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眸光转冷，挂断电话后就急匆匆地拿车钥匙要出门。
时椿燕看儿子的脸色不太好，便问：“小裴跟你说啥了，咋这表情呢？”
时季僵在原地，嘴唇微张着似乎要说什么，顿了几秒才微微摇头道：“没、没什么……妈我出去一趟。”
“你这就不吃了？”
“不吃了。”
时椿燕拿他没办法，也懒得问他去哪，只说：“小心点开车，不行让司机送你吧。”
时季摆摆手示意不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出门了。
一路上，他回忆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是陈安阳没错，但陈安阳怎么会叫他的系统代号？
难道陈安阳也是系统的人？
不对，那就更加解释不通了。
带着这些疑惑，时季加快了油门。
反正马上就能揭晓谜底了，现在猜再多也是白搭。
***
跟着定位来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基本都是些小道，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时季只好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流浪汉拉着独轮车走过，但显然都不是陈安阳。
正当时季想要再次拨打那个号码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1242。”
时季转过头，见陈安阳就站在自己跟前，双手插兜，用卫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慢慢抬起头，阳光照在这张脏兮兮的脸上，却反射不出任何情绪，眼底一片冰冷，“走吧，我只有15分钟的时间，警察马上就会过来。”
时季跟在后面，现在他能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这货绝不可能是陈安阳，那就只能是……
“监管组的？”
“A区监管小组组员，代号3506。”那人一直没回头，说完后脑袋上就显示了一行身份信息。
时季眉头忽地一挑，“A区？无CP频道？那来找我干嘛，老子在B区都干多少年了，就算要?兴师问罪，也轮不着你啊。”
“因为主神有明确指令，如果你能跟着813顺利回到总部，就会被调到我区，但很可惜你没有，所以你的事，现在通通由我区接管，你知道自己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3506手指一挥，时季便重新踏入了意识空间，自从小王八走后，他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进来过这了。
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蓝色数据屏，只不过那讨人厌的ai音换成了更讨人厌的3506。
“因穿书者BD1242在《总裁的天降娇妻》任务中多次违反穿书管理守则，与主角发生不正当关系，甚至强行脱离系统管控等等一系列恶劣行径对所在位面造成严重影响，按照规定，立刻抹杀。”
“喂，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们那是两情相悦，什么叫不正当关系。”时季话音感落，下一秒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突然，3506迎面袭来，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路灯下闪着寒光，还好时季反应快，立刻钳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刀瞬间掉了下来。
3506本能地后退一步，心跳加速，似乎被他激怒了，改变了出招路数。
时季看得出这人并不是真想要自己死，否则也不会选择物理攻击了，原主身体是否死亡根本影响不到穿书者的存在。
但时季并未放松警惕，他慢慢握紧拳，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那么多穿书者中最难杀的一个。”
***
时季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过奖，算命的说过，我就是命硬。”
“跟我回去，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很抱歉，只能让你白跑一趟了。”
时季侧身躲过第一击，但3506的第二刀来得更快，更狠。
他勉强抬起手臂格挡，但刀锋还是划破了他的上衣，刺入了他的腹部。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时季感到一阵眩晕，但脸上的笑意丝毫没减，他无力地靠着墙坐到地上，冷汗顺着额头的青筋滑落，
“好吧，你赢了。”
时季捂住伤口，仰头呼了口气，“但这个位置可死不了人，你好像刺歪了。”
3506：“手滑。”
“……好牵强的理由，不过还是谢了。”
“你不用谢我，虽说只有原身死了我才能带你回去，但如果你仍然拒捕，我就会如实上报，届时你会被判定为该位面的在逃人员，至于后果，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时季声音冷了下来，“嗯，很清楚。”
3506不解，“那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就因为裴应秋？可他只是你的任务而已。”
“以前是这样，但现在……不止了。”
“你被人类的感情洗脑了1242，作为穿书者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
穿书管理局的宗旨：一切以任务为主，不留痕迹，不计得失。
穿书者游走于多个位面，正因为没有那些复杂的情感，才能在每一个世界都游刃有余。
一旦在某个位面有了牵挂，他就不可能再熟练地扮演亲人、朋友、丈夫、妻子……
这也是被主神绝对禁止的。
时季抬头，用手戳了戳心脏位置，“你有认真感受过人类的心跳吗？至少这里告诉我是真的。”
3506神色一愣，露出个让人看不懂的表情，时季紧接着说：“我刚才就想问了，其实你以前，也是个穿书者吧？”
3506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瞟了眼远处，说：“警察就快到了，我也得马上离开，他们会送你去医院，恭喜你1242，这回又没死成。”
时季苦笑一下，“我可真特么谢谢您。”
就在这时，警笛声划破长空，两国警察都及时赶到了现场。
“1242，祝你好运。”3506在一瞬间消失了，只留下满眼慌张的陈安阳，“季哥？”
“站住！陈安阳，你被捕了！”
陈安阳见状，慌忙逃窜，但很快就被警察制服。
时季靠在墙上，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警察迅速上前，为他止血，并呼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接近，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苏醒。
一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温暖的微笑，还有自己对裴应秋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些梦中模模糊糊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不再转瞬即逝。
原来这就是那段他一直无法拼凑起来的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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