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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香神祭典

自神界大败之后,那些试图挽尊的神君,日日揣着手中的金山银山,满世界的招揽一些敬业至上的水军,以图抹黑冥界。

怎奈混沌化世只是万年,繁衍生息的生灵修的都太过正派。面对着这委以重金相求的颠倒黑白之勾当,龙族不接,淡水鱼虾不敢接,河川湖泊的灵君不屑去接,四界生灵更是避之恐不及时……

生意开拓艰难,致使此活计的标价水涨船高。

但漓江不拘小节,漓江正愁银钱,漓江只盼能再遇上几桩天上掉下银钱的好事!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二十四重天的神灵愿意花钱,咱们冥界又何必摆出一副玉骨冰肌的酸儒做派?”漓江握拳叩掌,下定决心道:“杨判,这桩抹黑冥界的生意还是得匿名多接多谈!对了,先时接揽的那些活计,都散播的怎么样了?”

杨判退了几步,捋了捋胡须,艰难的斟酌了好几番,方斟酌道:“这……六界的生灵还是智者占多数。所以,这流言散播的……不能说是风雨无阻沸沸扬扬,但至少做出了热锅冒泡山重水复的成绩。”

“热锅冒泡的……成绩?”漓江蹙眉思忖了好半会儿,还是没能具象的理解出这“热锅冒泡”的意思。

罢了,杨判办事,她素来是放心的。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很是满意,便拍了拍杨判的肩,以示鼓励。

“山重水复?不就是无路的意思么?”马面疑惑,轻轻扯了扯杨判的袖摆,小声问道。

“无路……唔……噜……”

阿傍正欲附议,却被杨判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口鼻。

“怎?这……这是怎么了?”

漓江瞥了阿傍一眼,不解的看向杨判与马面。

“他……他是想说,女帝威武。”马面笑答。

“威武!威武!”阿傍附议。

漓江欣然点头,宠溺的摸了摸阿傍毛绒雪白的牛脑袋,才继续向杨判道:“香神祭典将至,这本是六界齐乐的盛大庆宴,冥界因着与神族的大战,被迫缺席了三百余年。今次,张贴告示下去,六界齐乐的庆宴,鬼族势必参与。凡此期间寻衅滋事者,无论神冥,下场皆如神兵七十万。”

“是!”杨判喜极而涕,摸着老泪激动道:“三百年了,终于可以再度参与香神庆典。”

“英明!英明!”阿傍附议。

……

香神祭典,祭如其名,意指众灵以燃香为祭,缅怀香神,慰藉苍灵。

可这香神,具体是指何代何神,却是难以考究。六界只知,白光乍现间,踏光而来的一众生灵脑海中皆浮现了这么一则凄美模糊的故事。

故事有传,混沌初开以前,天地是相合着的。

有神域,不分清浊二气,遍布混沌灵息;有古神,晓通天道,无悲无喜,寿与法齐。

然,古神,并非是无所不能的。他们无法染指其它神众的大能,只是在各自专司的领域做到了无限的可能。他们神圣华美,品性多姿,是有着后世之灵如何穷极也无法想象、无法染指的大光明完满。

他们无悲无喜,寿与法齐,本可以无限恒长的存在于洪宇之间,祥和永生。但是,因着一位古神的背叛,种下了可怖的因,结出了可怖的果,至使圣洁的神域崩塌瓦解。

一时之间,灵息分清浊,众神皆惨死,神域顷刻覆灭。

而那位诸神的背叛者,也受到了众神的诅咒。残留的魂泽苟延于混沌后世,不得归墟,不得善终,徒有上古的神格与神力,却永不能得偿所愿。

正统的《天地纪实录》里并没有关于上古神域的说法,但架不住混沌以后六界口口相传的传说助澜,便也就默认了香神的存在。

传说还传,作为诸神的叛徒,那位古神将身负恶诅,魂不安息于天,魄难完存于地,魂魄不入轮回,苦念永不能忘怀。

但就现世而言,她却是六界的缔造者,创世的尊神,是值得被后世歌功颂扬的。十年一度的香神祭典应运而生,是为她祈福,是为她化劫积善,也是为她祈求昔日同泽的原谅。

……

夜幽与天君龃龉颇深,并不喜鬼族臣民过多的参与到这种有神族参与的庆典中去。

因此,漓江初听香神祭典的时候,已经是五百岁的年纪了。

那时,她还未被夜幽派去积石仙山学艺,因此,隔三差五总是被花落欺凌。

那时,她也未与沐淋因着三角的纠葛断送了友谊,因此,她在沐淋十分讲义气的靠谱帮助下,成功逃出冥界,第一次见识到了香神庆典的盛况。

祭典当日,万物生灵皆以面具覆面,三两成群不分彼此,行走游玩于琳琅满目的街市之间,热闹喜庆非凡。

街市两旁有大红灯笼高挂,灯火阑珊;天幕之上有此起彼伏的烟火炸裂,星光璀璨。

摊铺之上,罗列各色奇珍佳肴:有光着屁股的萝卜精、没壳的王八、长不大的茶杯麒麟、奶凶奶凶的折耳穷奇;还有馄饨、牛丸、松子鱼、豆浆、豆奶、豆腐脑;甚至于仙术灵法各族秘辛,龙羽凤鳞麒麟小角……

这些,都是漓江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长街烟柳画桥、说书故事;菱歌泛夜、华彩乐章;夭夭十里燃香……

待到子夜烟火谢幕之际,和风吹动炉火,星子漫天。长街相继奏起繁乐,无忧花香四溢,缥缈旖旎的芳泽凭空乍现,宛若流光游龙波动。

清风徐徐、灵潮翻涌、喝声鼎沸至极……终于,庆典被推向了当夜的**。

——繁饰香花香草的游车之上,一个个彩衣华服锦绣霞帔的仙灵,舞姿灵动的演绎起创世初开《史典》所载的精彩大戏。

仙子们舞姿窈窕,神君们英姿飒飒,老者们道骨仙风……

其间还穿插着瑞兽祈福,仙泽泽被万物;神器斗法,仙乐涤荡浊息;万花灼灼,燃香安神静心……

狂欢彻夜无眠,直至翌日卯时,拜过香神,方才零星落幕。

天地休沐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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