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脱了吧，早告诉你不要把裴应秋留在身边，那就是个定时炸弹，现在好了，你就算跟陈安阳解释你们住在同一个屋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你猜他信不信，连我都不信】
小八在意识空间里说。
自从六年前地震之后，小八就再也没有用过自己的本音，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机械的ai音给他做任务提示。
算起来，这应该是六年里小八跟时季讲的第一句话。
“终于舍得出来了？咱俩出生入死搭档了这么久，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系统，哥们儿要你的时候不来，在这时候倒是会幸灾乐祸了。”
【安啦，小八对宿主的情意天地可鉴，这不马上就来给宿主出主意了嘛】
“馊主意就不必讲了。”
两人共用一个意识空间，小八在想什么他当然知道。
小八立刻反驳：【什么叫馊主意，站在剧情的角度，你现在带陈安阳走有什么问题，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反派，不要老往裴应秋身边凑啊大哥！】
道理他都懂，但他做不到。
最开始时季可以给自己找理由，光虐主角又不能增加多少剧情进度。
况且主角如果真受伤了他也有连带责任，不划算的。
可直到现在时季才发现，哪是什么没办法，根本就是不舍得，他压根做不出任何伤害裴应秋的事。
【宿主，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裴应秋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规】
小八跟着时季走过那么多剧情，穿过的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以前怎么没见他对哪个主角那么念念不忘，连主神的格式化都没用。
算了，说来说去自己也只是一个系统，看不懂人类的感情，只要宿主开心就好。
【哼，这回要再管你我就是那个，你好自为之吧1242】
【空间使用时间过长，现在开启强制退出模式】
系统又恢复了熟悉的ai音。
＊＊＊
时季被秒拉回现实，陈安阳扯着他的衣角，而裴应秋靠在沙发上，已经不想再看他。
“裴应秋。”时季想同他好好说话，解释自己只是半路碰上了陈安阳，才顺便带他过来看看，并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裴应秋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两人，没好气地道：“滚吧，你，还有你，我现在一个都不想见。”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凝固，陈安阳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裴应秋会如此直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的刻薄还是一点都没变。
陈安阳试图反击几句，但每每想开口都被对方的气势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隔了半晌，陈安阳才揉揉眼睛，委委屈屈道：“对不起，哥，那我先走了。”
裴应秋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哭一直哭，要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时季两头犯难，这两个祖宗他谁都不敢得罪。
他递给了裴应秋一个眼神，意思是：要不我先把他弄走？
裴应秋白了二人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转身走向卧室，留下一室的沉默和外头两人面面相觑的尴尬。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仿佛是对这个局面的最好注解。
＊＊＊
他的手指颤抖着，摸索着行李箱的拉链。
那些能够暂时安抚情绪的白色小药丸就放在夹层里。
真是人活久了什么东西都能见到，陈安阳是怎么做到能理直气壮站在他面前哭的，裴应秋神色慢慢沉了下去，竟然有点想笑，可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摸索了许久，裴应秋终于触碰到了那个熟悉的小瓶子，他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他迅速地拧开瓶盖，倒出几片药片，几乎是机械地将它们塞进嘴里，然后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裴应秋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些失控的情绪仍然在他体内肆虐。
急促的呼吸，每一次都像是在与内心的恶魔搏斗，药片在他的喉咙里留下了一丝苦涩。
裴应秋想再次去够水杯，但面前却突然被递来了一颗薄荷糖。
裴应秋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那声音仍然带着颤抖：“不是让你滚吗。”
时季不以为意，“房费可是我出的，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滚。”
裴应秋拍开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时季急忙一把拦住，“喂喂喂，小心眼是吧，就你能开玩笑我不能开啊。”
裴应秋还是没说话，撇着连不理他。
时季看到了地上的药瓶，只见他瞳孔微缩，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别不高兴嘛，我已经给他送走了，我发誓，真不是我非要带他来，就是路上碰到了所以……”时季蹲了下来，抬着头看他。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时总。”裴应秋低下头来，黯然而轻超的一笑，说：“过几天时装秀就结束了，当初答应阿姨帮你渡过这一关，我自认为已经办到了，到那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用不着跟我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
时季被噎得无话可说，“好，我明白了。”
想了想他又试探说：“你那什么，你还在吃药啊？”
裴应秋闷哼了一声，起身去外面的抽屉里找东西。
时季遂追了出去，靠在他旁边问：“曲欣说你去了TO–C，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曲欣？”裴应秋顿了顿，继而转过身来，环起来双臂，歪着头看他，“哦，原来是早就打听好的，那我得道个歉啊，打扰时总的好事了。”
“特么少阴阳怪气的，我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裴应秋摇摇头，觉得无趣，又继续收拾抽屉里的东西，“没什么，就是曲欣的设计少了几张图，本来是不准备给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一起送过去吧，省的到时候说我们不守规矩。”
明天就是彩排的日子，就算现在让人知道曲欣的这个设计也没什么，时季走到门口穿了外套，对裴应秋摆摆手说：“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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