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派备受瞩目,一瞬间所有人都跑到了他们的看台上,看台上挤不下了,甚至有人用飞行法器飘在空中看。
坐在中间的上官长乐自然也发现了这景象,不由得觉得好笑,和旁边的一尘子调侃道:“大师你瞧,这些弟子跑来跑去的甚是热心啊。”
一尘子并未回答她。
上官长乐扭头看去,却发现一尘子看着玄音派的水镜,神色凝重,上官长乐愣了一瞬,问道:“怎么了,大师?”
一尘子定睛望着玄音派水镜中倒地不起的沈治棠,蓦然觉得与他早已不在人世的曾祖父十分相似,他那时年纪小,曾祖父倒下时,看上去与现在水镜中倒下的沈治棠几乎一模一样。
一尘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只说道:“沈治棠或许真是沈家人。”
上官长乐的笑就僵在脸上——不是吧大师,那边青鹤剑派刚洗清相思门拿世家黑历史作乐的嫌疑,你这边就又坐实了?
好在玄音派足够吸睛,并未有人注意到一尘子的喃喃自语。
上官长乐深吸一口气,赶紧低头给司徒黎写传声书简。
上官长乐:“一尘子说沈治棠是沈家人。”
上官长乐:“你这机关道,究竟是不是沈家家史的秘境啊。”
上官长乐:“我快兜不住了。”
可那边的司徒黎就是没回复。
上官长乐气得头疼,怒而写之。
上官长乐:“司徒黎你装什么高深莫测,怎么不回我书简?!”
她对着传声书简发泄怒气,司徒黎却始终不回复,上官长乐无奈地抬起头,下意识看向青鹤剑派的水镜。
若是青鹤剑派的那对小道侣能再做点什么就好了,刚刚他们那段互动出现后,看台上的人就不惦记看相思门的乐子了。
另一边,玄音派那边场面依旧炸裂,有个玄音派的小姑娘手起刀落,把竹叶当做暗器,直接杀了沈治棠,沈治棠倒下的那一瞬间,厅上所有人都无言且震惊,包括刚才还对沈丞相满脸怨怼的小皇帝。
小皇帝和宦官都缓缓抬头,看向了玄音派的人,玄音派的其他人也不可置信,抬头看向那个女修。
万众瞩目中,那女修宛若一只孔雀,高傲地昂起头,目光直视台上的小皇帝,说道:“现在陛下再也不用担心受制于人了!”
已经有人绷不住笑了。
“你们看小皇帝的脸色,跟天塌了差不多。”
“所以不应该相信那个宦官,小皇帝其实不想杀了沈治棠?”
“那倒也不一定,小皇帝只是个孩子,孩子能有多大的想法……”
看台上的人七嘴八舌地猜测,水镜中的宦官蓦地对着玄音派众人跪下了:“大恩不言谢!圣上、圣上再也不用看臣子的脸色了!”
小皇帝这时才像是被点醒,恍惚地看向在地上倒地不起的沈丞相。
沈治棠挣扎着抬起了头,看向站着的小皇帝,素来高傲的沈相侧脸蹭到地上的土,嘴角渗出的血混着泥土把他的脸变得泥泞。
沈相没有力气说话,却也没有阖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小皇帝,断了他最后一口气。
小皇帝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宦官,那宦官膝行过来,抱住小皇帝的腿:“陛下……”
“滚出去。”
小皇帝平静地说。
玄音派的几人下意识站了起来,那宦官方才喜笑颜开,这会儿脸上也挂不住,小心翼翼说道:“陛下你——”
“朕说滚出去!”小皇帝将桌上的吃食全部推倒在地上,那宦官大气不敢出,马上退出了房间,玄音派几个人也顺势退了下去。
几人穿过回廊,走之前后头看了一眼厅堂中的人。
小皇帝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沈相,沈相身下一大滩红色的血,再也没有动过。
看台上的人唏嘘:“看来真的不该杀沈相。”
“可是那宦官说的也不想是假话,若真是假话,方才他就不敢在小皇帝面前说话。”
就有人说了一句:“小皇帝看上去才七八岁,他懂什么?”
啊……也是。
年幼的君主还不知道“权力”的概念,或许是偶尔几句抱怨,却被有心人听去,一步一步地,酿就这场杀业。
不过其他水镜中的人都没有这样鲁莽,这场晚宴无论去或者不去,其他人都是平安度过,唯有玄音派这边出了大动静。
宁瑞的那番话在玄音派这里得到验证,见玄音派颇为不体面地离开晚宴,看台上的人也都散去,之后便是彻底的黑夜。
又有人回到了青鹤剑派的看台上,这边的青鹤剑派水镜依旧在播放风景画面,每当休息的时候,水镜就会开始播放机关道中的风景,颇有司徒黎炫技之嫌。
……
次日,众人精神饱满地回来继续看水镜中的发展,青鹤剑派是最先收到宦官消息的门派。
那宦官脚步匆匆地送信来,等青鹤醒过来时宁瑞等人已经拿着一份“圣旨”来敲她的门了。
青鹤开了门,门外五人就进来了,陆冠宇灵力恢复得快,现在已经恍若无事,精气神很好地与青鹤打了个招呼,随后自来熟地坐在了房间的凳子上,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青鹤就有些无语,为什么就自然而然把她的房间当做开会的地方了。
宁瑞说道:“皇帝让我们下午随大军一起出征,稍后在大殿门前集合。”
青鹤剑派众人经过昨日会谈,已经直接排除错误选项,也即杀死沈治棠,是以众人氛围还算轻松。
“每人斩杀一百头妖兽,这任务对我们倒不算难,只是……”陆冠宇看向了队伍中唯一的医修梁双苗。
梁双苗也赧然:“我素常……连体修入门课都坚持不下来。”
宁瑞就说:“既然如此,我们每人活捉二十头妖兽,最终让梁师妹毙命即可。”
别情考虑到还在负伤的青鹤,随后道:“小师妹的那二十头我来吧,小师妹有伤在身,不必过于拼命。”
青鹤没忍住吐槽:“斩杀一百头妖兽,也不至于让我拼命。”
梁双苗对青鹤很有好感,毕竟她此前曾经救过自己,当下严肃劝诫:“小师妹虽然外伤好了许多,但仍需休养,师姐若成了你的累赘,才是于心不忍。”
别情也点头附和:“是啊,小师妹你放心好了。”
几人商量完毕,便不再过多停留,往大殿的方向去了。
大殿上为首的是风姿卓越的沈相,盔甲着身之后,沈相看上去真像是运筹帷幄的战神。
有好事者看了玄音派那边的水镜,玄音派那边众人走到大殿上,就不像其余人那般受到礼遇,为首的司徒信甚至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宛若看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司徒信冷冷地吩咐,每人怀里都分到了一个“酒袋”,司徒信解释道:“酒袋里装的是专门斩杀妖兽的毒药,诸位出战前将此药物涂抹在刀刃或枪刃上。”
有人惊喜问道:“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司徒信却笑不出来,狠狠地瞥了一眼玄音派众人:“这是……沈相找到的。”
大殿上的将士就都收起了脸上的笑,众人都收到了消息,原定沈相今日会领兵出征,但不知为何,昨夜突传来消息,沈相头风犯了,难以随他们出征。
“沈相身体抱恙,此次去不了,真是可惜了。”有将士说道。
看来在玄音派的水镜中,沈相的死讯被压了下来。
坐在首位的小皇帝也看了一眼玄音派众人,冷漠道:“出发吧,望诸位战事大捷,平安归来。”
众人便拱手谢恩。
可除了玄音派——
其他门派的水镜中,所有人收到药物都是喜笑颜开,哪怕是小皇帝。他看着风度翩翩的沈相,脸上是孩子特有的别扭和羞愧:“朕还以为相父是不敢战,原来是……”
还活着的沈相就对小皇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陛下说的没错,是臣不敢,臣答应先帝要替陛下守好江山,若贸然出征,恐基业毁于我手,那便实在有愧先帝所托。”
小皇帝起身,朝沈相连连走了几步,伸手握住了沈相的手,两人相视片刻后,小皇帝收回了手,低声道:“相父要平安回来。”
沈相弯下腰,头低过了小皇帝的个子:“臣,遵旨。”
水镜外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如此看来,玄音派的人也太鲁莽了。”
一片讨伐声中,脸色铁青不说话的,就是玄音派的弟子了。
水镜中六支大军终于出征,其他门派的人都尊贵地骑马走在沈相身后,只有玄音派和青鹤剑派的人是自行准备的飞行法器。
不过玄音派是没人管他们,不得不亮出法器,青鹤剑派则是一排御剑的剑修主动要求在前开路,气势如虹。
青鹤在前面浑水摸鱼,宁瑞、别情、陆冠宇三人担着重担,大军仍以沈家村为方向,一路向西北而去。约莫半日才到沈家村,沈相吩咐驻扎休息。
休息之时,水镜中的沈相都单独行动了,走向青鹤剑派取玉佩之地,可惜人去楼空,那里都没发现那枚玉佩,有其他门派的人来问沈相找什么,沈相均未回答。
只有青鹤剑派的沈凌客,他独自跟在沈相身后。
小四合院里到处都是妖兽的尸首,沈相皱着眉头,在一片狼藉中发现了那个眼熟的匣子,只是匣子是打开的,且里面空无一物。
沈凌客悄无声息地在沈相身后出现了。
“沈相找的是这块玉佩吗?”
沈凌客出声,沈相顿了顿才回头,看见了那枚眼熟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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