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抚月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朝着霍安瑾安抚性的笑了笑:“殿下,奴婢只是没想到您如此聪慧有些惊讶罢了,您不必担心。”
霍安瑾却没有完全相信,而是直视着方抚月的眼睛问道:“弦月,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我吗?”
“殿下,奴婢都伺候您几年了,什么时候骗过您?”
“那你不会跟母妃说要调去永和宫吧?”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是贵妃娘娘为了您才从御花园调过来的,照顾好您是奴婢一辈子的职责,奴婢自然是不会离开殿下的。”
霍安瑾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跑回书桌前继续抄写经书去了。
看着霍安瑾跟往日一样乖巧的身影,方抚月的心里却再也没有了仿佛看到方怀云的感觉,更没有觉得他是个普通的孩子。
*****
方抚月把霍安瑾为魏灼华抄写的经书送去坤宁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去东宫,而是转道去了御花园。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御花园里,方抚月陷入了沉思。
既然霍安瑾的天真无邪是假的,那霍安瑾对她的依赖是真的吗?如果霍安瑾对她的依赖是真的还好,但万一是假的呢?那她可就要想些办法让这份依赖变成真的了,毕竟…
她日后可是会要了景王的命的,虽说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杀了景王,但是万一呢?万一就那么巧被人撞见了呢?
如果霍安瑾对她的依赖是假的,那么直到她杀害景王后,霍安瑾是肯定不会庇护她的,到时候她死事小,连累宫外的方怀云跟吕辛事大,所以霍安瑾必须,也只能依赖她。
只有到这个程度,霍安瑾才无论如何都会保她,就算保不住她也会帮着保护宫外的方怀云跟吕辛。
方抚月在心里暗暗的对霍安瑾说了声抱歉后便抬脚往永和宫走去。
*****
看到方抚月的到来,郑晚溪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着安瑾写功课吗?怎么来本宫这儿了?”
方抚月福了福身子道:“娘娘,圣上因为皇后娘娘的离世宣布辍朝三日,连带着殿下的学习也停了三日,哪里有什么功课需要奴婢陪着殿下写?”
“本宫怎么忘了这茬了,”郑晚溪按了按头:“皇后新丧,头七还没过呢后宫里就有好些不安分的闹起来了,本宫又要准备皇后的丧仪又要把这些不安分的按下去,忙得都有些糊涂了。”
宋嬷嬷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帮郑晚溪按起了肩膀跟脖子。
郑晚溪想着方抚月拿到腰牌后,找到机会就往宫外跑的行为道:“所以你是来跟本宫告假,想要趁着这个时候没什么事要忙,出宫去看你弟弟?”
方抚月摇了摇头:“娘娘误会了,奴婢这次过来并不是为了出宫,奴婢是为了殿下来的。”
“安瑾?这次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还是说东宫的宫人里居然有人敢欺主?!”
“奴婢想说的事是跟宫人有关,但并不是娘娘想的那样,奴婢是想跟娘娘提个建议。”方抚月低垂着眼道:“殿下身边伺候的宫人最好不要长时间用同一批,而是隔段时间就进行一次轮换,就连奴婢也不例外。”
“轮换?”郑晚溪皱起了眉:“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方抚月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殿下这段时间对奴婢有些过于依赖了,自从发生了天狗食日那件事后,殿下似乎是被吓着了,为皇后娘娘抄写经书的时候是半步都不让奴婢离开。”
“这怎么了吗?你是安瑾的大宫女,天天跟在他身边,出了这样的事他依赖你不是很正常吗?”
“是正常,但是娘娘,您不记得锦歌的事了吗?”
郑晚溪有些疑惑,她们不是在说霍安瑾对方抚月有些过于依赖的事吗?怎么说到锦歌身上去了?而且锦歌的事都过去几年了,怎么又跟她有关了?
“娘娘,殿下年纪小,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正是容易对身边的人产生依赖的时候,可殿下现在是太子,难免会有别有用心或者另有所图的人靠过来攀附殿下,如果她们只是想要荣华富贵还好说,万一她们是另一个锦歌呢?所以奴婢才想到了轮换这个法子,可以尽量避免殿下被人蒙骗。”
郑晚溪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来轮换是有些道理的,只是…
“旁的人轮换就轮换了,你也轮换的话,安瑾身边岂不是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
“娘娘,殿下身边怎么会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呢?奴婢是不近身伺候殿下了,但还是在东宫帮着殿下管事的,轮换的宫人也都是东宫的奴婢,只是从其他岗位调到殿下身边伺候罢了。”
“而且娘娘,”方抚月微微低头,睫毛轻颤:“殿下是您的儿子,是未来的天子,他依赖的应该是您或者圣上,而不该是奴婢这个迟早要离开的宫人,您说是吗。”
说完,方抚月就告辞了,毕竟她只是个奴婢,是不能够做主的,判断的事只能交给郑晚溪这个主子来。
几天过后,宋嬷嬷过来传话。
郑晚溪同意了霍安瑾身边的宫人进行轮换这件事。
这天起,霍安瑾身边伺候的宫人每隔三个月就会换一批,但不是陌生人,都是东宫的宫人,而且每换一批的时候,方抚月都会在旁边跟着,安抚霍安瑾的情绪,所以霍安瑾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在经过了几次轮换,霍安瑾以及东宫的宫人都熟悉了这个规律后,方抚月才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每次要换一批人近身伺候霍安瑾的时候,方抚月就会领着人去收拾霍安瑾的衣箱衣柜,不动声色的把霍安瑾喜欢的,以及他穿习惯了的衣服压在箱子的最底下。
新换上来的宫人不熟悉情况,伺候霍安瑾更衣的时候自然是衣柜里有什么就拿什么,也就是说除了方抚月,所有人给霍安瑾拿去的衣服都不合他的心意。
久而久之,为霍安瑾更衣这件事就成了方抚月的专属工作,不管身边的宫人怎么轮换,方抚月都是霍安瑾身边不变的存在,就连郑晚溪也没法动摇,也就是说实际上霍安瑾对方抚月的依赖只增不减。
除此之外,在安排人值夜的时候方抚月也动了小心思,一旦遇到电闪雷鸣或者出现狂风大雨的时候,她都会安排自己值夜,遇到天气突变,她就会给值夜的人临时增加一些工作,然后就会顺理成章的接过值夜这件事。
这样一来,但凡霍安瑾因为外力惊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就必然是她,也永远是她。
所以后来,霍安瑾不管遇到了什么不顺心或者难过的事,选择倾诉的第一人选都是方抚月,哪怕方抚月出宫去看方怀云了,他也会等到方抚月回来后第一时间叫她过去。
在方抚月的这种种努力下,霍安瑾不知不觉的习惯了方抚月的陪伴,习惯了身边永远有方抚月的存在,也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方抚月打理,无论大小。
方抚月俨然成了东宫的第二个主子。
而且大家还惊奇的发现,郑晚溪的话在霍安瑾这里都不一定管用,但方抚月的话却一定有用,只要她开口,霍安瑾就没有不答应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且这个计划还给方抚月带来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影响,只是现在的方抚月并不知道事情会走向那样一个结果罢了。
*****
魏灼华去世后,霍同泽辍朝三日,霍同湛就也一直蛰伏在自己的裕王府里没有出门。
在得知了魏灼华去世后的一瞬间,霍同湛就一路狂奔回了裕王府,因为他很了解霍同泽,霍同泽对魏灼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有感情。
也就是说霍同泽必然会将魏灼华的去世跟天狗食日关联起来,以打消对霍安瑾的影响。
到时候他等了两年才实行的这个计划可就废了,他必须抓紧时间行动!
回到裕王府后,霍同湛就派手底下的人赶紧去将天狗食日跟霍安瑾有关这件事传了出去,并强制要求第二天日落之前传遍京城上上下下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霍同湛不知道的是霍同泽还真没有这个想法,他满心都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以及对‘爱妻’的愧疚之中,他后悔没有兑现诺言,后悔没有对魏灼华好一些,后悔没有保住他们的孩子,以至于霍同泽根本没有心思去霍同湛会做什么,又要做什么。
然而霍同泽没有反应,民间却还是传出了流言,说是天狗食日与霍安瑾无关,而是预示着一代贤后魏灼华的离世,不然怎么天狗食日一结束魏灼华就病重致死了呢?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虽说魏灼华的身体一直不好,三不五时就会生一次病,但是这几十年不都好好的活过来了,这次却毫无预兆的一天之内就病重到了亡故的地步,要不是天狗食日的影响,还能是什么呢?
霍同湛听到这个传闻是什么反应还不好说,但是有一个人听到这个传闻后直接就勃然大怒了,那就是霍同泽。
霍同泽听到这个传闻后,立马就怒气冲冲去到了永和宫,然后不顾周围有多少伺候的宫人,二话不说就狠狠给了郑晚溪一巴掌,将永和宫中伺候的宫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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