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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肆·凡间事凡间难了

季清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惯常的出门游历,竟能听见这许多关于自家的风言风语。

起先他是不信的,父母在自己少时便早早搬离了庄子,到了这隐蔽居处,时隔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谣言。然而他越打探越心惊,种种细节表明那些人当真是盯上了自己家,且似乎不止是江湖,朝廷那边好像也有了心思。

——传闻中,当年的廖山季家家传一宝物,能活死人肉白骨,便是身康体健,服之也能延年益寿。江湖人惦念它无甚可说,至于天家,京中有传言,当今天子重疾缠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急需此物救命。

季清辉不敢耽搁,急匆匆结束了出游赶回家中,要通知爹娘早做准备。柳坪村虽隐蔽,但也难免会被人发现,尤其是现在两方面都有动作,坐以待毙断不可取。

爹娘盛情不好扫兴,季清辉强撑着精神笑着应对,不过这也给了他观察家中变化的机会。棠晚和封四进后院前季清辉就注意到了他们,只是没来得及问,虽说看爹娘与他们似乎处得愉快,可最近多事之秋,不由他不多想。

这时,见爹娘说的差不多了,季清辉终于得了机会,问:“爹,娘,家中是来了客人吗?”

“是啊,”季承业点头,“封黎公子在咱家暂住养伤,封四公子则是路过养病。”

一病一伤,季清辉戒心更上一层,怎么有如此巧的事。

不过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在心里盘算并未明说,听完这些点点头:“ 嗯。爹,我近日赶路未如何休息,便先回房了,待晚些再与您和娘细聊。”

颜大娘闻言更是心疼儿子,赶忙说:“好好,娘这便去给你收拾下屋子。”

“不劳娘费心,我自己来就行。”季清辉连忙摆手,向爹娘再行了个礼,便拎着包袱走向后院。

正好此时棠晚解决了封四那边,往外走时和季清辉打了个照面。

棠晚还不知道季清辉已经在心里单方面把他列入危险名单,手执一礼:“季大公子。”

虽心有戒备,但礼不可缺,季清辉回礼,道:“不敢当,还未谢公子教导幼妹之事。”

两人客气来去,这会儿封四也从后院出来,素来健谈的他见面却未多说,只沉默着一拱手,便算是打过招呼。

看到封四,季清辉算是相信养病一说。封四这脸色惨如白纸,他都担心封四直接倒在这。

现下时机正好,棠晚想单独与季清辉聊聊,可还不等他开口,突然听见前院季承业喊他与封四,棠晚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与封四一道离开。

“您找我?”见到季承业,棠晚问。

“对。”季承业点头,突然看见一旁的封四,吓了一跳:“四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比前几日更严重了些?”

封四摇头示意无妨,虚弱开口:“老毛病,惊到您了。”

季承业本还想多问两句,但想起还有要事,便也不再纠结。“二位公子,随我来。”

他带着两人到正厅落座,将门窗关好,谨慎非常。

棠晚与封四对视一眼。

“二位,”确定无人偷听,季承业终于开口:“近日……我家中可能有事,怕是不好再留两位公子了。” 他本打算先铺垫两句,然而封四那极差的脸色,“近来可好”这样的寒喧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棠晚心中了然。季清辉担心家中急匆勿赶回,想要送信,但很明显季老先生也不是当真不问世事,只怕早就心有预料。

只是这下棠晚更好奇了,闻言一拱手:“若有需要,季大哥自可与我说。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在此时退避?”虽说就算没有季家,棠晚也不至有性命之忧,但就单说这收留的恩情,也足够让棠晚管这一档事。

可季承业摆摆手,不愿多说:“我知你心善,但此事牵涉甚广,你贸然入局只怕不得便宜。”

“这……”见季承业坚持,棠晚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封四突然开了口:“季大哥,我二人确实不明内里,但我等既开了口,便是心中有底,季大哥不妨说说,我们也好再衡量。否则,就以黎公子这般人物,怕是人离开了此处,心里也不安生。”

棠晚有些惊讶,转头看封四,却见他面色如常,嘴角噙着笑。

封四先前说不欲插手,可方才的话,句句都是“我二人”,分明是把他也划了进去。实在奇怪。

当着季承业的面不好多问,棠晚只得先顾正题:“四公子说的是。季大哥,您若是不说,我也决不会走。”

“……也罢。”季承业叹气。

他欲起身再去检查下门窗,被棠晚拦住:“季大哥不必紧张,四近无人。”

“好。”季承业坐回原处,开口:“二位公子也应看出来了,我家不是寻常农户。”

“不错。本来只要季大哥不说,我们也就当不知道。”棠晚点头。两方面都是心照不宣,也就不存在隐瞒不隐瞒。

季承业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吹散了旧事尘埃:“我本家在宁朝京都,年轻时习武,便入了军营,几年过后也有个一官半职。”

一官半职。一旁沉默听着的封四一挑眉,不予置评。

“十六从军,到如今已经快三十年了……”季承业似是陷入了回忆。

棠晚和封四不欲打扰,静静等着。

“抱歉,走神了。”季承业回过神来,歉然一笑。“我本以为我也就如此平淡一生,可没想到,十年前故友来寻,竟是彻底推翻了我的盘算。”

“天灾,还是**?”虽然早有预料,但棠晚还是问了一句。只不过他刻意咬重了“天”字,似乎意有所指——这天恐怕不只是苍天。

季承业愣了一下,而后苦笑:“自然是,二者皆有。”

——

“你说什么?”

“我说,你该退了。”

门窗紧闭,屋内二人对坐,残阳半坠却未掌灯火,致使两人神情都显得沉郁。

率先发出惊疑的那位,见对面人一脸淡然,险些没气笑了:“守光,你开什么玩笑,我现不过将将三十五,陛下前些日子还来了口谕,要我驻守此地不可懈怠。风头正盛时,你现在轻飘飘一句‘退’,我往何处退,该如何退?”

赵守光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嘬了口茶水:“我不信你一点风声没听见。”

“听见了又如何!”年轻时的季承业脾气急,这一嗓子喊出去,关了窗估计也没多大用。好在他早早遣散了下人,影响应是不大。

“草莽出身,十年便有此等声名,”赵守光抬眼看着他,“你就像一根横在江湖和朝廷之间的硬刺,一刻折不断,就一刻不得安宁。”

季承业双眉紧皱:“我当初离家时,便昭告各方,与本家断了瓜葛。”

“没人信。”赵守光轻飘飘三个字,压灭了季承业所有气焰。

“江湖人疑你位高权重,会不会转头为了名声把他们一勺烩了;朝堂中疑你出身不良,磨了爪尖的猛兽仍旧是野性难驯。”

他放下茶盏,指节轻敲着桌面,一声一声叩着季承业的心跳。

“可是……”

“没有可是。”赵守光打断,“季承业,你不是当初那个脑子一热、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年轻人了。”

“……”

季承业不说话了。他知道赵守光说的对,他这二十年进过军营上过沙场,也登过玉阶到过朝堂,早已通透了人情世故,若是连这点事都看不清,他也成不了这将。

年轻如何,本领高如何,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青云路。再晋半级,都是丧钟。

不过他又想到一件事:“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你不会亲自来。”

赵守光挑眉:“何以见得?”

“你大可以直接遣封书信。”

“万一你不听呢?我亲自到此,还与你掰扯许久。”

“你知道我会听。”

“……”

赵守光无言以对。攻守逆转,此刻倒成了他张不开口。

季承业看着他,现下他已接受了命运,显得反而坦然:“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家,还是季……我家?”

他这些年为了与本家撇清干系,就连称呼都改成了“季家”,但到了如今,他也不欲再勉强自己。

见赵守光仍在踌躇,他便接着说:“依我看,能劳你大驾,大概还是你家。”

“不假。”赵守光终于是点头承认。

季承业追问:“所以何事?”

赵守光长叹一声:“我有东西托付给你。”

说罢,他从身后包袱里取出个盒子,用绸料小心包裹着,看起来应是极为珍贵。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却迟迟没向前推:“我这趟来的隐秘,一路上应是无人跟随;但未来或也有人根据你我故交,猜到此物在你手中,终归是个麻烦。”

季承业闻言乐了,干脆起身,拍开赵守光欲拦的手,主动把东西接过来:“你既来了,便是你信我;我债多不愁,还差你这一个?”

可当他掀开绸料、打开盒盖,看清里面的东西,却顷刻间变了脸色。

世有传言,赵家之所以能与医道上久盛不衰,与其先祖自定云界带回来的仙石有关,据说入药能活死人肉白骨,寻常草药种在旁边,也能聚天地灵气。

——而这东西现在就在这盒子里。就算季承业并无灵根,打开盒盖的一瞬间也能感觉到通体畅快。

“你!”他瞪圆了眼,猛地合上盖子。“这东西你怎么能给我!这是你家的根基!”

“家都要没了,要它也没用,放你这总比跟着我入土强,说不准日后还有转机。”赵守光语调轻快,内容却见不得半点喜气。“我还要担心给你引来大祸。”

季承业心情沉重,问好友:“究竟发生什么了,是有人盯上了这东西?”

赵守光摇摇头:“知道太多于你无益。我只能告诉你,不止。”

季承业险些没气笑了:“怎么,我连个缘由都不能知道,来日我要是遇见了同样的祸事,岂不是连个防备也无?”

“那你也可以不收。”赵守光淡淡道。

赵守光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让季承业实在火大,但是季承业也最清楚他的脾气,他若是铁了心不说,便是季承业拿铁棍也不能撬开他这张嘴。

说什么避祸,季承业只是希望能以自己作为筹码换赵守光坦诚;但他没料到,这件事在赵守光看来,说出来的后果竟比留他个隐患还要糟。

两人僵持许久。

最后到底是季承业先服了软,默默将盒子又用绸缎仔仔细细裹好,赌气似的打了好几个结,像是将对赵守光的怨气都发泄在这可怜的布料上。

“好,我不问了,这山芋我接了。”季承业的语气中多了些刻意的冷硬。“你不告诉我这背后事,我便自己查。”

赵守光轻轻点头,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季承业,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像是要将好友的眉眼神色皆刻入这一眼。

而季承业的心也随着他的目光变化一点点下坠。

“树大招风。此后珍重。”

这是赵守光告别时留给季承业的话。

也是他留给季承业的最后一句话。

——

“之后,我很快便入京辞官,先是领着妻儿回了本家,后又觉不妥,索性隐姓埋名到了这偏僻处,做了闲散农户。”季承业缓缓道。

棠晚点头,而后问:“那,赵先生呢?”

“我当初过的糊涂,以为顾好自己便可,忽视了外界太多消息,连天家有疾也不知晓。”说到这,季承业的神情中似有怅然。“时年边关不平,朝廷打破了这井水不犯河水的惯例,召赵家人入军行医,而这些人……大多有去无回。”

棠晚没再问了。想也知晓,赵守光作为赵家主事人,必也要应召而往;至于朝廷开刀,他也是首当其冲。

赵守光当初会去找季承业,应是听到了风声,料到会有此难,便早早有了安排。但他可能也没想到朝廷会如此不顾情面,只来得及将传家之宝送出,而不能保住任何一人。

他不能将前因后果告诉季承业,便是清楚季承业的脾气,知道真相后的季承业极有可能意气用事,反而将他一家也搭了进去。

这时封四突然一声嗤笑。

棠晚看了他一眼,也没制止。

季承业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注意这点插曲,继续道:“赵家元气大伤,便如稚子抱金过市,怎还能敌过觊觎他家业的其余势力。我离家太久,在族中早没了话事权,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罢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屋中一片寒凉。

“‘井水不犯河水’,呵,不过是利益尚还不够填补成本。一旦发现受骗,更是要恼羞成怒。”封四开口打破沉寂,只是语气怪异,似讽似嘲,教人听得极不舒服。

“所以,”他看向季承业,不知为何脸上竟挂着笑,但怎么看怎么发寒,“如今季家的祸,便是这井水与河水一道涌了过来——为了块破石头?”

季承业犹豫半晌,终究是点了头。

封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道:“凡间事,好说,好说。”

棠晚这次是真的皱了眉,他发现这封四似乎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喜怒哀乐毫无根据,就比如说他现在这没头没尾的疯话和怪笑。

但季承业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多言,只提出了新问题:“依季大哥先前所言,这事情,或还有他界之人介入?”

季承业应道:“……确实。若只是寻常手段,大不了我再搬个家便是,但……我探得,似乎有修行人也动了心思。”

棠晚双眉紧蹙。他不是不能帮季承业扫了障碍,但他如今伤未痊愈,且不明敌之来路,心中便差了三分底气。

他这边正想着,封四突然又插话进来,强行断了他的思绪。

封四语气轻佻:“季大哥可能让我看看这‘宝贝’?季大哥也看得出,我先天不足,若是真有那般神物,对我应也有些作用;若是没有,便只不过是个噱头,送人便是。”

他刻意加重了“宝贝”二字,但前后话语皆在暗指其无用,更何况还有一句“送人”,三言两语间便将这背负了一族兴衰的物什贬得一文不值。

棠晚额前青筋跳动,他对封四的忍耐已到了上限,看着他的目光颇为不善。

然而,一对上封四那戏谑的神情,棠晚顿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无力感——跟疯子较劲,他注定讨不着便宜。

这该死的熟悉感……棠晚暗自磨牙。事后再算账也不迟。

两人之间的交锋并没有影响到季承业,被往事占据心神的他根本无暇顾及细节,只在封四说完后选择了沉默。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好。二位公子诚心相助,我可以拿出来。”

他走到里间,也不知再拨弄些什么,只听得机关转动声,好半晌才端着个盒子走出来。

看清盒子的一瞬间,棠晚和封四的眼神同时起了变化。

——这盒子可不是一般的盒子,甚至棠晚前不久还见过。

它和棠晚在凤族密境中见到的、存放玉简方玺的盒子一模一样。

季承业将它小心放在桌上,拨动机关将之打开,而后露出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二位,这便是。”他侧身让开,使东西能够完全展现在两人眼前。

而也是这时他才发现,棠晚和封四的神色都呈现些许古怪,而其中又以封四更甚。

——那双眼眸中本该泛着的一点金光,在此时此刻荡然无存,只留下令人心悸的黑暗。

吼吼我又来更新啦!隔壁在更番外,决定先换换脑子

因为这篇文和隔壁《欢喜》是同步走的,在某些设定和细节上互相之间可能会有影响,比如季承业/纪承邺这个名字(

但是不影响主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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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肆·凡间事凡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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