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这身板做人算不上强健,长途跋涉的疲乏,修为被封的不适,再加上惊吓,眼一闭人就昏睡过去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翌日日上三竿。
温怀稹倒是一整夜眼都没阖,当天晚上就发了雷霆大怒。
他将云归抱回简陋的屋子,阔步回到院子,剑眉星目中隐有熊熊业火燃烧,“怎么回事!”
殷临棣有眼色极了,在温怀稹骂出口前,拉着柳柯子一个噗通重重跪地上,往柳柯子后腰一拧,这人立刻泪眼汪汪成了水人。
柳柯子哭的可谓是肝肠寸断:“大人我错了!!都是柳柯子的错!我画错了符,害的您也失去修为,心急下凡弥补时……又不小心和殷临棣一同掉进符咒里……也失了修为……”
“蠢货!小点声音!想把人吵醒不成。”温怀稹用力咬着后牙槽,要不是这两个留着还有用,他就要把人砍了。
柳柯子双手捂嘴,点了点头,细声细气掐着嗓子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降到冰点的氛围因他这滑稽的动作和声音开始回温。
温怀稹不免跟着再次压低了些声音:“你们这两百年来就是这样帮我看人的吗?这点小事干不好就算了,还能把人吓晕,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更严重!?”
“魔尊饶命。”殷临棣小声说,“我与柳柯子这两百年来一直尽心尽力,绝不存在丝毫懈怠,这次只是意外,请您明鉴。”
“意外?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恢复修为?”
殷临棣顿住,缓缓看向唯一懂符咒的柳柯子。
柳柯子缩缩脖子,“不知道……也许要看时机。”
温怀稹蹙眉:“什么时机?”
柳柯子心虚地看向殷临棣,小声嗫嚅:“天机不可泄露。”
得了,那就是我也不知道的意思。
温怀稹一脚踹上石桌,没踹动,怒火更甚,“你们两个可真是我的得力干将。”
他气得拂袖转身,进门前又回过头,对地上的两人薄情道:“今晚都别睡了!既然要在人间长留一段时间,那就帮忙把屋子修整一番吧,顺便給茅房续点砖瓦,封上顶,再按扇门。”
温怀稹又道:“对了,不要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云归什么时候醒,你们什么时候停下。”
等温怀稹进了屋,柳柯子呜的一声扑进殷临棣怀中,“没仙权啊!”
殷临棣宽慰道:“嘘,小点声,你是魔,哪来的仙权。”
柳柯子:“我们跑吧殷临棣。”
殷临棣:“嘘嘘嘘嘘——!大人耳朵好使。”
柳柯子再次捂紧嘴巴。
屋外的人兢兢业业干了一夜活,屋内的人则睁着眼抱着怀里的人紧张兮兮守了一夜。
等云归睡饱了,懒洋洋睁开了,便见榻边眼圈黑青,满身疲惫的温怀稹。
“怎么回事?”
柳柯子等这一刻等太久了,他急不可耐地从一旁冒出头,抢答:“等你!”等你醒了我就能睡了!
正准备第一个嘘寒问暖的温怀稹被人抢先,吐出口的“云”字硬生生被噎回去,偏头狠狠瞪了眼柳柯子。
云归听到柳柯子的声音彻底清醒了,昨晚的窘迫历历在目,冷哼道:“你和师兄怎么来了。”
柳柯子挠挠脑袋,眼神四处打晃,“诶呀,这不是仙门出现故障,恰好我与殷临棣路过,察觉不对,前去查看却不小心掉下来,就成这样了。”
温怀稹面色冷峻:“可真够不小心。”
柳柯子一哆嗦,那眼神分明是你给我等着。
他忙躲殷临棣身后,“世事无常,我也想不到。”
温怀稹没好气地打断他:“仙尊刚醒,两位还是先出去吧,等仙尊缓过来再来细说不是也行。”
柳柯子不敢反驳:“行,我们走了。”
殷临棣拱手:“告辞,师弟。”
两人火烧屁股似匆匆离开。
“行啊小恍,之前还打不过柳柯子,现在都敢下他脸了。”
云归笑着去勾温怀稹的手心,含情眼眯着觑他这张不同于小恍的脸庞,笑道:“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和他们解释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温怀稹握紧他作乱的手,轻轻举到唇前亲了亲,“我说我是你背后真正的仙侣,看到趣闻榜气急败坏来找你问责,没成想意外和你掉落仙门,失去了修为。”
这话在云归苏醒前就和他们串通过,说起来十分顺溜,很有可信度。
云归翘起唇角:“哦,看到仙界趣闻榜吃味的仙侣。”
“对,我就是吃味,快吃味死了。”温怀稹翻身上榻,他将云归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幽幽的目光盯着他洁白无瑕的面,“我吃味你暗恋的王姑娘,吃味你移情别恋的小恍,我还听到煜灵殿外偷窥的仙子们说你喜欢狗,为什么喜欢?”
云归喜欢死他这副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了,抬起手脚紧紧圈上温怀稹的背部和腰腹。
他说:“你不还装狗。”
“那是投其所好,去见你前,我已经打探好了你的所有喜好。”温怀稹与他鼻尖相抵,视线辗转在红润饱满的唇瓣上,响亮地吮吸一口,“现在,该你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
云归被他亲的心脏鼓跳,气息絮乱,他不自然地将脑袋搁在温怀稹肩头,试图掩饰什么。
瓮声瓮气说:“还不是两百年前我魂飞魄散,临死前人已经迷糊了,只记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我,我就想自己如果还有命活,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但那是我三魂七魄已经开始抽离,大脑混沌,想努力再看一眼那人的脸,睁不开,只能听到跟狗叫似的呜呜声。”
“醒来后我还记得你,但实在想不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样子,死前执念太深,满脑子都是我要找只狗,那狗的怀抱可真温暖啊,直到你扑我身上,我才全部想起来!”
“你果真爱死我了,一直念着我。”温怀稹听了这样一番话,心里冒泡忍不住笑出声的同时又不爽,“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是狗?”
“谁让你哭起来跟狗叫似的!嗷呜嗷呜的!”
温怀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愣怔了足足三息,才垂下眼睑,说:“不要嫌弃我。”
更像只耸尾巴的小狗了,云归安慰道:“不嫌弃不嫌弃,稀罕死了,来,乖狗舔一舔。”
温怀稹立刻支起脑袋,辗转云归的唇瓣,亲吮过后便用那双令人沉迷的黝黑双眸看向云归,他说:“汪汪。”
不同于先前的叫声。
语气平平,单配上他这张带笑沉醉的脸,也莫名让人咂摸出点不同的意味。
这是**裸的勾引。
于是云归献上红唇,在第一次心甘情愿的翻云覆雨中暗道不好,他的内心正飞速朝不可探知的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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