有回来，你找她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请回吧。”
“让开，夏油！”
藤原惠进屋后说的话夏油记得一清二楚，说理大人因为某件事而辞职，提交辞呈这件事，他还记得在这一周目，藤原在推开理大人的屋门后，被里面的咒灵吃掉了，吃得一干二净，衣服碎片都没有落下。
“哈，我知道了，你和老妹联合起来骗我，哈哈，她肯定回来了，夏油你等着！”
夏油这么明显的阻拦藤原都执意要进来，那么他的死也就和他无关了，夏油这么想着，为藤原让开了道路，他脱下鞋子径直走到她的屋门前。
“我知道你在里面，老妹，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脾气这么大干什么？我又不是没给你道歉，邮件上都有写，你这样子不讲理，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呀？这点事情就辞职的话，真说不过去了吧？陈她们也都认错了，甚至都给你买了零食，放在工位上，你说说你这不给人家脸面是不是挺过分？大家都忙着呢，我这还专门跑过来找你，你这样子做那可真是没道理哈，别耽误时间了，公司事情还没做完，你总不能拖大家后腿，知道吗？”
屋里面不会有回应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接受陈的道歉，嗨呀，这才多大点事儿，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你这脾气真的是，喂，说话啊老妹，你不会在哭吧，那我一定要看看你哭的样子有多么丑，你没有在换衣服吧，那我进来了。”
藤原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夏油在一旁冷眼看着，不出意外，他又要死了，夏油叹了口气准备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藤原愣住了，不动了，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用左手握住了伸向门把手的右手腕，似乎是在抑制自己不去开门。
变了。
不一样了。
藤原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他转过身望向夏油，他面色苍白，睁大双眼，喉结鼓动着，喘着粗气，额头冒出冷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似是疑惑，似是恐惧，似是惊魂未定，他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门上。
藤原没有推开屋门，他不会死了。
“要不要等等，说不定理大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
藤原就像是苍老了好几岁，声音变得沙哑，牙齿在打颤，他踉踉跄跄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夏油到厨房柜子里拿了两只杯子放在餐桌上，倒上水，把水杯递给藤原惠，理大人会回来是假，她已经死了，回不来了，让藤原留在这里是真，他身上出现了回避死亡的改变，或许能在他身上得到新的线索。
“谢谢。”
“不客气。”
夏油看藤原并没有触碰水杯，他根本没有喝水的意思，手指交叉在一起，紧紧地攥着手，手背被指甲按出了月牙形指印，他身体紧绷着，看得出来他在警惕着什么，他要等理大人就等吧，这个周目已经是过去时了。
过了许久，藤原才开口。
“……太安静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妹她，真的不在家吗？”
“关于理大人的事情，我需要什么理由来骗你。”
“老妹她，是真的生气了吗？”
“这种事情你还是当面问她比较好。”
“我这不是来了吗，我都找来她家了，没想到她不在这里，只有你在家，我只能问你了，哎，夏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老妹同居……呃，你们合租多久了啊？”
“一个月左右。”
“她平时怎么样，你们之间相处什么的，没什么问题吧？就是，那什么，她会和你生气吗？”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理大人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除非……”
夏油望着藤原露出怀疑的神情，他记得很清楚，在藤原惠死掉的时候理大人是多么的生气，吼着夏油让他杀了她，见到他不动手杀她便卯足力气冲向阳台，撞向墙角，夏油摇摇头，他已经不愿去回想当时的场景了。
“除非什么？”
“没什么。”
使得理大人生气的当事人现在还活着，就算夏油说“理大人生气是因为你”，藤原大概率不会相信的。
“我倒是挺想知道夏油你说的那个除非是不是我遇到的情况，唔，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比较好，哦，对了，夏油，你知道老妹最近新买了一条项链吗？”
当然知道，是他给理大人的栀子花项链，夏油心道，他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道“你继续说”。
“这事儿的起因我说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在部长办公室里，我听说，大概就是女孩子爱美，借戴一下老妹的项链，然后老妹就生气了，唉，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啊，我不是很懂女人的心思。”
夏油表面上笑着听着，心里想着，毕竟被抢走的不是藤原惠重要的东西，才会对理大人的愤怒感到疑惑，对她来说，项链是一份沉重的礼物，送给她，她不会接受，而借给她项链，是一个有借有还的约定，约定的这一天里出现了差错，她当然会生气。
“……她们想买老妹项链的同款才借着试试的，然后网上就搜到了这个。”
藤原拿出手机，滑动着手机屏幕，把手机推到夏油面前。
“我可以翻看你的手机吗？”
“仅限于这个网页上的内容，其他的涉及到**，我也不能给你看，对吧。”
“谢谢。”
手机上面的网页显示着栀子花项链的价格，和宫桥向他展示的价格不同，这是一个稍加努力就可以达到的数字，所以在前几个周目，只有腹部是空的吗？
夏油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轮廓，理大人在摘掉一个器官后，发现买一个新项链还回来后钱还有剩，于是她交齐房租后坠崖身亡，这个时候辞职也是为了不留念想，而之后的天文数字，她卖掉身上所有的器官，都还不起买新项链的钱，交不齐欠下的房租，就死在了解剖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
夏油往下翻着，看到了一段关于栀子花项链的传说，故事是这样的：明治时期有一个俊朗的商人爱上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姐体弱多病，父母不忍让小姐嫁给商人受委屈，于是二人在樱花树下约定着私奔，这条项链就是见证二人爱情的信物，后来，小姐病死，商人伤心欲绝，随她而去。
“明治时期……”
“啊，夏油，你在看那个传说？哈，肯定是假的啊，为了让饰品卖个好价钱什么故事都能编的出来，还收藏家，唉！就是骗人的，为了骗女人花钱买的！”
“这个网页上没有购买的按钮，这是孤品。”
“哎呀，管他是什么孤品不孤品的，你还真信了啊夏油，现在哪有什么东西真正的孤品啊，市面上仿造品还少了？满大街都是一个样子，就是骗钱的！”
“你这么想的话，那就随你吧。”
夏油表面上笑着回应着，他知道这个传说不完全是假的，明治时期，俊朗的商人是林口四郎，大户人家的小姐是理大人，理大人体弱多病是真，父母不忍小姐受委屈是真，可是小姐病死为假，理大人还好好活着呢，商人和小姐的死亡顺序为假，他是先理大人一步而死。
在真相中掺杂着谎言会让人真假难辨，说出已知的共同信息会让他人更加信服吧。
既是传说，信任自己所信任的那一部分就好，女人们相信了爱情的忠贞，向往着，为之花钱情有可原，男人们认为这是欺骗，是谎言，不购买就无需了解真相，没有什么是正确的，不过是现有的三观是承认或否定罢了。
「是时候换一具身体了，羂索先生」
大夫？
叮铃铃铃。
夏油看到屏幕上显示来电号码的备注是“亲爱的小夜子”，下一秒藤原就抢过手机，把手机握在手里。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谁手机响了？”
“抱歉，若神子，是我的，是我的导师打来的，哎，喂！灰原，你别抢我手机！”
“荻原小夜子，啊，是我认识的那个荻原小夜子教授吗？前几天看她上电视了，说是能源方面又有突破，她是你的导师，哇，太好了吧北川！是重名？不是吧，日本重名的人挺少的，你有这么好的导师真的太好了！”
“唉，别说了，快把手机还给我啦，不接电话我会被她骂死的。”
铃声戛然而止。
“啊。”
“完了……”
“都在联谊会里玩游戏了就应该关静音啊，或者看到来电直接挂掉，这样真的很影响游戏体验。”
“抱歉，早乙女。”
“不要光和我一个人道歉，要和在场所有人都道歉。”
“抱歉，大家，我把手机调静音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你这是第一次，大家都能理解哦。”
“那我是不是可以抽牌了？”
是理大人的声音，夏油环顾四周，这是在新宿的居酒屋，联谊会上，他想起来了，当时他没有办法从正门硬闯进来，只好从后厨的小门绕到居酒屋里面的厕所，被服务员发现了，他就把他勒晕过去了，换上了他的衣服，在包间的门上捅了个洞，坐在隐蔽处偷听里面真心话大冒险的内容。
“林小姐，请。”
“我抽了，功能牌是再抽一张，可以在抽到一张牌的前提下再抽一张。”
“林姐，你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唉，真心话吧，我先抽一张，牌的内容是：你做过最多的白日梦是什么，白日梦啊，大概就是，没有人？”
“说的详细一点哦，没有人具体的表现是什么。”
“就是，尸体，如果这个房间的人……算了，我拿别的来举例子吧，比如说，我在公司工作的时候，说我的人倒在办公桌上，血液顺着垂落的手指流下来，嘴巴撕的稀烂，还有老板，经常骂我的老板，头上插满了签字笔，电脑，鼠标，办公桌都扔到他的头上，砸的头破血流，钉在天花板上……”
“停停停停，stop！够了够了够了不要说了，林姐，我们懂了，八云姐，林姐这么描述没有问题吧？”
“为什么是钉在天花板？”
“可能是整栋楼都颠倒了，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不要说了不要解释啊林姐，还有樱子你为什么会纠结这个啊，这是描述白日梦不是讲恐怖故事啊啊啊啊——”
“是啊，灰原小姐，这是白日梦，不会实现的，怎么可能会实现啊。”
理大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失落，她表面上安分守己，遵守法律，可能内心是真的很想这么做吧，理大人……
“啊，差点忘了，我要再抽一张，还是真心话吧，真心话好答一些，牌的内容是：如果你有爱人，你是希望爱人先死，还是你先死，我么，我希望我爱人先死。”
「我么，我希望我先死，只有我死了，我爱的人才能活下去」
变了。
不一样了。
同一个问题，同一个人回答，答案发生了改变，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想？”
“呼……”
夏油听到她长叹了一口气，他无法想象理大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好想看到她。
“爱人死的时候，他是在双方都充满爱意的时候死去的，他死了，就不用体验到独留在世上的人是多么痛苦了，只留我一个人痛苦就可以了，所以我希望爱人先死。
“……你可以找到新的人生的，理。”
“找不找什么的无所谓了，我不想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了，下一个，灰原小姐，该你了。”
“该我了是吗？我来啦！”
咚咚。
“喂，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夏油抬起头，看到一个留着水母头的女孩插着腰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
“灰原真实，你不是在包间里——”
“包间？现在包间里没有人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是小偷吗？偷窥狂，厕所痴汉？”
“怎么了小真实，发生什么事了？”
“宫桥姐！太好了，宫桥姐，你还活着！”
灰原睁大眼睛，眼角还留有泪水，她扑到宫桥怀里，宫桥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真实，我当然还活着。”
“可是，之前就是，呜呜……”
宫桥抱着灰原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哭泣，夏油看到她擦干泪水后指着自己的脸，灰原真实，宫桥，联谊会，厕所，这个场景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宫桥参加联谊会，这个可以肯定，今天是7月29日。
“宫桥姐，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变态。”
“小真实，他算是我的客户啦。”
“真的？”
“真的。”
“可是我不想和刘海怪人道歉，我总觉得他对宫桥姐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刘，刘海怪人，夏油哑然失笑，不过灰原的直觉很准，在之前的几个周目里夏油的确杀死过宫桥。
“那至少不要叫他变态了，这个总可以做到吧。”
“嗯。”
灰原狠狠瞪了夏油一眼，跑去厕所了，宫桥转过身来，弯下腰，朝他伸出手。
“是，夏油君吧？”
“是。”
夏油握着宫桥的手站了起来，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我不是故意蹲在这里的。”
“唔，这个就难讲了，小真实说的没错，这里离厕所很近，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个时间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和五条君在签售会，你是偷跑出来了吗，你都跑出来了估计五条君早就跑没影了，唉，到时候还得帮你们收尾，真头疼啊，一次两次还好，多了粉丝就不买账了。”
签售会，那是什么？五条君，可能是五条悟吧，粉丝，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粉丝，这都是什么啊。
“算了，来者是客，上我这桌喝酒吧，这顿我请客。”
宫桥走在夏油前面，为夏油领路，蓬松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宽松的米色外套搭配着白裙显得没那么严肃，耳垂上的羽毛耳坠一晃一晃的，他之前没有发现她很高，几乎能和他的视线持平，这时他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喂，你这家伙老盯着宫桥干什么啊，我跟你说，名花有主了啊！”
“吉野，别乱说话，夏油君，介绍一下，这位是吉野凪，我的大学校友，吉野，这位是夏油君，是我的客户。”
“夏油？好奇怪的姓氏，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算了算了，我就叫你夏油吧，你叫我吉野，叫我凪，随便怎么称呼，让我知道你在叫我就可以了。”
“好的，吉野，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酒量怎么样，能喝酒吧！”
“我没有问题。”
“看着挺年轻的小伙子，我还以为你没成年，都想把你请出去了，服务员，来三杯生啤！”
“来啦！给，你们的生啤！”
“来，让我们尽情享受吧！”
“喝就完事了，干杯干杯！”
“干杯——”
酒过三巡，酒精麻痹了神经，男人们开始用增进友谊的方式作为相互劝酒的理由，勾肩搭背，调戏起服务员，女人们尽情展现出迷人的身材，伸出胳膊环住男人的身体，炫耀似的亲吻，在惊叫中被带到包间，娇笑声戛然而止，转换为低沉的笑声和呻吟声。
“吉野，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吉野拿着酒杯回过头，“我知道我这么做无法改变什么，可是，万一呢？万一能拽回来，如果，嗝，如果我在那一天，大前天，我能早点察觉就好了，对不起，泽理，真的对不起……”
夏油想起来了，吉野说的那一天需要早点察觉的事情，理大人就是就是被这样带到包间的，没有人阻拦，吉野是听到理大人的求救声才把她救出来的，可是那已经太晚了。
“吉野，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我还准备和泽理好好聊聊的，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她，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不仅是在酒量上，大学时候她明明是那么活泼的女孩，她有我们，她有爱她的丈夫，她本应该有着幸福的生活啊……”
“丈夫？”
“是啊，泽理的丈夫叫林泽一，他们可真是奇怪，相处了十年才结婚，嗝，换做是我，我可受不了同居这么久才结婚呢！”
林泽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林小姐以前交房租的汇款账户，那个银行账户是属于林泽一的」
「林泽一和林小姐的名字这么像，说不定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而且林小姐可以随意使用他的银行账账户，这关系肯定不一般」
理大人和林泽一是夫妻关系，亦或是，理大人和林泽一曾是夫妻关系，因为他在见到理大人的时候，她是一个人，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从未见过她提起林泽一的事情。
“泽理她呀，之前叫黑井泽理，林泽一就是林泽一，等到泽理改了姓氏，一和理，hi和ri，林泽一和林泽理，发音如此相近的两个人，我们才意识到，他们当真是绝配！哈哈！”
吉野笑着喝光了手中的生啤，和服务员又要了一杯。
“吉野，你喝多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林泽一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想要陪伴你，想要在你身边，他做到了吗？他根本没做到啊！他没有做到啊，他做到了，泽理就不会，呜……”
“吉野，不要把加害者的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这么想啊，如果不是我邀请泽理，如果不是我识人不明，泽理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他人的事情我无法掌控，至少我在我身上还是得……”
“不然的话，我怎么和泽理道歉……”
吉野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宫桥拍着她的后背，夏油冷眼旁观，喝干杯子里的生啤。
吉野凪不是加害者，她是间接的凶手，同时也是受害者，她唯一的错误是识人不明，宫桥说的没错，不要把加害者的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理大人又做错了什么，她的死亡就能被简单的一句“识人不明”带过吗？
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旁观者的沉默让加害者认为自己没有错，反倒是受害者的错误」
“小惠也真是，都是朋友，还是泽理的初恋，邀请几次也不来，嗝，真是注重家庭的大好人啊……”
理大人的初恋？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滴。
宫桥瞥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很快就挂掉了，夏油依稀瞧见上面的备注是枷场菜菜子。
枷场，菜菜子？
“还给我们！”
“把夏油大人的□□还给我们！”
场景，变了。
夏油看到面前站着两个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左边站着的是金色头发，身着浅色短款校服，手里攥紧兔子手机壳的女孩，她是菜菜子，右边站着的是黑色长发，身着深色长款校服，怀里抱着玩偶，手里紧握着绳子的女孩，她是美美子。
她们是夏油杰收养的女儿们，是夏油杰最亲近的人，她们出现在夏油面前，夏油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意外，当时她们拦住他，让他交还夏油杰的□□时，他太专注于救下理大人，对她们说——
快滚吧。
这次不一样了，夏油知道就算到达悬崖边上，也救不下理大人，伸出手也抓不住，咒灵操术也没用，他会眼睁睁看着她坠落山崖，还不如利用夏油杰留下的棋子，可以帮助他杀人，不，按照夏油杰的口吻，应该是——
“消灭猴子。”
“哎？”
“只要你们答应尽可能多的消灭猴子，我就答应你们，把夏油大人的□□还给你们。”
“当真？”
“当然。”
“好，那就一言为定！”
“等等，菜菜子，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
“只能这样了，美美子，为了夏油大人！”
“嗯……为了夏油大人。”
菜菜子牵着美美子的手，转过身，大踏步离开，美美子久久的看着夏油，准确来说是夏油杰的身体，抱紧了怀里的玩偶。
“美美子，走啦，还要去上学呢！”
美美子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跟着菜菜子一起走了。
夏油望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笑容，没有「束缚」，哪来的约定，咒灵操术还是很有用的，他不会轻易放弃，你们要怪，就怪夏油杰拥有「咒灵操术」这个术式吧。
约定什么的，只实现理大人的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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