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晚,宋琬瓷的病情突然复发,身子烫得越发厉害,额间冒着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时不时会剧烈咳嗽几声。
“王妃,来,喝点水。”宫女给她喂了些温水,紧接着,用热毛巾轻轻擦拭她额间的细汗,随后将另一条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宋琬瓷的额头上。
数名宫女进进出出昭阳殿,伺候着浑身发热的宋琬瓷,马虎不了半点。
然而,站在床榻边上的鹿霖鄞,被太监搀扶着,他看到她这般难受模样,心里不由着急起来,闷咳了好几声,虚弱道:“小宁子,你快去把刘太医给朕叫过来。”
“诺。”太监小宁子格外小心地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便急急忙忙地跑去太医院,待刘太医被他带到昭阳殿时候,宋琬瓷的脸颊已是通红一片,还往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臣刘絮拜见陛下。”
刘太医掀起衣摆跪在地上,颔首磕头。
鹿霖鄞坐在椅子上,掩袖咳几声,随后望向床榻上的人,不禁皱着眉,着急道:“刘爱卿,你快帮朕看看,阿瓷这是怎么了?为何她会吐血。”
“诺。”刘太医肃容,慢慢站起身,弯着腰来到床榻前,坐在边上的凳子上,伸手给宋琬瓷把脉,下一秒,他突然惊恐地起身,往后连忙退却几步,重新跪在了鹿霖鄞的面前,浑身颤抖,久久不曾道出一字半句。
“刘爱卿,阿瓷到底怎么了?”
“霖王妃并非是普通发热,而是中毒了!”刘太医的额头磕在地上,颤声道:“所中之毒正与,与六年前欢皇后中的毒一样,是千秋岁!”
此话才说完,偏殿外便传来碗掉落在地而破碎的清脆声响。
鹿霖鄞被吓了一跳,缓了半会,对外殿的人厉声道:“谁在外面?给朕进来!”
不多时,神色紧张的公孙浓从殿外缓缓现身,然后往殿内慢慢地走,行至鹿霖鄞面前,跪下身,行礼,低着头道:“臣女,臣女公孙浓见过陛下。”
鹿霖鄞看着她,蹙着眉,冷声问道:“你来昭阳殿作甚?”
“禀陛下,臣女是听说霖王妃在宫中突然病倒,遂被陛下您带到昭阳殿,特,特来......”公孙浓偷偷瞥了一眼宋琬瓷,发现她呼吸急促,满脸是汗,一颗悬着的心忽然间又开始害怕起来,连忙在地上磕着响头:“臣女罪该万死,惊扰到陛下给霖王妃诊病!”
“既是来看望阿瓷,朕不怪罪你便是了。”鹿霖鄞咳嗽道:“你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公孙浓在他面前又沉默了许久,也不曾站起身来,静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复确认问道:“陛下,方才刘太医说霖王妃中毒了?此毒当真是千秋岁?”
“千真万确。”刘太医笃定道:“当年欢皇后也是中了此毒,不久之后便薨逝了。”
得了这话,公孙浓的脸直接煞白了,神情飘忽不定,整个人软倒坐在地面上。心想宋琬瓷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的蛊毒千秋岁?又是谁下的毒?太后?还是自己的父亲公孙大人?
可是,霖王府向来戒备森严,不会随意让外人进出王府,哪怕是府中的下人,也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入海棠阁院,就更别说派人潜进王府下毒了。
前二者假设都被她完全否定掉了,那么,留下来的最有可能的便是从母体携带出来,自小便中了此毒。
光是这般想,公孙浓都会觉得害怕,忐忑不安,小声嘟囔着:“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中千秋岁?
公孙浓望着宋琬瓷,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捂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大口喘着气,默默在心底说道:“太后当真不肯放过殿下吗?要这般折磨她们......”
见公孙浓这般欲哭神伤,鹿霖鄞觉得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得了这话,公孙浓这才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是有多失礼,便在地上又磕了下头,低声道:“臣女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觉得有陛下守着霖王妃,浓儿替殿下感到心安。”
鹿霖鄞闻言,柔了声音道:“既然如此,若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待阿瓷醒了,朕会派人通知你。”
“诺,臣女告退。”
公孙浓再次凝视着宋琬瓷的病容,她的嘴唇不由得抿紧起来,起身离开偏殿的时候,便与匆匆赶来的阿雾撞在一起。她被对方搀扶住:“公孙姑娘?你没事吧?”
“无碍。”
阿雾见她脸色甚是难看,略显心疼地问道:“公孙姑娘真的没事?阿雾见你脸色苍白,可是生病了?”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回家了......”
说罢,她便松开阿雾的手,独自一人往雪里走。
可在她的心头却压着一块巨石,怎么想都会觉得好窒息,不知不觉便落下了眼泪,下一秒,她跪坐在雪夜里,将左手的衣袖慢慢地往上拉,一条赤红色的血痕愕然在皮肤内向上延伸。
公孙浓望着这根不断上升的血痕,自知时日不多,痛得一滴泪水从眼眶里悄然滴落下来,竟第一次轻唤了鹿霖郁的名字:“阿郁.....”
你怎么还没回来......
剧情需要,勿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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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相思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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