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初,苏雨歇开学,盼盼也进了幼儿园小班。
夏骐骏又回到J国,继续忙他的“云端”酒店收尾工作。
春节的时候,夏骐骏才回国,除夕之夜,他们回到夏家吃团圆饭,接着守岁,十点多,他们才离开。盼盼熬不住,睡着了,就留在爷爷奶奶家。
南方的夜晚有些凉,还不算太冷,很多人守岁,街上还有不少行人,不时有腾空而起的烟花绽放出各种图案,照亮了黢黑的夜空,给夜晚增添些许的热闹,增添些节日气息。
出来后,夏骐骏没有急着把苏雨歇送回家,而是载着她去了海边。
坐在车里,夏骐骏无声地望着茫茫大海,看海浪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阵阵巨响。
苏雨歇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夏骐骏看苏雨歇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想着她可能有些冷,就把自己的风衣脱掉,给她披上。
“雨歇,你知道,大哥在临终的前一夜和我说了什么吗?”许久,夏骐骏才打破沉默。
“说了什么?”苏雨歇很奇怪夏骐骏为什么这么久才告诉她。
“他和我说了你们的故事。”
“什么故事?”苏雨歇十分好奇。
难道他们还真有故事吗?难道这就是她一直想知道的,夏骐骏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提结婚的答案?
于是,夏骐骏就把夏骐阳16岁初见苏雨歇、后来偷偷参加苏雨歇父母的葬礼,和此后他对她多年的关注,都说给了苏雨歇听。
苏雨歇听完夏骐骏的叙述,心里的酸楚翻江倒海般地涌来。
他一直以为夏骐阳真的是对她一见钟情,符合他所谓的“眼缘”,后来的感情发展也是朝夕相处中从相知到相爱的,属于小说里写的“先婚后爱”情节,没想到夏骐阳默默地爱了她十多年!而她竟不知道!
苏雨歇很庆幸自己一直没有谈恋爱,否者就真的和夏骐阳错过了。
从大学到博士,不乏追求她的人,而是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她深知知识改变命运,她独自活在这个世上,首先要有资本养活自己才是王道。再说,她想学成后回到自己的祖国,不想在人家的地盘被称为“外国人”,就更不想谈恋爱了。
尽管夏骐阳早逝,苏雨歇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他,遇到他,是她三生有幸,是他给了她纯粹的爱情、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也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女儿。她的人生,因为他变得圆满。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早该告诉我的!”苏雨歇哭着问他,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夏骐阳的时候,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哥没想让我告诉你,他怕你知道更伤心!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我觉得你是他爱情世界里的女主角,你应该知道。”夏骐骏闷声说到。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知道后伤心吗?”苏雨歇不相信夏骐骏的解释。
“因为——我等不急了!我想让你们的爱情画个句号,想让你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而不是沉溺于过去,这也是二哥不想看到,你明白吗?”夏骐骏走出车外,双手插在腰上,面对着大海,背对着她。
苏雨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沉默地盯着夏骐骏的背影。
过一会,夏骐骏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将苏雨歇拉下车,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深地吻住了她,苏雨歇惊恐地想要挣脱他,却怎么都挣脱不掉。
苏雨歇放弃反抗,任他狂吻不已,过了一会,夏骐骏松开她。
苏雨歇抬起头,看着夏骐骏,看见他漆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幽深而和炙热。
“雨歇,”夏骐骏依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二哥已经走了三年了,我希望你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伴,没有人比我更爱盼盼、更爱你,让她在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庭里健康长大,你,愿意吗?”
苏雨歇没有说话,挣脱他的怀抱,转身上了车。
夏骐骏自己在外面待了一会,然后上车,回家。
一路无话,夏骐骏把苏雨歇送楼下没陪她上楼,坐在车里,直到看见苏雨歇所在的楼层灯亮了,他才驱车离去。
春节过后,夏骐骏又开始了国内国外奔波。
偶尔回到国内看看她们,或者带盼盼到儿童乐园玩一天,就很快离开。
其实,夏骐骏并没有把夏骐阳那晚说的话全部告诉苏雨歇。
那一夜的长谈,夏骐骏不仅仅说了他和她的故事,还把苏雨歇和盼盼托付给了他:“我死后,雨儿的日子会很难熬,我把她和孩子,都托付给你,你替我多照顾他们。她还年轻,我不希望,她孤老终生,如果,有一天,你们相爱,我第一个祝福你们;如果,她爱上了别人,你要做为,她娘家哥哥,给她保护,不要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会在九泉之下,感激你!”夏琪阳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留下了他的最后心愿。
夏骐骏没有再和苏雨歇提结婚的事。
他想把决定权留给苏雨歇,他有的是时间等,等她爱上他的那一天,等他愿意嫁给他的那一天。
他也想好了,如果苏雨歇一辈子不再嫁,他就默默守护他一辈子;如果有一天,她另嫁他人,他会作为娘家兄长,送她出嫁,保护她一辈子,兑现对二哥的承诺。
除夕之夜,夏骐骏的表白,在苏雨歇心里掀起了涟漪。
苏雨歇经过很多个不眠之夜,向自己的心求证了无数遍,决定遵循自己的心,给自己和夏骐骏一个答案。
清明节那天,她独自带着一瓶红酒、两个杯子和夏骐阳爱吃的水果点心,去了夏骐阳的墓地。
她在那里坐了许久许久,和他说了她的思念、盼盼的成长,她陪他喝了红酒。
最后,她抚摸着夏骐阳的遗像说:“老公,从今以后,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一如你愿,我要嫁给那个爱我、能呵护我一辈子的男人。”
苏雨歇站起身来,用手帕再一次擦拭着夏骐阳的遗像,说了句:“再见了,我的爱人!”
说完,苏雨歇转身离去。
F国,一个灯火璀璨的夜晚。
夏骐骏开完会,走出办公大楼,依稀听见远处有人喊了声“爸爸”,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
“爸爸,我在这里!”这一次他听出来了,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蓦然回首,看见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穿着粉色毛衣的盼盼蹦着跳着向他挥舞着双手,她的身边,站着穿着红色风衣的苏雨歇,她们灿烂的笑脸,绽放在灯火阑珊处。(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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