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虽然看着可怕,但没伤及要害,缝了几针也就完事了。
就是把时椿燕吓得够呛,怎么才出去半小时不到又弄了一身伤回来,她觉得儿子可能是最近水逆,每天天不亮就跟着王夫人上教堂做礼拜了。
而陈安阳被押回国,受到了应有的惩治。
裴应秋也是听何望说了这些事之后才知道时季受伤了。
他从夏安吉家出来,正准备上车后给时季打个电话,不料才刚拉开车门,就看见有人站在雨里望着他。
裴应秋心里紧了一下,直到那人喊出“宝贝”,他才发现是时季。
“你淋雨过来的?不知道打把伞吗?”
裴应秋连忙把伞朝对面歪了过去,他有些生气,“什么事不能回家说,等着感冒吧你!”
但时季充耳不闻,一把就抱住了他。
时季的呼吸声很重,落在裴应秋耳边,声音又低又沉,“我刚下飞机,行李延误了,什么都没带。”
“笨蛋,就不会打辆车,还是说你时家缺那两块打车费?”
时季手臂一再收紧,裴应秋身上的气味就像是最好的镇定剂,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裴应秋也伸手一点点顺着时季的后背,二人异口同声道:“对不起。”
紧接着又一来惊讶地看着对方。
裴应秋:“其实那个什么前男友是我骗你,谁知道你这白痴还当真了。”
“当然得当真,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前任了,谁提的分手?你吗?”时季一手撑着车门,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裴应秋的脸上,“反正我可没有。”
一语毕,时季把裴应秋摁在了还残有水珠的车窗玻璃上,不由分说的吻重重落下。
时季像在这一瞬间突然就爆发了,各种情绪一股脑冲上头顶,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彻底撕碎,揉进骨血。
裴应秋察觉到了脸上的湿润,不是冰凉的雨水,是热的,时季……哭了吗?
这一刻,裴应秋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不需要千言万语,他顺从地闭上眼睛,背过手去打开后座车门,两人边双双倒在了后座的真皮坐椅上。
“对不起,对不起……”时季始终只有这三个字。
这种事换做谁也没办法接受,把心爱的人推下楼,让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躺了五年,亲手毁了对方视若珍宝的事业,还TM差点跟陈安阳订婚了。
好在及时止损,结果还不算太糟。
裴应秋眼眶也有些红,把时季圈到自己怀中,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发顶,“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以前那发型,摸起来毛茸茸的手感特别好。”
时季抬起头,“所以你还要他吗?”
裴应秋清了清嗓子,有样学样道:“咳咳,他都不要你了,你还上赶着热脸贴人冷屁股呢,也不知道这话是哪个混蛋说的。”
时季亲着他的脖子,手钻进了裴应秋的针织外套里,解着里面的衬衫扣子,“对,我是混蛋,混蛋说的话怎么作数呢。”
他们和雨天似乎有着某种巧妙的缘分,好像永远逃不过这个见证人。
雨滴一颗接着一颗,在空中旋转,跳跃,然后坠落,撞击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像是心跳,又像是呼吸,它们在雨夜中交织,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让人思绪也随之起伏,仿佛被卷入了一种无形的漩涡。
***
静静休息了一会儿,时季趴在裴应秋胸口喘气,裴应秋捡起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拍了拍他的脸,说:“起来,回去睡觉了。”
“哦。”
见时季颤颤巍巍地撑起胳膊,裴应秋正想嘲笑他,却发现时季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时季,你没事吧,不舒服?”
时季摇摇头,“没,小问题而已,我伤口好像出血了。”
“伤……”
对啊,差点忘了时季在米国被陈安阳袭击过,偏偏时季今天又穿了件深灰色的T恤,一上来就亲,搞得裴应秋完全忘了问这事。
一路淋着雨过来,布料都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裴应秋慢慢撩开衣服下摆,看见那缠了几圈的白色绷带,和刚刚因为剧烈运动而渗出来的血迹。
裴应秋瞪着他,“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
时季忙扯下衣服,“本来就是小伤,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
“那什么才叫大问题,是不是等医院给我寄你的病危通知单才叫大问题!”
“我错了。”在裴应秋发火前及时认错是时季的一贯套路,他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没有下一次。”
“狗改不了吃屎,这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见对方态度有所好转,时季才重新抱了回去,“好啦好啦,不生气啦。”
“下车。”
“干嘛?”
“带你去止血!”
***
结果最终还是没能回去,只能在夏安吉这凑合一晚。
裴应秋翻箱倒柜找药箱,“也不知道我哥把药箱放哪儿了,你先拿毛巾把伤口摁住了止血。”
时季哦了声,“话说大哥呢?店也不开家也不回,不像他的风格啊。”
“沈南星回来了,大哥肯定得过去陪着。”
“谁?你说谁回来了?”
时季一激动又扯了下伤口,被裴应秋强行推回到床上,“抬手,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然后蹲下开始给伤口消毒,缠绷带,“就在昨天吧,突然出现的,普依说可能是你们那个什么系统又bug了,叫我们不用管。”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时季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现在也不用问了。
“……原来你,全都知道了啊。”
裴应秋缠绷带的手忽然顿了顿,抬头说:“也不是全都知道,比如你之后会怎么样,是会消失,还是要受到什么惩罚,我根本不敢去想。”
时季覆上了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就像现在这样,其实我……就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代码,遇到你之后,我才逐渐发现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放心吧,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你让我怎么放心,上次的车祸,还有这次中了一刀,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缺胳膊断腿。”
“怎么个意思裴总,难道我残了你就不爱我了?”
“没错,你要是残了我就立刻甩了你。”裴应秋将绷带打了个死结,用眼神警告道:“然后去找罗升。”
“谁?罗升?我呸,那贱人是不是还没对你死心呢?你这样,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算了干脆也别打电话了,给这贱人拉黑吧,你手机呢?”
裴应秋叹了口气,自己就多余提这名字,跟导火索似的,每次一点时季就炸。
他打着哈欠,一边说:“差不多得了,赶紧睡吧,你坐一天飞机不累吗?”
时季双眸瞬间闪亮起来,“不累啊,我还能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裴应秋扯着嘴角微笑,然后缓缓对其竖了个中指,“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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