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婆娑出了月子没几天,吴寒清就回去上班了。
今天太阳暖洋洋的,叶婆娑弯腰抱起狗狗,对木木好奇的“咿呀”声视若无睹,转身去了书房,随意地翻开书页和狗狗躺在小床上
温暖的太阳照在一人一狗的身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狗狗舒服地眯着眼睛,在叶婆娑身上找了个舒服的zi势躺在他的臂弯中,睡了过去。
叶婆娑也无心看书,只是单纯对着文字发呆,对自己的未来格外的迷茫。他的身体里被植入了定位芯片,无论何时何地,他的一辈子都被吴寒清所掌控,想到这里,自己手臂上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
“嘤嘤”狗狗像是做了噩梦,不安地叫着,叶婆娑轻轻拍着狗狗的屁股,抱得更近些,轻声哄道,“没事的,没事的,狗狗,爸爸在这呢。”
爸爸?爸爸...
对了,他还孕育了一个生命,是□□犯的小孩,子宫还遗留在他的肚子里。每每想到这里,叶婆娑眼神黯淡,盯着某处无神。不,他只有一个小孩,那就是狗狗,他不能因为激素,就背叛了自己,木木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尽管他偶尔会鬼使神差地去看她、去摸她,甚至给她喂奶,但他依旧不是她的爸爸,不是!
叶婆娑忽觉头疼欲裂,被禁锢的人生将他牢牢地困在阴暗潮湿的废弃井中,每天“坐井观天”来保持自己的本心,会不会在往后的某一刻做出妥协,不再看狭小的天空,而是转身回到逼仄的空间里。
树上的叶子也没剩几个。
亲爱的叶婆娑,请你不要背叛自己,请继续追求你内心的平静。
叶婆娑想着,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意义,抱着狗狗更紧了一些,闻着小狗味,轻拍着狗狗背部的手却也将自己给哄睡了。
吴寒清回来时看到这一幕,小声地让狗狗继续躺在叶婆娑的身上,马上就是寒冬了,吴寒清将叶婆娑手放进被子里,又捏紧被角,轻吻着叶婆娑的发丝,轻声关门出去。
吴寒清抱着木木,轻声说着,“木木怎么这么乖,听高妈说,今天都没怎么哭。”
除了刚出生时的那一个月哭的厉害,其他的时候都很安静,不哭不闹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连育儿多年的高妈都说孩子是出了奇的安静,但吴寒清心里却不舒服。
木木太安静了,甚至是摒弃了孩子的天性,联系了医生,检查身体情况。
“胎儿是能感受到母体的喜怒哀乐的。如果母体在孕期长时间抑郁,那么生下来的婴儿会格外的安静,知道妈妈不想要他。”
在他听到木木的安静跟叶婆娑的孕期有关时,他才知道叶婆娑有多不想要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害怕自己。
吴寒清自己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三个人,他看着怀里的叶遇青,正安静地看着自己,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在脸上形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河流。
深夜,叶婆娑又被疼醒,他模仿着吴寒清的手法给自己按摩,恰逢吴寒清哄完木木回来,又出去拿了工具回来,将自己的手弄凉轻轻地按在叶婆娑的身上。
叶婆娑看着他憔悴疲劳的脸色,黑眼圈也露了出来,胡渣也“展露头角”,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吴寒清这么不修边幅的模样,以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保持那精美的脸庞,或许是带孩子真的很累吧。
“我想出去工作。”
“再等等。等身体好利索的时候我们把子宫摘了吧。”吴寒清疲惫的声线从叶婆娑的头顶上传来。
叶婆娑第一次对吴寒清四十岁的年龄有了实体的感受,容貌也不似以前那么年轻有冲击力,皱纹在眼尾堆积,嘴唇也更加轻薄,不怒自威的气质更加明显。
“听你的。”叶婆娑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肚皮上的两道疤痕,凹凸不平地,也无法消除。一双冰凉的手也覆了上来,轻轻握着他的手,叶婆娑吓得一抖随后又放松下来,抬头看着吴寒清,借着月亮散发着的冷光得以看清吴寒清眼中的泪与哽咽的呼吸。
叶婆娑听见他说,“对不起。”
孩子百日前,吴寒清询问叶婆娑的意见,叶婆娑不想看见木木,于是吴寒清在一楼客厅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只请了吴清越、陆水水和晏徊过来,说是百日宴其实就是吃了顿饭。二人看着吴寒清上楼去了书房,大约是在监督叶婆娑吃饭。
一男一女围在戴着长命锁的木木身边,也了解他们夫夫之间的折磨,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不能被忽略的低气压。
百日宴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
夜晚,吴寒清躺在叶婆娑身边得以喘了口气,享受片刻的安宁。
木木四个月大的时候,会对着人笑了。木木看见吴寒清,对着他笑。“木木宝宝开始认人了,真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宝宝。”
吴寒清边整理衣服边说道。木木摇了一下拨浪鼓,发出球体抨击鼓面的声音,吴寒清笑得开心,亲着木木肉肉的小脸,“木木宝宝还会摇拨浪鼓了,我们小宝宝怎么这么厉害啊?”
木木发现自己摇一下拨浪鼓,吴寒清就会笑着亲自己,于是一直在摇,吴寒清笑得满脸褶皱。
孩子越来越大,叶婆娑就越来越逃避孩子,甚至刻意阻止狗狗去看木木。狗狗很喜欢木木,两只爪子搭在婴儿床的细缝中,拱着鼻子要看清木木的模样,吴寒清摇着婴儿床笑着单手抱起狗狗,“狗狗也想和木木玩?她现在还太小了,等再大一点再玩好不好?”
叶婆娑皱着眉头走进了进来,看了眼正在盯着自己看的木木,露出不耐烦,又迅速地低眸弯腰抱起狗狗,换鞋,给狗狗套上狗绳,出去散步。
吴寒清看着叶婆娑离去的背影,嘴角也慢慢落了下去,神色黯淡地摇着婴儿床。
公司接二连三的出了点小状况,处理好工作后又回到家半夜起床照顾孩子,即使再怎么晚了,他又拖着疲惫的身体,麻痹的手臂,躺会叶婆娑的身旁,睡不两三个小时又起床去上班。
周末,吴寒清休息,也让高妈休息了,叶婆娑和陆柏去周边的景区玩,他自己一个在家带孩子,还有狗狗。吴寒清抱着木木在自己的熊口上,躺在主卧的床上,边拍边哄睡,倒是把自己给睡着了。
叶婆娑回来时看见床上不仅有吴寒清还有靠在狗狗身上的木木,木木看见皱着眉头的叶婆娑拿起拨浪鼓摇了几下,对着他发出“咿呀”的笑声。
叶婆娑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吴寒清听到声音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眼看见朝自己身边走来的叶婆娑,看着叶婆娑不悦的表情,他赶忙抱着木木起身,“对不起,乖宝。我本来等木木睡着了再放回婴儿床的,没想到自己睡着了。”
“吴寒清,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又在委屈什么呢?”叶婆娑坐在床边上怀里抱着正撒娇的狗狗。
吴寒清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叶婆娑也不会再逃跑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会如此的痛苦,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爱。
他想要的是,以前。
以前,他们也有好的时候。
他明白自己做这些无疑是在急功近利的刻舟求剑。
吴寒清哭了出来,流着泪看着叶婆娑,“对不起...”他也只能说对不起了,他把这一切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痛苦不言。
吴寒清开始常常梦起以往的生活,开心的叶婆娑、生气的叶婆娑、害羞的叶婆娑、哭泣的叶婆娑、激动的叶婆娑,还有心软的叶婆娑,这些不同的叶婆娑最后化身为藏不住对自己厌恶的叶婆娑,
是恨。
叶婆娑恨他,第一次恨他是结婚,自己靠着叶婆娑的心软与妥协才得到那些平静甜蜜的时光,第二次恨他是生子,这次的叶婆娑并没有妥协,反而恨他恨得厉害,连同他们的孩子也恨了起来。
吴寒清又梦见他们好的时候,叶婆娑抱着狗狗躺在自己的怀里玩手机,他拿着手机里两人的合照,笑着说道,“这张好蠢。我们俩都闭眼了,还模糊了。”
吴寒清自己笑着摸着叶婆娑的发丝,“没办法,谁让有个馋嘴的小家伙看到有卖羊肉串的,魂都被勾走了,也来不及看成片就匆匆收起来就跑过去了。”
“没有的事,你不要篡改我的记忆。明明是你拉着我去的,还说‘快走,要在城管来之前吃上羊肉串。’你才是那个馋嘴的大家伙。”
两人相视一笑,吴寒清说道,“下次我们还去吃吧。”叶婆娑连忙捂住正在看着他们的狗狗的耳朵,足八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好呀,下次多吃一点,希望城管已经下班了。”吴寒清笑着亲了他一口,格外的响亮。
吴寒清梦着梦着笑了出来,双手也不自觉地搂进了叶婆娑的月要。或许是梦见叶婆娑的原因,吴寒清一大早起来就感受到小吴的激动,站起身来亲人家。吴寒清抬眼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叶婆娑,小心翼翼地起身,掩盖罪行,拿着手机打算去浴室好好吓吓不听话的小吴。
“你是想让我再怀一次吗?”房间传来叶婆娑冷不丁的声音,让原本寒冷的清晨又冷了几度。
听见主人嘲讽的声音,小吴也识趣地垂头丧气着,“对不起,我会管好它的。”
吴寒清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叶婆娑,任何的刺激对他来说都是要命的,尤其是自己面对着叶婆娑白皙的身体,无意间自己还触碰到叶婆娑的月匈,不争气的小吴和不争气的他都很不争气地想着瑟青的事情。
吴寒清预约了结扎手术,周末安排好了事情就去做了,到了第二天才出的院。
中午就接到了陆柏的电话,他急匆匆地赶回家,连着让张生闯了好几个红灯。回到家时,看着吴清越也回来了,正抱着哭泣的木木,转身看着风尘仆仆的吴寒清,指了指主卧的位置,“婆娑在里面,他情绪不太对劲,不肯出来。你们两个好好说,好好安慰他。”
“好。木木没事吧?”吴寒清看着木木脖子上发红的指痕,说道。
“没事,已经找医生看过了。没用多少力气,撤得也快,木木被吓到了。去看看吧。”吴清越拍了拍吴寒清的肩膀。
吴寒清艰难地走了上去,每一步都是如此的难熬,叶婆娑说他是畜生一点也没有错,甚至比畜生还畜生。
他走到衣柜面前,听见里面的抽泣声,敲了敲门,“婆娑。这事不怨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叶婆娑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话来,“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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