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了赵大人的府邸前。
那威严庄重的大门矗立眼前,张哲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门房闻听敲门声,赶忙行动起来,迅速打开门。见来人竟是张公子和嵇公子,门房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与好奇之色,随即问道:“两位公子,不知今日前来府上,所为何事呀?”
嵇念神色凝重,语气沉稳地回应道:“关于府上赵黎大人不幸离世一事,在下心中始终存有诸多疑虑,故而想前去仔细查看那家丁的居住之所,期望能再做一番深入透彻的探究,以求还原案件真相。”
门房一听,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满心疑惑地问道:“难道是案子审错了?还是另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嵇念耐心解释道:“只是尚有一些未解的疑虑,所以想来仔细查一查。烦请您向夫人通传一声,看看是否方便让我们入宅查看。”
不多时,门房满脸喜色地跑来为他们开门,说道:“嵇公子、张公子请进吧,我们夫人有请。”
二人跟随门房的指引,稳步踏入赵府,不多时便径直来到大厅前。芸娘带着身旁丫鬟,身着素衣,那素衣皆是纯净的白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显得素雅而沉静。此刻正候在那儿。
此时的赵府,因赵大人意外离世而笼上一层哀伤的氛围。可恰逢宫中来了使臣,府中上下为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丧事的操办格外低调。既没有常见的吹吹打打,也不见诸多亲友往来吊唁的热闹场面,唯有那淡淡的哀伤气息,在府内的空气中若隐若现地弥漫着。
望着这位年仅三十出头便守了寡,却要坚强撑起整个赵家未来的妇人,两位年轻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之感,赶忙恭敬地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芸娘见状,也连忙回礼,问道:“两位公子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呀?”
嵇念眼神坚毅,毫不犹豫地直言道:“前些时日,府上赵大人亡故一事,在下心中始终存有诸多疑虑未能消解。为防酿成冤假错案,致使无辜之人蒙冤受屈,故而想对其进行更为深入的探查。”
芸娘听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案子都已审结,嵇公子又何苦给自己增添这般麻烦呢?”
嵇念神色一正,挺直身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既担了这查案的名头,就必须做到明察秋毫,绝不能为了一时的名声,便草率地办错案,让真相就此蒙尘。”
芸娘闻听此言,微微颔首,不再阻拦。她轻拂衣袖,轻声说道:“那妾身便亲自带两位公子前往吧。”言罢,赵夫人转身,款步前行,示意嵇念和张哲跟上。
二人赶忙快走几步,跟在赵夫人身侧。
张哲的目光此时落在了年仅三十岁的赵夫人身上,只见她脸色略显苍白,那娇弱之态着实令人心生怜意,原本精致的眉眼间,此刻却萦绕着丝丝忧愁。
张哲一时看得有些失神,嵇念察觉后,赶忙轻声提醒:“切勿唐突。”
张哲这才如梦初醒,急忙低下头,满脸皆是歉意。
芸娘在前头带路,听到嵇念的提醒后,轻轻一笑,说道:“两位公子不但一表人才,且行事光明磊落。”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那家丁的住处。
嵇念开始仔细打量四周,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处角落,最后停留在旁边的婢女身上,问道:“这个家丁是何时来到府中的?”
芸娘身旁的婢女恭敬地回答:“这石头来府上已有好些年头啦。那时他不过十来岁,是从外面逃荒而来。夫人见他可怜,便从牙人那里将他买下。自此,他在府上一待便是七八年,如今也才二十来作呢。”
那家丁轻轻摇了摇头,补充道:“石头向来沉默寡言,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并未成家。”
嵇念听后,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追问:“那平时赵大人是否真如外面传言那般虐待家仆?他对这石头可是做过什么过分之事?”
家仆连忙摆手解释:“我家大人断然没有做过此事呀,外面的传言实在是夸大其词、不符实际。曾经有一位家仆不小心犯了错,弄坏了夫人极为珍贵的首饰,老爷这才对其施以杖责。当时动静稍大,被外人看到了,由此才传出了那些不实的传言。”
嵇念继续追问道:“那是否还有其他情况?”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目光在众家丁和婢女身上来回扫视。
其他的家丁和婢女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表示并没有。他们又低下头,蹙眉思索了一番,依旧没有想起其他特别之处。
此时,二人心中不禁感慨,这天下众口铄金,一件小事竟也能被传得面目全非,人言可畏的道理在此刻尽显无疑。
接着,他们又问道:“那这个叫石头的家丁与主家真的有私下矛盾吗?他是否真的因憎恨老爷的苛责才做出如此之事?”
几个家丁和婢女低头思索片刻。一婢女微微低垂着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赵大人与石头确实曾有过一点小摩擦,但依奴婢看来,绝不至于让石头做出这种事。而且石头向来闷声不响,不爱与人打交道,话也极少。真不知他为何会做出这等惊人之举。我们老爷虽脾气不太好,但做事向来有原则,况且夫人也一直在家中看着,断不会有过分苛责之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这时,嵇念不由得好奇地看向一旁的赵夫人,眼神中满是疑惑,随后陷入了沉思。
而后,芸娘开口吩咐家仆,让其带他们来到石头的住所里。
嵇念和张哲便跟随家仆,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来到了石头的住所。
家仆微微侧身,抬手一指,说道:“两位公子,这里便是石头的住所了。”
刚踏入这个房间,一股简陋之感便扑面而来。那简单的床铺,被罩已有些陈旧,隐隐泛着岁月的痕迹。
小小的房间里,陈设极为简单,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生活的苦。
张哲见状,不禁感慨万千,叹道:“想不到一个家丁的住处竟然如此简陋,这生活也着实艰苦了些。”
嵇念听到张哲的感慨,赶忙抬头提醒道:“此时不是感叹的时候,赶紧查找线索,莫要分心。”
说罢,二人便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搜寻之中。
他们先来到床头,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床头的木板有些粗糙,上面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烛台,蜡烛早已燃尽,只留下一滩凝固的蜡油。
接着,他们打开橱柜,里面仅有几件破旧的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衣物虽然破旧,但却干净整洁,看得出主人的细心整理。
他们又趴在地上,查看床底下,那里除了一些灰尘和蜘蛛网,再无其他。
随后,他们把目光投向墙边的柜子,柜子的门有些松动,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如碗、筷等。
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嵇念在床铺的缝隙间发现了一个手绢。他轻轻抽出手绢,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这手绢质地柔软,应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只是如今已有些旧了。手绢的一角绣着一朵精致的小花,花瓣呈淡粉色,花蕊则是淡黄色,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一般。花的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密的藤蔓花纹,藤蔓蜿蜒曲折,相互缠绕,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又复杂的图案。那线条细腻流畅,看得出绣工极为精湛,绝非寻常人家女子所能拥有之物。
嵇念心中不禁疑惑,这石头的房间里怎会有如此精致的女子用的手绢?这其中定有蹊跷。他将手绢递给张哲,张哲看后也是一脸惊讶。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线索,但暂时又想不出它与案件有何关联。
随后,他们甚至敲了敲墙壁,看看是否有暗格,然而墙壁发出的沉闷声响表明这里并没有什么隐藏的空间。
二人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可一番忙碌之后,却并未发现其他可疑之处。难道线索就只有这手绢?
张哲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一旁还在仔细搜寻的嵇念,问道:“你可有搜到什么线索?”嵇念也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两人在房间里仔细搜了一番后,最终未能找到其他任何线索。
他们带着满心的无奈来到外面,赵夫人见此情形,急忙上前询问道:“两位公子,可有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嵇念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满是失望。张哲也是满脸沮丧地说道:“唉,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只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手绢,也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这时,嵇念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开口说道:“赵夫人,在下有些私事想询问夫人。”
赵夫人微微颔首,随后朝着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接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几个小婢女手脚麻利地为他们斟上了茶。
随后,赵夫人的贴身丫鬟将其他人挡在外面,自己则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前。
这时,嵇念缓缓开口问道:“赵夫人,在下猜测已故的赵大人与您之间的感情,似乎并非如外面传言的那样不合,在在下看来,您与赵大人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
听完这话,张哲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之色。而一旁坐在主座上的赵夫人则轻轻抬起帕子,微微擦去眼角的泪水。
嵇念见状,赶忙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提起了夫人的伤心事。其实在下曾打听过关于赵大人和夫人曾经的事,听说夫人年少时有一青梅竹马,且已订了婚事,却被赵大人巧取豪夺,还不惜谋害了对方,也就是夫人的前未婚夫婿,可有此事?”
听到这里,芸娘不由得感慨万千,说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帮人真是无论什么舌根都愿意嚼啊。妾身确有一青梅竹马,不过当时确确实实是差了些缘分。那人只不过是犯了病,早早地就去了。我们俩就在恰巧那个时候遇到了而已,说来只是巧合,没想到竟被人传成那般样子。”
听到这话,嵇念和张哲两人不由得唏嘘起来。一旁坐着的张哲也不由感叹道:“这世间的传言,真是不可轻信啊。”
嵇念接着问道:“那既然夫人跟赵大人关系如此之好,那赵大人之前可有同夫人说过什么重要之事?又或者是近日来有什么怪事,他可曾提起过什么事情呢?”
“是最近提到的吗?”赵夫人不由得皱起眉头,陷入了仔细的思索之中。
过了一会儿,赵夫人缓缓开口说道:“他近来确实有些忧思重重,我问他究竟是何事,他却缄口不言。不过那几日,他确实极为焦躁。”
“哦?”张哲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这究竟是什么人?夫人您再好好想想,或许这对我们的案件有着重要提示。”
赵夫人又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番,最后说道:“他不愿与我提及此事,我也只是偶然间听到他神神叨叨地说了几次。而且,这似乎像是压在他心底的秘密,他怎么都不肯说。毕竟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是理解得很清楚。”
“是跟官场上有关吗?”张哲听她这么说,心中的焦急如同火焰般瞬间燃起。他双目紧紧盯着赵夫人,眼神中满是急切,盼望着能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哎,我也说不清到底与什么有关。”赵夫人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疑虑。她轻轻摇了头,继续说道,“总之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神态深沉且焦虑,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人。那几日,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妾身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如今想来,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只是没想到……”芸娘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忧伤。
嵇念接着问道:“赵夫人,听闻您之前说过赵大人之前运输一批药材前往西域,所为何事?”
芸娘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个妾身也不太清楚呀,只知道是帮宫里的人办事。毕竟我们跟宫里那位贵妃有些亲戚关系,偶尔帮宫里办办事也是常有的。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从未跟我详细说过。”
听到这里,嵇念和张哲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思索着这其中的关联。
嵇念又问道:“那赵大人最近除了焦躁,还有其他什么异样表现吗?”
芸娘想了想,说道:“嗯,他还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平日里很熟悉的家仆,他都会多看几眼,好像在怀疑什么似的。而且晚上睡觉也不安稳,经常半夜惊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可我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嵇念和张哲听后,眉头都皱得更紧了。他们深知,赵大人的这些异样表现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与他的死亡有着密切的关联。
听到这里,嵇念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也明白再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拱手向赵夫人说道:“今日我等在府上打扰多时,叨扰夫人了,实在抱歉。”
“没有,烦劳二位公子在这百忙之中还能关心赵大人的事,实属难得。”
芸娘满脸忧愁,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如今赵大人已然故去,这个家也变得荒凉了。曾经的热闹与温馨仿佛一场梦境,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冷清与落寞。我一个妇道人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芸娘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柔弱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嵇念与张哲看着赵夫人那柔弱无助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惆怅之感。他们深知,赵大人的死亡给这个家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而他们肩负着寻找真相的重任,只有尽快找到真凶,才能让赵大人安息,也能让这个家重新找回一丝安宁。
于是,两人起身抱拳告辞离开。走在路上,张哲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仇恨吗?”他紧锁眉头,满脸疑惑。
嵇念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绝不简单,我们必须再深入查一查赵大人近些年来究竟做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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