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乔摸到了手电，往声源的地方一照，看见对面青大的几个学生张了嘴在吟唱。
路延乔：“……”
一瞬间两个电子篝火同时亮起来。
看明白是怎么个事，许飞忍不住笑：“我服了霸霸，差点没被你们吓死。”
对面青大的几个学生本来没想参与的，就是听路延乔说话的调子太好笑，没忍住跟着起了哄。
有人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做梦梦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
笑过以后认真想想还真有点害怕，旁边的女生有点紧张：“他还说什么了？”
有人补充了一句：“你们知不知道，前几年这里好像真的发生过火灾，新闻上都播过。”
“真的假的，你不要吓人好吗？”
“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啊，谁能记得这么多？”
“我真的害怕了……”
看气氛起来了，许飞笑眯眯的，戳了戳一边的路延乔，摸了他那把手电过来，忽然顶/开手电贴在下巴下面：“你找—我啊——”
“！！！！”
真把旁边的女生吓得往旁边闪了一下。
看许飞的态度，大家也猜到是个玩笑，旁边的女生精神松下来，笑了一声：“什么啊，还以为是真的呢。”
旁边青大的学生添油加醋：“要是真的，说不定今晚你睡着的时候，他会到你的帐篷找你——跟你——说话——”
他被旁边的女生狠狠掐了一下：“你闭嘴！要找今晚先找你！”
他挺委屈的：“找我干嘛啊，又不是我说的，要找不是该找对面那个嘛。”
许飞胆子贼大，直接宣言：“那他来吧，我们小路也不怕，是吧小路。”
该说不说，路延乔回座位的脚步一顿，他勾了勾唇：“今晚他要是来，我帮大家听听他说什么~”
对面有女生没忍住笑了声，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忽然也没那么怕了。
想一想好像也不算很恐怖，就是突然说那么几句话，看起来有点吓人而已。
徐以晨释怀了：“嗳那不得录下来，世界神秘奇观欸。”
“哈哈哈哈这个艰巨的任务那得交给你，你这脑瓜转这么快呢。”
徐以晨真想了一下：“鬼魂的话录得到吗？”
许飞拍拍他的肩：“你试试——”
入夜了，夜风开始变凉，几个女生也开始觉得犯困，一个一个收了折叠椅，回了自己的帐篷。
路延乔也折腾累了，收了折叠椅和手电回自己的帐篷，拉上拉链，直接躺了下去。
躺在帐篷里，透过帐篷的包围，能听见外面簌簌的风声和落叶声，还有一些人轻轻地活动声。
路延乔躺下去，没睡着，他自己坐起来。
脑子里刚才的声音还在回响。
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因为这个声音有点睡不着。
感觉手有点痒，反正也睡不着，路延乔爬起来按开了手机，点了个刷题软件。
开始刷数学题。
感觉自己的智慧得到了提升，头脑有点兴奋，路延乔滑了滑手机列表，给闻星懿分享了个题目。
男生还没睡，还在闭目养神，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到路延乔给他分享了一道数学练习题。
男生没理他。
过了一会，路延乔又发了一条题目过来。
营地外的风簌簌地响，本来没想理他，闻星懿忽然打字。
【你是不是怕鬼？】
路延乔精神兴奋得异常，很难不怀疑。
对面也没回，男生正准备按灭手机睡觉，外面有人假模假式撩了一下帐篷。
路延乔明知故问：“闻星懿，你睡了？”
“……”
路延乔拉开帐篷，看见男生已经坐起来，他不咸不淡问了句：“你来做题？”
意识到大晚上来找人做题有点怪，但来都来了，路延乔点了点头。
“有一题不是很明白，”路延乔靠到他旁边，不是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他说得很委婉，“想找你问问。”
“现在？”闻星懿垂眸瞥了眼屏幕上时间，他眼神黯了黯，“现在是晚上十点。”
白天不是还让他拿年级第一吗，路延乔觉得有点希望，试探性地问：“就一题？”
晚上不是很冷，他披了一条薄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题移到他面前。
“你看看，我都快解完了，就是感觉做得太杂了，这题我又不能去问许飞，这么几个人里，真的只能来问你了。”
他说得诚恳又谦虚，感觉真像这么回事，闻星懿垂了垂眸子，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但看到路延乔手上的题，男生唇角敛了敛：“这叫一题？”
说是一道题没错，一个主干题下面还分了好几个小题。
男生的语气有点凉，路延乔感觉不妙。
“虽然有几个小题，但都是一个思路，”路延乔斟酌了一下用词，补上，“这种题让同桌你来做，绝对是手到擒来，两分钟刷完一道……不是，都不用两秒。”
路延乔抬了抬眸子，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用你的智慧拯救一下受难题困扰的同学？”
路延乔不禁感慨，他真的太想进步了。
下回期末考他不拿年级第一，谁拿？
路延乔满眼期盼的看着他，感觉不答应，他就会一直在这里闹，男生头有点疼，懒懒地笑了声：“大晚上的，能不能白天问。”
“你不知道，睡前做一道数学题，有助于深度睡眠，”路延乔闭着眼睛说话，“我不是说梦话吗，非常有必要在睡前做一道有深度的练习题，这样晚上才能睡得更好，永远不会再说梦话。”
闻星懿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回他的唇边：“你不记得你梦里说什么了？”
“？”路延乔回想了一下，一片空白，但感觉意义不大，他随口回，“我需要记得？”
单人帐篷的空间不大，Omega几乎是贴在他手臂边上，一垂眸就能看到他的眼睫，也许是距离太近，恍惚间能闻到Omega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本来有些烦躁的心绪，缓慢地被安抚下来。
路延乔在旁边拐了拐他：“真的，为了不让我晚上说梦话，你就当做回好人好事，帮我把这题解了，我这题要是解完……”
路延乔用有限的语文水平修饰了一下：“我保证麻溜回去睡觉，绝对不烦你。”
“你要是觉得累，我把我手机放这，我收藏了很多催眠的曲，我给你放放？”
想到路延乔播放器里收藏的那几个歌单，男生看了眼他，极轻地笑了一声。
摸不准他的态度，路延乔咽了咽口水，笑比哭还难看：“求教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答应就算了，他又不是不会做，年级第一怎么了，年级第一……
闻星懿接了他的手机。
了…不起…吗……
嗳？？？
男生垂了眸子，视线落在屏幕的习题上，把他的解题过程看了一遍。
路延乔半天没转换过来，想了想，得寸进尺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既然都做了一题，不如再多做一题？勤做数学题，有助于大脑健康。”
闻星懿收回视线，看他一眼：“我帮你把期末考也做了？”
“……”
那不能。
以为路延乔多少要争辩两句，意外的很安分。
路延乔的解题思路很对，重新整理一下没花多少时间，闻星懿轻轻松了松肩膀，把手机递回去。
路延乔没接。
终于发现路延乔靠过来的分量越来越重，几乎是倚在身上。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路延乔垂了眸子，呼吸均匀的靠在他边上阖上了眼睛。
“……”
男生沉默了一会，推了推他，没动。
属猪的？这么能睡。
其实刚开始路延乔只是想眯一会，眼皮阖上跟上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二次分化其间，alpha本身就对Omega有安抚作用，别说靠近alpha，就是在alpha一块说说话，身体就不自觉地放松，越来越困。
闻星懿动的时候，路延乔没睁眼睛，想再赖一会，就听见旁边这人的声音，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路延乔没忍住回他：“你还别说，这话对我不管用。”
否认因为有点紧张才刷题的事实，路延乔慢慢说话：“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闻星懿点他：“没睡着为什么装睡？”
“谁说我没睡着？”路延乔眼皮都没抬，“我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就是出于礼貌，没好意思不回你，我爱睡觉，爱怎么睡是我的自由。”
“在别人的床上睡也是自由？”
“那怎么了，这么大个地方……不能挤挤？”
觉得他的逻辑很牵强，闻星懿看了他一眼：“你来做题的还是睡觉的？”
“说什么呢，三更半夜的我来找你睡觉？怎么可能……”路延乔想了想觉得不对，决定表明立场，“当然是来做题，你等着，下回期末考说不定我真能拿年级第一，你也别不当回事，适当的有点危机感。”
“那是挺可怕的，”闻星懿嗓音轻轻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两圈，“你想拿年级第一，让我教你，你逗我？”
路延乔沉默了一会。
“你要不介意，我教你也行。”
帐篷里的夜灯很暗，路延乔听见闻星懿很轻地嗤了一声。
感觉下一秒就要骂人，路延乔忽然睁开眼睛，他随口扯了句：“我谢谢您，您的智慧就是人类瑰宝——”
“——我回去睡觉了。”
坐太久了，腿还有点麻，路延乔拖着步子，弯了腰从帐篷里出去。
帐篷外的链子滋啦一声合上，闻星懿看到路延乔往前走的影子投在帐篷上。
路延乔已经走了，空间里属于Omega的信息素味道还在萦绕。
似乎还能感受到Omega靠在肩上的触感，心里一个微妙的地方忽然牵引开。
男生的舌尖不自觉抵了抵牙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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