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灯
已完成-短篇
陈昭（女帝）
昌顺九年，启帝陈晰突然病重。李晰膝下子女众多，除未长成夭折了的外，还有五女七子，嫡出的皇子就有两位。
宣京城内的达官贵族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陈晰未病时，担心儿子大了夺权篡位，下放的权利少之又有，反倒是五位公主各个荣宠加身，手中握着的私兵比之兄弟不知多了多少，遑论公主手里握着的其他东西。
皇子手里的权利少、银钱更少，他们吃喝穿用无一不是靠着大臣的供给。
如今皇帝骤然病重，还没立下太子。支持了皇子的人无不蠢蠢欲动，无不盼着皇帝早点病逝，再扶持了支持的皇子上位，到时天下说了算的是皇帝还未可知。
皇帝突然下放了权利。
七位皇子无论是有野心的，还是没有野心，都陷入了这场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的漩涡。
陈昭等一众公主躲在一边旁观兄弟之间的的斗争，京城的局势越发紧张了起来。
陈昭打发走了来套近乎的兄弟，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盯着她父皇送给她的一盏灯笼。那盏灯的灯火影影绰绰，照不清面前的路，一如现今，她也摸不准父皇的意思。
皇子们的动作越来越多，皇帝病重的消息被迅速传到西南。在凉州外的南蛮对启国虎视眈眈，数次冒犯启国边境。
皇子们忙着夺权，朝臣们忙着打压其他派系，整个朝廷一片乌烟瘴气。
所有人都遗忘了那五位手里有着大量私兵的公主。
大公主陈昭是启帝陈晰的嫡长女，自小在皇帝的膝上被手把手教养长大的。皇帝曾感叹若她不是女子，帝位只会留给她。
除了陈昭，二公主陈曙，三公主陈暄，四公之陈晖，七公主陈暝在七岁后就脱离了后宫，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公主受宠，除了因为是女人外，也是因为被皇帝看着长大的。
五位公主随伺在皇帝身边，宫中局势紧张，为以妨万一，皇帝的吃食饮用都会由公主试一次，然后交由皇帝。
期间皇帝几次病重，太医院里的太医已私下换过几茬了，仍没有多好的效果。
或许是陈晰病重快死了，反倒不怕死了。他观察着自己的儿女，最有孝心的果然是这几位女儿，而他的儿子窝里斗成了一团，他的朝臣一边煽火风点火一边盼着他早点死。
皇帝冷眼旁观这一切，悄悄留下了一道密旨交给自己的暗卫。
陈昭看着父皇的气息渐弱，手里的信不知道是否要让他知道。
快到冬天了，凉州传来了军报，南蛮频频侵犯边境，已经攻破了守境城，正在进攻平城，此时城中粮草已经告急。
前朝乱成了一团，谁也没有收到守境城战况紧急的消息。或许有人收到了，但忽视了它。
陈晰每日病得昏昏沉沉，收到消息时吐了几口血，大骂着混帐，又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几位公主这几月日日随伺在陈晰身边，也才知道边境情况如此紧张。
陈昭试过了药，端给父皇，看着他一口将药闷下后，起身服伺他穿衣。她看着皇帝离开了视野，抬手叫出了皇帝的暗卫，拿到了那封密旨。
陈晰病重后后首次上了朝，面容上死气沉沉的，谁都看得出皇帝没多少时间了。
他随意点了几位武将带兵前去支援，又命两位皇子押送着粮草前往平城。公主府里的人被公主们谴散，只一心地留在皇宫陪皇帝最后几日。
平城守住的信息传来的那日，皇帝病逝，留下一封遗诏。
一月后，五皇子即位，几位公主奉诏护送先皇龙体前往帝陵，并为先皇守陵。
帝陵位于观州，与战事频发的凉州仅有秦州一州之隔。
寒冬腊月之际，宣京城内寒风凛冽。几位公主起程前往观州，公主府的私兵也随之前往。
从宣京到观州，路途遥远，又时逢恶劣天气，两三万人浩浩荡荡地赶路。待赶到观州时已经少了一二千人。
宣京此时并不太平。
五皇子即位不到半月，宣京就迎来了地动。大殿里那时正在议事，地动来得突然，皇帝被砸死在大殿里。与之同时，还有几位皇子和朝臣也一起死在了倒下的梁木石块之下。
宣京城损伤严重，皇帝死了，城内人心惶惶。
帝位又空缺了。
皇位上和大殿里的鲜血彻底引起了这群豺狼的野心。短短两月，皇位被换着坐了个遍，直到最后一个皇子第三天因惊惧被活活吓死在了这座至高无上的宝座上。
西北再次来犯，这次来势汹汹。然宣京只有一群不敢篡位的野心家，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关注边境的安危。
一群世家牢牢地把握了宣京，封锁了帝位空悬的消息。如今的宣京城成了世家的天下，只准进，不准出。
两位丞相勉强主持着大局，但帝位空悬，终究难以支撑。不久，右丞相病亡于家中，左丞相上朝途中因惊马而坠亡。
除秦州、观州外，各地赋税再次上涨。
公主们到帝陵不久，静等着宣京城的消息，不料凉州有敌来犯的消息便迅速传来。
凉州的情况紧急，缺食少粮，装备不足，向宣京传的急报也迟迟得不到回应。
很快，守境城破。不久，平城又破。短时间内，南蛮势如破竹，连破几城，凉州岌岌可危。
南蛮攻向凉州最后一城--平南城，平南城一破，再攻破秦州的外七城，启境内便随处可去。
平南城内哀嚎遍地，百姓们迟迟不愿离去，前往秦州避难。
南蛮军队即将兵临城下，城中百姓与士卒均做好死守平南城的打算。
平南城无粮草供应，无兵力供源，只有城内的百姓与士卒满腔热血和对南蛮的满腔仇恨支撑着他们坚持到城破的那一日。
在平南城将破那一日，所有平南城人拿着器械，冲出城外与南蛮拼命。启国的支援来了，三位将军带着一万人在城外与南蛮子撕杀，勉强使南蛮退了兵。
平南城的大人已经死伤殆尽，三位来支援的将军接手了平南城的管理，统计幸存人数和城内值钱的东西。
估计了南蛮消停不了多久，将军们组织着平南城的幸存人员把能带走的牺畜一并带着，随后弃城进入秦州关居城。
边境的军报一次一次地上报，世家却置之不理，继续把着玉玉玺，过自己的悠闲的日子。宣京的百姓不知道凉州又发生了战乱，凉州的人也不知道启国已经没有皇帝了。
平南城被弃，凉州终究是破了。凉州一役，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死在了南蛮子的屠刀之下。
幸存的百姓被组织着前往了秦州。
此时正值夏日，即将入秋。凉州境内死尸遍布，鲜血浸入了地底，城外的谷物作物硕果累累，浸在血水里，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一群南蛮子四处搜刮着城中的财物与牺畜。
一群南蛮子在一个村子外停了下来。他们扛着大刀，大摇大摆地进了村子。村子里的白色灯笼滚得满地都是，周围蚊蝇飞舞着。
南蛮子一脚踩破这些灯笼，他们也不知这些灯笼在启境是给死人用的，只是兴奋地攀比着自己从村子搜刮的战利品。不值钱的玩意并不需要过多注意。
关居城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着准备。
居住在城外的百姓一入秋就早早收割了谷物，带着家当搬到了城中。
入了秋，南蛮子们占据了凉州，一州的丰收全被占了去，吃饱喝足，又想着继续进攻秦州，以获取更多的粮食。
秦州的粮食被抢先收割回城，州内的水粮充足。外七城死死地把南蛮军队拦在了秦州外，战事胶着着。而宣京好像终于发现了凉州已破这件事，来了位京官带着仅有几十人的队伍，押着粮草赶到了秦州。
支援平南城的三位将军握在外七城的防守进攻中名声大燥，不久三虎将的名声流到了秦州府大人的耳中。
后来秦州府大人收到一封信，迅速将手里的权利分给三虎将。
粮草到来后，战事正是紧张之时，每日死伤无数，城内百姓与士卒无不面黄饥瘦、伤痕累累。
京官被人杀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粮草里被掺了不少沙土，发霉生芽，外七城的百姓人流激荡了起来，京官就出了意外。
消息被传到了观州。
李昭和李曙在观州为先皇守陵，陵墓里的长明灯明明灭灭，照在她们的脸上，看不清神情。四面八方的信鸽在帝陵里进进出出。
入了冬，鹅毛大雪倾泻而下，启境内小半地方都有了雪灾，房屋塌陷，不知冻死了多少人。
秦州的百姓咬牙抵抗着雪灾，外七城的战事愈发紧张。鹿许城、关居城濒临城破，天降大雪，凉州境内的粮食消耗得差不多了，南蛮子不适应这种极寒天气，退了兵。
外七城勉强保住，百姓们欢呼雀跃。秦州集一州之力为外七城供应着粮食和兵力，无论如何，外七城绝对不能破，如今，总算保住了。
秦州有了一整个冬天休养生息。
李昭带着人从帝陵一路返回了宣京。帝陵变得空荡荡的。
大公主回京的消息迅速在城内蔓延，城内的世家聚集在一起。灯光下，他们的影子扭曲狰狞地四处蠕动。
待她急驰回宣京城外，城门大关，城外尸首遍布，血迹蔓延至了城门外的林子里。
她立在城外，林子里的猩红目光一直追随着。城门卫在城楼上手持弓箭，四处巡逻。
李昭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带着人拐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甫一进树林，就有好些个人形生物扑向他们，眼里冒着红光。
下属反应迅速，把这些人形生物斩杀在地。仔细一看，那里是怪物，分明是一个个瘦骨嶙峋的汉子。
不远处，更是有着堆起了小山的白骨。经过查看，这堆白骨不属于同一个人，应该是好几个人的尸骨，其中一只手骨明显是一个小孩的，上面还有牙齿留下的痕迹。
晚间，林子剩余的人陆陆续续地赶到这里，试图猎杀一行人。
第二天天明，城门卫开始巡逻。李昭下令把昨晚抓到的人赶到了城门前。
城门前响起了哀嚎声和箭羽声，不一会儿，声音停止了。
一行人在城门外的密林里呆了半月，期间林内的人被赶了几次，白骨也埋得差不多了。城外趁夜来了一支军队，将宣京城团团围住。
城外飘起了天灯，向城内飘下了不少纸张，启帝已死，凉州城破。百姓们惶惶，世家瞒了近一年的消息被抖落出来。
长公主回京却被拦杀于城外的消息也被百姓们知道了。
禁卫军抵挡了城外攻势几次，就打开了城门。
李曙带着人把官员们一个一个请到了大殿里。这里自最后一个皇子身死后，就无人踏足。此时殿里潮湿昏暗，灰尘落得到处都是。
李昭持剑立在大殿里，殿内的灯盏被全部点燃，照着大殿，明堂堂的一片。
大大小小几百位官员被请到场。看到长公主身穿染血盔甲，手持长剑，立在皇位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侧是一身煞气的士卒虎目圆睁。
不少官员被吓得软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待官员列位整齐，左右丞相的空缺了，后面也有二十来个空缺。
李曙念着一个个空缺位的人名。左丞相井柏、右丞相仆静丞提议请公主回朝主持大局，不久一位病亡，一位惊马坠亡；工部侍郎许浒闭门不见客，不久病亡……翰林侍读曲欢、翰林侍讲钟坤押送粮草至秦州，一位路途中被流民杀死，一位在秦州因躁乱而死。林林总总两个时辰过去了，原本安整的行列发生躁动，所有人的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打湿了官服。
李曙念完手里的，又拍手让人搬出了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军报和密信。
李曙退到长姐身后，指了一个人念箱子里的军报和密信。
军报一共三十七封，二十二封是凉州急报，一封是凉州失守，十四封是秦州急报。
军报三十七封，很快就读完了。官员们惨白着脸，流着汗，看着那未开封的密信，它们身上有着各个不同的专属印记。
密信一共八十九封，都是京城世家与地方世家的来信，涉及皇位、皇子、篡位、税收、奴隶、土地各个方向。百姓们民不聊生，权贵们鱼肉百姓，恨不得将他们最后一滴骨髓也榨尽。
八十九封密信，每读一封就有一人或几人惨死刀下。大殿里又铺满了血。
那些红蜡融化，在烛光下像流下的血泪。烛光照清了台下每一个恐惧的脸。
大殿里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瘫坐在血泊中。
李昭带着李曙出了大殿，初春的风打在脸上，依旧冰冷刺骨。
宫门外，惨叫一声接着一声，穿着华贵的男女被捆绑着跪下，百姓围观着他们被杀头，头颅骨碌碌地滚着。最后滚到一些穿着华丽的孩子面前，头颅的眼前死死地睁着他们，把这群不到七岁的孩童吓得脸色煞白，晕死了过去。
待人杀得差不多，李昭走到百姓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封密诏，交由李曙对着宣京城的百姓宣读了起来。
百姓与士卒跪伏在地，口称着万岁。
李昭一回来就杀了京都世家大半的人，然后持着密诏登上了皇位。
所有人都没有胆子跳出来说不合适，李昭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成为了启国首个女帝。
昌顺十一年，女帝昭血腥即位。
李昭登帝后，又下令处决了部分地方官员和世家，朝廷里急需人才，国库里倒是充足了。杀了那么多人，抄了那么多家，国库目前十分富足，粮食也不缺了。
李昭下令改回原来赋税，流民强势镇压，二公主李曙携粮安抚受灾地灾。同时又令大清洗里余下的一个官员带着一支军队与粮草前往秦州。
昌顺十一年，女帝即位一年，秦州战事稍有缓解，各地灾情得以解决，启国大动于戈，筋骨大伤。
昌顺十二年至昌顺十四年，女帝广开科举，不限出身，不限性别，不限身体是否健全，纳天下人才。秦州三虎将也爆出为女子之身，更是当朝公主。
启国在李昭的统治下迅速恢复，达到战前的水平。各地官员不拘一格，用尽各种手段促进当地的经济、人口的恢复。
女子入仕占十之一二，更甚至短时间内就晋升为京官高层。在西北西南地区，更是有一支娘子军队，战绩不输男子。
昌顺十三年，南蛮被彻底击退，三位公主收复了凉州。年未，回京复命。
启境内过了个好年，不用担心外敌入侵，也不必担心官员务正业、草菅人命。
李昭等到秦州的军队回京复命后，正式诏告天下，举行了登基仪式。启国改元和德，大赦天下，各地赋税减至一成，为期三年。科举改回三年一次。
随后，在宫宴之上，又重重封赏了守城的将士。二公主陈暄封镇边王，驻守曲州，三公主陈晖封镇南王，驻守梁州，七公主陈瞑封镇北王，驻守齐州。二公主陈曙协助处理政事，封辅政王，进入内阁。各地官员酌情封赏。
自此，启国正式开始女帝统冶的时代。二、三、七公主开启了女子为将封王的先河，又称三镇公主，驻守启国边境。二公主则是女子为官的最高境界，辅政且位比帝王。启境百姓自发为她们立像著说。
启境百姓视公主如神明，塑小像，建神龛，祈求公主千秋百岁，庇佑启国。这一时期，公主小像供不应求，形成了一个新兴行业。
设定的时间线：
昌顺九年，帝病重，启国于内忧外患中。外有西北、西南等地夷蛮之族对启国境内虎视眈眈；内有皇子争权斗得你死我活，世家大族坐山观虎斗，企图从这场政斗中获得最大利益。
昌顺九年冬，帝逝，诸公主守陵观州。在短短三月里，皇子接连病逝，从即位到病逝最短者三日，最长者半月。世家大族也随之更改掌权者。同时，南夷北蛮同时侵犯西南、西北之地，朝廷无暇顾及，运粮车队迟迟不至，致守境城、平城等五地接连失守，关居城、鹿许城等七地将士百姓誓死守城，勉力将蛮夷拦至秦州之外，离观州仅一线之隔。
昌顺十年，夷蛮大举进攻，对敌将士百姓誓死抵抗，但皇子均亡，帝位空悬，世族退守，山河涂炭，百姓民不聊生。
昌顺十年冬，天降大雪，启境内大雪延绵，天寒地冻之极，外有忧，国库空虚，致百姓冻死饿死不计其数。
昌顺十一年春，长公主陈昭携守陵军队返京，游说各世族，强势即位，处死顽固者，改族训之“女子不可即位”。世族受掣。
昌顺十一年，长公主陈昭称帝，二公主陈曙留京协助帝昭处理世族遗留之问题，三公主陈暄、四公主陈晖、七公主陈暝率军驻守秦州。
昌顺十三年，公主共携秦州百姓击退蛮夷，蛮夷退回草原，不敢再犯。时世风肃清，世家留京者已十不存一，地方世家元气大伤，朝廷及各地方官员紧缺，启伤筋动骨，且值战乱，难以恢复。帝急令，一年一科举，不拘男女，不论文武，不看贫贱，人才井喷增长，有世族所献之财物，国库充盈，朝廷及地方困难得以缓解。
昌顺十四年春，帝昭封赏，公主暄封镇边王，驻守曲州，公主晖封镇南王，驻守梁州，公主瞑封镇北王，驻守齐州，史称三镇公主。公主曙协助帝昭处理政事，封辅政王，进入内阁，位比帝昭，为史上首位公主辅政封王。各地官员酌情封赏。帝昭改元和德，大赦天下，免各地姓赋税三年，科举改回三年一次。
和德元年，各地经济人口得以恢复，百姓感念帝昭、三镇公主、辅政公主，自发立像，日夜祷告，尤其边境几州，家家户户贡奉小像。
和德七年，寒门在朝在野大有作为，昌顺十二年状元许贞以女身位居右相，与世族分庭抗礼。同年，因帝昭无后无子，诸臣请封后，各世族饲机而动，新起寒门为之阻，魏州世族储氏子储叙入住凤阁位君后，右相贞之子许闻入宫位贵君，纳入大小君数十人。
和德九年至和德十三年，大皇子铮、二皇子铖、三公主钰接连出生。帝昭身体有损，后再无所出。
帝昭退居养身，后叙、贵君闻协助，王曙奉令代帝昭游访天下，每有大案必以秘信往。
和德十二年，王曙以秘信告闵州官员久贵致腐，勾之世族，敛财百万，辖内百姓苦不堪言，长致三年。帝昭大怒，彻查闵州案，牵引者不胜枚举、牵涉之地不在少数。时天下太平，闵州案牵涉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遂草草结事，严惩闵州官员，埋祸患矣。
和德十八年，辅政王曙奉令游访各州，途经锦州高热而亡，享年三十九，帝昭感而伤，病重，子稍少，京都乱。十年风云变，朝延中人各有各私心，后叙、贵君闻听从帝昭，借储氏族、许家之力镇压乱象，召三镇公主返京。
和德十八年冬，帝昭立子铮为太子，令三镇公主辅政。太子铮时年九，政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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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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